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面人錯愕的注視中,魁首的鶴神鎧甲消失,再次復原成五隻神采奕奕的鶴,但誰都知道,現在的五隻鶴完全不同與先前的五隻鶴,雖然看起來沒有差別,但那種感覺是錯不了的,也沒有人可以忽視那種感覺。
沉重,便是此刻的感覺,發自內心的沉重之感。
魁首的怒憤和獰笑隨著自己氣勢的攀升而消失了,享受才是他此刻最充實的感覺。「這次我看你是否還敢不使用自己的力量?」他得意的笑了,笑的蒙面人有些奇怪。
殘陽沒入地平線一半,此刻的風已有淡淡的涼意,相比於風氏兄弟身上的寒氣,卻又不值一提。風氏兄弟的身形就如同寒冰,雖然被長冷壓制在下風,但仍不見任何焦急,對於一個曾經經受過非常的磨難幾近死亡的人,那時他們都不曾退卻,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們膽怯呢?或許唯一的一樣便是--情。
夜天離去之時,他們仍舊繼續在落雪峰修行,漫天的飛雪中,他們無一絲的內息護體,還在他們已習慣的差不多,當他們再次開始修行內息是,豁然發現自己的筋脈和肌肉因長久的待在冰雪中,已經儲存了大量的寒氣,於是他們突發奇想,將這些寒氣煉如內息中,他們成功了,而且修行的速度,快的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以至於後來,他們更加大膽的修行落雪峰的積雪寒氣,有時還會**著身子,站在雪地中吸收寒氣。
據說,當一個人運氣來的時候,想擋也擋不住,就在二人修為突飛猛進的時候,兄弟二人有意外的發現了九葉心蓮,這便是當初他們筋脈盡毀時的夢想之物,但現在九葉心蓮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又沒有想像中的激動。或許人一直以來都是極端矛盾的,諸多時候,一個人當時的心態便決定了他的那時的態度和夢想。
兄弟二人很是小心的一點一點的吃下了九葉心蓮,甚至連心蓮之根,他們都煮湯喝了,沒有浪費一絲的材料。
「冰之死角。」風氏兄弟頓時齊喝一聲,地面與空氣頓時以他們為起點,迅速的向四周冰凍起來,但範圍並不是很大,長冷只是輕輕的踩了一下地面的,頓時也成了一塊冰凍。任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出。但他們也不去擊殺長冷,他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根本殺不小長冷,一旦破開了他們全力佈置出來的冰之死角,便再也限制不住他了。
風氏兄弟二人亦感受到了那來自魁首身上的,充滿了使心感到沉重的壓抑。「這是第二次面對修煉成鶴魂之身的修行者,這種感覺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忘記啊。想不到他的修為這麼高,如若不是經驗太少,可能早就逼得我暴露身份了。」蒙面人略有感慨的在心中說道。
鶴魂之身對心的壓力同樣對夜天和凌回有效,沉寂在玄小&%文字版首發妙境界中的夜天,似乎若有所感,人的思緒總會被新奇的事情所吸引,好奇心是幾乎所有修行者的通病,他潛藏在人心中,隨時都可能被激發。
夜天的意識正在一點點的轉向沉重氣息的來源,感覺中夜天發現自己閉著眼睛,一搖一晃的行走,似乎還不太適應自己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輕了很多,少了許多東西似的,舒適極了。
夜天感覺自己越走越順暢,越走越有力,如同走在一種奇妙的旋律中,讓自己前所未有的愉悅和輕鬆,很快夜天走到了一個漆黑的大門前,愣了神,似乎想自己怎麼到這裡來了,轟的一聲,大門自己打開了,夜天感覺眼睛一陣刺痛,懸浮在半空的夜天突然睜開了眼睛,慢慢的飄落下來。會向前先前的夢,夜天自語道:「難道是一場夢?但那種感覺?」
蒙面人頓時發現夜天已經醒來,說了句終於沒有我的事情了。身形一閃便消失了,他的聲音極為生澀,顯然是特意裝出來的,不願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魁首見到蒙面人消失了,頓時大叫道:「你想逃跑?」遠處蒙面人豁然有出現了一下,賊賊的一笑:「你說對了。」
夜天看著消失的蒙面人心中的驚訝難以名狀:「是他。他怎麼會來就我?這完全不合常理。」夜天雖然剛剛恢復,他野獸般的直覺也變的和先前一樣靈敏,只從氣息便知道了此人是誰,而且他還不由自主的使用了心眼,為了證明自己的的想法--東祥。夜天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是為什麼?龍狼已經戰勝了五行合體鶴,仍怒氣哼哼的看著東祥消失的方向。
曾經夜天險些死在東祥的城主府,山山雖然在沉睡中,但它的卻記住了東祥的氣息,是以對他充滿了敵意。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就是夜天?」氣勢達到頂峰的魁首雄赳赳的問道,他自己也是鶴神方備受關注的青年,對外面夜天的傳聞,他自是知道一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他並沒有從夜天的身上發現什麼特別之處,而且他更自信可以戰勝夜天。
夜天沒有回答他的話,對於這樣命令的口吻,夜天如若回答,氣勢自然便弱了一成。但夜天那孤傲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魁首嘿嘿的逼近夜天:「看你的樣子,還有態度不成?」他示威性的抬起一隻手,對著夜天慢慢的往下壓,沉重的氣息,如同萬丈高山佇立在夜天的背上,手上,腳上,這氣息無孔不入,襲過夜天的四面,仿若一張密集的氣網,裹挾在夜天的身上。
夜天的髮絲,灌了鉛般筆直的垂直,但夜天的身軀卻如同鋼槍,動也不同,魁首的面色有些難看,夜天自己也驚訝不已,自己這次突變的可以承受的住荒相高手的壓力,這次的進步之大,讓夜天欣喜若狂。
「青年與青年也是不同的」魁首響起了自己的長輩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但他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再次將夜天打敗,沒有原因的決然。
夜天看到了遠處嚴陣對敵的風氏兄弟,會心的一笑,他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這一笑中,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夜天笑的人並不多,風氏兄弟已經很滿足了。
魁首卻突然變的陰戾起來,他認為這是夜天對他的輕視,他絕對不能夠允許任何人的輕視,任何人。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殺氣,破體而出,魁首對夜天動了殺心,夜天凝眉看了魁首一眼,不知為何變成了這樣,或許在別人的眼中剛才的一笑沒有什麼,但對魁首便具有不同的意義。
世人多是如此。對自己以為毫無意義的瞬間,對另一人可能就擁有生死般的價值。
這就是為什麼擁有相同經歷的二人,可以成為知己,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東西需要守護,為相同的事情去戰鬥,同生共死。
魁首動了,僅是帶起的風,便可擊殺修為弱的修行者,他毫無保留的下了殺手,眾人只看到眼前一片鶴影,似乎是一隻,又像是無數只。沖蕩在耳邊的是鶴鳴,似乎是在遠方,又像是近在耳畔。而魁首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又消失在何時?
夜天面色凝重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一塵一土,他的眼前也是鶴影,耳邊也是鶴鳴。咻咻咻,絲絲絲,夜天身上血流狂發,周圍的塵土已是紅色,但他仍舊一動不動,因為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自己動了,結果只有一個--死。夜天雖然並不怕死,但他也絕對不會去死,更不能去死。
夜天身上的傷痕仍在增加,他的臉似乎僵化了,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突然,夜天動了,集合了夜天所有的力量,夜天的甲骨臂穿過了一個身體,彭的一聲,似乎撼動了整個天地。
「你是如何發現的?」魁首艱難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噴出一口鮮血。他似是不甘,又帶著沉重的不解。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那裡。只是沒有把握,因為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夜天說的很平靜,毫無勝利的喜悅,因為他發現自己與魁首還有很大的差距。
魁首的神色有些暗淡,身體晃了晃,夜天的甲骨臂仍舊在他的體內,因為一旦拔出,他必死。「你果然很強?想不到我第一次執行任務,不僅失敗了,而且代價是生命。」他像是在後悔,但遲了。
塵土迷了他的眼,視線更加的模糊,幾近失明。
「你是與我交手的修行者中最強大的一個。」夜天給了他肯定,不知算不算是安慰。
魁首苦澀的一笑,用盡最後的生命力搖搖頭,小聲的在夜天的耳邊說著什麼,若不是夜天的聽力超常,便將錯過。
夜天知道,這不是他要小聲,而是他已無法大聲說話,他的手垂了下來,夜天收回了甲骨臂,撫上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