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男人聲音。
些個面不。「傾城?」
略略帶著稍許疑問的口氣,於眾人開朗的歡笑聲中乍然響起,更兼有幾分試探姓的態度在其中,甚有幾分突兀,再加上他口中喚著的這個名字,又是眾人之中的焦點所在,就更是立刻就引起了這一群人的注意了,尤其是赫爾曼,幾乎是在瞬時間,深邃眸底就劃過一絲鷹銳。
別怪這個男人太過警覺,更別責備是他太神經,因為這就像是一種本能,一種自己最為珍愛的寶物遭受到覬覦偷窺之後的牴觸本能,一種自己的珍藏寶地即將有人放膽靠近的保護本能。
嬌美面容間的那一抹淺煦笑意立刻就收斂了起來,微微凝滯著,洛傾城隨著眾人一起回轉過了視線,望向了身後那個突然出聲的男人。
是個書卷氣很濃的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看起來頗有幾分富家貴公子的氣質,長相嘛,則是有著中國南方男人特有的味道,面色微微泛著白,高瘦的那一種,即使冬天穿的很厚也依舊遮掩不住他的瘦,尤其同周圍這一群男人比,就更是顯瘦了。
這個男人他其實並不矮,目測應該有一米七五的樣子,卻因著周圍這一群西方男人太過高大,立刻就降低了一個檔次,再加上瘦,著實像是個還處在狀態的小少年。
不過這個男人倒也確實是頗有幾分風範的,尋常的人,即便是男人-,然而當處在這樣一大群以前從來都未曾見到過的外國人面前,又被他們或是犀利或是精銳的審度眼神上下大刺刺的打量著的時候,怎麼樣也應該會有幾分膽怯的,即使不膽怯,也至少會生出幾分彆扭。
更何況,在這麼多道眼神之中,還有一道特別像是獵豹要吞食獵物,分外的危險,是一般人窮其一生都不可能會見到的。
然而,面前這個男人卻並沒有這些反應,他只是頗有幾分不自在,而後,就迎著這一團探究神色,大膽的邁步向著洛傾城靠近了些。
面色雖然被眾人盯得有些不自然了,然而,這男人卻很坦然的承受著,眼睛哪裡都不看,只直勾勾的盯著洛傾城瞧。
「傾城,真的是你。」
在將洛傾城上下稍稍打量了番,最後又望進她眼睛裡面的時候,男人突然揚唇微笑了起來,在這個天色略顯灰暗冬日,顯得是那般的燦爛。
這一份燦爛,並不是因為他的笑,而是因著他眉眼間漾透出的那一股激動,看得出來,他此刻是在壓抑著狂湧喜悅的?vgi8。
略略偏頭回望著男人,洛傾城的眸底儘是疑惑。
這人是誰?
他著實太激動了些,在她回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面甚至都湧出了些許淚光呢,洛傾城敢篤定,若非因著她的身旁站著赫爾曼,他絕對會立刻衝上前來抱住自己的?
確實,若非因為赫爾曼那殺人一般的明顯眼神,若非因著他渾身凜凜而綻的陰冷之氣,更若非因為他那般強勢的攬著洛傾城的腰肢,男人絕對立刻就衝了上去。
其實-,男子已經衝過去幾步了,他的腳步早就已經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卻在感知到那撲面而來的寒氣之後,脊背後冷汗霎時冒出,他被震懾到了,心中這才湧現出了些許怯意。
然而,卻又因著突然遇見了洛傾城,著實太過難得,男子根本就不肯放棄,因此就站在了原地,硬著頭皮繼續喊著洛傾城,嘴裡喋喋個不停,男子一聲接連一聲的喊著洛傾城的名字,自發自覺的去掉了姓,直呼其名,聽起來甚是熟稔,好似以前早就已經喚過了千萬次一般,關鍵還因著他的激動緊張,頗顯幾分曖昧。
「傾城,傾城,真的是……」
「洛傾城。」
面容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顯露,只在眉宇間淡淡凝著一縷寒氣,薄唇輕啟,赫爾曼突然出聲打斷了男人的呼喚,嗓音儘是涼薄。
傾城傾城?傾個p?這麼親暱又好聽的稱呼,是你這種老鼠男叫的呢??
如果男子知道,自己僅僅因為瘦削身材,就被赫爾曼這個大醋桶子定位為老鼠男,不知道會氣到何種程度?
如此親暱,聽的確實有些太扎耳朵了,尤其赫爾曼被男人的曖昧語氣徹底刺激到了,這才毫不猶豫的開了口,打斷了他的話,這種行徑確實是不禮貌的,然而,對於這突然出現的情敵,狂傲若赫爾曼,可是連半丁點禮貌的念頭都沒有過的,更何況,他是何種霸道的人,怎麼可能會由得旁的男人用著如斯曖昧的語調喚自家親親老婆?
只不過,他突然開口,沒頭沒腦的,著實讓對面的眼鏡男有些怔愣了。
「什麼?」
什麼洛傾城?
他當然知道她是洛傾城,洛家的二小姐,他盼了將近七年的完美女子,他心目中的女神,否則,以他的高等身份,何以會當街就失態了?
「傾城不是你可以叫的,喚全名。」
一臉的張狂,赫爾曼的態度很是強勢,那猶如揉粹了冰塊的語氣,是純粹命令的語氣,帶著根本就不容人抗拒的威嚴,簡直比現下的溫度都還要低下去不少,懾的男人又是一陣脊背發冷?
而更讓男子震驚的是,這個外國人說的竟然是中文?咬字清晰,字正圓腔的,極為熟練,就連發音,都很是標準?
不、不都是外國人想要學中文,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情麼?
男子哪裡知道,為了更加瞭解洛傾城,赫爾曼幾乎是投入了他畢生最為誠摯的心思去學習中文的,他甚至還特地托人搜羅到許多中國古籍,許多是連洛傾城都不知道的。
初學的時候,無論事業多忙,赫爾曼每天晚上都要將洛傾城抱坐在懷中,與她捧著同一本書,在燈下一起鑽研探討,一個字一個字的交流著,時而輕吻她唇角,眉色專注,神色凝注,近乎虔誠,那種氛圍,簡直溫馨極了,每每看到都讓那一群家人艷羨不已。
他和她週身繚繞著的,是一股任是誰都無法破壞的溫馨,他們甚至都不忍心去靠近的,生怕會打擾了這一對小夫妻。
那時,霍博特他們才知道,原來,所謂夫妻一體的最高境界,竟是如此?
其實,這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當濃烈的愛意與生活融合於一體,當一切轟烈繁華都歸於平靜,真實生活的溫馨,才是愛情最為直接真切的體現,是真真正正能夠經得起風雨生死的愛情,因為,那一點一滴中糅合的,俱是愛人的心。
尋常餐食中的一蔬一飯,沒有高檔酒店菜餚的精緻,卻擁有其永遠都無法超趕的溫暖,那是家的味道,一鼎一鎪裡展現的,是朝朝暮暮的愛戀,烹調出的,是愛情的天長地久。
因此的,於細水流年中,才能品出愛的真諦;也因此的,當繁華落盡後,他依然深情款款的親吻你唇角,你依然柔情許許輕撫他眉眼,那才是真愛。
早在前一世時,在洛傾城的心中就一直存有一份希望,她希望,有這麼一個人,能夠在經歷了轟烈之後,依舊能給予她波瀾不驚的愛情,執她手,陪她看世界的風景,許她一世的歡顏,那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愛情。
而在經歷了這幾年的溫情之後,洛傾城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因為這份完美愛情,早在一開始相遇的時候,就已經降臨於她身,他對她的寵與愛,並沒有被時光消磨至平淡,反倒是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而她,也愈漸珍惜彼此,即使是在繁華落盡之後,她也依舊願意,與君老?
赫爾曼確實一時氣勢太盛,雖然只一瞬間的顯露,卻也嚇到了不少人,尤其是路邊那一茬擺明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有些許膽小的女子,甚至直接嚇至腿軟了,連多看一眼都不敢了,哪裡還敢再繼續八卦?
然而,面前這一位男子倒不是個怯懦的慫包,並不會僅僅因為赫爾曼這樣一句就嚇到退縮,當然,雖然他的心底,已經是在隱隱打顫的,誰讓這個藍眼金髮的男人氣場太過強大了呢?
啞口無言的盯著赫爾曼瞧,稍許過後,嚥了嚥口水,他硬著頭皮頂撞道:「你這人也著實管太寬了些-?我想叫她什麼就叫什麼,這是我的自由,何以要你來管?」
「我想。」
利落兩字,噎的男子連反駁都不會了。
這……
也太囂張了-?他想管就能管?憑什麼呀??
當然看穿了男子的疑惑,冷冷一斜唇,赫爾曼涼颼颼的砸下一句:「只要是她,就歸我管。」
「總之,離她遠一點,再讓我看到你用這種不要臉的眼神看她,我能保證你立刻看不見這個世界?」
嘖,人家也只不過是深情了點,眼神纏綿了點,好似在看心上人般的神聖,哪裡不要臉了?
瞧瞧這個大醋罈子,竟是如此霸道?
心中既是無奈又是甜蜜,嗔了眼赫爾曼,洛傾城這個正主終於開了口。
還有更新,晚一點,我先去午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