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氣息,充斥於漫無邊際的黑夜,一塊空曠的地面,幾道人影矗立其間,說不出的寒意。正是夜天幾人。望著躺在地面上的月驪,幾人的心中都暗自捏了把冷汗,這次要用古樹之心為月驪續命,逆天行事,其間的凶險可想而知。
夜天的思緒回到了先前的一幕:歸邪看到古樹之心,信誓旦旦的說,有九成的把握挽回月驪的生命,前提是,夜天幾人必須在續命過程中完全抗拒周圍發生的一切變化。否則事情就沒有勝算。
歸邪少有的使用嚴肅的話語道:「你們準備一下,待會要用古樹之心喚起驪丫頭的生命力,使其與體內的陰煞之力融合,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容易。可能會有一些意外的事情。」
月朝明焦急的問道:「什麼意外的情況,只是喚起姐姐的生命力而已,萬一出現意外,姐姐怎麼辦?」
歸邪正色道:「這可是逆天之舉,陰煞鬼體自古沒有活過二十歲,這次通過古樹之心融合陰煞之力,上天一定會阻止的。」夜天驚奇的問道:「上天會阻止?」歸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陰煞之力本就是天地間的力量,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如果驪丫頭死去,這股力量自然要回歸天地,這次我們相當於搶奪天地的力量,定會出現異象。」
一塊平坦的地面上,月驪躺在籐蔓上,夜天和月朝明在等待歸邪使用古樹之心的方法。夜天問道:「需要多大的古樹之心,」歸邪疑道:「你好像有很多?」夜天淡淡道:「不少,也就百米之長。」夜天表面上冷色無常,但自己已經暗中開啟了心界,注視著歸邪神色的變化,看他是否對古樹之心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歸邪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酸酸道:「你從哪裡得來這樣的逆天寶物,你知道嗎?如果你身上的任何一樣秘密洩露出去,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夜天感覺歸邪似乎不是做作之態,隨口道:「被人追殺時發現的。」夜天腦中想到了自己與二弟一起逃出楓葉星盜追殺的情景,心中暗自歎息:不知道二弟現在怎麼樣了?歸邪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看來遭遇的磨難越多,結果就越幸福也不是不無道理。」
夜天和月朝明注視著陷入感慨中的歸邪,直直的望著他,沒想到曾今縱橫相界的歸邪也會發出這般不切實際的感想來。作為一個修行者,在相界這樣的世界中掙扎,這種想法簡直就是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歸邪似乎也發現自己跑題了,開口道:「心臟大小即可。」
歸邪心中暗歎:「這些年安逸平靜的生活,不僅磨平了自己的稜角和血性,還使得自己變的感傷起來,或許時間和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歸邪抬起了自己唯一還剩下的手臂,望著這雙讓自己揚名相界,闖出歸邪君名號的手臂。井蒼手,相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自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山氓野夫,曾今的那份霸氣與血性,被時間的車輪無情的壓碎,消散在歷史的河流。歸邪用力甩了甩頭,想將這些與自己不符的想法通通打消。目光轉向了夜天和月朝明,心中對自己失去的身體有了幾絲期待,只要這兩人將自己的身體奪回來,那個縱橫相界的歸邪君將再次重生,歸邪的單手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
此刻,夜天已經從玉金戒中取出了古樹之心,身體周圍滿佈著金色流力,現在夜天的金色流力已經擁有了八階的實力,完全打破了煉體術境界的劃分,不過夜天並不在意這些。夜天知道僅憑金色流力是不可能斬斷古樹之心的,慢慢閉目,心念一動,金色的電弧已經出現在夜天的身上,劈啪作響,滋滋之聲不絕於耳。閃電流力形成的電弧金刀旋轉在夜天的面前,夜天心念一動,電弧金刀,化作流光激射到古樹之心。
自從夜天知道自己開啟了心界後,一直在練習使用心界的力量來控制自己的流力,這樣流力不僅變化多端,而且速度極快,只要自己心念一動,流力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或攻擊或防守,十分靈巧,而且威力不減反增。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在黑色流力的控制上。
現在的黑色流力,夜天自己都感到膽寒,就算只是普通狀態下的黑色流力,它的威力也遠遠超於閃電形態的金色流力,而且隨著夜天身體的增強,它的氣息也在增強,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夜天清楚的記得,在一次晚間,自己在修行煉體術,那時自己剛剛突破第五境界不久,黑色流力剛一出現,就如同一匹脫韁的瘋馬,立即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周圍的林木瞬間便化為虛無,身上的流力在自己的肉身中流竄,絞的自己的身體一片血肉模糊。後來自己學會了使用心界來控制流力,才慢慢重新駕馭了黑色流力,夜天自己也心驚異常,家族的功法究竟是什麼來源,現在自己的身體在十大星球中就算排不上第一,也是數的上的,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反常了。雖然爺爺說煉體術除了原本的七色外不存在其他的顏色,但夜天從旬帝的力量中已經發現了異常,為什麼現在只有自己擁有這種力量。
夜天的閃電形態是自己創造的。如果旬帝使用的力量與自己的是同一種力量,夜天想想就心潮澎湃,只是這樣旬帝一人便獨戰相界十四大帝皇,如果自己使用了閃電形態的黑色流力,夜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但夜天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使用了閃電形態的黑色流力,自己的身體將會被絞的粉碎。
電弧金刀進入了古樹之心少許,而後以蝸牛散步的速度慢慢侵入,在夜天的全力控制下,很是緩慢的切下了一塊拳頭大小。「夜天,從古樹之心上切下七根細絲狀的針。」夜天剛剛完成這一艱難的事情,歸邪有又給他一個更勝剛才的事情。夜天也不再客氣,手上黑光一閃,七根閃著碧綠青光的細絲,整齊的排列的夜天的手中。雖然現在是晚上,但夜天不願過多的使用黑色流力,現在夜天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逆轉體內的陰陽,經過幾次的使用後,愈發的順手。
夜天將七根細絲交給了月朝明。歸邪望了望夜空,正色道:「當古樹之心發揮效應時,夜天負責應對外界的事,朝明你要保護好驪丫頭的身體,不可以讓她亂動,知道嗎?」
沉重的氣息,在幾人周圍飄蕩,如煙似霧,似乎在暗示著此事的凶險。天空中月亮早已隱去了身影,躲藏在某個無人的角落。
「朝明,滴一滴你的血在夜天手上的古樹之心上。」歸邪說道。月朝明應聲割破自己的手指,『茲』的一聲,古樹之心爆發出刺眼的碧綠之光。如同一個有生命的嬰兒在跳動,歸邪見狀繼續道:「馬上切開驪丫頭的血管,將古樹之心放在下面。」夜天指尖一道流力射出,月驪的手腕處流出了陰冷的血液,一滴滴的盡數沒入古樹之心中。古樹之心吸收了這森冷的煞血,碧綠光芒一閃一逝。漸漸的,古樹之心開始呈現暗紅之色,散發著紅青交錯的光芒。
歸邪深吸一口氣,道:「朝明,將七根細絲狀的古樹之心依次刺入驪丫頭的天靈穴,百會穴……」月朝明手隨聲動,七根青芒射入了月驪的體內。頓時,古樹之心發出青色的光芒將月驪籠罩其中,徒然間,一股陰冷的煞氣從月驪的體內蹦出,呈暗紅之色,極力排斥著古樹之心的青色光芒。
月驪面露痛苦之色,身體被這兩股氣流衝撞的顫抖起來。「朝明,立即用井蒼氣壓住驪丫頭的身體,絕對不可以讓她移動。」歸邪的腦中一直閃著六色光芒,六顆不同顏色的識魂珠正在慢慢的迴旋,時刻注視著月驪的變化,這種逆天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做,同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漆黑的地面,幾道異彩甚是顯眼,只見月驪的身上,暗紅氣流和青光氣流不斷衝撞,排斥,仿若生死大敵一般,互不相讓。青色氣流突然分成八道,一道衝向月驪的心臟,另七道直奔七大穴位。暗紅色的陰煞之力立即對其進行圍追堵截,刺入穴位的七根細絲狀古樹之心,各自流出一道青色氣流湧向心臟。七道氣流在心臟的上方齊聚一堂,交織成一個青色的網狀心臟,緩緩的沒入月驪的心臟中。如同一個青色的心臟鎧甲,源源不斷的注入生命的氣息。
澎湃的生命氣息,從月驪的心臟流向全身,一波一波,暗紅氣流開始敗退。青色氣流慢慢進入月驪的筋脈,青色氣流帶動著筋脈中的陰煞之力,一同流向丹田之中。開始再次的循環,古樹之心的生命氣息,擁有著一項獨特的能力,那就是融合,它可以將自己的這種生命氣息融入任何一種力量之中,無視這種力量的種類。很快青色氣流就開始與暗紅氣流融合起來。
歸邪見狀,腦中的光芒瞬間暴閃,厲聲道:「夜天,馬上就要成功了,異象也馬上就要出現,無論如何不可以讓它干擾驪丫頭,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歸邪的話音剛落,夜空便開始動盪起來,血紅的雲朵從四面八方向月驪的上空聚集。夜空一片混亂,一道深不可測的缺口在上空漫延開來。歸邪暗驚:「竟然是天裂。這次可麻煩了」
一道血紅色氣流從缺口中飛出,直奔月驪,地面上四面八方的陰氣似乎也要趁機奪取月驪的陰煞之力,全都不顧一切的衝向月驪。月朝明一手壓制月驪的身體,另一隻手不斷攻擊著周圍的陰氣。井蒼氣勁不斷飛舞,扼殺了這些陰氣的去路。
壓抑,顫抖,憤怒的氣息自天空輻射而下,陰冷的氣息,讓人如同置身在陰冷的冰窖地獄,使人難以喘息。血紅氣流如同厲鬼一般,飛撲而下,這股氣流和月驪體內的陰煞之力極其相似,夜天的週身閃爍著金色電弧,雙手擎天,金色閃電流力,游龍一般衝向天空的陰煞之力,暗紅陰煞之力發出令人恐怖的聲響,如同發狂的凶獸,遇血即嗜。竟然輕鬆的衝散了金色閃電流力,夜天心中一驚,身體辟啪作響,穴脈逆移,黑色流力散步全身,無盡的毀滅氣息,狂霸天地的氣勢,瞬間爆發,見者無不心寒,膽怯。
天空的陰煞之力,見到黑色流力,停頓了瞬間,隨即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吼,似乎極為的憤怒,就像見到了仇人一般,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