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仿如天仙的玉手般,陣陣滑動0飄飄翠竹,一陣「潺潺」聲響再溫柔地落下……
總理緩地放下毛筆,置於烏木筆墊中,迎著風將玉獅子穩慢地置於宣紙倆旁,才稍站直身子,轉過臉看向屏風後那個溫柔的女孩,方才沉凝重的臉龐,微展開慈祥隨意笑容,緩聲地說:「既然都來了總理家,就不要這樣膽顫心驚,你又不是第一次來……」
唐可馨頓時有點害羞與緊張地靠站在屏風後,臉紅紅地抬起頭,看向總理抱歉地說:「對不起,總理,我不是故意要打擾您,我只是聞到了一點墨香,就想過來看看,沒有想到是您在寫字……」
唐可馨也微笑起來,柔聲地說:「定心,平心,誠心,容心,虛心,仁心,忍心,潛心……定其心,應天下之變,平其心,論天下之事,誠其心,待天下之人,容其心,容天下之物,虛其心,受天下之善,仁其心,愛天下之生,忍其心,忍天下之辱,潛之心,觀天下之勢!」
「你的老師,雖傳統卻不盲從,是一個有個性與原則的人,所以教出來的學生,即靈活又不失個性,既崇尚傳統,卻又不改革創新!你有一個好老師,你更是一個好學生!」總理微笑地說完話,卻已經看到談話已久,墨跡已經干了,便想伸著手,習慣性地研墨……
唐可馨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腑頭一笑,柔聲地說:「我想,唯有真正的君子,才能真正地懂得君子的意思……我父親常說,真正英勇善戰的人,不是那種讓對方伏屍百萬,流血漂櫓的人,而是一滴血也不流,便能使天下臣服,這才是戰爭的最高境界……但這談何容易?」
唐可馨輕咬下唇,大眼睛稍俏皮地流轉一下,終甜甜地笑起來,也不客氣地接過毛筆,站於案台前,凝神看向面前的宣紙,想了想,終腑身,雙眸凝亮地落筆於紙前,稍顯氣勢,而穩勁有力地拉展開楷書筆跡,心中藏有感激與尊敬寫道:珞伽山下,東海之濱,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唐可馨趕緊接過來,乖巧地為他老人家微笑地研墨……
「咳咳……」前方一陣咳嗽聲傳來。
總理已經再揚笑意,伸出手輕拍拍這個丫頭的小臉蛋,才說:「可惜啊,你不是我的兒媳婦,如果是多好?你就能天天在我的面前,承歡膝下,至少疲累的時候,都總有個孩子陪我解解悶,說說話……」13acv。
總理聽著這俏皮的話,再情不自禁揚臉笑起來,心情愉快地看向這個女孩,確實帶著一點遺憾,便安慰說:「但凡有點天賦的孩子,都會比其它人姿意放縱些,最接近天性!這不是什麼缺點……」
總理聽著這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深邃雙眸凝看向自己剛才寫下的詩句,緩聲地問:「既然可馨懂得一點書法,那麼評價一下,總理今天的字,寫得如何?」
唐可馨聽著這聲應允,她才沉默地放下墨硯,稍站近一點宣紙上的字跡,凝看著詩的第一句,觀兵臨江水,纖纖玉指輕地一點兵字,微笑地說:「俗話有說,好的書法必定形神兼備,心志合一,而總理您卻是一個心懷若谷,雖惟籌為幄,卻從容淡定之人,可今天這筆法,顯得太鋒利,以您平時的淡泊從容之氣息不符,可見總理您今天有心事……」
唐可馨自己也忍不住笑說:「那總理您下次見到我老師,一定要提點提點他老人家,讓他少罵我些!」
總理停下動作,深邃的雙眸,再看向唐可馨溫婉嫻靜地站在一旁,小手握著墨柱在輕而有節奏地研墨,側臉可見她溫柔的性格,十分體貼人心,尤其是那雙眼睛,清徹善良,可吸收力十分強,堅韌可見一斑……緩緩地,他便再情不自禁地微笑點頭……
唐可馨一怔,有點吃驚地抬起頭,看向總理。
總理笑看向可馨,說:「可馨難道正為這倆樣事情所困?」
唐可馨沉默地看向總理這般沉默,她的心突然一緊,雙眸一閃,開始有點害怕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臉色驟變,緊張得低下頭來不敢說話……
總理聽了,淡淡一笑,轉過身,用稍蒼老卻有勁的手,執起揭於墨硯旁的墨柱,置於墨硯,作順時針地磨墨,邊旋轉邊穩而有力地說:「總理把你叫到家裡,本來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說說話……那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道理……過來吧……」
唐可馨聽了,臉稍紅,卻也坦白謙虛地笑說:「小時候,爸爸曾經教過我寫毛筆字,一是為傳承國粹,二是為修心修性修德!時常記起他與我說的一句話,說書法有八重境界……」
總理聽畢這話,微微一笑。
「………………」總理再一次深深地看向面前的女孩,蒼老的雙眸中,流露感觸以外的激動與讚許,卸下一國總理,他還是一個會疲累的老人家……
唐可馨瞄了一眼總理這情緒不穩模樣,便微笑地說:「曹丕素被野史所誤,評他是狡猾自私之人,可他卻是魏國第一位皇帝,文武雙全,治國有道,是一個好皇帝,而且為人也相當自律,尤其是這首《至廣陵於馬上作》,更顯見他獨到的眼光,與非凡的氣度……」
總理或許明白她的意思,便直接微笑說:「但說無妨……」
「不怕!你也說了,技競在心!主要是心中有筆!來!」總理興致越來越高仰,再將毛筆遞給唐可馨……
陣仿般動向。總理繼續深沉地看向唐可馨,凝視了好久好久,才終於稍流露笑意說:「唐志龍教出來的女兒,果然不負眾望!」
此時,秋風陣陣,撓得竹影連連,仿如清晨一首動人的樂章……一柱金色的晨曦,悄然地落在宣紙上,映得它淡紅方格,十分規範與緊守秩序……
總理吒異地聽著這翻話,看向這個看似天真單純的女孩,微笑點頭,說:「許久都沒有聽到,有人和總理這樣談論起書法了,畢竟國粹離現代社會越來越遠了……」
「你懂得這首詩的意思?」總理聽完這話,情不禁扭轉頭,看向這個女娃兒微微一笑。
「何謂四志?」總理再曉以趣味,微笑地問。
唐可馨自己都有點尷尬,微笑地說:「難道不是嗎?像我們還在凡塵中的人,不是為事業所惑,就是為情所困,肯定沒有總理您豪情萬丈,目光高遠,來得更姿意自由。」
總理沉默地看向宣紙中的墨黑字跡,稍流轉雙眸,卻並不作聲……
唐可馨再目測淡黃宣紙上的赫赫字跡,有些不好意思地腑頭笑了。
總理沉默。
唐可馨再提起頭,瞄了一眼總理那沉凝的眼神,她情不自禁地說:「我想我最懷念是過去時光裡,總有一個畫面,便是父親站在我的背後,讓我迎著清早的晨曦,手握著我的手,站在案台前,一橫一豎地寫字,我時時記得,那是些深冷冬天的日子,父親堅實的胸膛,緊貼著我的後背,那煥發出來的溫暖,總令我感動與安全,他字字珠璣的教導,令我受益至今……我想總理作為天下萬民的父親,您渴望的應該是,站在孩子的後面,給他們溫暖的港灣,卻讓引領與教育悄無聲息,藏匿其中……所謂戰爭,不僅僅體現在與敵人的抗衡,更體現在心與心之間的契合與鬥爭!所有的競技,都是先攻其心!希望您老人家,雖然雲淡風輕,卻也體諒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偶爾的自私與狹隘,不要太動肝火,以免氣壞了身子……」
「老師常說,我們中國人對待學習太死板,因為我們不僅僅遺失掉漸漸失去的人文精神,更逐漸忘記了流趟在歲月中那些古人深遠志趣智慧的話!!」唐可馨再真心地和總理說:「本來志和趣,就如虎添翼!!所謂「本心樂為」,意指但凡成功者,都一定是樂觀,向上,甚至寬闊而且接受力強的,趣,或許不僅僅指自己喜歡的,更指那些在歲月中不忘的幽默精神!!我想,因為我們的靈魂走得太快,而忘記追求的本質是快樂!在如今繁花似錦的歲月裡,像總理您這般,如父親一樣,桃李不言,卻樹下成蹊的不少,但面對我們千萬學子追隨而來的一顆熾熱的心,其中也不乏腳步凌亂與迷失者,你們難免心中有所憂慮與牽掛,可是請相信我們,只要前方有花香,必定會引得蝴蝶自來!感謝您老人家,為我們所奉獻的一切!」
「那八重境界?」總理難得與如此年紀活潑,談論國家國粹,但顯得頗有趣味,微笑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問。
總理緩地轉過頭,深邃眼神,凝看面前女孩,微微笑地說:「可馨……懂書法?」
唐可馨也停下毛筆,默默地凝視著宣紙中自己那娟秀字跡,終轉過頭,看向總理情不自禁感激與尊敬地說:「剛才與總理您所言四志,第三志是志趣高雅,則無俗態,在我看來,古人早有先見之明,先瞻之見,懂得但凡學詩,學詞,聊興趣,談喜好,都一定要先從愉悅的心境中來,甚至面對生活百態,一定要懂得雅俗共賞,既不能死板,也不能太過慵俗。可能是跟隨老師多時,自己的許多思想都有所改觀,我國一向是一個注重傳統的國家,可是為何追隨者越來越少?那些被推倒的古城牆,那些與大自然相違背的建築,無不透著我們正見風乾的歲月。有時候,學習固然重要,可是我們遺失掉的那點人文精神,才是體現一個國家的氣度與修養。或許我們正因為走得太快,缺乏向世人與大自然一個解釋的機會!」
唐可馨再有點不好意思,卻繼續解釋,笑說:「在古人眼裡,書法不僅可以陶冶性情,更有養生之道包涵在內,心志的陶冶與培養,是人體一種十分特殊的心身運動,有益身體健康,所以但凡愛書法之人,必定擁有四志!」
唐可馨邊研墨,邊也抬起頭,乖巧地看向總理甜甜一笑……
唐可馨再謙虛地一笑,看向墨硯中的墨汁漸溢,再繼續提起玉壺,再添一點水,繼續溫柔地說:「總理貴為一國總理,本來就已經氣吞山河,無人可及,那些書面的解釋,早被您運用得爐火純青,筆法與技巧融入其中,從有形至無形,看似無物,卻運籌帷幄……」
總理聽著這話,終情不禁揚笑起來,心情稍愉悅放鬆地說:「那有孩子這樣說自己的……」
總理雙眸微動,稍沉凝激動地看向宣紙中的詩句……
唐可馨情不自禁地隨手握起那根粗黑墨柱,邊微笑地研墨,邊溫柔地說:「意志堅韌則百折不回,志存高遠則目標遠大,志趣高雅則自無俗態,情志淡泊則志感寂寞,最後一句,意旨樂於清貧,心志高潔。養生書法,一向都是由清秀走向拙樸,由開始的俊美,走向深厚,由嚴謹走向那從容不迫的自由,直至最後,由清晰走向抽像意念,終所得,洗盡鉛華,大氣磅礡而獨領風騷!」
唐可馨的臉,刷一下子紅了,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說:「總理您笑話我了,我比那些凡夫俗子更凡夫俗子,常常被老師責罰,嫌我不夠心智成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老人家恨不得把我往鞭子上掛著,做錯事就順手一抽!」
唐可馨聽著這話,頓時雙眸閃爍了一下,終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踏著後花園柔軟落地的枝葉,經過了竹影投下來的點點碎光,來到了總理的身邊,與他老人家一起同時看向剛才寫下的曹丕《至廣陵於馬上作》,她雙眸溫柔流轉,卻默不作聲……
唐可馨一時有點自覺技量不夠的尷尬笑意,看向總理,有些為難……
總理稍顯一點驚訝,流露一點讚許微笑,看向唐可馨……
唐可馨的臉,嘩一下地紅了。
總理沉默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唐可馨微笑地說:「略懂一二,畢竟父親教書法的時候,也要我曉一點詩語歌賦。這首詩大意指,曹丕當時領兵水路倆迸攻打吳國時,騎馬經臨江,心中藏有豪情萬仗,對勝利抱著必然的決心,寫下了這首詩……前部份意指他勢如破竹的磅礡氣勢,後者提倡國家理應適時休養生息,發現國家經濟。」
「來!既然你懂一點書法,給總理展示一下!」總理看著研墨差不多了,便拿起著名上等的湖筆,稍沾了沾那深香的墨水,再遞給唐可馨……
唐可馨稍吃驚地轉過臉,居然看到蘇瑞奇身著藍白格子襯衣,深棕色的休閒褲,十分俊朗帥氣,魅力無限地站在飄晃的竹影下,雙眸流露一點溫柔的光芒,好有深意地看向自己,流露一點無奈笑意……她的雙眼一亮,迎著一陣微風,手握著那根深棕色的毛筆,莫名地掉到了地上,濺出一點黑色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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