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了當年的那個懸崖,這裡荒涼並且陰森,初冬的季節冷風本就很讓人寒冷,而懸崖的高度上,風就更冷了,仿若刀子一般的刮得人臉生疼。
凰天爵半抱著不怎麼配合的唐展葇,唐嘯天就擁著唐夫人,唐展荇與夏侯蓉兒站在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站在最中間的唐展芸。
唐展芸一身雪白長衫,披著一個狐狸毛做成的狐皮大衣,墨發在風中搖擺,袍裾被吹的獵獵作響,這清冷孤傲的山河水是背景,他在其中,就仿若即將羽化的仙,似乎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去到那九霄雲外的天外之巔,用他那悲憫的眼眸俯瞰蒼生。
唐夫人和夏侯蓉兒的表情是很嚴肅的,甚至,唐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明顯的是擔心,但卻並沒有開口阻止唐展芸的做法。
她太清楚要推演過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一個是推演失敗,推演的人會在這次的推演之中死去,一個是推演成功,推演的人會因為這逆天的鹽酸過去而付出半條生命的代價。
左右,都是以性命為代價!
這是巫族的秘術,幾乎是不准動用的巫術,只有每一代的大巫師可以為巫族推算未來會如何,因為巫族的人越來越少,並且巫族的能量也很不足,有資質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匱乏,幾乎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所以這項為巫族推演未來的秘術,會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巫族早在百年前就有人推算出了巫族的未來很可能會衰敗,因為那一次的推演沒有成功,大巫師並沒有看清楚巫族的未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那一次的推演成為了一個讓巫族人人心惶惶的未知,而也就是那一次,巫族唯一的一位大巫師因為推演失敗而斷送了性命!從此巫族一脈徹底的失去了大巫師。
一直到百年後的今天,越來衰敗的巫族還沒有在出現一位正義慈悲的大巫師!這也讓巫族人更確定的相信,巫族的未來確實是要走向滅亡的,所以巫族才會打破了一個慣例,那就是巫族的人永遠不可以與外面的人成親的慣例。
做了和就。巫族的人一直認為他們是仙人之後,他們的身上流淌著神仙的血液,他們是高貴不可侵犯的,是那些世俗上的凡人所不能玷污的,所以一直自命清高的巫族從來都是閉門造車,直到巫族徹底的快要毀滅,現任族長也就是夏侯如兒的父親才決定要找一個世俗上的人,因為那個時候的巫族就連生存都是問題了。
巫族必須要有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才可以生存下去!唐嘯天就這樣機緣巧合的出現了。
夏侯如兒清楚自己的兒子這是再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成功了,就是給他的妹妹一個美好的婚姻,失敗了,賠上的就是唐展芸自己的命!唐夫人心如刀絞,但是這一刻,她沒有阻攔。
她的兒子,什麼心思她清楚得很,也許以前還會不確定,但是自從這一次唐展芸醒來,每一次見到唐展葇的時候,唐展芸那不一樣的身材,哪怕只是一瞬間和不可察覺的變化,唐夫人都會敏感的發現。
唐夫人不好說什麼,因為說破了反而讓他們兄妹難做,但是她心中也痛苦,這算是怎麼回事?這場孽戀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唐展芸拿出了一方硯台,那硯台古樸大氣,周邊條刻著形象生動的小人,但是每一個小人都帶著醜陋的面具,張牙舞爪的在跳舞。他將硯台放在地上,那個位置正是凰天爵說的他父親跳下去的地方。
「凰天爵,我需要你的一滴血。」唐展芸平靜的說道。
凰天爵對於這種神乎其神的力量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唐展芸既然說了,他當然就要試一試,這可能是讓他真正相信當年的人不是夏侯蓉兒的唯一渠道了。
凰天爵伸出手,看著唐展芸用一隻銀色的鐵筆在掌心上紮下,鮮血瞬間流出,滴落在硯台之上。
唐展芸將雪白的狐皮大衣脫下,用那根銀色的堅硬筆尖在自己的掌心裡劃下,鮮血快速的流下,滴落在硯台之中,並且鮮血越來越多。
「慢著!」夏侯蓉兒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她面色嚴肅的說道:「不需要這樣做了!不能因為還我一個清白而讓展芸冒險!這太危險了,姐姐!」
「不要緊的,不一定就會很危險啊,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唐展芸溫潤的笑道。
「不可以!凰天爵既然愛誤會那就讓他誤會吧,總之是我問心無愧的!如果你真的因為懷疑我而放棄唐展葇的話,那就證明你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怎麼深厚,這樣的話你們不在一起我反而開心了!」夏侯蓉兒不滿的說道。
凰天爵冷下了臉,譏諷的道:「你是不是做賊心虛了?本王愛唐展葇,任何人不能成為分開和阻礙我們相愛的人,但是真/相一直就只有一個,我們要一個真/相有錯麼?你這算是臨陣脫逃麼?之前說的信誓旦旦的,現在卻出爾反爾,害怕?還是不安?或者,其實那個害死我父親的女人就是你夏侯蓉兒!所以你才不敢面對,你怕唐展芸真的看到真/相,你怕你醜陋罪惡的言行暴露!」
「隨便你怎麼想,我總是問心無愧的!你要真/相,我可以等你找到真正的答案,但是絕對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讓你看到答案!姐姐已經因為我而犧牲和失去太多了,我不能再讓姐姐的兒子因為我而失去生命!」夏侯蓉兒第一次強硬起來,不容拒絕的說道。
「如果你凰天爵真的懷疑我就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的話,那不要緊,你直接殺了我也可以!」夏侯蓉兒冷硬得說道。
唐展葇見夏侯蓉兒這麼堅決的態度,還提到了生命,便心中一跳,脫口而出道:「三哥哥這樣做是有危險的是麼?三哥哥你告訴我!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那麼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能有什麼危險?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唐展芸笑得很安慰和愉快,唐展葇在乎的目光和關切的心情,讓唐展芸覺得做什麼都值得。
「好了,都不要爭吵了,既然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那就順其自然吧,成事在人,命卻在天,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展芸,娘不囑咐你什麼,只是希望你要記住,娘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想再失去一個。」唐夫人並沒有阻攔唐展芸,若說捨不得,沒有人能比得過唐夫人了,但是她不阻攔,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事方法。既然他這樣選擇了,就希望他不要後悔。
「我知道了娘。」唐展芸鄭重的一點頭,眾人都向後退去。
只見唐展芸攥住拳頭,那硯台也因為鮮血的滋潤而變了顏色,一層一層的被風吹出了細小的波紋,鮮紅的顏色在墨色的硯台中更顯沉靜與深邃。
唐展芸用那隻銀色大筆在上面輕輕的磨研,似乎在用墨塊醞開硯台上的顏色一般,詭異的是那銀色大筆,鋼鐵一般的筆尖,在鮮血和硯台中竟然開始軟化,一層一層,從那筆尖之上散發出一圈一圈的波紋,逐漸擴散開來,將整個懸崖都波及了。v3rb。
這神奇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而唐展芸此刻已經坐在了地上,似乎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空間,正旁若無人的用那隻大筆在地上畫著什麼,可是別人又看不見,只見唐展芸一會蹙眉,一會閉眼,一會思考,一會又著急的模樣。
眾人都繃緊了神經,因為此刻的唐展芸似乎在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態之中,,那越來越脆弱的呼吸,還有漸漸緩慢的心跳聲,那閉上了就沒有再開啟的雙眼,那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盤坐的身體也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懸崖上的溫度越來越冷了,太陽眼看著就要下山了,冷風呼呼的刮,眾人偏偏一動不敢動彈,生怕打擾和驚擾到唐展芸。
唐夫人身子本來就弱,此刻只是在苦苦堅持,若不是有唐嘯天抱著她給她力量和微暖支撐,恐怕此刻的她早就倒下去了。
眾人不知道唐展芸什麼時候能醒來,只是初冬的太陽落下,天氣冷的嚇人,眼看著那天邊最後一輪夕陽也要不見,唐展芸卻依然沒有一點動作,而狼嚎聲在逐漸黑暗的森林中響起,陰森森的淒厲又恐怖,伴隨著冷風的呼嘯,蒼涼的狼嚎,共譜一曲令人膽戰心驚的絕殺之曲。
終於,在太陽只剩下一層餘輝的時候,唐展芸的手動了,可是眾人還來不及驚喜,只見唐展芸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暗金色,就仿若一個金色的銅人一般,這一下驚到了唐夫人,唐夫人忍不住的尖叫道:「展芸!快點醒來!」
有逆風和不可思議的力量從唐展芸的身上爆發出來,在他手中的銀色大筆之上張牙舞爪的咆哮,似乎是一個索命的鬼,在譏諷的用醜陋的笑臉對關心唐展芸的眾人大笑說:這個人已經死了,他是我手中的一條亡魂了!
凰天爵蹙眉,果斷地上前去,卻被夏侯蓉兒攔住了,只聽唐夫人大喊道:「唐展芸!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娘要死了,葇葇也要死了!這群惡鬼要將我們都殺死了!」
唐展芸似乎聽見了唐夫人的喊聲,他全身都開始戰慄顫抖,他暗金色的面容漸漸有了紅色,但是那紅色卻殷紅如血,在暗金色和血色之間來回反覆!
情況,似乎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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