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三人穿過叢叢樹林,向著石林城的方向前進。石林城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座都城。
豆大的汗水不住的滴落,夜天如同剛出水面一般,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呼吸愈加急促起來,似乎每走一步都成了非常艱難的事。「再堅持十步」夜天在心中為自己打氣。夜天費力的抬起腳向前踏了一步,隨後托起後腳慢慢向前。『咚』的一聲,夜天再次體力耗盡而倒地。四肢撐地掙扎的爬起來,坐在地上開始休息。
「大哥,你不會是又要休息了吧?你究竟想怎樣?如果你不願和我一道就直說!」唐坤對夜天走路都會累倒在地,持有非常懷疑的態度。別說是他,就連韓飛也是一臉的不解。
夜天抖動了一下,將身上的汗珠甩落,淡淡道:「我走不動了。」「誰信?」唐坤撇著頭突出兩個字。唐坤心中暗想:「如果你連走路都會累到,我豈不是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夜天閉著眼睛道:「你看我的樣子像裝的嗎?」唐坤兩腿翹起,嘴中叼著一根草,撇嘴道:「雖然你裝的很像,不過我是不會被你的外表所迷惑的。」
韓飛一路也在思考,夜天為什麼走一會路就會大汗淋漓。韓飛可是親眼目睹夜天一拳就將唐坤給擊飛了。但眼前夜天的樣子的確不像裝的。而且似乎也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韓飛對唐坤道:「小坤,也許天哥真有什麼事情!」唐坤聞言,吐掉口中的青草,瞇著眼道:「喂喂,別叫的那麼親密,更別和我套近乎。你這強盜一肚子的壞水和爛泥。看到你我的好心情都沒了。」一路上韓飛和唐坤都是吃著夜天的鹿肉,而且夜天的實力和年紀都是三人中最高的。二人已經認可了夜天大哥的位置。不過唐坤對先前韓飛帶領強盜搶劫他,仍難以釋懷,至此對韓飛頗有意見。甚至一直以強盜稱呼他。
『呼』一陣風吹過,掀起了一片塵土。二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塵土過後,韓飛打量著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附近幾乎全是岩石山壁,路面乾淨之極,哪來的塵土。韓飛的目光在地面不斷地搜索著。
豁然間,韓飛竟然在地面上發現了一排淺淺的腳印,順著腳印的方向一直延伸,腳印的盡頭竟然是夜天坐地休息的地方。
韓飛的思緒豁然開朗,大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唐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強盜,你發什麼瘋,明白什麼了?」韓飛立刻來到唐坤的身前道:「小坤,我明白了,就是這幾天一直困擾你的事。」唐坤不屑道:「哼,還困擾我的事,難道是天哥…」唐坤說到這突然坐了起來,盯著韓飛道:「強盜,你真的明白了。」
韓飛一臉的興奮,點頭道:「差不多,你看。」說著伸手指向了地上的一排腳印。唐坤眼中閃過一道驚奇,問:「這是怎麼回事?」韓飛煞有介事道:「那是天哥走過的地方。」唐坤一臉的不信,搖頭道:「這怎麼可能,路面可都是岩石,若想在這上面留下腳印,這需要多大的重…」唐坤突然重不下去了,一臉的凝重問韓飛:「強盜,你的意思是天哥身上帶著超常的重量。」
韓飛雙手一攤道:「這幾日來天哥幾乎每一二個小時都需要休息,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嗎?」唐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道理,強盜,看不出來,你的腦子中除了壞水還有些有用的東西。不過這得需要到大的重量。」
二人瞬間都沉默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嚴重的驚訝。唐坤嚥了嚥口水道:「天哥現在才十六歲吧。」「嗯」韓飛也吸了一口冷氣,顯然二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唐坤有些結巴道:「這….這不太可能吧!」韓飛硬著頭皮道:「雖然我也不願相信,但這是事實。」唐坤苦澀道:「天哥只比我長一歲,好歹我也是四階上段的實力,天哥帶著超常的負重,就用一拳就將我放到了,這還是人嗎?」唐坤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韓飛也好不到哪去,二人的實力相差不多。
二人望向夜天的眼神都變了,那是一種敬佩,修行都修到走路這份上了,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其實,二人高估了夜天,雖然甲骨臂的重量有上千斤,對身體的運動有影響是肯定的,但影響並沒有二人想的那麼大,甲骨臂已經開始慢慢和夜天融合了,幾乎已經成了夜天身體的一部分,想要拿下來,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走吧,我已經恢復體力了。」在夜天恢復的差不多時,運轉流力將身體的疲勞驅趕了一遍。「天哥,你身上是不是帶了超常的負重。」唐坤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負重?」夜天想到了甲骨臂那令人膽寒的重量,回道:「也算是吧!不過情況比你們想像的要複雜一些。」
陽光已經退色了,變成了銀白色,一堆旺盛的火,在黑夜中跳著屬於自己的舞蹈,一普一普,夜天三人圍繞著火焰而坐,夜天取出鹿肉分給二人,道:「這已經是最後一隻鹿了,最多支撐我們四天,小飛,四天內我們能夠到達石林城嗎?」韓飛望了夜天一眼道:「如果白天不休息的話,四天差不多能夠到達。」夜天嚥下了口中的鹿肉,喃喃道:「不休息嗎?」夜天抬頭望了望夜空,看到一輪圓月正直射大地,輕聲道:「我試試。」
唐坤滿口是肉,模糊不清道:「天哥,你身上的負重究竟有多重?」夜天抬了抬甲骨臂,道:「具體多重我不清楚,一個月前,我剛帶上的時候,幾乎不可以走路,不過應該有幾千斤吧」「咳咳咳咳…」韓飛的肉被卡在喉嚨中,喘不過氣來,暗道:「果然是強人,強的不像人。」
黑暗之中,許多事情都變得模糊不清,黑暗中草木山川幾乎都成了黑夜的一部分,一棵巨樹下,夜天正全神貫注的修行煉體術,今晚必須加大甲骨臂與身體的融合程度,只有將甲骨臂真正的融合成身體的一部分,自己才能正常的使用它。
今晚,對夜天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夜晚——滿月。在上一個月圓之夜,夜天清楚地感覺到,甲骨臂竟然可以吸收月之精華。甲骨臂是山山蛻下的蟒龍甲片,山山能夠吸收月之精華修煉,沒想到甲骨臂也可以,這讓夜天頗為欣慰。
煉體術中的夜天週身閃著黝黑的光芒,微不可見的絲絲銀白光芒緩緩的流入了甲骨臂中。蟒龍之力與夜天身上的流力不斷交錯著。肩部的肌肉在夜天流力的引導下,一絲一絲的伸入甲骨臂中,夜天感覺身上肩部的肌肉如同要炸開一樣,努力咬著牙,使自己沒有叫出聲來。夜天的左臂骨也在與甲骨臂融合,巨大的疼痛,讓夜天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左臂血肉橫飛的場景。
對甲骨臂夜天一直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如果不是自己的左臂骨存在,夜天甚至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疼痛平息後,夜天虛弱的站起身來,再一次開始修行煉體術,黑色的流力如同甘泉一樣滋潤著夜天勞累的身體。這種舒適的感覺,讓夜天險些忍不住呻吟起來。身體中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又回來了,夜天揮了揮甲骨臂,隱約間彷彿對其有著一絲的感覺。心中一陣狂喜。
夜天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甲骨臂中除了黑色的流力外,還有一中陌生的強大力量。雖然只是微小的進步,夜天仍想大嚎一聲,如此下去,甲骨臂不僅可以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還可以提高自己的力量。
次日,夜天腳程雖然慢了許多,不過,中途只休息了一次,相比於昨日一路上休息了十幾次,已經是很大的進步。大大提高了三人的行程。一整天,夜天幾乎是泡在水中一般,還好山林間有足夠的水源,否則夜天必脫水而倒地。三人不知疲倦的趕路,到了第三日,三人已經隱約間能夠望見石林城的影子。
晚上,三人坐在地上休息,韓飛擦去嘴上的水道:「以現在的行程,明天傍晚時分便可以到達石林城。」夜天坐在地上慢慢用流力驅趕身上的疲勞。良久,睜開雙眼,取出鹿肉道:「這是最後的鹿肉,僅夠今晚的一次,明天我們都要餓肚子。」唐坤搶過韓飛手中的水,仰頭喝了一大口。胸前濕了一片。他的喉嚨乾涸的快要冒煙了。
半躺在地上道:「沒關係,明天我們一鼓作氣衝到石林城。進城後就大吃一頓。」韓飛也略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韓飛,唐坤早早的休息了,不願過多的浪費體力。
火堆旁夜天靜靜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腳下微微陷下去的地面,有一絲擔憂,岩石的路面都會如此,進城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長長舒了口氣,轉頭望了已經睡著的韓飛和唐坤。轉身走開了。夜天走開後,韓飛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了,望著夜天離去的方向,露出思索的眼神。二天前,半夜突然驚醒時,發現夜天晚上竟在修行,經過這兩天的驗證,他肯定夜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休息。但白天卻絲毫沒有睏意,讓韓飛大是不解。
韓飛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想著:人真的可以不需要睡眠嗎?腦中滿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