陸維鈞驀地伸手攥緊她的手腕,聲音冷如霜雪:「收回你的話。」.
林若初只覺得手腕劇烈一疼,想抽開,他的手如鐵箍,緊緊鉗著她。她閉眼咬牙忍著痛,眼前卻浮出秦風的面容。那一夜月涼如水,傾瀉在他身上,他精神明顯的疲憊,讓庭院花樹和月光都顯得哀愁起來,可是,他卻依然抱著她說:「別擔心,我會處理好。」
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割了一刀,那樣疼,甚至手腕的疼都變得微不足道。那個清俊溫柔的男人好不容易從泥潭掙扎出來,希望像常人一樣安然度日,他那樣努力,眼看著事業有了起色,卻遭受無妄之災。
她睜開眼,語速很慢,每個字都那樣清晰,向石頭一樣砸向他:「可是,最見不得他過得好的人,是你……」
下一秒,陸維鈞已經把她的肩膀按住,牢牢壓在牆面之上,卻一言不發,只盯著她的雙眼,漆黑的眼眸如漩渦一樣,被他看一眼,一切情緒彷彿就會被這漩渦吸走,絞碎廓。
林若初被他迅捷如猛獸的動作嚇住,本能的閉眼,等待著他的耳光揮過來,隔了好幾秒,臉頰並沒有疼,只有肩膀因為他的力度而隱隱作痛。她睜開眼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眸中翻滾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化作深不可測的黑,她覺得四周的溫度漸漸變低,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每一秒彷彿都像一個世紀那樣長。
她用力掙扎起來,出乎意料的,他很快鬆手,站得筆直,低頭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面容冷如冰雪塑就:「他和他那乾爹曾經涉黑,這是事實,用得著我陷害?」
「然後你就拿這些做文章?」她臉色更白,脊背挺得直直的,目光益發尖銳傑。
陸維鈞不言,面部肌肉繃得緊緊的,似在竭力忍耐,靜默幾秒,移開視線,目光失了焦點,彷彿看向了未知的虛空。他忽然笑了幾聲,這聲音有些乾啞,充滿譏誚,可是依據他這恍惚的神情,無法分辨他是在笑她,還是笑他自己。林若初不由得退了一步,他這個樣子雖然平靜,卻比剛才的憤怒更讓她驚慌。
高高的鞋跟接觸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發出輕輕的叩擊聲。陸維鈞眼中的怔忡迷霧彷彿被這聲音擊散,露出隱藏其下的暴怒和嘲諷。他看了林若初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林若初指尖因為憤怒而微顫,用冷冷的目光剜了他一眼,剛想開口,站在陸維鈞側後方的王秘書已經慌得白了臉,拚命給她使眼色做手勢讓她趕緊走。她稍稍冷靜了些,心知再這樣下去只會傷及自身,甚至會增加這傢伙的報復欲,只能竭力隱忍,轉身就走。
陸維鈞閉上眼,耳中迴盪著自己沉重的心跳,還有她高跟鞋漸漸遠去的脆響,隔了十多秒他才睜眼,林若初已經走到大門口,陽光熾烈,她的背影顯得益發的黑,christian`louboutin的紅底高跟鞋鞋底灼灼如烈焰,燙傷了他的眼。熱`辣感從眼睛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忽然很想追上去揪住她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步伐未動,王秘書鼓起勇氣開口:「陸總,已經過了一刻鐘,讓衛書記久等不好,畢竟面子得做足。」
他不語,眼中的憤怒與不甘漸漸斂去,恢復了冷漠的神情,點了點頭道:「走吧。」
會面是令人厭煩的,陸維鈞維持著得體的儀態應付完,回到車裡,只覺得倦得慌,胃也開始隱隱作痛。王秘書在副駕坐著,回頭問道:「陸總,現在已經是四點半,今日暫且沒有安排,請問是回公司,還是回家休息?」
「去公司,現在董事會裡有人使絆子,鬆懈不得。」
王秘書又拿出次日行程安排逐條報備,他聽著,偶爾作些指示,聲音卻越來越小。王秘書覺得不對勁,抬頭回首一看,頓時怔了。陸維鈞的臉色有些發青,嘴唇抿得緊緊的,他向來冷靜自恃,這樣已經是失態,雖然沒有出聲,但是王秘書知道他必定是很痛苦。她連忙讓司機停車,問道:「陸總,不舒服?」
陸維鈞咬緊牙緩了口氣,淡淡道:「無妨,胃有些不舒服,藥帶了嗎?」
王秘書點頭,從包裡拿出配置的中藥丸遞過去,他吞下,又喝了幾口礦泉水。王秘書又道:「陸總,去醫院吧。」
「不必。」
王秘書堅持道,「最近工作這樣忙,你的胃病發作過幾次了,雖然不嚴重,但是日積月累肯定要出大事。萬一在重要的時刻發作,豈不是難辦,為了多出那麼幾個小時工作而忽略身體,不值得。」
他深深吸了口氣,頷首不言。
王秘書聯繫好了醫生,車到了醫院,直接去就診,然後輸液。傍晚陸戎生打電話要他去秦風那兒一起吃飯,他只能告訴老爺子自己在醫院。
過了一會兒,陸戎生到了病房,看到他手背上紮著的針,不由得歎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問醫生忽然發病的原因。
醫生道:「陸少最近工作太忙,生活上沒有注意保養,情況一直不太好,今天中午又吃了生冷食物,還有出現過情緒激動,刺激了胃,因此發作。還好,好好調養不會妨事。」
陸戎生聞言皺眉,等醫生離開之後道:「你身體底子雖好,也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和你說過多少次,錢是掙不完的,身體卻只有一個。」
「忙過這陣就會好,今後我一定注意。」
老爺子又道:「胃不舒服還吃生冷的,吃了什麼?」
他想起中午被林若初推來的那一碟刺身,眉頭一動,靜靜答道:「日本料理。」隔了兩秒,補充道,「陪重要的客戶,無法。」
陸戎生抬眼看著王秘書:「中國什麼好東西沒有,非要吃鬼子的?應酬地點是你安排的?」
王秘書急得出汗,他含歉看了她一眼,答道:「客戶喜歡,是我讓她安排的。」、
「唉。」老爺子歎息,又說,「情緒又怎麼激動了?你一向沉得住氣,董事會裡有點異議,雖然鬧心,但是憑你的能力一定能處理好,怎麼就動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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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說了好一會兒,老爺子起身離去,王秘書送了人回來,見他眼神直直盯著手背,不由得開口:「陸總,你知道日本料理裡面生食佔了很高地位,怎麼要選在那裡請林小姐吃飯?」.
他不答,嘴唇抿起。
精緻庭院,異域風情,加上漂亮的擺盤,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她不就是喜歡秦風會陪她,還常常帶她去享受各式美食?他只想告訴她,他也能,並且能給她秦風無法給予的奢華,懷石料理昂貴也罷了,那家餐廳名門貴胄趨之若鶩,消費需要提前兩個月預定。包下餐廳需要的不止是大量的金錢,人脈更是重中之重。
費了那麼大精力,只想博她一笑。在w市兩人鬧得那樣僵,他想盡力緩和下緊張的關係,她含著明顯不懷好意的笑把刺身推過來的時候,他明知自己不適合吃,可是看到她期待的眼神,他忍了。
可是她對自己依然沒有絲毫溫柔,他壞,她恨他,他好,她依然恨他,並且大肆嘲諷。
不僅如此,她還給他加了新的罪名,她恨毒的眼神又回到腦海,他雖然冷靜了很多,心卻依然窒悶不堪。
王秘書給他倒了杯溫水,又遞來藥片。苦澀的滋味在嘴裡化開,他覺得難受,喝了幾口水沖淡了苦意,可是心裡的苦還是那樣濃,他忍不住開口,聲音也不大,語速不疾不徐,卻隱隱透出無奈:「我是想整秦風,逐漸注資,收購股份,到了一定比例自然掌控主導權,再架空他。這種男人,折磨的最好方法無非是讓他表面擁有一切,實際一無所有。至於衛書記約見,形式還不明朗,那人就迫不及待的想拉攏我好藉機攀上我家的勢力,並不是個高明的人,我選整秦風的工具,也會選個趁手的。現在秦風和我有諸多合作,這樣迅猛的搞垮他,我自己的損失也大。再說,董事會莫名的有人為難,我自顧不暇,哪裡有閒心去對付他……」
他一口氣說了很久,到後來覺得自己說得太多,收住話,咬緊牙。王秘書沉默片刻,輕輕問道:「陸總,其實,你和林小姐解釋下,應該不至於不歡而散……」
他搖頭,在w市的時候他解釋過,可是她不信,一而再再而三激怒他。現在解釋,她會聽幾句?
她本能的認為他狠毒之極。
陸維鈞疲倦的閉上眼,說道:「我沒事了,輸完液自己會回去,王姐,我想靜靜,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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