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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87 滿意答案!出嫁!訣別!(求月票) 文 / 百里畫紗

    空蕩陰森的死牢之中,迴盪著那人狂傲不可一世的話語。凰天爵靜靜看著,心中知道這人絕不簡單,問道:「若我的答案令你不滿意,你又要怎麼對我?」

    神秘黑衣人便笑得有些陰森森的道:「不能令我滿意?那我就讓你立刻慘絕人寰的死去!」

    凰天爵瞇眼,滿意或者不滿意,結果都是一個死,但區別在於滿意的死法是被這個人親自殺死,不滿意的死法,是慘絕人寰的。這人是太自信,還是果然有那個實力?凰天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若是沒有實力的人,怎麼會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從看守森嚴的外面進來?

    這麼悄無聲息的,若不是凰天爵還能感覺到對方那微弱的心跳聲,凰天爵都要以為面前的人不是人,而是鬼魅了。

    「你要問什麼?」凰天爵同樣是孤注一擲的,他已經無路可走了,這樣在這裡受苦,唐展葇在外面說不定也在受苦,他解脫不了,所有人就都無法解脫。也許面前的人,會是一個讓事情扭轉的契機。

    「唐家的人因為你現在已經全部被商天抓起來關押,唐展葇被逼的走投無路,一切都已經成了僵局,說那個天用那三個孩子的性命將唐展葇逼得不得不出現,此刻身陷皇宮之中,不知安好?凰天爵,你給我一個答案,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都獲得自由?要怎麼做,才能讓唐展葇不被威脅?」神秘人張口是唐家,聽不出什麼關切,但若不在乎,又何必說?

    凰天爵的身體猛地僵住,並沒有人告訴他這些,但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唐家絕對會成為商天威脅唐展葇的利器,而唐展葇和他的關係就讓你個唐展葇主動那個無法逃出這一場滅頂之災!

    要怎麼做,才能保住唐家和唐展葇?

    凰天爵大腦一片空白,他心理面有一個答案,清晰明瞭,但是這個答案他卻怎麼也不願意說出口,他抗拒又恐懼,這個答案說了,就真的要失去她了!但不說,只會拖累的她越陷越深,處處被轄制和威脅。

    眼前又浮現出那天唐展葇趴在地牢出口,渾身是血,滿臉蒼白,死也不走的樣子,那麼歇斯底里的情緒,那麼的痛苦壓抑的目光。凰天爵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剜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次次的沖刷著他支離破碎的傷口。

    「你有沒有答案?」神秘人似乎看不見凰天爵的痛苦和糾結,問的十分輕鬆。

    神秘人眼睛一瞇,陰森森的說道:「你沒忘記那個被你害死的孩子吧?唐展葇就算來救你,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是出於道義?你怎麼能確定她不恨你了?那個可是你們兩個的第一個孩子,不過卻被你給扼殺了,如果不是中間又出現了這麼多的事情,唐展葇說不定早就與你和離了,凰天爵,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凰天爵面色驟然巨變,渾身都哆嗦著,他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那人,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在這個戒備森嚴的上京裡面,怎麼會有一個好像鬼一樣無孔不入的人的存在?他會不會傷害唐展葇?

    但不可否認,他的話狠狠的刺激了凰天爵,一想到那個被他的粗魯和野蠻扼殺的孩子,凰天爵的痛就忍不住的氾濫開來,每一次都帶著尖銳的鋼刀一般,凌遲著他的血肉!也忘不了唐展葇那天那憎恨厭惡的目光,也忘不了唐展葇那天哭著喊出要和離的話。

    她,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原諒他這個害死了他們孩子的兇手?無邊無際的絕望氾濫著淹沒了他!

    「有的時候,死也是一種成全。」神秘人漫不經心的語調,悠悠響起。

    凰天爵猛然清醒,死,也是一種成全麼?死了,可以化解這場死局,死了,可以讓唐展葇在沒有被人威脅的理由,死了,這件事情便可以過去了吧!

    凰天爵不能在優柔寡斷,就算那個答案讓他痛苦讓他絕望,他也不能自私的不說出來。因為他不能讓唐展葇再繼續那麼被動的被商天威脅。

    凰天爵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和痛苦,目光再一次的犀利冷銳,直逼神秘人:「在我給你答案之前,你必須告訴我,你和唐家是什麼關係?會不會害唐家?」

    神秘人似乎就喜歡凰天爵這副硬骨頭的樣子,死到臨頭了還鋼鐵般尖銳,他笑,語調厚重而凜然:「我是能與唐家共存亡的人!我可以為了唐家的興盛榮辱而顛覆天下!」

    鏗鏘有力的話,鄭重無比,陰森中卻有種莊嚴和神聖,令人不得不信服。

    他並未說明他是誰,但只這一句話便足夠了!

    凰天爵微微點頭,苦笑道:「沒想到我冷酷英勇了半生,換來的卻是一個如此淒慘的下場,不過在我臨死之前還能為凰家和唐家,還有葇葇做點事情,倒也值得和沒有遺憾了。感謝你給我帶來的這個消息,他對我真的很重要,讓我明白,再不放手,只會傷害更深。」

    「那麼你的答案是?」神秘人眼底有一抹笑意閃過,高深莫測。

    「我可以死,不過在死之前,我會讓唐家……讓葇葇脫離這場漩渦。」凰天爵沉重的聲音裡沒有懼怕和悔恨,有的只是一種解脫與眷戀,在他舌尖綻放出葇葇的時候,那麼回味的,那麼濃密的眷戀著,深情不悔的愛意,無需多言,便讓人心生哀涼。

    「這是可以讓人沒有絲毫痛苦死去的毒藥,在你做好一切之後吞下它,既然這場災禍是由你而生,便要由你而終,希望你真的能夠說到做到。那麼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神秘人將一顆藥丸交給凰天爵,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

    「這就是你說的親手殺了我?呵!沒有痛苦的死去,確實比慘絕人寰的死法要仁慈的多。也比商天仁慈許多。」凰天爵顫抖的手拿著那顆藥丸,笑聲淒涼。vwsx。

    就單道立。商天,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這人,是直接送他去死,而他卻願意選擇後者,有尊嚴的死去,總比成為階下囚還連累別人要好許多。

    凰天爵現在就是沒有想到,這神秘人既然能悄無聲息的來去,為什麼就不能將他也悄無聲息的帶走呢?

    凰天爵就這樣坐著,目光呆滯,腦海裡面回想著和唐展葇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他們的相看兩相厭,他們的鬥智鬥勇,他一次次的解救她,她一次次的感動他、震撼他。她為了孩子們跋山涉水歷盡艱險的尋找白/虎;她陪伴著孩子們一起度過了天花的災難;她懲惡揚善,一次次的對付那群女人的機敏智慧,伶牙俐齒;她紅紅火火的開張了誰也沒有看好的尊貴人,並且經營的風生水起;她維護家人時候的堅決果敢和毫不退讓;她訓練軍團時候的英姿颯爽、雷厲風行……

    每一個她,在他的腦海裡原來都這麼的清晰和深刻,以前不曾想過,現在想起來,竟然每一個階段的她都是不一樣的,但是每一個她都是那麼的飛揚跋扈,那麼的驕傲快樂,而現在的她,活得那麼的壓抑,那麼的痛苦。

    是他讓她變得壓抑痛苦的吧?他給了她什麼呢?這麼多的經歷中,他們相愛了,他們在一次次的危險中感情昇華,他願意為她動用要命的邪功,那麼心甘情願的被她挨刀子,她疼,他也會覺得疼,那麼深刻的感覺,至今依然明瞭。

    他們之間也有快樂,縱然艱險重重,困難不斷,但他們的愛可以勝過一切,他們攜手並肩走過了風風雨雨,一路走來,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分開,陰謀,傷害,危險,誤會,此刻一一在腦海中回想浮現,竟然都變得充滿了韻味和味道。

    往事歷歷在目,她的一顰一笑,或喜或悲,他都那麼珍貴的珍藏在腦海裡,如數家珍的一個個的拿出來細細品味,他忽然很感謝商天,給了他一個可以這麼深刻的看清自己的心的機會,讓他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想她,念她,記憶她!

    時光悄悄的溜走,天亮天黑天亮……

    他用一天一夜的思念和回憶,瞭解了心中那末惆悵與不捨。再睜開眼,那混沌的目光一片清明,淡淡的超然,滿滿的決然!

    凰天爵手腳之上都有鐵鏈子,上面還誇張的綁著重有千斤的鐵球,他費力的夠到一旁的一個按鈕,這裡說話外面是聽不到的,只有用機關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裡面需要人。

    鐵門忽然打開一塊,露出侍衛冰冷的眼睛,傳來侍衛冷酷的聲音:「什麼事?」

    「給我準備紙張,我要……交代遺言!」交代遺言這幾個字讓凰天爵覺得很諷刺,因為商天說過,真會給你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你可以隨時準備著!沒想到現在,他真的用到了這個機會了,多諷刺啊。

    侍衛沒有遲疑,立刻去準備,這是之前商天交代的,其實商天就是為了挖苦諷刺凰天爵而已,他也沒有想到,骨頭倔傲的凰天爵有一天真的會交代遺言。

    外面吹拉彈唱,熱鬧非凡,十里紅妝,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歡呼雀躍,一個個目光興奮不已,也都好奇不已,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們的新皇這麼著急的迎娶回家?但百姓們開心的是,新皇大婚,宣佈大赦天下,這條旨意是今天早上在迎親隊伍剛剛出發之後頒布的,所以原本不怎麼熱情的百姓們開心起來,大赦天下,所有賦稅三年減免,除死囚之外,不是大惡之人,被株連之人都可獲得赦免。

    於是,天下歡騰,普天同慶!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來到商天定下的日子,唐展葇譏諷的看著那一套鮮紅的喜服,厚重而奢華,沒有一絲人情味,鳳冠霞帔又如何?閃爍著的不過是不知情人冷暖的冰冷尊貴。

    「姑娘,請您快點上裝吧,馬上花轎就要回來宮裡了,奴婢還要請你上轎呢。」宮女喜婆急得團團轉,又不敢催促唐展葇,著是皇上寶貝的女人,是要母儀天下的女人,他們只能小心伺候。

    唐展葇目光冷冰冰的掃過他們,心理面卻盤算著,已經一天兩夜了,孩子們應該快要到達西域了吧,不知道母親和哥哥們現在是不是出來了?不過商天已經宣佈大赦天下了,那麼凰家和唐家的人應該就不會有事了,不然商天這個皇帝出爾反爾也會被人恥笑的。

    手撫上那火紅的鳳袍,唐展葇目光恍惚起來。

    凰天爵,我多希望今日這身火紅的嫁衣是為你而披上的,我的新郎是你,我嫁給你,真真正正的嫁給你,不過不要緊,今天不行,來日在天堂,我也要嫁你!所以今天不要怪我暫且穿上這套罪惡的服裝。

    嘩地一聲,唐展葇展開那華麗的服裝,屈辱的穿上,看著宮女給她上妝,她伸手擋開,厲喝道:「別給我用那鬼東西,滾遠點!」

    商天的人,她都恨!這一刻,不需要講理智,因為商天的人很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對她下黑手。

    血衣軍團的人瞬間圍住了唐展葇,對那群宮人虎視眈眈,可笑的是,由血衣軍團的人親自給唐展葇帶上了鳳冠,雖然笨手笨腳,卻讓唐展葇覺得舒服多了。金色的麥穗遮擋住她的臉搖晃著金色的霞光,讓唐展葇的目光也變得飄渺起來。

    凰天爵,真好看是不是?你很快也會看到我這個樣子了,再等一等,等一等……

    藏在袖扣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那袖珍可愛的匕首,只要她一旦確認了凰天爵已死,她,將會用那把匕首結束自己的生命!

    「姑娘,吉時已到,請您隨奴婢來吧。」宮女說道。商天怕唐展葇出去會出什麼問題,所以讓空著的花轎出去走一圈走個樣子。

    唐展葇緩緩起身,在血衣軍團沉默壓抑的陪同下向外走去……

    皇宮街道熱鬧非凡,死牢裡面卻一片死寂和沉默。凰天爵將那筆墨甩開,手指沾染著自己身上的血液,輕顫著在那潔白的紙上,一筆筆寫下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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