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昊然看著她,半含笑地說:「你管好你男人就行了,你折騰我作什麼?」
任紫賢卻仰起頭,看著他笑說:「我只是有點不明白,像這種女人,有什麼值得你們愛的?」
莊昊然真的是很犯困,便直接喘了口氣,說:「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洗把臉,換件衣服……」
他話說完,便轉身,經過紫賢身邊,要走進臥房……
紫賢輕握著他的手腕。
他稍側臉,看向她背後慵懶的坐姿。
紫賢微握著那堅碩的手腕,幽幽地說:「真的……陪我一會兒,我今晚特別害怕一個人,好害怕,好害怕……我不管你和天磊是怎樣的情況,今晚陪陪我。」
莊昊然稍想,便掙脫她的手,轉身走進奢華的臥房,聽著窗外洶湧的海浪聲,按下諾大時尚閃著藍色瑩光的床褥旁的按鈕,面前一堵白色的圍牆漸漸地雙向展開來,透著微藍色白燈壁燈,看到層層高級櫥櫃裡,擺放著各式名貴襯衣與西服,中間的紅木玻璃架內,亮著盞盞微黃小燈,內裡的雕花架子,擺放著無數名貴的領帶與領花,還有別針……
他默不作聲,經過中央的領帶架子,再走一個梨花木所雕刻而成的手錶架,上面擺放著世界名貴手錶,他不經意看了一眼,發現了有款classic鱷魚皮復古手錶,擺放在梨花架邊沿,閃著一些歷史的光芒,他緩停在那架子前,凝視著鉑金表面的時針與秒針,還有下方小圈圈裡的指南針,想起了有個甜美的聲音響起來:這風車,送給你,如果迷路了,就拿著風車,一路往北斗星的方向回來哦,等我長大了,有錢了,我就買只有指南針的手錶,送給你!
憶起往事。
他深深地凝視著這隻手表,好久好久,彷彿看到有些甜蜜的畫面,出現在滿是玫瑰花的世界裡,還有荷蘭的風車,薰衣草城,那高倆米的白色高跟鞋……她說她想當公主,所以她努力地爬上那高跟鞋,誰知道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小腳流血了,有個身著漸藍色襯衣,白色褲子的小男孩,連忙跳過那片薰衣草城,撲到她的面前,稚嫩地問:你沒事吧?
她自己按住腳踝,咬緊牙根,額前的濕瀝的劉海,沾在額頭上,亮著大眼睛來看著自己,搖搖頭。
「我們不要玩了,我背你去看醫生」小男孩說。
「不行。」她連忙搖搖頭,推開他說:「大哥哥我和別的男生玩。我不要!」
小男孩跌坐在薰衣草城,抬起頭,在烈日的陽光下,眨著溢汗的眼睛來看著她。
一陣和熙的風兒吹過,飄過陣陣薰衣草的香氣,倆個孩子,坐在薰衣草地上,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對方。
鉑金手錶依然閃著微弱的光芒。
莊昊然看著那隻手表,彷彿看到了片片薰衣草的世界,還有遠處的異國風車,他的臉上浮起了微微笑意,稍喘息了一下,才終於來到了便衣櫃前,取下衣物,轉身走進更衣室,稍過一會兒,莊昊然便穿著一件短袖白色t恤,黑色西服,清新爽朗,闊然風度地走了出來,再轉進浴室洗了把臉,才重喘了口氣走出來……
他稍站停在客廳處,看到落地窗外的紫賢,坐在程橢圓半體的巨形鋼琴室內,輕輕地敲動著面前的三腳水晶鋼琴……這個鋼琴室是意大利設計師的經典之作,約百平方的大露台,罩處玻璃圓體,懸空在樓頂,彷彿一個巨型的泡沫,飄在樓頂,白天的時候,可以通過開關,展開露台,鋼琴手便可以坐在天地間,聽著洶湧的海浪聲,彈著動人樂章……
紫賢伸出食指,輕輕地按下某個鋼琴,輕柔地彈了那首《clementine》……原本悠然輕快的音樂,她輕延長了琴音,多了幾分憂傷與回憶的意味。
莊昊然默不作聲,安靜地聽著這琴音,轉身走進酒吧,取下了螺旋形的玻璃醒酒瓶和倆只高腳杯,邁步地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聽著這首如沫最愛的兒時鋼琴曲,拿過紅酒擺在面前,手中亮起開瓶器,迅速地轉出鋸刀,在紅酒瓶頸中作力旋轉,酒帽的膠沿輕易脫落,再轉出螺旋尖,刺入橡木塞中,均力旋轉,叭的一聲,取出木塞,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捏著木塞三分之一的位置,輕置於英挺的鼻樑處,聞了聞,魅眸輕眨,是自己要的味道,才放下木塞,拿起紅酒,倒進了玻璃醒酒瓶中,他專注地看著酒液在瓶中作三百六十五度旋轉,沿著透薄瓶身直趟而下……
有傳「情人的眼淚」的紅酒液陣陣哀傷地落入酒瓶中,煥發一股寶紅色的光芒,光看其色,莊昊然便知這裡面的品麗珠佔了百分之三十的成份,所以才維持了酒液如同紅寶石般的光芒……
倒盡了酒液。
莊昊然便立即拿起醒酒瓶作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三下,再腑身而下,聞著其酒液接觸空氣後,單寧的揮發程度,是否自己要的,他稍笑了一下,才放下醒酒瓶,感性地笑了,說了句:「頑皮。」
他拿起高腳杯,亮在燈光下,看了一眼它乾透的程度,才將酒杯放在茶几上,拿起紅酒瓶,小心地在倆個高腳杯中,斟了三分之一杯的酒液,才輕蓋上醒酒瓶,握著倆個紅酒杯,轉身經過客廳,執倆梯而上,走進了琴室,感覺颱風依然怒吼,風雨在玻璃體外狂灑,他稍站近玻璃體旁,看著腳下的海水翻江倒海般地洶湧澎湃,他微喘息了一口氣,捧著紅酒來到三腳鋼琴前,將酒杯輕擺放在鋼琴身上,才斜靠在琴身旁邊,看著紫賢流露少有的嫻靜動人表情,伸著食指,輕輕地彈著那首歌,雙眸流露一點溫柔。
莊昊然失笑地說:「如果你能多點這樣子,給偉大的蔣總裁看看,他也不至於離你太遠。」
紫賢悶笑了一下,才繼續彈著那首兒歌,說:「真正愛你的男人,是會想要去發掘你的脆弱,而不是躺在床上,等著你呻吟。」
莊昊然聽著這話,默不作聲,捧起紅酒,小啜了一口,感覺酒液發揮得剛剛好,便將就著杯子,遞到紫賢的唇邊,看著她。
紫賢停下手中的動作,柔看了他一眼,才問:「為什麼要喝你那杯?」
「單寧剛剛好。試試?」莊昊然已經輕提起酒杯,將些微的酒液,趟入紫賢的紅唇內,她輕輕地啜舔,感覺酒液如絲般柔滑,香氣在口腔內揮發得好緩慢,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擴散開來,最後充盈著整個口腔共鳴,然後她微開啟薄唇,輕吸了一口氣,竟然發覺憂傷的酸澀揮發完後,一點點草莓的香氣,直竄而起。
她有點驚喜地抬起頭看著他。
莊昊然也稍滿意地笑了,提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紅酒,算好時間,才將另一杯紅酒遞給紫賢說:「試一下這杯?」
紫賢接過他遞過來的紅酒,握著杯腳,以免手掌溫度接觸酒液,慢慢地微飲入嘴,發覺紅酒再經一些時間,單寧輕透了一些,澀味輕些,那股憂傷的感覺,反而淡了,取而代之是品麗珠的嫻靜感,彷彿一些少女初長成而具備的優雅,她有些驚喜地笑說:「這紅酒給我的餘韻,和那天在御尊餐廳,唐可馨給我喝的味道,有些相似。」
莊昊然微笑不說話,只是提起酒杯輕喝了一小口,才說:「她有些聰明,懂得揮發品麗珠的味道,有些深譜紅酒的人,在醒酒的時候,都會忽略它的味道。」
「你真的是紅酒的至尊啊。」紫賢微笑地看著莊昊然說。
莊昊然默不作聲,再輕啜紅酒。
紫賢看著他的側臉,帥氣得如同宙斯那世紀的神像,彷彿一個動作,都能代表一個傳奇。
「別想勾引我。」莊昊然故意不看她,微笑地說。
紫賢笑了起來,輕放下紅酒,再手按著琴鍵,才說:「找個懂紅酒的女孩吧,和你作神仙眷侶。不同我和蔣天磊,每個角度,都像現在這環境一樣,風雨飄搖。」
莊昊然忍不住地笑起來,說:「誰叫你這轟轟烈烈的個性,收不住?」
紫賢抬起頭看著莊昊然,有點撤嬌地說:「那你告訴我,像我這樣的女人,有那樣比不上如沫?」
「如果你和別人比,你就輸了。人生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莊昊然微笑地說。
紫賢凝神,看向窗外的玻璃體,突然一種絕望的感覺說:「真想下一刻,這裡一個閃電,把這個泡沫,打碎了,我就往下墜,做一次美人魚!」
「喂!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啊,我和你什麼關係啊?」莊昊然笑說。
紫賢看著他也笑起來說:「我和你交杯酒都喝了。」
「別不要臉了。」莊昊然不理她。
紫賢也笑起來,對他說:「過來!彈這《clementine》給我聽。聽得歡快一點。」
「不要!」莊昊然失笑地拒絕。
「你彈不彈?」紫賢威脅地看著他說。
莊昊然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才重喘了口氣,有點無奈地轉身,坐在鋼琴前,說:「我真搞不懂,為什麼蔣總裁的女人,受傷的時候,都是我處理?去年他到英國看我的時候,看到我畫家女友,他直接上上下下把人家打量了個遍,然後露出那個眼神……唉……」
「哈哈哈哈……」紫賢忍不住失笑起來,催著他說:「快點!彈給我聽!」
莊昊然滿臉的不情願,卻還是伸出手,面露笑意,五根纖長手指,輕輕地落下,開始歡快地彈著這首《clementine》,順勢也用感性而動人的男聲,唱起了這首英文歌:「in-a-cavern-down–by-a-canyon,excavatin'for-a-mine,there-lived-a–miner-from–north-carolina,and–his-daughter,chubby-clementine,now–every-mornin',just-about-dawnin……」
紫賢聽得心情好愉快地笑起來,頭枕在莊昊然的肩膀上,捧起紅酒,邊聽著這首好愉快的變奏曲,邊大口地喝了起來。
「you-know-she-would–rouse-up,wake-all-a-dem–cows-up,and-walk'em-down-to–her-daddy's-mine.,a'took-the–foot-bridge,way'cross-the-water,though-she–weighed-two-niy-nine。the-old-bridge-trembled-and-disassembled……oh-my-darlin……」莊昊然繼續用他歡快而性感動聽的嗓音,唱著這首《clementine》,邊唱邊愉快地看向紫賢……
紫賢也枕在他的肩膀,看著他的雙眸,如同黑夜的星星,性感而迷人,甚至愉快中那點飄浮,都好誘惑,她的笑容微收,一杯紅酒過後,她酒意微熏地看著他,幽幽地說:「昊然……」
莊昊然笑著停下歌聲,看著她應:「嗯?」
「不如你愛我吧……」紫賢看著他雙眸中那點溫柔,動情地說。
鋼琴聲呃然而止,他的雙手輕放在鋼鍵上,轉過頭來,沉默地看著她,雙眸透過一絲不易捉摸的深沉。snd9。
紫賢輕眨雙眸,微紅著臉郟,再靠向他的身邊說:「不如你愛我吧……如果你愛我,我一定會很幸福,比和天磊一起,更幸福……」
「紫賢!」莊昊然一下正色地轉過身來看著她,剛才想說話,卻發覺面前的透明玻璃中,出現一個淡白色的身影,一雙獸性的眸光,尖銳地折射向自己,他一愣,即時轉過身,看著蔣天磊竟然著鋼琴室外,冷冰冰地看著自己,他一愣……
紫賢感覺到莊昊然的僵硬,也稍站好身子,看向琴室外,凝視著蔣天磊,她的眸光快速地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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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mentin——歌詞:山洞裡,峽谷中,
礦工活了四十又九載,他整天挖掘礦沙土,有個女兒叫克萊門泰。哦,我的心肝寶貝克萊門泰!哦,可憐的孩子一去不回來!她的光明似天使,腳上穿的九號鞋,擠得腳趾像鯡魚,唯有草鞋最合適。每天早晨九點鐘,趕著小鴨下水去。一回腳踩尖片上,立刻滑進深水中。兩片朱唇露水面,一串氣泡輕浮起。唉呀!我可從沒下過水,無奈見她沈水底。山洞旁,教堂墓地,長春花開真美麗。還有玫瑰與小花,爭相吮——吸女兒體。四十九歲的礦工,日漸消瘦又憔悴,心想追她到地府,以便父女再相會。她在夢中縈繞我,渾身依舊水沾衣。生前我們常相擁,如今生死兩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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