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似金色的流沙一般,流淌在天地間。一個寬闊的修行場,周圍人山人海,其間兩人彼此對視著。熱風劃過,二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和你戰鬥,贏了也沒有什麼意義,旁人還會說我以強欺弱。你出手吧。」面對沈守南,杜美始終認為自己高他一節,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中。「是嗎?如果你輸了,可不要為自己找什麼借口,那樣只能更加的顯示你的無能。」沈守南平靜的抽出了他的兵器——刀。大家很少看到沈守南用刀,但這並不代表沈守南不善於兵器。恰恰相反,這四年來沈守南的內息無法進步,他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修行刀法上。
雙手有力的握住刀柄,眼中閃出自信的光芒,如同瞬間變成了另一人。
「嗖」他的身影消失了,再次出現已經到了杜美的背後。刀劍相碰的聲音傳來,猝不及防之下,杜美有些狼狽。「我說過,如果你輸了,絕對不要以自己疏忽,或者大意為借口。」沈守南從容的收刀後退。「我會輸?」杜美似乎被沈守南激怒了,一股強烈的內息在杜美的身上湧起,快速的流入劍中。「起劍勢」空中一柄凝結了強大內息的劍,急若閃電的向沈守南襲來。沈守南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二人這一次對拼,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到上風。
「不可能,你的內息與我相差甚大,怎麼可能破去我的起劍勢。一定是巧合。」杜美一臉的難以置信。沈守南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面色凝重的望著杜美。
「嗆嗆嗆」杜美的極光劍訣起劍勢,已經連續數次被沈守南破去,場外的人都驚訝的望著沈守南。「刀君擊殺,落」沈守南的刀在空中閃著詭異的光芒,劈向杜美。杜美剛要迎上,卻發現沈守南的刀在空中連續數次變換著軌跡。周圍塵土飛揚,杜美狼狽的退後,嘴角滲出點點血跡。沈守南趁勢追擊,隨著刀式的進出,周圍的空氣似乎全被刀芒所吸住。刀身的威力越來越強。
杜美冷哼一聲,劍身閃過耀眼白光,以驚雷之勢刺向沈守南。巨大的爆鳴聲傳來,沈守南連續轉變三次位置,才躲過了杜美所發出的劍氣。衣衫被劍氣所劃,幾縷血絲溢出。二人交戰數個回合,沈守南依然沒有露出敗跡。孫青望著場上的沈守南,若有所思的對夜天說:「大哥,沈守南對劍息強弱的掌握甚至超過了我,他似乎很輕鬆的就可以找到兵器上劍息的強弱分別。」「嗯,的確很特別。」夜天雖然沒有修行過劍訣,但他對力量強弱的卻別極為敏感。
杜美現在越打越鬱悶,甚至有些惱怒。自己五階上段的修為竟然戰勝不了一個四階的修行者,此事傳出自己的顏面何存。厲喝一聲:「極光一閃——劍心滅」銀白的劍身,宛若游龍,自九天而下,欲要吞噬天地,凌烈的劍氣將沈守南的退路盡數封死,讓其避無可避。劍身上閃著白色光華,如風雷裂天,滔滔不絕,沈守南連續數刀劈向同一點,感覺杜美的劍式似有千斤之力,雙臂被震得發麻。
「彭」的一聲巨響,塵石俱裂,沈守南倒飛出去。灑出道道血流。他立刻雙手持刀,地面火光傳來,刀身半數沒入地面,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刀痕,終於止住了後退的身體。心中暗歎:「五階初段與五階上段的差距果然很大,即使是以最強勢點對上最弱勢點,也無法彌補這個差距。不過,這樣的劍式極耗內息,她應該無法再使出一次了。」
沈守南踉蹌的站起身來,對面杜美彎著腰,喘息不止。沈守南果斷的衝向杜美,現在自己已經深受重傷,而杜美只是消耗過多的內息而已,等待下去自己必敗,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其沒有恢復之前進攻。腳過印流,血液的流失使得沈守南的意識開始模糊。剛才的一擊消耗了杜美大半的內息,現在臉色蒼白如雪。沈守南憑著僅有的意識,刀化殘影,從四面八方擊向杜美。如滔滔怒浪,奔流不息。
杜美心中充滿的震驚,被這人人鄙視的人震驚了。正面接了自己最強一擊非但沒有倒下,還有進攻的力氣,杜美神色複雜的望著沈守南,想明白究竟是什麼讓眼前的「血人」不肯倒下。片刻的失神,使得她腳步晃動了,險些跌倒。沈守南大喜,立即凝聚全身所有的內息,刀身頃刻間光芒四射,對杜美進行層層圍堵,「嗆」白劍落地,長刀架脖,森冷的刀鋒與杜美雪白的鵝頸親密接觸。
杜美眼中流露出黯然,神色複雜道:「為什麼,你的內息剩餘的比我還多。這根本不可能。」「我的內息的確遠不如你,但我先前壓根就沒有消耗多少內息。」沈守南有氣無力的說道。「不可能,先前你都是和我對劍,應該與消耗等同的內息。不過,你能擋下我的劍式我也感到奇怪」這一戰杜美輸的莫名其妙。期間發生的許多事,杜美都難以置信。
沈守南頗為得意的說道:「這沒有什麼奇怪的,無論是劍式還是刀式,都需要內息的注入才能發揮出其真正威力,但只要有內息的流動,就必有勢點強弱的存在,或許有人可以做到將內息真氣均勻的環繞兵器,但至少現在我還沒有遇到。而我四年來因為內息的無法進步,專心研究劍式上勢點的強弱,現在已經可以準確的找到它們的位置,先前的對抗中,我以我的最強勢點迎擊你的最弱勢點。原因就是這麼簡單。這次的比試你輸了。還好你沒有和天哥對戰,否則以你的實力,那簡直就是….」『嗆』沈守南突然眼睛一閉,悶頭栽倒了地上。
杜美見狀,本能的抓住沈守南,二人竟一同倒在地上,貌似極其曖昧的接觸。杜美初次與異性如此親密的接觸,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面部一片潮紅,模樣極具魅惑。突然想到沈守南還深受重傷,慌張的起身。背起沈守南就要離去。「你要帶他去哪?」夜天冰冷的聲音傳來,杜美現在對夜天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口吃道:「當,當,當然是去學院的治療室。」夜天一手抓起了沈守南,說道:「沒有必要」提著沈守南離開了,杜美焦急不已,卻又不敢上前。想到夜天那嗜血的殺氣,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懶散的黃昏之光,傾瀉一地。大地如同一個披著金衣的娃娃,慵懶的打著哈欠,滿是倦意。
傍晚時分,沈守南昏沉的醒來,用力搖晃了頭,夜天只能治癒他的傷口,流失的鮮血是沒有辦法收回來的,現在大腦還有些疼痛。看來還需要療養幾天才可以恢復正常。
「你贏了,完全是運氣。」夜天毫不留情的打擊著沈守南。「如果不是她最後腳沒站穩,你會輸得很慘」孫青在後面有加上了一句。沈守南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運氣,但畢竟自己還是贏了。沒有想到眼前二人一點餘地都不留給他。「不過,你的身體強度不錯,幾乎可以和二弟相當了。」夜天略微好奇的說道。沈守南聞言,一臉的得色,自己為了修行這身體可是吃足了苦,不過這還要歸於自己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奇怪的地方。
「天哥,你的身體似乎比我還要強上許多,難道你也去過那個奇怪的地方。」沈守南疑惑的問道。「奇怪的地方?」夜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是啊,那個地方就在後山,我一進入那裡,身體就會變重。」沈守南點頭應道。「你現在休息,晚上帶我們去那裡。」夜天的聲音森然冷酷,不容置疑。沈守南愕然的點頭。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透過門上的玻璃,隱約可以看見陽光投下的倩影,妖嬈婀娜。夜天已經發現了來人的氣息,正是顏穎和杜美。
夜天屈指一動,門扉自開。杜美見到夜天有些慌忙的躲到顏穎的背後,怯聲道:「那個,那個….我來,我來…就是…」杜美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自中午杜美回去後,腦中不斷閃現出沈守南的身影,無論是他作戰時的冷靜分析,還是他那不肯倒下的身影,還有最後二人意外的肌膚之親,始終徘徊在她的心中揮之不去。想到沈守南昏迷倒地,心中莫名的擔心起來,連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
然而,夜天冰冷使她不敢獨自前來,只好拉著顏穎一起。「夜大哥,小美想來看看沈守南,沒有惡意的,你看能不能?」顏穎輕聲的說道,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若不是夜天聽覺極其靈敏,還真不知道她在說話。二人靜靜地站在門外,有些膽怯的望著夜天,畢竟早上餐廳的一幕是二人親身經歷的,想不害怕都難。
「要進來就自己進來,難道還要我請你們。」夜天說話絲毫不因她們是女孩而有所轉變。二人尷尬的走了進來,顏穎瞥了杜美一眼,似乎在說:你也看到了,我已經盡力了。
並不寬敞的房間,四散的排列著五人,誰都沒有言語,大眼瞪著小眼,場面頗為滑稽。幾人,或緊張,或焦急,或尷尬,或平靜,或奇怪。房內靜寂無聲,環繞耳邊的只有那綿長的呼吸聲。一進一出,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