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已過??
狂風依然,暴雨依然??
莊昊然與博奕依然在半夜,混身濕瀝地拉著棚架,避免二次冰雹??
前方有個棚綁得不結實,格格歪歪,就要隨風倒?
莊昊然眼看,馬上迎著大風雨,飛跑過去,瞬間伸出雙手要推開棚架,誰知道頂上落下來數顆冰雹,砰砰砰地狂砸在他的額前,他啊地重叫一聲,手按著前額時,卻感覺一陣血腥氣直湧……
博奕邊推起棚架,邊遙看那頭的莊昊然,大叫:「莊昊然??你受傷了?」
「沒事?」莊昊然二話不說,任由雨水沖洗額前傷口,卻依然站立在葡萄架前,用心地推開棚?
博奕的雙眸流露剎那激動地看向面前的男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到如此熱血男子,他便也沒有再說話,繼續推起葡萄架??
大半夜一陣陣忙碌後,倆個男人終於將園子裡的棚架終於推了起來,然後重喘氣地倒在某棵樹籐下,不停地用手臂擦汗總裁的賠身小情人。體起奕那。
博奕氣喘喘地看著身邊汗與雨水摻一起的莊昊然,疲累地坐在地上,血雖然止了,可是額前傷口還在,他即刻皺眉冷臉地說:「快回去-?讓可馨給你擦擦?剛才我回去拿繩子,她要跑出來,我把她趕走了?估計現在……正在房間等你?」
莊昊然稍流露一點微笑,迎著大風雨,看向博奕說:「你怎麼知道她在房間等我?」
「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瞧得起你?」博奕冷冷地用手剝掉鞋上的泥土,發現有棵野菜,已經被踐爛了。
「我很喜歡她……」莊昊然迎著大風雨,面對整片葡萄園,幽幽地說。
「我知道……」博奕繼續撥著濕泥。
「你不知道……」莊昊然微笑地說:「自從見她第一面,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情感,有一種莫名牽引我的東西,就算我知道,她心裡有個人,還佔有百分之九十九……」
博奕有點驚訝地看著他,說:「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比你更有魅力?」
莊昊然雙手撐在泥土裡,擺著自己的模特兒姿勢,稍收縮長腿,置於梯田間,很瀟灑地笑著說:「他比我有魅力,我承認。」
博奕皺眉看著他。
「真心對待一個女人,那麼多年,我雖然討厭他的行為,可是我心底還是佩服他……」莊昊然的臉色稍凝重,卻苦笑地說:「現今世上,有那個男子,像他這樣顯赫身份,會為了愛情,而忠於自己的情感?至少……我不能理解,我也做不到……」
博奕沉默地聽著。
莊昊然重喘了口氣,微笑地說:「有時候,和他在商場上挑戰,偶爾他贏,偶爾我贏,雖然我承認自己聰明,可是他有時候,還是很優雅地顧全大局……他是真的有魅力……」
「蔣總裁?」博奕猜出來了,卻嘲諷地說:「那個叫你翻-牆的……神仙,居然折騰了倆個總裁?」
「是倆個總裁折騰她……」莊昊然微笑起來,再疲累地喘了口氣,卻好溫柔地說:「你不能理解,她的身上有股勇氣,彷彿天生源源不斷,為了心中的信仰,她可以付出很多很多,例如……買束玫瑰花,站在電影院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人,站在雨裡,執著地相信那個人……」
博奕安靜地聽著。
「她的身體裡那種執著很奇怪,甚至讓我相信,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愛別人了……」莊昊然的雙眸浮起一點寂寞的光。
「那你還要摻一腳進去?」博奕看向他,不滿地說。
「……」莊昊然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地說:「感情很奇怪,就像釀酒,被採摘,剝皮,抽根,去核,浸泡,然後呆在桶裡,經過發酵,承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時間的等待,等待時機成熟那一天……可儘管成熟那一天,你也並不一定落入懂得欣賞的人手裡……」
博奕想著這句話。
「你明白我意思嗎?」莊昊然恥笑這根木頭。
博奕忍不住笑了。
你們明白嗎?是什麼引至酒液發酵?是釀酒師那點情懷……是剝皮抽根去核的殘忍浸泡……更是長時間寂寞的等待……等待什麼?等待來年那點花香……等待那點花香給予的共通與認同……
有個男子,明白其中道理,知道生命與愛情之苦,卻選擇主動迎向總裁的賠身小情人。
雨,依然下著。
莊昊然濕瀝著身體,迎著狂風暴雨,步步沉重地踏在泥濘裡,忍受著冰泡襲打傷口引發的炎症,高燒再起,重喘著氣息,咳嗽了好幾聲,才走到小公寓前,抬起頭看著自己房間亮起的那點燈光,他的雙眸一閃,浮起幾分笑意,稍快幾步,邊咳嗽邊握著扶手,緩步上樓……
回廓幽黑靜悄。
莊昊然感覺身體外濕瀝冷冰,身體內卻高燒難受,冰火倆重天的折騰,讓這個鐵打一樣的男人,近乎暈倒,他輕眨昏沉雙眸,手捧著牆壁,終於來到自己的房間前,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想起裡面有個溫暖的身影,又比過去明白一點愛情的意義,微笑地拿出手,握著門鎖,輕地一扭,溫柔地叫了一聲:「對不起,可馨,我回來晚了……」
房間空空如也,甚至透著窗外吹拂進來的冷風冷雨,那盞寂寞的檯燈,只是亮著微弱的光芒。
莊昊然蒼白的臉龐,稍眨茫然雙眸,看向這個空空的房間,浮起幾分失落,卻又不願意去誤會,便緩地拖著沉重的身體,轉過身走出房間,來到對面的那扇門前,盡量表情平靜,不讓自己看起來憔悴,微笑地伸出手,輕輕地敲敲門,溫柔地叫:「可馨?」
房間內,彷彿沒有聲音。
莊昊然的雙眸,有點疲累的閃爍,卻依然微笑地敲敲門,再寵愛般地輕叫:「可馨……我回來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裡面依然沒有聲音。
莊昊然平靜著臉色,稍等一會兒,下意識地傾聽房間內有被褥的挪動聲,他的心內一疼,再微笑地說:「小東西,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抱歉,剛才因為棚太多了……開門,讓我看看你……嗯?」
裡面依然沒有聲音。
「可馨……」莊昊然的雙眸閃爍,今夜彷彿有點過度的情緒,急切地說:「我不想再翻露台了,要知道我們能走到今天,一直是很辛苦地攢著一些日子過來的,想起我去法國找你那幾個月的心情,我很珍惜……因為我的小東西,值得我珍惜,就像你送給我一針一線的屏風一樣,那天我其實很感動……我欣賞疼愛我的小東西,明白嗎?如果你不願意與我在一起,沒有關係,出來讓我看看你……嗯?」
裡面還有沒有聲音。
莊昊然疲累地頭點在門上,身體極度虛弱,汗水直滑落,卻依然沉重而疲軟,哀求般地輕叫:「可馨……開開門……今晚我很想你……開門……我知道你在門邊上……」
唐可馨捲縮在門縫邊,雙手掩緊嘴巴,任由淚水直滑落,卻想起父親病才剛剛好,她的心猛地一陣疼痛……沒有誰能明白,這個女孩到底有多害怕,父親生命的殞落……
「可馨……開門……相信我……開門……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能處理好……嗯?」莊昊然感覺頭腦昏沉,幾乎要長眠在病痛裡。
裡面依然悄無聲息。
莊昊然無奈絕望地看著那扇門,一下子轉過身,緩緩地沿著門邊,坐了下來,任由身體濕瀝,卻還是閉上眼睛,冰冷地等待著,不願去對面房間尋求一點溫暖……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黎明輕啟,藍天慢慢地顯現,一夜之間,葡萄園的片片綠林,在倆個男子的守護下,再現勃勃生機……
上天讚歎那點努力,給予這片生命光華之地,一點陽光。zlsc。
剛好折射在某片葡萄林上……
這片葡萄林,剛好是那個男子,用力地一推棚架,被冰泡擊中部腦都要保護的葡萄林,突然有只藍蝴蝶,幽幽地飛來,輕停在某株綠葉上,快樂地扇動翅膀……
陽光再折射而下。
居然,居然,居然……一片雙向葉子中,出現了一顆小小花蕾。
地窯像木桶裡血般的酒液,終再開始宿命的等待與徘徊,響應這一點花香,準備激動迴響沸騰……
莊昊然在門外,守了一個晚上,臉色蒼白地看著窗外,陽光折射而下,落在那葡萄林上,如此煥發生命意義,終明白她的選擇,沉默地撐起身子,忍著身體高燒,轉身要走回自己的房間……
門,輕輕地關上。
有些艱苦,就像生命的鉛華,要如何洗盡?
莊昊然整個身體,彷彿虛脫了般,洗過澡,難受地換上白襯衣,與白色休閒褲,才剛想難受地躺在床上,卻莫名地聽到了門外有響動聲,他的雙眸即時一亮,馬上走出房間,打開門叫了聲:「可馨??」
蔣天磊冷冷地站在唐可馨的門邊,轉過身看向他。
他的雙眸心疼地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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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到此結束)
我親愛的雨,最好的姐姐,認識你很開心,加油??你看到這裡,估計不回來,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