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院的修行者,突然感覺好熱,身體頃刻間便被汗水浸透。心臟「咚咚」的起伏不定。他們一個個感覺自己剛才似乎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們知道如果剛才出手的是他們,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自己。那種對死亡的恐懼之感正在他們的心中漫延。
夜天幾人以雷霆的血腥手段展開的攻擊,讓十院的修行者感到了恐懼。跟在夜天幾人身後的韓飛與唐坤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暗道:「這群人究竟是怎麼修行的,九階的修行高手在他們的手上瞬間便被殺死。如若不是親眼目睹,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哎呦,小坤,你幹嘛掐我?」韓飛揉著自己的手臂,憤憤的說道。唐坤乾笑道:「我驗證一下,是不是在做夢!」韓飛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不掐你自己。」
看著周圍的修行者露出懼色,夜天知道剛剛的攻擊起到了作用,沈聲道:「我們要的只是離開這裡。希望大家不要擋道。否則剛才的幾人就是你們的榜樣。」夜天冷眼注視著前方的修行者。見他們仍沒有讓道的意思,夜天突然閉上了眼睛。
一股潛在的獸性正在復甦,隨著夜天眼睛的再次睜開,那嗜血,無情,毫無人性的蟒目出現了。對面的修行者無不動容,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隨著蟒目的出現,夜天身上的獸性也爆發了,那狂野的猛獸氣息肆無忌憚的向周圍湧去。
在夜天那讓人膽寒的嗜血蟒目注視下,周圍的修行者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這一行人中只有孫青和韓飛、唐坤三人見到過夜天的蟒目。但是夜天現在的蟒目與當初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在夜天自歸邪所說的神秘修行場所回來後,那雙蟒目變得更加的讓人心驚。雙眼之中只有紅黑兩種顏色。原來的白眼球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黑色的焦距瞳孔點綴在血紅之上,這便是夜天融合了殺氣和血氣後進化的蟒目。
夜天緩緩的邁著步子向前走去,十院的修行者自動的為其讓開的一條道路,分別站在兩旁。孫青幾人跟在夜天的背後,直至夜天幾人消失在黑暗中,十院的修行者才回過神來。
木泉站在人群中目視著幾人的離去,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自莫景客鬼化後,五衡名便脫離了預定的軌道,從那時開始木泉便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一次也沒有出手,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察著一切的變化。突然歎了一口氣,消失在原地。
遠處的半空之中,一位老伯正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這一幕。他正是北落學院的門衛錢伯,也是相界派遣來守護北落學院的人。
每一屆的五衡名全都在他的注視下,這次同樣不會例外。夜天的每一場戰鬥全都在他的觀察下。莫景客亦是。喃喃自語道:「這次可真是一個重大的發現。既然會有相界的人來到這裡,這個浪息宗的膽子越來越大,司空黎漫來到這裡應該與夜天有關,嗯,不錯,夜天的實力竟然強道了能夠打敗相界的人,他的身上一定存在著什麼秘密。需要向宗門匯報一下。」說道這裡,錢伯突然奸詐的一笑:「那個韓飛與司空黎漫的關係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樣便可以輕易知道夜天身上的秘密,還有夜天的身份也值得調查。井蒼手的傳入也出現在這裡,看來歸邪被旬皇斬下半個身子後並沒有死去,躲藏在十大星球。倒是莫景客給了老夫不小的驚訝,他什麼時候和五鬼方扯上了關係。如果宗門知道這些消息一定會很高興,這次我可是為宗門立了大功。」錢伯此刻正一臉的陶醉,如同他已經得到了宗門的獎賞似的。在他清醒時,下面的修行者幾乎所剩無幾,得意的笑了笑,施展閃步消失在夜空。
臨近黎明之時,韓飛布下的陣術突然消失了,十大院長沒有時間去理會其中的緣由,迅速的將各自學院的學員集合在一起,準備返程。以現在的事態觀察,五衡名要繼續下去幾乎是不可能。這次各院的師生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亡,唯一完好無損的就是極光學院。而傷亡最大的無疑是北落學院和玄虹學院。
玄虹學院的十二位琴修女子,自醒來後精神一直恍惚不定,略微有一點刺激便會大叫起來,若想在短時時內恢復看來是不可能了。這種狀況使得玄虹學院的院長對孫青憤恨不已。
朦朧的陽光下,繁雜的植被覆蓋著凹凸不平的山坡,土丘林立,橫枝斷石散落在各個角落。淙淙的溪水旁,四人席地而坐,三男一女,正是夜天幾人。
從北落星球乘星空飛船來到蘊靈星已有不短的時日,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在蘊靈星一直行走在荒野地段。好在夜天的玉金戒中儲存了大量的食物,幾人不必為食物而擔心。
「墨蓮你怎麼會想到來找我?你姐姐告訴你的。」夜天有些奇怪的問道。
墨蓮臉色一紅,輕聲道:「我從未離開過墨家,我認識的人幾乎都是與墨家有著很深的關聯,如果我去找那些朋友,一定會被墨家抓回去的。那些地方也是墨家第一個搜查的地方。姐姐認識的與墨家沒有關係的人只有你一個,所以就讓我去五衡名,如果運氣好便有可能遇到你,假如感覺你可信任就請你幫忙。」說道最後墨蓮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夜天不經無言的搖了搖頭,這兩姐妹還真是病急亂投醫。
「墨蓮,你知道追殺你的是什麼人嗎?」夜天幾人現在正在趕往蘊靈星的墨家,墨蓮的姐姐墨雙被囚禁在家中。墨雙即是當初幫助過夜天逃亡的那名假冒空姐。這一路上,雖然幾人走在荒野地段,依然遇到不少追殺的人。
墨蓮有些哀傷的低下了頭,一口一口的嚼著口中的鹿肉,慢慢的嚥了下去,神情複雜道:「他們應該是墨家的地下勢力,但是他們只有家主才能夠調動。姐姐已經落入了他們的手中。」話語未完,她的杏目中已經噙滿了淚水,被自己的家族追殺,的確是一件極為痛心的事情。
「墨家的人,難道是你的父親?他不正是墨家的族長嗎?」夜天曾聽墨雙說過,她的父親就是墨家的族長,默默的看了一下墨蓮,心中微微一歎,讓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承受這樣的一段痛苦經歷,不知道墨家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父親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自從三叔帶了幾位陌生人來到墨家後,墨家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先是家族的長老無故被關入了地牢,還有許多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了。自那時起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父親。每次都被三叔攔在外面,揚言說父親正在閉死關不能被打擾。我懷疑父親被三叔給囚禁了。否則墨家的不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會有人敢抓我們姐妹。」看著墨蓮一臉激憤之色,夜天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神色一動:「什麼樣的陌生人?你見過沒?」不知為什麼,夜天感覺這件事與相界有著莫大的關聯,甚至有可能那幾人就是相界的人。
墨蓮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莫景客見狀,無奈道:「大小姐,我說你這究竟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雖然見過,但是與沒見過沒有什麼區別。」墨蓮沉思般說道。她的話使得夜天幾人露出好奇之色,莫景客拍了拍手,將手中的骨頭仍在一邊,道:「什麼意思?」
「他們將身體全都包裹起來,沒有露出一片皮膚,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男的還是女的。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對於這件事墨蓮一直心有疑問,她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說」夜天剛剛處理完手中的一塊鹿肉,從玉金戒中又取出一塊。
「那是一天晚上,我正在去姐姐房間的路上,看到三叔與那幾位陌生人似乎在談論什麼,當時距離太遠,我也沒有在意。我記得很清楚那晚的月光很亮,那幾名陌生人好像沒有影子,只有三叔一個人有影子。」墨蓮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你確定他們沒有影子?」莫景客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手中剛剛啃了一口的鹿肉跌落在地,沿著山丘滾出幾米遠。
夜天與凌回奇怪的看著莫景客,知道自己失態,莫景客尷尬的笑了笑,對墨蓮道:「你真的確定那些人沒有影子嗎?你在仔細想想。」
墨蓮的腦中回憶起那晚的場景:自己關上房門,正要去找姐姐,一路平常的穿過了長廊,在涼亭轉彎處,她看到了三叔正在於那些陌生人說些什麼。三叔似乎很怕那些陌生人,對他們卑躬屈膝,一臉的諂媚之色,自己當時還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會。他們站在竹泉的左側,銀白的月光下,墨蓮只看到了一個影子,順著影子找去,影子的來源是三叔,墨蓮當時還瞇了瞇眼睛,再次向那裡看去,的確只有三叔一個人有影子。
「是的,當時的月光很明亮,的確只有三叔一個人有影子!」墨蓮看著莫景客肯定的說道。莫景客聞言,神色當即凝重起來。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夜天出聲詢問道。
莫景客抬頭看了三人一眼,頗為沉重的說道:「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不離十。他們很有可能是縮影族,在相界被稱為黑暗中的死亡之手。不知道墨家有什麼秘密,值得他們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