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葇輕輕的接過了孩子,威嚴老者有一剎那的下意識防禦,卻又忽然間的放開了手,任由唐展葇將孩子抱過去,老者嚴重很是震驚,她竟然都不怕天花傳染麼?竟然就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將孩子接過去?不可否認的,這一刻老者是佩服唐展葇這一份膽量的。
唐展葇仔細的看著孩子的狀況,和前幾天凰念言的狀況很像啊,看上去嚴重可是實際上卻只是間接的『種痘感染』的症狀。她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孩子是什麼時候發現症狀的?查出來感染源,就是是如何感染天花的麼?」
「是我家的西席給鴻兒吃了一塊糕點引起的,都已經有好幾天了,我們思來想去就只有那個西席在這幾天之內是鴻兒接觸過的外人,而且這位西席先生這幾天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了,所以一定是他要害鴻兒!」中年男子的樣子因為臉上的大窟窿而有些猙獰,說話都漏風了,但是那一份焦急還是明顯的。
唐展葇眼中精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你家的西席是孫先生?」
「你怎麼知道?」威嚴老者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一般,也控制不住的驚呼道:「莫非凰念言得了天花也和這位孫先生有關?」
「嗯,大郎也是吃了孫先生的糕點而感染了天花的。」唐展葇說道。
此刻問題就令人不得不深思了,這孫先生到底要做什麼?想要凰家小一輩的孩子都死絕麼?為什麼要用這麼惡毒的心思來對付孩子們?還專門對付凰家的孩子們呢?不過現在看來孩子們的病因和狀況都很相似,那麼這個孩子是不是也有救呢?
「你們跟我進來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會醫治天花,孩子們能好完全是他們福大命大造化大,至於你這個孩子,看身體狀況可比我家的孩子們要好太多了,抵抗力一定也很好,不然不會再這麼多天之後發病,所以,能否挺過去,不在我,在天,在他自己,在你們這些愛他的人!」唐展葇將孩子交給了威嚴老者,說完率先進入王府。
威嚴老者一行人此刻哪裡管唐展葇說什麼呀,只要唐展葇願意管這個孩子他們就已經很激動了,連忙帶著孩子跟了進去。
唐展葇卻並不知道,此刻王府門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呢,這個有天花的孩子一被唐展葇接收,立刻在這群人的心中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間豪華的房間之中,精美的裝飾佈局大氣尊貴,可以免牆壁之上是一把巨大的黑金色的弓箭,將證件精美的房間又襯托出了一些蕭殺之氣。一進門往裡走,豁然可見一派草綠色的珠簾遮擋,珠簾後面的一張軟椅之上一名青年男子側臥其中。
那一頭火紅色的長髮凌亂的鋪灑在雪白的皮毛之上,冷瓷一般的肌膚簡直比女人的肌膚還要嫩滑光亮,半瞇的長眸在潔白的肌膚上硬生生的仿若兩彎弧度優美的絨毛黑線,立體筆直的鼻樑下那張紅唇上有些性感的厚實。
整個人修長的身體在火紅色的輕紗軟袍之下顯得很柔美,側臥在那裡,似睡非睡的模樣,那一對偶爾顫動的睫毛與劍眉幾乎要在剎那間飛舞離去一般的鮮活。
房間中有香氣從金色鏤空頂的香爐之中裊裊升起,瀰漫在空氣中,將那雌雄難辨的妖孽般的人籠罩其中,仿若深處仙境一般的朦朧飄渺。
進來的人見此情況不敢打擾紅衣人,逕直的單膝跪在了珠簾之外,低垂著頭,不敢看那珠簾之後的榻上之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榻上之人忽然輕輕動了一下,白玉般的鼻翼輕輕顫動幾下,似乎將那空氣中的香氣要吸進去一般,而後才有慵懶且略顯僵硬強調的響起有些聲色的話語:「如何?」
跪在珠簾外的人立刻恭敬說道:「回稟王子,她將人接近去了!」
軟榻上之人霍地睜開了雙眼,一抹亮光似乎從他狹長的眼眸中射/出,那琥珀色的眼眸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得格外的神聖與晶亮,然而差異也只是一閃而過,男子一手撐著頭,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才輕啟紅唇,意味不明的道:「咱們的死敵竟然還有一個這麼神秘厲害的女兒呢,而這個女人竟然偏偏是他的妻子,本王真是驚訝……驚艷至極呢!!」
王!他是王!來自西域的王!那個神秘而又被人唾棄的國度,那個傳聞中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留有著野獸之血的國度。
他沒想到那日故意路過爵王府門口,卻看到唐展葇從王府裡仿若天人下凡一般的走出來,那一天,女子在他心中的禁忌打破,他很強烈的想知道那個有趣的鮮活的又聰明的小姑娘是是誰。
可是結果讓他非常意外與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查探的結果是他叫唐展葇,是唐嘯天的女兒,還是被唐嘯天寶貝的不得了的小女兒!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還是凰天爵的妻子!
唐嘯天,西域人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更是西域人這三十幾年來的噩夢,在西域人的嚴重,唐嘯天這個名字就是一種詛咒,一種災難,一種無法抵抗卻又必須要對抗的死神般的存在!
而凰天爵,他是整個西域人恨不得拆了入腹的仇人!這個殺死了他們即將登基的新皇的罪人!如果不是凰天爵,那麼今日就不會死那個窩囊廢來擔任儲君,也就不會有如今西域的內憂外患,西域此刻說不定早就在前太子的統領下殺進中原了。而凰天爵也是在那一次的戰役中,因為親手滅殺了前太子而得以被封王!
所以凰天爵,也是和唐嘯天一樣該死的存在!!
更讓這位王子氣憤的是,和唐嘯天與凰天爵有關的一個小姑娘竟然也有如此智慧和膽魄,本來也只是想要知道這個女孩說誰,卻沒有想到挖出來這麼一大堆驚人的身份,這位王子然不會放過唐展葇,這可是兩個死敵的親近之人呢。
可是很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動手,然後就發生了天花事件,就在他以為那幾個孩子必死無疑的時候,唐展葇竟然也和那幾個孩子們在一起了,他覺得唐展葇是在找死,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凰天爵竟然也進去和他們在一起了。
凰天爵,在乎那個女人?還是在乎那幾個孩子?這位王沒見過那幾個孩子,他的屬下因為進不去也沒見過這幾個孩子,當然,他們也不會去管凰天爵的孩子的生死,他們在乎的是凰天爵的態度。
如果天花事件還不能讓他確定凰天爵的態度,那麼前者唐展葇的手出來,允許唐展葇坐在他的戰馬之上,親自護送唐展葇去皇宮,從不猶豫的他甚至還破天荒的回頭去對唐展葇承諾誓言,種種的一切放在一起,這位王若還看不出來凰天爵的態度,那麼他就可以去死了。
凰天爵竟然在乎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又是唐嘯天的愛女,那麼很好,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唐嘯天此刻親自將他們的太子殿下抓住,他一路趕來卻沒有發現那支軍隊的蹤跡,對他唐嘯天就更加的痛恨,縱然他不看好甚至是厭惡這位新太子哥哥,卻依然不能不管他,畢竟這位太子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整個西域。怪只怪唐嘯天太狡猾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麼瞞天過海的方法,竟然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帶回了商國,並且順利的交給了商國君主!
唐嘯天的軍隊在皇城下亮相的那一瞬間,商國君主是膽戰的,可是對於西域美王的他來說,這無疑是狠狠的在他的臉上打了幾個耳光,絕對的屈辱和震怒!
在全面監視凰家的時候他發現了凰家另一支的那個生病的孩子,子然他早就查到了唐展葇最近的種種壯舉,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於是他故意讓人去告訴凰家的人唐展葇可以醫治天花,不過在他看來,唐展葇應該不會管那個孩子的死活,卻沒有想到她不僅管了,而且還好像不計前嫌的樣子了。
這女人有毛病吧?她不是說自己睚眥必報麼?而且他的做法明明應該是那種陰險小人,趁你病要你命的類型啊,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反而大度起來了?還是說,她真的能醫治好天花?
這個想法讓這位王子殿下坐不住了,如果唐展葇真的可以醫治天花,那麼,這個人就必須是西域的人,否認——必須死!
「唐、展、葇!!你可真讓本王刮目相看呢!」王子殿下羽毛一般的濃睫毛輕輕顫動著,流暢的嗓音是彆扭的商國話,卻依然擁有無法抵抗的迷惑力。
「既然她這麼厲害,這麼心胸寬廣,那麼,就讓她給她的對手的孩子也醫治一下吧,本王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繼續這麼有氣度下去!」王子殿下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一般,紅的發艷的唇似笑非笑的道。
「美王殿下的意思是……」珠簾外面的屬下試探的詢問。
「去徐尚書撫上,告訴他們,爵王妃……可醫治天花!」美王殿下愉悅的說道。
唐展葇,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麼好的耐心和能力,一個可以,二個可以,本王就不信三個你還行!到時候,本王要看看你麻煩不斷,背負一身罵名的時候,你那愛女如命的老子是不是會殺回來替你殺光所有敵人,你那在乎你的凰天爵,會不會相信你,不是故意害死他的兒子的!
美王殿下敢這麼斷定徐側妃的兒子不會好,是因為:「傳令下去,徐側妃的兒子如果真的被唐展葇治好了,那麼在這個只好的消息傳出來之前,殺死徐側妃的兒子,本王要讓唐展葇——麻煩不斷!」
「遵命!」屬下迅速離去。
空氣中安靜了下來,美王殿下把玩著桌子上的那個帶著面紗的斗笠,琥珀色的眼眸中漸漸的流露出一種迷惘的流光,看著斗笠,漸漸入了神……
皇城之外的一出空曠寬敞的空地之上,這裡位於大山的中央,四周是懸崖峭壁,抬頭望去是一種一線連天的裝寬敞經,巍峨高聳的山頂就仿若是圈成圓圈的井口,人在地下,就仿若井底之蛙,因為頭頂的天,就只有洞口大小。
凰天爵一身鎧甲站在在中央,他的面前是七位紅衣軍團的人,各個面帶煞氣的看著他,可凰天爵卻依然沒有絲毫緊張的表情。
「大將軍到底有何指令,現在可以說了吧。」漫不經心的語調裡是一種傲氣與睿智,凰天爵是絕對不相信唐嘯天會回來的,剛剛那樣說大將軍有請,其中不乏試探他的膽量的意思,凰天爵自然不會上當。
「傳大將軍令,害吾女者,殺無赦!但,爵王爺是皇帝親封之王,又是吾女的丈夫,就這兩點就不能讓你死,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你可以不愛唐展葇,卻不能傷害唐展葇,一掌二巴掌,你必須加倍奉還,凰天爵,你可服!」當中一人霍地上前一步,渾厚的嗓音裡一層一層的壓迫感直逼而來,毫不掩飾的釋放,試圖鎮壓凰天爵。
而凰天爵卻沒有絲毫反應一般的站在原地,淡定自若的看著那人道:「本王服!若這是本王虧欠葇葇的,那麼讓唐大將軍來索要回去,本王沒意見。」
凰天爵這番話到讓七人一愣,在唐大將軍的交代中,凰天爵的反應應該是嗤之以鼻甚至是不屑的,而唐大將軍也交代他們,可以教訓凰天爵,卻不准下死手,不管凰天爵是否反抗。
別人一定不知道,在唐大將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張臉上的惋惜和遺憾,但這些紅衣軍團的親兵卻清楚的知道,對於凰天爵,唐大將軍是真的喜愛的!也許曾經是不喜愛的,雖然他不常年在京城之中,但是凰天爵和唐展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些年因為唐展鈺的關係,唐大將軍連帶著厭惡和唐展鈺有關的一切人和事物。
可是什麼東西都經不過時間的打磨和改變,當凰天爵在戰場上的那股衝進,那種不要命的狠勁,那一份睿智和氣魄,每一種軍人的特質凰天爵的身上都展露無疑,並且做到極致,在唐大將軍的欣賞角度來看凰天爵無疑是一名合格並且優秀的軍人。而唐大將軍的心中,不是沒有將凰天爵當作是佳婿的想法。畢竟這個時候唐展鈺已經成為過去了,也是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過去。
可是因為凰天爵這些年就算在戰場上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娶正妻,並且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這讓唐大將軍心裡非常膈應,畢竟在他的心裡他的寶貝女兒只值得最好的,他是寧缺勿濫的,但這麼多年,能讓唐大將軍看上的除了凰天爵,真的就沒有一個人了。
當然,雖然凰天爵的女人有很多,但古代不就是這樣,誰沒有幾個女人?而且凰天爵的女人一大群都是這個那個送的,就連唐大將軍都有許多這樣別人送來的女人,有些是真的拒絕不了,這不代表他們好色,因為唐大將軍自己就從來不碰那群女人,他知道,凰天爵也從來沒有拍過那群女人,相信以凰天爵的睿智不會不明白,那群女人說的好聽是給他們暖床伺候他們的,說的不好聽,他們誰也不知道哪一個女人就是那把鋒利的殺人刀,也許在他們醉生夢死的時候就給他們致命的一刀。
於是這些女人就成了他們這群將軍養著的帶刺的花朵,養著看著,卻從不會去碰她們。
唐大將軍可以不在乎凰天爵的這些女人,但是凰天爵那克妻的名號也讓唐大將軍很觸目驚心啊,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事關愛女的平安健康,不得不慎重,於是唐大將軍只好將凰天爵當作佳婿的這個想法擱淺了。
對於凰天爵,唐大將軍是遺憾的,但是當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還真的是嫁給凰天爵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喜怒不行於色的唐大將軍是真的開心的,可是後來凰天爵的種種做法著實的惹怒了唐大將軍,最要命的就是那讓唐展葇致命的一掌(唐大將軍並不知道唐展葇已經死了,只知道唐展葇臥床好久)和醒來後的兩個耳光!道會看人。
老子的女兒也是你個混小子能打得?!於是唐老爹怒了,一定要報復回來!
「爵王爺,我等奉大將軍命要加倍將您在小姐身上的傷痛還給您,您打了小姐一掌,我們就要打二掌,您扇了小姐二個耳光,我們就要扇您四個耳光。」紅衣人見凰天爵的態度並沒有發怒,也就略帶恭敬的說道。畢竟都是上過戰場的人,對於凰天爵,他們還是有著一份敬意的。
「六掌!你們可盡全力打。」凰天爵淡淡的道。意思很明確,打耳光不行,但他允許他們將所有的攻擊都當作掌力。
葇葇,今日,本王讓他們打,他們在為你出氣,出氣之後,我們之間的這些不愉快是否就可以煙消雲散?六掌之後,本王想和你,從新開始,本王邁出一步,你能否也靠近本王一點點?
他自認自己問心無愧,當年的事情他心裡已經漸漸清楚,愧疚的感情也就越強烈,他一邊不願意去想唐展鈺的所作所為,一邊又很愧疚唐展葇,後來,唐展葇的種種變化讓他的目光控制不住的留在她的身上,直到今天,當種種困惑和明瞭在不能自欺欺人的時候,凰天爵才發現,原來他早就已經中了唐展葇的毒,並且越陷越深,而在這種毒裡蔓延的卻是一種令人食髓知味的甜,越是接觸,越是品嚐,就越是令人不知饜足的想要更多。
唐展葇有什麼好?他自己這樣問自己,為什麼在皇宮門前那一刻他會有那種心都跟著空掉了的感覺?為什麼大敵當前的時候他沒有過的絕望會出現在唐展葇的身上?為什麼他會對一個女人有種種牽掛的感覺?為什麼他會心甘情願的為了一個女人而承認自己錯了?而願意去為自己曾經的過錯承擔後果?答案一點一點的揭曉,他不想抵抗那來自心裡一層層湧起的強烈感覺。
如果今天這六掌能夠得到唐大將軍的諒解,那麼,值了!
六掌?!stk9。
這個數量驚的對面七人都是一愣,他們一掌若全力打出去,震碎一座小山丘都不在話下,六個人的六掌放在一起那就絕對是一個令人無法承擔的力量了,生死,可就不一定了!凰天爵這是要做什麼?還讓他們盡全力,不想活了麼?!
「爵王爺?」紅衣人都難免不解了。
凰天爵卻灑脫一笑,風吹過他黑金色的戰袍,烏黑神秘的光澤下他挺拔的站在那裡,就仿若一尊強勢狂野的戰神,不倒且輝煌!
可是,他卻冷傲的緩慢的將他的頭盔卸下,而後緩緩的將身上堅固的戰袍褪下去,只穿著一身緞子裡衣站在那裡,山谷中不停迴旋的微風吹動他的墨色長髮,攪動的他仿若即將仙去的魂,飄渺起來。
「你們,打!」凰天爵忽然眸色凌厲的對七人說道,見他們遲疑著不動彈,他薄唇勾起嘲諷的弧度,輕蔑的道:「別讓本王看不起你們……威名赫赫的血衣軍團!」
血衣軍團,才是他們真正的番號!因為他們只要出戰就必定是滿身鮮血歸來,從而得了這個血腥的番號。
七人一聽此話都不禁動怒,對視一眼後,一人迅速衝了出來,那厚重的仿若熊掌的大手帶著渾厚的力量狠狠的落在了凰天爵的肩胛之上!緊接著另外幾人也衝了過來,一掌一掌都不敢違背大將軍令的全力打了上來。
砰砰砰砰!!!
一掌落!凰天爵額頭青筋猛地跳了起來。
二掌落!凰天爵光滑英俊的臉旁上青紫色的血管紋路凸起。
三掌落!凰天爵全身的血管幾乎炸開,將肌膚鼓起薄薄的一層,隱約可見血液的流動。
四掌落!凰天爵紮緊的長髮砰地一聲散開,那凌厲的真氣和內力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血液中澎湃,一頭長髮風中亂舞。
五掌落!凰天爵的眼睛都幾乎籠罩上了一層駭人的血紅色。
六掌落!凰天爵終於忍不住的後吐了半步,那緊抿的已經蒼白的薄唇上有鮮血緩緩的流出!
六個人每一掌都遠離了凰天爵的要害,可就是這六掌,卻足以毀滅一座大山,但凰天爵依然站在那裡,他們的每一掌都讓凰天爵想起來曾經,想起來唐展鈺,想起來唐展葇。
他真的喜歡唐展鈺麼?當年的唐展葇在他最錯若和絕望的時候出現,在他母親病重的時候不分晝夜的照顧母親,而他卻像個懦夫一樣的逃避,是唐展鈺在母親最需要照顧的時候替他守候在母親身邊。
那一天,母親對他說,天爵,鈺兒是個好孩子,她是真的愛著你的,所以你也要愛她,只有真正愛你的人才會愛你所愛,她為你照顧快死的我,這份情誼你就絕對不能辜負,你要讓她做你的妻子,因為只有你的妻子才會和你同甘共苦,你要好好保護她,照顧她,這樣才不會辜負她對你的一片癡心!
那一年,凰天爵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愛情!而他也確實對那個時候乖巧的善解人意的唐展鈺有好感,不厭惡,只覺得唐展鈺能夠理解他那個時候的不快樂,而且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害怕,母親一日不如一日的身體讓他非常絕望,父親慘死,母親在離開他,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這個時候母親卻給了他一個盼頭,妻子就是他的責任,這個女人是愛他的,所以他不能辜負她的一番癡情,那個時候,凰天爵就是理直氣壯的認定了唐展鈺是深愛他的,他不明白何謂愛情,於是也理直氣壯的以為,他,也是愛著唐展鈺的!
而這種在對母親的承諾下一廂情願迷迷糊糊的自以為是甚至持續了十年!迷惘了十年!自欺欺人了十年!
但他卻不能放棄,就算唐展鈺離開了他,他也有一個盼頭,因為唐展鈺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最後一份牽掛,是他對母親的最後一份承諾,是他……永遠也無法兌現的承諾!
就因為這份承諾永遠無法兌現,所以他一直讓自己陷入在唐展鈺是無辜的,是受害者之中不願意清醒過來,只因為他不想在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面對母親在病床前的承諾感到絕望和自責。
他不能在母親的排位之前告訴母親,娘,您看看唐展鈺,她並不是您看的那樣好,她也會說謊,她欺騙了您,您看錯人了!他不能讓母親在九泉之下還是得不到安息,哪一個父母會在因為他們的錯誤判斷而害了子女一生幸福的時候能安心呢?
可是當唐展葇出現了,不僅僅是出現在他的世界裡,還出現在他的心裡的時候,所有的感情都強烈的再也不能掩藏和控制!
愛是什麼?以前他不懂,但是現在,他想要去瞭解,想要去觸碰那一塊他從來沒有跨越進去的領土,那塊領土之中,有她站在那裡,對他笑,給他溫暖,讓他知道,這個世上是真的有人能理解他,懂得他的人!
對於唐展鈺,他真的喜歡麼?可是十年裡卻沒有為她爭取過什麼。不喜歡她麼?卻又想念了她十年。這是一種執念,折磨了他十幾年,卻在十年後的今天,因為唐展葇的出現而打破了一切醒不過來的魔咒。
對於唐展葇,他在剝開了那層層迷霧之後,所有心悸的,緊張的,失控的,喜悅的、甚至是喜愛的情緒全都不可避免的給予了唐展葇,似乎只要有她在他的身邊,他的整個人的整個情緒都死死的抓在她的手裡,她讓他喜樂,她讓他緊張,她讓他悲傷,她讓他絕望!
漸漸的,什麼都清晰了,唐展葇,如果這麼多不能控制的情緒就叫愛情,那麼,感謝你讓我在馳騁沙場十年後的今天,終於明白,原來,我還能愛,還有愛一個人的力量!
唐展葇是他的甜蜜毒藥,掙不脫,放不開,戒不掉,忘不了!
他深邃的眼眸緩緩抬起遙望著那頭頂的一方天,緊繃的染血嘴角終於是扯開一抹鬆了一口氣的弧度,輕柔的嗓音漸漸的呢喃:「葇葇,今天之後我們之間就扯平了,所以,你在不能怪罪我曾經的無知與固執,所以,你要接受我……」
接受我那還不成熟的、從未有過的愛情!!!
凰天爵看著那天,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美好與明亮,可是眼前卻漸漸的灰暗,他的身體仿若那一直聳立在峰巔的脊樑,在狂轟濫炸之中緩緩倒下,砰地一聲倒地,塵土飛揚中他嘴角帶笑。
今日,他縱然是破碎了一身傲骨,卻也糅合了一顆……解凍的寒心!!
葇葇,這顆從來無人踏足的心從今天開始,裡面想要裝著你,你要不要?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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