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芸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具男子,那雙眼,一如既往的深邃冷傲。他卻忍不住的驚呼:「你是……」
「三哥哥!」唐展葇打斷了唐展芸即將出口的話,凰天爵的身份象徵還不能暴露,所以她不能讓唐展芸說出來。
唐展芸見唐展葇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呢。他心中劇烈的震盪著,本來他以為凰天爵死了,以唐展葇的性格絕對不會再嫁人,從此孤獨一生,而他甘願陪伴她,她孤獨的時候,有他陪伴,也是對他的一種成全。他的愛情被他狠狠的深埋在了心底深處,他告訴自己,以後絕不會輕易拿出這份愛,不會給唐展葇任何的負擔和壓力,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凰天爵死了。
但此刻,面前這個人的氣息是那麼的熟悉,一張面具怎麼遮擋住唐展芸的眼?他知道,眼前的男子絕對是凰天爵,要不然唐展葇也不會任由一個男人去親近她的。凰天爵沒有死,又回來了,這對唐展芸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
他愣愣的看著他們,他們相擁在一起,一如既往的和諧美好,她依然會在不知不覺間的依賴凰天爵,刺激著他的眼球心臟。但他卻無力阻止。明明說好了不會在表現出來了,但卻依然因為接受不了他們之間的親密而心痛。
「三哥哥你怎麼了?」唐展芸的臉色難看,是唐展葇從沒見過的蒼白和胡慌亂。她忍不住對唐展芸伸出手,卻還沒有碰到他,就被唐展芸躲開了。
「我沒事。」唐展芸低下頭,任由心臟痛苦的緊縮,任由窒息感排山倒海而來,可是再抬頭,卻依然是笑著的,那笑容裡有些脆弱和顫抖:「我想,沒有什麼禮物比他回來你身邊……更好了!葇葇,你快樂麼?此刻?」
唐展葇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接受不了唐展芸那受傷的目光,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她也不敢面對唐展芸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面的沉痛和沉重讓唐展葇慌亂,也許她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她真的無能為力的去迎接。
「你們都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但是我今生愛了那個人,就是到死也會愛他,我不會改變,如果我的愛情傷害了誰,那我只能說抱歉,可我依然不會改變。」唐展葇的話很含蓄,但也很犀利,她不敢傷害唐展芸,卻也覺得不表明自己的態度,會害人害己。
她很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情感,也不喜歡和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玩曖昧,那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她做不到,何況眼前的人是她最喜愛的三哥哥,她不能讓三哥哥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也許她的話夠狠,也確實讓唐展芸有些難過,但他的直白卻讓唐展芸心裡的疼痛少了一點,最起碼唐展葇沒有因為憐憫而施捨她的愛情,那對於唐展芸來說不是拯救,而是毀滅!
唐展芸揚起笑意,漂亮的令人窒息,他說:「知道了,葇葇快樂就好。」
「回來……就好!」天知道當唐展芸對凰天爵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有多麼的困難,唐展芸暗自嘲諷自己,不是早就應該知道這種結果麼?自己曾經看到的唐展葇的未來裡面,唐展葇笑顏如花,那笑意是發自心底的,若是沒有凰天爵,她怎麼會有那樣的笑意?
「謝謝!」凰天爵清冷的聲音裡略顯隱忍和壓抑,抱緊了唐展葇低聲說道:「兒子的滿月禮物可能要隨後補上了。」
唐展葇並沒有怪凰天爵,只是覺得很奇怪,就算凰天爵速度在快,但是往返西域和商國,就這麼幾天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他說是回來給孩子過滿月的,但卻沒有禮物,其中絕對有問題。可凰天爵不說,唐展葇也不會問。
「不要緊,你把你以後的時間陪給我和兒子就好了。」唐展葇笑道,之前凰天爵走的很著急,後來她還在可惜,凰天爵竟然錯過了孩子的滿月,現在回來了,她當然開心啦。
宴會正式開始,這是一個壯觀而龐大的宴會,十萬大軍熱火朝天的吃吃喝喝,唐展荇是極其受歡迎的,一個個都邀請唐展葇喝酒,唐展芸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坐在一旁淡淡的品酒,看不出喜怒。
凰天爵坐在唐展葇身邊,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一直沒有放下過,似乎在隨時隨地的昭示主權。而唐展葇的態度是縱容,甚至是開心的。wyyr。
眾人都很好奇這位坐在軍師旁邊的男子是誰?卻無人敢問。血衣軍團的人今天喝了許多酒,就連青衣也喝了很多。商景雷和唐展荇把酒言歡,一派熱鬧。
楊彥霆坐在唐展芸的對面,偶爾會將目光看向正位上的唐展葇和面具男子,嘴角每一次都掩藏不了的有苦澀的笑意,原來就算凰天爵死了,她的身邊,也不會是他。一杯烈酒下肚,楊彥霆品嚐到的是肝腸寸斷的味道。
就算守在她的身邊又如何呢?還是得不到她的關注,就這樣默默的喜歡著,楊彥霆卻不覺得後悔和不甘,那樣美好的人兒,又怎麼可能是他能擁有的呢?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楊彥霆有些迷醉,眼前人影憧憧,他醉了,卻也忍不住的醉話連篇起來:「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好想你,陪著你也好……這樣也好……」
「楊彥霆喝醉了?將楊軍醫送回營帳吧。」唐展葇其實是注意著楊彥霆的,見楊彥霆喝悶酒,唐展葇多次想要開口阻攔,卻每一次都被腰間那只霸道的大手給捏住阻止。
看著楊彥霆被人搖搖晃晃的帶下去,唐展葇這才嗔怒的瞪著凰天爵低聲道:「你幹什麼呀?不會連楊彥霆也不記得了吧?要不是你的話,他也不會在戰場上。」
凰天爵薄唇緊抿,氣壓很低,隱隱的有寒氣外放,冷冷的說道:「要不是我,他也不會有這種酒量,以前的他像個娘們,現在的他倒有點男人樣了,果然男人還是需要戰爭的磨練的。」
唐展葇哭笑不得的道:「你的意思是人家楊彥霆還要感謝你了?」
「自然如此」凰天爵理所當然的說道。
「真是自大又自戀的男人。」唐展葇沒好氣的拍了凰天爵胸口一下,卻聽到凰天爵一聲急促的悶哼。
「怎麼了?」她緊張的問。
凰天爵緩過一口氣來,抓緊了唐展葇放在胸口的手,僵硬的說道:「沒事的。」
唐展葇感覺到凰天爵的手都在顫慄,眼中就有了怒氣,卻忍著沒有發,對一旁的商景雷說道:「大將軍,我要回去看看孩子了,反正我也吃好了,你們繼續吧。」
「好好好,快去看看老子的乖孫子。」商景雷大大咧咧的揮手說道。
唐展芸和唐展荇都看了唐展葇一眼,沒有說什麼,目光也都落在了凰天爵的身上。
唐展葇親密的好像在勾著凰天爵的手臂,實際上卻是在扶著凰天爵,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凰天爵一定是受傷了。兩個人在別人注視的目光下緩緩回到了營帳裡。
剛一進門唐展葇就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凰天爵再也繃不住劇痛的神經,伸手想要抱住唐展葇,卻緩緩倒了下去,口中還有那句沒說完的話:「對不起……」
「凰天爵!」唐展葇驚呼一聲,想要扶助凰天爵,卻發現凰天爵全身冰冷,她根本也抓不住倒下去的凰天爵。
孩子們見狀嚇得不敢出聲,站成了一排看著他們。唐展葇緊張跪在了凰天爵的身邊,對門外喊道:「來人!快點來人,快點去找大將軍,請我三哥唐展芸來,快點!慢著,不要驚動其他人,快去。」
「遵命!」士兵從進來又立刻衝出去。
唐展葇讓其他士兵幫忙將凰天爵抬到了床上去,孩子們都縮到了角落裡,但唐展葇卻無暇顧及他們,她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再一次的失去凰天爵,一次的痛苦已經夠了,也足以讓她絕望了,她不能再嘗試一次了。
「凰天爵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呀?到底怎麼了啊?」唐展葇輕輕趴在凰天爵的身上,雙手死摟著凰天爵的脖子不放,緊張而驚恐。
唐展芸來的很快,跟來的還有唐展荇和被抬著的大將軍。
「怎麼了這是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商景雷臉色陰沉的問道。
「三哥哥你快,快點看看他,之前就感覺他不對勁,回來後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就倒下去了,三哥哥你快點救救他。」唐展葇抓住唐展芸的手,慌亂的說道。
「乖,不要怕,沒事的,我來看看。」唐展芸心如刀絞,對於唐展葇對凰天爵的緊張和在乎,他第一次升起了一種濃郁的嫉妒。可是他不會去害凰天爵,因為這個男人是唐展葇的命,他如果再死一次,他不知道唐展葇還能否活下去。
手指搭在凰天爵的手腕之上,只這一下就讓唐展芸面色大變,他的表情凝重起來,手指也在不斷的變換著,而唐展葇看見唐展芸這個樣子,更是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房間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詭異的靜謐。
「怎麼回事?」見唐展芸停下來,唐展葇問的小心翼翼。
「內傷。」唐展芸輕吐兩個字,而後又一臉鄭重的說道:「很嚴重的內傷!」
唐展葇表情瞬息萬變,能讓唐展芸說很嚴重的內傷,可見其利害程度。唐展葇甚至有些崩潰,能將凰天爵重傷的人,這天下間還有幾人?而且又為什麼要重傷凰天爵?
「那三哥哥就辦法麼?求你了三哥,一定要救他,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我只想讓他好好的活著。」為什麼他們相愛就這麼難?本來以為要柳暗花明了,要苦盡甘來了,可是卻在看見希望的時候,又給了他們一個致命一擊。
「葇葇,我會盡我全力的,但是凰天爵此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他很強,但卻受了嚴重的內傷,可是他還是回來了,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死裡逃生,一種是對方並沒有對他痛下殺手,不然的話,憑他的內傷,那個人足以殺死他。而此人手法極其古怪,幾乎震傷了凰天爵的心脈,可見其歹毒的心思,不過很奇怪,我感覺不到凰天爵的心的存在,你知道,一個人沒有心是活不下去的……」
唐展芸最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就是這,他的話說的很含蓄,就是怕刺激到唐展葇,他表面極力的表現鎮定,但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有心臟的凰天爵,卻還能活著,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但唐展芸也感到悲觀,因為這樣的凰天爵,在他的眼中,幾乎就是個活死人了,就算活下來,也只是暫時的。
唐展葇聽了這話,也覺得一陣陣的絕望,但是她很清楚凰天爵的心臟是怎麼了,之前凰天爵還活著,現在就一定也能活著,只是為什麼有人要震碎了凰天爵的心脈那一塊?什麼目的?
「三哥哥,不論用什麼辦法,請你一定要讓凰天爵活下來,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應該清楚的,之前他沒有心也好好的活著了呀,還有,震碎的心脈,還能好麼?對他的心臟有影響麼?」這才是唐展葇最關心的。她想了想,終於還是將凰天爵心臟不再身體裡的事情說出來了。也表明,凰天爵一定能找回來他的心臟。
所呼她征。唐展芸表情再也忍不住的震驚了起來,但想到凰天爵的心已經不是普通的心了,如此倒也沒有不可能的。只是唐展葇對凰天爵的在乎和緊張,還是讓他覺得胸悶煎熬。強忍著心痛的感覺,唐展芸摸著唐展葇的頭說道:「葇葇別怕,只要是你想要的,三哥哥一定都會幫你做到,三哥哥一定會讓凰天爵活下去,只是受損的心脈要盡快的修復,因為心脈那個地方是安放心的,雖然現在凰天爵的心不再體內,但如果不盡快修復,以後就算找回來了那顆心,也無法在放回原位了。」
「真的!」唐展葇眼睛一亮,紅紅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抹光彩。可是下一刻她的眼中卻劃過一抹陰狠與暴戾。
凰天爵的心脈受損,那人卻又不殺死凰天爵,目的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讓凰天爵的心臟放回原位,回復他原來的情感。但是什麼人會知道凰天爵這麼秘密的事情?還能準確的找到凰天爵,還能重傷凰天爵?甚至還不想讓凰天爵恢復原來的自己呢?凰天爵好不了,對誰的好處最大呢?
唐展葇沉思著,猛然抬起頭來,眼底漸漸展露震驚的神色,她知道了。
是凰天爵的師傅!
也只有凰天爵的師傅才能有那樣的手段,將凰天爵給重傷,還有理由,死老頭一直就希望利用凰天爵來給夜白七報仇的,他篡改了凰天爵的記憶,目的不就在此麼?
只要一想到凰天爵的師傅,唐展葇就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老不死的。
「現在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先醫治好凰天爵就好。三哥哥,我就將他交給你了。」唐展葇現在只能將所有希望放在唐展芸的身上,她忽然又說道:「那在療傷期間,三哥哥可不可以將凰天爵的記憶恢復過來?」
唐展芸當然發現凰天爵的記憶被人篡改了,他點點頭,轉過身去,不讓唐展葇看見他表情的苦澀。
唐展芸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抹去凰天爵被人篡改的記憶,所有的記憶恢復正常,除了那顆心還沒有回來之外。
晚上的時候,戰士們放孔明燈,漆黑的夜晚中一盞盞孔明燈飛刀天空之中,將這黑夜點亮,很漂亮,上面寫滿了人們的祝福和心願,唐展葇也帶著孩子們放了孔明燈,上面寫著的不是對兒子的祝福,而是祈禱,她的凰天爵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一劫。
那一天她在外面站了許久,久久的祈禱著,心理面還有一個血腥的願望,她一定要殺了死老頭,滅了那個令人厭惡的森夜王朝!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唐展葇在焦急的等待中挨到了第四天晚上,昏迷中的凰天爵,終於醒來。
「凰天爵!你怎麼樣了?」唐展葇滿眼狂喜,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記憶是否真的恢復了。
凰天爵睜開眼,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快速的閃過他死亡之前的所有事情,一幕幕,都讓他頭疼不已,心口的位置還有劇痛存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了師傅的話,還有那些讓他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畫面。
他竟然親自指揮攻打商**隊?他竟然和唐展葇站在了敵對的方面?他竟然以為商國是他的仇敵?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凰天爵腦海中卻清晰的記得這一切,只覺得不可思議,也很難接受,那片戰場,終究是有死傷的,而他,竟然是要了自己兄弟性命的罪人麼?凰天爵有些想不下去了,他覺得腦袋要爆炸了,人也就痛苦的悶哼起來。
「怎麼了?凰天爵你看看我啊,我在你身邊,天爵你別嚇我啊!」唐展葇抓住凰天爵的手,不讓他亂動,著急的喊道。
凰天爵聽到唐展葇的聲音,心口的疼痛更重,他看著面前的唐展葇,那張小臉佈滿了焦急和擔心,眼中還有濃濃的恐懼。是他的葇葇麼?凰天爵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唐展葇的臉頰,一如既往的溫度,淡淡的在指尖傳遞,她的氣息充盈著自己的鼻翼,她凝眸的目光裡滿滿的都是他最喜愛和在乎的愛意……
「葇葇……」這嘶啞的嗓音可真難聽,卻不再冰冷無情,仿若又回到了那些恩愛的日子裡,他在舌尖上呼喚著那個讓他心都變得柔軟的名字,纏綿悱惻,繾綣萬千。
唐展葇瞬間淚如雨下,多日來的擔憂恐懼和壓抑,在這一刻,在這一聲讓她以為只能成為追憶的溫柔呢喃中破碎,她抱緊了他,哭的幾乎聽不清她的話語:「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要丟下我不管了,凰天爵我恨死你了,你怎麼可以總是這樣嚇唬我?求你了,我真的再也經不起這樣的事情了,別再丟下我了,不准你在有昏迷的事情了,好不好呀?你答應我好不好?」
凰天爵也紅了眼眶,真的是……恍如隔世了!那一天,在死牢裡面,他以為他真的就會死去了,那顆藥,可真苦,蔓延在口中,他都恨不得吐出來,可是為了家人和葇葇,他義無反顧的吞下去。那一天閉上眼睛之前,他還在想,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不要這一身尊貴,只要葇葇還在他身邊,他們就算多到荒山野嶺裡也好,就當一對無憂無慮的神仙眷侶多好啊。
只可惜,那一天,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親手終結了自己的生命,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思想不再幼稚的幻想,他就只有一個想法,再讓我看一眼葇葇吧,一眼就好!
人總是這樣矛盾的,在死亡之前把自己幻想的多堅強,可是死亡來臨的時候,能想到的不會是對心愛之人的一份牽掛和捨不得。
如今懷裡的小人兒哭的稀里嘩啦,淡淡的體溫卻能灼傷他的身體一般,他覺得很熱,很溫暖,他又睜開眼睛了,又能擁抱她,那些忘記了如何去愛的日子,終於可以一去不復返了!
「葇葇,葇葇,我好想你,好想你……」凰天爵吃力的抱緊她,每一個字都有著令人心顫的魔力,重重地,暖暖的,情意綿綿的呼喚著她,話語不再冰冷,他的想念那麼濃烈和瘋狂。
唐展葇的眼淚有幾滴懸掛在睫毛上,她眼睛都一眨不眨,緩緩抬起頭來,一眼便看進了凰天爵深邃的眼中,在那雙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冷漠和無情,她看見了那雙眼中她最愛和留戀的癡情於眷戀,還有濃濃的笑意和滿足。
「你、你……」唐展葇還有點不可置信,眼前的人似乎已經變回了曾經那個深愛她的凰天爵,但是心臟沒有了的凰天爵,不是只能冷酷無情麼?是她看錯了麼?
「我怎麼?」凰天爵臉上的面具早就被唐展葇摘下去,他挑眉,臉上便有柔柔的笑意蔓延開來,一如曾經他對她寵溺的笑臉。見唐展葇難得有傻乎乎的表情,木偶一樣的看自己,凰天爵覺得心臟空洞的位置都瞬間被填滿了,好心情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然後就流連忘返的不停撫摸著她的臉頰,脖子,目光漸漸有些火熱:「葇葇,我回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們的過去,我們是如何相愛的,我……有多愛你。」
唐展葇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她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不算什麼了,凰天爵一句想起來了,幾乎讓唐展葇重生。
她貪戀蹭著凰天爵泛著淡淡冷意的大手,覺得似乎也回到了他以前的溫度,她覺得如夢似幻,這一次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凰天爵的師傅了,要不是他將凰天爵重傷,她的凰天爵,怎麼會回來的這麼快呢?
「你怎麼這麼傻,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差一點想要和你去了,要不是因為孩子,我真的就……」唐展葇現在想起來還後怕,萬一那天她真的死了,那她和凰天爵哪裡還有今天的重逢?
「傻丫頭,我知道我的葇葇最勇敢了,為了我們的孩子也一定會活下來的,可是那天的結局,我不後悔,只要你好好的,我死也會很開心。」這話若是在以前,凰天爵絕對不會說出口,但今天,當生命的奇跡發生,當他們又有機會再回到以前的模樣,凰天爵忽然覺得所有讚美和柔情的情話都不算什麼了。
「看來我還要感謝我們的兒子,是他保住了他娘的生命,讓他的父母可以再續前緣?」凰天爵不忍心唐展葇在哭下去,戲虐的打趣道。卻滿眼憐惜和愛意。
唐展葇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哭又笑的,卻格外的覺得滿足。輕輕的趴在凰天爵的懷裡,唐展葇多日來的提心吊膽找終於平靜下來,只想這樣和凰天爵擁抱著,哪怕死去,她也圓滿了。
「凰天爵,我也想你了,好想好想,雖然之前你在我身邊,那是那個你不是你啊,不是我愛的你,那個你太冷酷了,說話的時候也冷冰冰的,我會覺得好無力,你看著我的眼中沒有了愛意和溫暖,我好害怕,你再也回不來了……」
唐展葇那一天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有的時候會哭一會,但是哭過之後會繼續說,那天的唐展葇是凰天爵見過的另一個唐展葇,變得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愛哭,也膽怯。
凰天爵卻覺得很窩心,這個小女人,就算在厲害,卻也有脆弱的時候,他很開心,她的脆弱願意完全不掩飾的暴露在他面前,願意和他分享她的喜怒哀樂,願意讓他參與她的全部。
他耐心的聽,溫柔的安慰,體貼的哄著,每一次說話都會溫柔的喊她葇葇,用唐展葇熟悉和懷念的帶著比糖還甜的語氣,寵溺的和她傾吐他的相思之苦,他的濃濃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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