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意,強烈的戰意瀰漫在二貝山,剛猛的氣流從二人的身上狂捲而出,形成兩道勁氣在彼此衝撞。
凌回的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終於流露出堅定的目光。突然一股邪惡陰森之力自凌回的身上湧出,夾著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一個個古怪的咒符飄動在他的周圍,紫影晃動,凌回面露痛苦之色,似乎在掙扎,整個人如同邪尊散發著陰森的冷冽氣息。
不僅是畢宿學院的學員,所有的觀戰之人皆是滿臉的驚駭,目光交匯在一起,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可思議,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平時平靜如山的凌回,身上竟然存在著如此邪惡的氣息。木泉眼中儘是凝重之色,他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是唯一知道凌回被邪惡氣息侵襲的人,剛才凌回使用了過半的內息,使得這股邪惡的氣息失去力量的壓制,現在爆發了。凌回憤怒的仰天慘叫,不甘的的聲音,在血紅的氣息中有些無助,口中發出瘋狂而慘痛的怒叫,震撼著人心。
木泉的眼神有些驚恐,想要衝向二貝山,但他知道凌回一定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只能沉默的觀望著這幅震撼人心的圖景。
凌回已經閉上了眼睛,正在全力壓制這股邪惡的力量,紫色的氣流不住的從他的丹田中湧出,形成一道道詭異的符咒,對抗著血紅色的邪惡力量。現在血煞氣息充斥了整個二貝山。慢慢的這股邪惡的力量全部被壓在他的右臂之中,手臂開始呈現血紅之色,顫抖的軀體說明了凌回現在的痛苦,一條條邪意的血之紋章出現在他的手臂,濃厚的紫氣成螺旋狀環繞在手臂上,死死的壓制著這股力量。
血之紋章正在他的手臂延伸,如同扎根了一般,疼痛暴漲欲裂,血之紋章彷彿變成了無數的獠牙,在撕扯。凌回頓時長嘯一聲,鏗鏘有力,氣沖雲霄。凌回那勇猛不羈的靈魂絕不允許自己屈服,低吼之聲越來越低。那股邪惡的的力量終於被凌回壓制住,但是這次的爆發太過突然,現在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被這股力量同化了,此刻正散發著說不出的冰冷陰寒氣息,隱隱帶著難以掩飾的怪異。
一道道血之紋章爬滿了手臂,帶著詭異莫測的咒符,讓人不敢正視。凌回此刻正在疲倦的喘息著,剛才壓制這股力量耗費了自己大量的內息,不過現在這股力量已經融入令人自己的手臂,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禍。
夜天靜靜的看著凌回的變化,在戰鬥之前,夜天就已經感覺到了他的體內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充滿了邪惡的氣息,而且這股力量似乎同月驪的陰煞之力有些相似之處,都是一種有靈性的力量。
夜天知道現在的凌回已經無法再戰了,剛才他已經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內息,不過暫時收服了這股力量,已經對他的身體產生了影響,現在他的手臂應該擁有著一些古怪的能力。
夜天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心音直接響在凌回的心中:「我來幫你一把,否則你會被這股力量吞噬的。」凌回驚異的看著夜天,似乎在確認自己剛才的是不是錯覺,夜天點了點頭。這時凌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夜天沒有理會他的驚奇,站立在他的身旁,一手放在他的血之紋章手臂上,黑色的流力慢慢的注入其中,凌回心中一驚,他深深的感到了這股力量的可怕之處,無邊的毀滅氣息,迅速的將這股邪惡的力量壓制,黑色流力回動在手臂的紋章上,夜天通過自己強制的手段,將這股力量強行與凌回的手臂進一步融合,夜天知道現在這股力量已經不可能離開凌回的手臂,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股力量將凌回的手臂當成自己的家,這股力量有著自己的靈性,應該不會破壞自己的家。
這股力量在夜天強制的手段下,已經平靜的回動在血之紋章中。凌回感覺自己的手臂再次恢復了當初正常的感覺,心中有些驚喜,輕聲的說了聲謝謝。漸漸的,夜天感覺這股力量似乎原本就是存在在紋章中一般,而且那種邪惡的氣息也消失了。但是凌回的紋章是剛剛才形成的,這樣與自己的推斷有些不符。
停留了片刻,夜天收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去,這場戰鬥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他在等待凌回的答覆。二貝山已經殘破不堪,凌回動了動自己血之紋章的手臂,抬眼看著冷酷的夜天,內心正在掙扎,他來參加五衡名的目的就是希望發現了可以幫助他的人,因為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原本他決定如果還沒有找到可以信賴的人,就去找莫景客,因為莫景客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到他的人。但是對莫景客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排斥之感,是以才拖了這麼久。現在夜天的出現,讓他升起了一絲希望。
對夜天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此刻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夜天,他不知道自己提出後夜天會不會幫他,因此現在只能大膽的一試。成不成功自己心中也沒底。
「想說什麼就說吧,你只要在心裡說我就可以知道,不用擔心有人可以聽到。」夜天的心音直接響徹在凌回的心中。雖然先前夜天的聲音已經在他的心中出現過,現在他依然有些不適應。的確他要說的內容是自己的秘密,自然不希望被人知道,這個秘密就是木泉也不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其中的凶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甚至可能會送命。」凌回正視著夜天,在心中回音道。夜天眉頭動了動,心音再次響起:「這就是你參加五衡名的目的,是不是與你的那隻手臂有關。」凌回沒有掩飾,利索的點了點頭。「說說」夜天的心音響起。
凌回猶豫了片刻,在心中說道:「這是我血液中的血之紋章,早已經到了覺醒的時刻,但是在我血之紋章覺醒之時,天地會產生異象,阻止紋章的覺醒,那時的我必須全力喚醒沉睡在血液中的紋章,並掌握它,沒有餘力去對抗外界的變化。而且紋章的力量因人而異,就算沒有外界的影響。百分之九十左右的人,都是被紋章反噬而死,我的父親,爺爺都是在紋章覺醒之時死去的。我強行將自己紋章的力量壓制這麼久,就是沒有把握,但是現在它已經到了覺醒的邊緣,沒有拖延的時間了。或許你奇怪我為什麼不找十院中其他的高手幫忙,我有自己的顧慮,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這是長輩的警告。尤其是關於紋章的秘密,而你雖然也在十院,並沒有修習十院的功法,另外我感覺你對十院似乎也有些排斥。」
「你的長輩讓你不要接近十院?」夜天貌似平靜的心音響徹凌回的心中。凌回不明白夜天的意思,依然點了點頭。夜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問道:「什麼時間覺醒?」凌回先是一愣,隨即面帶喜色道:「越快越好,我最多可以支撐三天。」
夜天沉默了一會道:「那就今晚,選好了地方了沒?」凌回沉重的嗯了一聲。紋章的覺醒生死各半,雖然自己已經有了少許的把握。但是這是積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搬去的。他的眼中既是驚喜又是緊張還有絲絲的焦慮。
二貝山周圍的觀戰者,全是疑惑的望著場上的一切。只見凌回從容的走下了二貝山,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凌回就這樣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離開了,徒留下夜天一人站在場中,這場比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第二輪的比鬥在月光降臨之前終於結束了,極光學院晉級的只有三人,冷西,夜天和沈守南,方凱這次的對手是八階的實力,雖然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敗了。不過他沒有遺憾。對手光明正大的將他擊敗,他輸的心服口服。
月光如水一般傾斜在大地,許多人的心頭都不平靜,其中的原因各不相同。一整天韓飛都在沉默中,仍然沒有從司空黎漫的感情漩渦中走出,整日浸泡在悲哀之中,唐坤走在他的身旁話語少了許多,雖然不時的講幾件有趣的事,但韓飛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長夜慢慢,夜天對韓飛的現狀也無能為力,月光下,韓飛坐在當初黎漫的的房間門前,似乎在追憶著正在消散的情懷,黎漫寫在信箋上的一句話,狠狠的刺傷了韓飛的心「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左右的,在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我們之間存在無法逾越的鴻溝,這是命運的悲哀,就將這段感情成為爛在心底的秘密吧。」看到這句話,韓飛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心中對力量產生了無法遏制的渴望。明明觸手可及卻撲了個空,這股被自己以為抓住的東西打入令人谷底,心中是那樣的無助。
韓飛突然站了起來,一股潛在的怒火在韓飛的心中灼燒,憤怒的眼神仰望夜空,勢有一種將天刺穿的勁頭。唐坤被韓飛的瞬間變化嚇了一跳,有些錯愕的望著他,暗道:「強盜,不會是瘋了吧?」韓飛的衣衫在夜風中炸炸作響,內息澎湃在全身,心中怒吼:「有時真相的確是殘酷的,我們看到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如果不去嘗試拚搏一次,我又怎會甘心,這次我就要與這個所謂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搏一搏。漫漫,你看著吧,你的那個層面我一定會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