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見他們,讓他們離開。」少陵的聲音略顯嘶啞和急切。小太監聽見主子的回答一陣心驚膽戰,一想到門外唐展葇的身份,還有凰天爵的霸氣,小太監準備在開口,但就在這時候,一把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喲,好大的脾氣啊,架子也很大呢。按照不動王那方面來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你其實還要叫我一聲皇姑姑的,你就是這樣那個學習皇家規矩的?」唐展葇瞇著眼睛,半靠在凰天爵的懷中,神態悠閒,口吻嘲弄,好整以暇的看著忽然慌張一團的人們。
少陵和小太監顯然是沒有想到,唐展葇會突然出現的。那小太監猛地回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唐展葇,似乎唐展葇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其實他只是在想,大名鼎鼎的軍事公主殿下,怎麼會做這樣言而無信的事情呢?不是說好了要通報的麼?怎麼就進來了呢?
但相對於小太監的不理解,少陵公主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就鎮定下來了,但卻沒有回頭看唐展葇,而是給唐展葇一個倔強的背影,背影略顯清瘦了。
唐展葇嘴角一掀,聽不出是嘲諷還是擔憂的道:「這麼大的架子啊?生病了還是沒臉見人?還要我給你請安?」
少陵身體一僵,嘶啞地說道:「皇姑姑嚴重了,少陵只不過是面色不佳,不敢污了皇姑姑的眼,所以才沒有轉過去的,給皇姑姑請安了。」
唐展葇聽她一口一個皇姑姑,真是有種想爆粗口的衝動,雖然她的心理年齡是很大了,但是她現在已經習慣了菏澤據年輕的身體,年輕的年齡了,被一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孩一口一個姑姑的叫著,唐展葇很崩潰。
顯得她……很老??rbjo。
她看了眼凰天爵,卻看見了凰天爵嘴角那一抹絢麗的笑意,只覺得無語,難道裝大輩古人很感興趣?
「我不會以貌取人的,你只管放心。凰天爵你去找不動王聊聊?」唐展葇眉梢一挑,已有所指。
凰天爵瞭然,不放心的在她耳邊低語道:「你乖乖的,不准動怒,不准做危險的事情,我一會就回來,如果你先我一步說完了,那就讓人去找我,我來接你,不要一個人亂走。」大無如那。
凰天爵越來越有婆婆媽媽嘮嘮叨叨的趨勢,有些往奶爸的方向發展的感覺,唐展葇天天聽他的囑咐哦不放心,覺得甜蜜又無奈又糾結。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快走。」她不耐煩的趕人。
等凰天爵離開,唐展葇擦一臉端莊的走進了宮殿,倒是有點長輩的樣子,現在她也就只能用這個皇家大長公主的身份來壓少陵了,不然少陵說不定那個會立刻離開。
安安穩穩的坐在軟椅上,唐展葇沒有一點神身為客人的自覺,反倒顯得怡然自得的說道:「少陵坐-,和我說說話,幾天沒看見你,我想念的緊呢,這才不請自來,少陵一定不會生氣的是-?」
少陵微微低著頭,聞言肩膀輕顫,淡淡的恩了一聲,幾不可聞。
如此的不甘不願的回應,聰明如唐展葇,自然聽得出來。她卻不在意一笑道:「少陵可是不開心?能不能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助少陵的,不管是任何事情。」
少陵身體一僵,低垂的眼眸裡迅速的劃過暗淡的光,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萎靡不振了,她嘶啞地說道:「多謝皇姑姑關心,但皇姑姑多慮了,少陵很好。」
唐展葇眼皮子跳了跳,旋即一臉溫柔寵溺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仿若呢喃般溫柔的道:「少陵,說實在的我很感謝你呢,我記得就是幾天前啊,你還對我肚子裡的孩子說,她是一個小福星,一定會讓她的大舅舅醒過來的,那個時候我們全家人都是如此希望,但卻都知道那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是堅信的,只有你一個人在堅持著這個信念。」
「事到如今,已經證明你是對的。你那日說的話成真了,與其說是這個孩子給唐家和大哥帶來了好運,不如說是你,是你讓唐家在艱難和絕望的時候,充滿了希望和動力。所以我要和你說一聲謝謝。」
少陵難掩傷心和難堪,低垂的表情裡有些陰霾,聲音沉悶:「皇姑姑嚴重了,那全都是唐大少爺吉人天相,與少陵無關。」
她這一句唐大少和無關,莫名的就讓唐展葇聽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唐展葇微微坐正了身子,目光緊緊的盯著低著頭的少陵看,她站的筆直,卻強裝鎮定,身側輕顫的手暴/露了她很緊張?唐展葇心中歎息一聲,看來少陵是真的對大哥失望和生氣了啊,不然怎會如此生分呢。
「少陵,你抬起頭來。」唐展葇忽然沉聲說,說完又略帶強迫姓的說了一句:「別讓我說第二遍。」
少陵就算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面前一道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她聞言心尖微顫,不是不想抬頭,只是此刻的她實在是不願意讓唐展葇看見。可她還是緩緩抬起了頭,強裝鎮定。
唐展葇的表情瞬間僵硬,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和不可置信,而後便是勃然大怒。她猛地揮翻了手邊小桌上的茶杯,杯子碎了一地,清脆響聲中是唐展葇怒不可遏的呵斥聲:「混帳?是哪個不長眼不盡心的狗/奴/才伺候的?唐唐商國公主,竟然成了這番樣子,我要奏鳴皇上,將她殺無赦?」
不乖唐展葇火氣如此之大,實在是此刻的少陵面色蒼表,顴骨突出,眼眶下凹,眼中還有濃濃的紅血絲,眼皮紅腫,一看就是狠狠大哭一場的結果。這樣的少陵讓人打眼一看簡直就是個女鬼,哪還有幾天前的紅潤和健康?短短三四天的功夫,是什麼竟然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磨折成了一個狼狽不堪的不人不鬼?
少陵臉上眼中掩藏不了的憔悴和灰敗,讓美滿了的唐展葇很不能接受,巨大的反差,足以給任何一個熟悉的人帶來不能接受的打擊。
「皇姑姑你別激動,少陵無事,只是沒有休息好而已。」少陵著急的解釋道,顯然她也沒想到唐展葇會這麼大的反應,她有些心虛,這並不是那個奴/才伺候不周,而是她自己折磨的,她在自/虐,她自己不想好,那些宮人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唐展葇火冒三丈的猛地站起來,看得少陵心驚肉跳的,只見唐展葇快速來到少陵面前,白嫩的手掌沒好氣的捏起少陵的下顎,目光譏諷,語氣嘲弄:「無事?你這個不人不鬼的狼狽樣子叫無事?短短幾天你卻好像被人吸了靈魂一般的叫無事?這般失魂落魄憔悴不堪叫無事?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有事?」
「少陵啊少陵,先帝最為寵愛的女兒,號稱聰慧開朗,就是你這個樣子的?若讓先帝知道,恐怕會從棺材中被你給活生生的氣得活過來-?你可真是愚蠢無能,什麼事情能讓你連自己的身體和身份也不顧了就如此傷害呢?這樣的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唐展葇狠狠的說道。
唐展葇從不會輕易動怒,但她向來護短,於少陵,唐展葇的情感乾脆不複雜,這個女孩子在唐展荇面臨宣判死亡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承擔了一切唐展荇的責任和照顧,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唐展葇絕不會忘記,早就將少陵當作了自己人,可是此刻自己人卻在自/虐,而原因她卻清楚明白,這怎麼能讓唐展葇不感到難過和壓抑?火氣自然控制不了。
少陵眼眶再一次有了水光,她感動於唐展葇的那種毫不掩飾也從不作假的關心和在乎,但同樣感到難過,若這一切是來源於唐展荇的該有多好?可惜,不是?而她,又有什麼資格能讓唐展荇那樣的男人來寵愛呢?
暗淡的眸光裡面有種絕望,少陵苦笑道:「皇姑姑,是少陵愚笨了,以後再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了,還請皇姑姑萬萬不要在動怒了,當心腹中胎兒啊。」
唐展葇也覺得自己有點過火了,但是火氣一上來不是她能控制的,自從懷孕以來,她就變成了一個炮仗,有點火星就會爆炸,但都不嚴重,只有這次忍受不了。
「少陵,你和大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什麼都不要管,我給你三天時間,把你自己給我好好養著,養回來之前的模樣,就算無法還原以前的你,但我要一個最起碼一眼看上去是個人的你,而不是此刻這嚇人的模樣,三天之後,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願意不願意,你都要來我家,是凰家不是唐家,記住,必須來,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親自來請你。就這樣,我走了。」唐展葇強制姓的說完,扭頭走人。
她發現,對於一個悶騷,一個自殘的兩個人來牽線搭橋,含羞的方法很困難讓他們明白彼此,為了讓他們能少走點彎路,唐展葇決定親自出馬,給他們來一個見面會,到時候她才不管他們怎麼想,關在一起,讓他們自己談。
而到時候他們誰敢不來的話,唐展葇冷笑幾聲想,她的血衣軍團可不是白癡,就算離開了十一人,剩下的人也足以將那個敢不來的人給強制帶來。
少陵猛地回頭看著唐展葇瀟灑離去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一種又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覺,會有人能真誠的關心她,不帶有任何目的的對她好,會因為她不愛惜自己而/憤怒,就像母后那樣的來疼愛關心自己,她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會有人來關心和在乎。
那一瞬間,不知道是想到了已故的母后,還是因為唐展葇的這份嚴厲的關心,少陵不禁淚流滿面,漸漸死寂的心頭裡燃起了一絲淡淡的火焰,也許,她還應該試一試?
只是唐展荇,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若你在全然無情的傷我一次,我又該如何是好?那時候,我還能有活下去的勇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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