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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2 不能吐 文 / 韓禎禎

    濱海大道,響著呼嘯而過的海風。

    湛藍的天空下,是一條白花花的馬路,閃著扎眼的陽光。

    唐可馨快步地走出酒店大堂後,看著碧海藍天,她突然重重地呼了口氣,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抱著懷裡的包包,再用那悠柔沉重的步伐,走向巴士站。

    蘇瑞奇站在酒店門前,看著可馨的背影,亮在陽光下,顯得纖瘦而嬌小,他的雙眸流露一點溫柔。

    唐可馨走到巴士站,看著二路紅色的公交車,緩緩地駛來,她便默不作聲地走上公交車,車內竟然毫無一人,也是,這種時候,不會有員工下班回家,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也不可能會坐公交車,她找了一個車最後面,靠窗的位置,臉貼在玻璃窗上,閉上疲累雙眸,彷彿幽幽地睡去了。

    一輛黑色的路虎,緩緩地向前駛來。

    蘇瑞奇握著方向盤,專注地開著車,往前駛去,偶爾轉過頭,看向巴士上已經沉睡過去的女孩,腦袋隨著巴士的跌蕩起伏,而前後地偏著,他忍不住笑了,繼續握緊方向盤,與巴士同速度向前駛去。

    巴士經過了深海大道,駛進了熱鬧的青桐大道,有些乘客,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帶進來了一股熱氣,這火辣辣的夏天,熱烈得沒能讓人喘口氣,可馨依然在沉沉睡去,在夢中,她站在白茫茫的世界裡,看著周圍來回的人群,個個面無表情,她有點著急,剛才想嘶聲吶喊————

    可馨幽幽地睜開眼睛,看著車上已經坐著不少的乘客,她嚥了咽乾渴的喉嚨,擦去額前的汗珠,靠在窗邊,如夢實醒般,輕眨疲累雙眼。

    蘇瑞奇握著方向盤,繼續跟隨著大巴的速度往前駛去,邊駛去邊聽到有個聲音說:瑞奇,如果有一天,我走丟了,你一定要站在原地等我,我就回來!一定!

    他憶起到這句話,握緊方向盤,感覺手掌心有點冷顫。

    巴士在一個巴士站停了下來。

    唐可馨走下巴士,感覺陽光有點猛烈,便拿起自己泛藍色的雨傘,撐了起來,往那邊的熱鬧的街道走去。

    蘇瑞奇邊看著她,邊握緊方向盤,讓車子往前駛。

    可馨沒有發覺,有輛黑色路虎,正尾隨著自己,只是專心地往水果市場走去,看到某攤檔,有竄葡萄,又紫又飽滿,她滿意地笑了,彎下身子,伸出手摘下了葡萄最底下的那顆葡萄放在嘴邊輕輕地品嚐了一下,雙眼微閃亮,感覺到這股甜潤,實在美味,便對老闆地說:「老闆,麻煩您給我一竄葡萄。」

    「你聰明啊。知道最底下那顆。」老闆笑了起來,拿起那竄紫葡萄,稱了重,便遞給可馨,說:「放心吃吧。這葡萄我自己種的,不打藥。」

    「謝謝。」唐可馨開心地接過葡萄,交給老闆錢,便再繼續撐著小傘往前走。

    蘇瑞奇的臉上,不禁浮起溫柔的笑容,握著方向盤,繼續再輕踏油門,尾隨著可馨往前駛去。

    唐可馨提著那袋葡萄,繼續往著街市方向走去,她邊走邊環看著路邊突然有個小女孩,懷裡正抱著一桶艷紅玫瑰,正瞪著可憐的大眼睛,看向自己,嫩聲地輕說:「姐姐,您要買玫瑰花嗎?」天我眼氣。

    可馨站在女孩的面前,想起自己曾經也這般在幾歲的時候,換著一桶一桶玫瑰花,站在地鐵口,呼喝著來往的哥哥姐姐買玫瑰花,她微笑了一下,才彎身看向小女孩那乾淨清純的大眼睛,甜甜地問:「小妹妹,你的玫瑰花多少錢一朵?」

    「倆塊錢。」小妹妹立即回答。s7ot。

    唐可馨看著小妹妹桶裡的玫瑰花,細數了一下,起碼有二三十枝,她沒有辦法,便掏出十塊錢,遞給小妹妹,笑說:「姐姐也沒有多少錢,所以只能給你十塊,我買你一朵玫瑰花就好了。」

    小女孩手裡拿著十塊錢,有點奇怪地看著面前的姐姐。

    唐可馨微笑了一下,拿起玫瑰花,放到鼻間,聞了聞,便微笑轉身離開。

    蘇瑞奇站在小女孩的面前,看著可馨那依然習慣性的步伐往前走,他笑了。

    可馨走著走著,感覺自己有點肚子餓了,便到處想找餐館,卻在這個時候,看到某家壽司店的櫥窗,她沉默了一下,便微步地來到櫥窗前,看著上面個個顏色鮮明的壽司,多數紫菜包著,十分唾液,她就這般安靜地看著那個個壽司,不由主地陷入一片沉思。

    一陣涼風吹過。

    那櫥窗前,多了一個帥氣的身影,與她一起看著面前的壽司。

    唐可馨不經意地抬起頭,看著透明的櫥窗,有個淡而熟悉的身影,她有點驚奇地看著那張微笑而帥氣的臉,動也沒敢動。

    蘇瑞奇也沒有轉身,只是看著櫥窗上的女孩,似笑非笑。

    唐可馨終於奇怪地撐著傘,轉過身看著蘇瑞奇,臉上不知道該擺那種表情。

    蘇瑞奇也轉過頭,看向唐可馨,終於微笑地說:「要和你吃一頓壽司,真的非常難。」

    唐可馨忍不住地笑了。

    蘇瑞奇也搖搖頭,笑了。

    「那……」唐可馨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櫥窗裡的壽司,才微笑地說:「要不要進去吃?我請你。」

    「不要……」蘇瑞奇搖搖頭,看著她,笑說。

    唐可馨愣了地看著他。

    蘇瑞奇看了她一眼,雙眼透過一點溫柔,笑說:「我想吃你親手做的壽司,以彌補那天,你又放我鴿子的錯。」

    「我那天沒有要放你鴿子,只不過當時發生了一點事,我給你打電話,想讓你再等等我,可有個女生接了電話……我就沒敢再說了……」唐可馨有點臉紅紅地說。

    蘇瑞奇聽了,便眉頭輕皺地看著可馨,故意地說:「有個女生給我打電話,你就不繼續打來解釋了?例如當晚沒打,第二天也應該打,你可放了我鴿子啊。」

    「我……」

    「那天晚上,為什麼又放我鴿子,我要聽理由。」蘇瑞奇這次不像上次那樣,輕易讓她過關。

    可馨低下頭,有點猶豫。

    蘇瑞奇卻強勢地看著唐可馨說:「我想聽。」

    唐可馨再考慮了一會兒,才終於感歎了口氣,才無奈地說:「好吧。我說實話,那天我趕出來的時候,碰到我們經理,我嚇了一大跳,就偷偷地從馬路旁的綠笆籬那裡竄過去,誰知道看得不清楚,錯上了我們總裁的車子……」

    蘇瑞奇不作聲,只是有點溫柔地看著她,臉上浮起一點笑意。

    可馨十分十分懊惱地說:「上次吃壽司也是這樣,我居然去完趟洗手間回來,錯進了總裁的包廂,那個時候,他們好像在談什麼政治大事,我就沒敢出來。」

    蘇瑞奇的雙眸掠閃爍,回憶起上次到日本店,吃壽司的事,彷彿是有那麼幾個政治人,他忍不住地笑了。

    可馨有點著急地看著蘇瑞奇說:「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後來沒給你打電話,我是怕你生氣了,我才沒敢打。」

    蘇瑞奇再抬起頭,看著唐可馨,好一會兒,才柔聲地說:「記住我的話,如果下次再放我鴿子,不管我生不生氣,你都要和我解釋。知道嗎?」

    「哦……」唐可馨傻傻地看著他應。

    「我肚子有點餓了。」蘇瑞奇看著唐可馨,無奈地說。

    唐可馨忍不住甜笑了起來,看著他說:「好吧,我做給你吃,就當是補償前倆次我放你鴿子。」

    蘇瑞奇滿意地聽著這話,便說:「那……現在我們要回家?」

    「你家裡有作壽司的材料嗎?」唐可馨看著蘇瑞奇,笑問。

    蘇瑞奇想了想,便才笑說:「沒有。都扔了。」

    「浪費。」唐可馨故意瞪了他一眼,才笑說:「附近就是市場,肯定有我們要買的,一起去吧。很快的。」

    「嗯。」蘇瑞奇話說完,便故意地感歎了一下這鬼天氣,把他給熱得硬是鑽進了唐可馨的傘裡,伸手握著她手握傘的位置,說:「天氣太熱了,借我也擋一下。」

    唐可馨先是沉默地看了他一下,才緩緩地從他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低下頭,任由他握著雨傘。

    「走吧。」蘇瑞奇看了她一眼,微笑地撐著傘,遮住了彼此,輕扶著她的肩膀,一起往前走,他看了唐可馨手裡提著的葡萄,便很自然地問:「葡萄甜嗎?」

    「甜,很甜。」唐可馨立即熱烈地從那竄葡萄裡,摘了最底下的那顆,送到了蘇瑞奇的嘴裡。

    蘇瑞奇十分歡喜地吃了,頓時感覺這顆葡萄,實在甜得透心,他便揚起溫柔笑臉,說:「實在很甜。」

    「那當然,我可會挑葡萄了。」可馨有點得意地說。

    蘇瑞奇微笑地想吐掉葡萄籽和葡萄皮,可是唐可馨卻一下子著急地站在他的面前說:「不行!不能把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出來!」

    蘇瑞奇看著唐可馨問:「為什麼?」

    可馨認真地看著蘇瑞奇說:「你不知道,葡萄皮和葡萄籽可是比葡萄更有營養的東西。葡萄皮和葡萄籽,不僅僅能增強人的免疫系統,還對心血管有預防的功效,甚至還抗癌美容的作用。」

    蘇瑞奇含著葡萄皮和葡萄籽想了想,便還是接受不了那點苦澀味道,搖頭笑說:「不行,我受不了那味道。我要吐掉。」

    他話說完,剛才想腑頭吐掉……

    唐可馨卻一下子,用自己的小手,捂緊他的嘴巴,認認真真地說:「你知道嗎?食物其實如果善於利用,它就會和你身體裡的壞分子打架。一顆葡萄等於多少維c,你知道嗎?當你嚥下去後,它會滋養你的身體,會保護你的身體,甚至承擔起,讓你身體健康的任務。不要隨便丟掉任何有作用的食物。它會像你的愛人一樣,好好地保護你。嗯?聽話,嚼碎,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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