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清醒了嗎
「難道不是嗎？」
「難道是嗎？」
兩個人都不肯正面的回答問題，一直將問題推給對方，最終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斯藍餘光掃到要開的房門，站起來，一笑道：「你們慢慢聊，我要去公司了。」
「路上小心。」藍斯辰不放心的叮囑。
待離開房間，藍斯辰轉身去從冰箱拿水給藍雲笙，在他的對面坐下。
「到底怎麼一回事？」藍雲笙開門見山，低沉的嗓音裡透著一絲惱怒：「是因為斯藍嗎？」
藍斯辰沒說話，只是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入喉間，一路往下近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凍傷。能什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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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藍到了公司，東尼立刻將幾份報告遞給她，「天藍公司公關部今天一早發佈新聞，藍睿修回國接手公司，藍家三少退出公司，並將手中所持所有股份轉讓給你。」
「我？」斯藍坐下，聽到他的話不免有些詫異。天藍是他賠給藍睿修的，股份按道理應該是給藍睿修，怎麼會給自己。
「這份是股權轉讓書。」東尼翻開一份文件給她看。
斯藍掃了一眼，眸子不由一沉，這個藍斯辰到底想做什麼。自己被趕出藍家不但不緊張，反而將公司雙手還給藍睿修，把股份給自己。
「至於我們公司目前與顥揚融合的很好，基本沒大的問題。」
斯藍拿出筆，看都沒看直接在文件上簽上scorpio的名字，這些文件都是由東尼看過，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我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收購一家傳媒公司與一家雜誌社，記住一定要有實力的公司！」
東尼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花錢收購傳媒公司與雜誌社，但還是點頭：「我會辦妥，之後給你電話。」
斯藍忙著簽字，頭也不抬道：「還有事嗎？」
東尼遲疑了良久，猶豫的開口：「葉顥遇問過我好幾次關於你的事。我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不過，他似乎沒死心。」
斯藍一愣，簽字的手停下來，抬頭看東尼，話說的很含蓄，但斯藍已明白。
「他現在人呢？」
「在17樓開會，大概還有十分鐘散會。」東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回答。
斯藍合上文件，將幾份文件一併遞給他：「幫我約他，就說我在老地方等他。」
「知道了。」東尼嘴角揚起淺笑，大概能猜測到斯藍會做什麼。
雖然跟斯藍的時間不長，但大概瞭解她做事的風格與手段，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讓男人在她的面前都自愧不如。
葉顥遇到俱樂部時，斯藍剛好打完一局，看到他將球桿遞給他：「來一桌。」
葉顥遇今天身穿黑色西裝，脫下西裝後是灰色的襯衫，拿著球桿的姿勢很標準，眼神在掃過斯藍時不禁多了一份欣賞與溫柔，嘴角倚著淺笑，立刻玩了起來。
斯藍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他的動作與打球時的眼神，心裡有數了。
一局結束，葉顥遇如同上次斯藍一樣，連給對方摸球桿的機會都沒有給。最後一個球進洞，他轉身笑道：「這次總讓我挽回一點面子了。」
斯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看著葉顥遇慢條斯理的擰開蓋子，喝水的姿勢都無比的優雅，瀰漫著高貴的氣質。
斯藍轉身拿起衣架上的風衣套在身上，扣扣子時動作明顯放的很忙，抬頭看葉顥遇問道：「你知道漢白玉嗎？」
葉顥遇抬著眼睛看著她：「知道，是不是一種類似大理石的東西，是乳白色的。」
斯藍看著葉顥遇有著明朗線條的臉：「你在我看來就是那種漢白玉的東西，只有在頂級酒店的大堂裡面才會有，高雅，老天給了你很多厚賜的東西。」
「其實你也是……」
葉顥遇急匆匆的開口，卻被斯藍打斷了，臉上的笑生疏而淡離。
「我不是，自然界最常見的石頭是什麼？是花崗岩，就是滿大街都有那種，碎碎的到處都是，會用來鋪路打地基，經常會和水泥混凝土混合在一起的那種東西。這就是我生命所呈現的形式，所以我懂得自己要做什麼。」
葉顥遇也不是傻子，很快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墨眉如畫輕輕的褶皺起來：「你把自己比喻成花崗石，卻把我比成漢白玉，你是在自卑。」
「所有人的生命形式是不同的，你的永遠是最好的，我的只能說不是最差的。環境，成長，經歷完全截然相反。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最終的結局也不會一樣。」tlci。
斯藍篤定而自信的眸光迎上他執意的目光，不慌不忙的開口：「你從小就被良好的家教束縛，做事穩重卻不大膽，就好比你剛才打球，每一個球都選擇的小心翼翼，又或者你喝水的樣子都好像是在品紅酒。」
葉顥遇溫柔的眸子一暗，慢慢的點頭：「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麼了。」沉默幾秒又不甘心的開口：「真的沒一點的機會嗎？」
斯藍嗤鼻一笑，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認為葉家能接受一個結過婚，流過產，毫無身份背景的女子嗎？還是你打算徹底與你的父親鬧翻，永遠不回葉家？你還要做好老死不相往來的覺悟。」
葉顥遇表情明暗不定，視線矛盾，佩服的看著她，不得不承認她看問題很犀利，不過是嗅到一些東西便能這樣犀利的下判斷；問題是她所說的話句句擊中要害，讓自己無力反駁。
從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簡單，欣賞越多，關注越多，在心裡也忍不住多一絲期望；不過此刻全部破滅了，她的話說的這麼明白，再死纏爛打也沒什麼意義。
做不成戀人，至少還能做朋友，她確實很適合做朋友。
斯藍走出俱樂部，眸光落在不遠處的商場裡，想到什麼，加快腳步走向了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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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無關。」藍斯辰的感冒剛好，聲音嘶啞的厲害，粗粗的，讓人不禁想起磨刀石，麻麻賴賴的觸覺。
藍雲笙挑起眉頭，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如果不是因為她，到底還有什麼能讓藍睿修趕你走？斯辰，為一個女人鬧的兄弟反目，值得嗎？」
「那你又值得嗎？」藍斯辰不答反問，利眸鋒利的已將藍雲笙解剖：「為了負疚而娶心兒，值得嗎？」
藍雲笙愣了愣，語氣沒有底氣，避開他利眸道：「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如果孩子還在，你是必須要娶心兒，對她和孩子負責；可如今孩子已經沒了，也沒那個必要了。」
藍斯辰身子往後靠，消瘦的手指捏著瓶子，眸子微瞇，彷彿是在回想著什麼事，身上沒有了戾氣與陰冷。良久，低喃的聲音透著釋然，也許是因為斯藍的關係，很多事他開始慢慢的釋然。
「雲笙，很多事不必那麼執著，否則日後你總會因為你今天的固執而受苦。」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藍斯辰再睜開眸子，黑色的瞳孔顏色濃郁了幾分，抿唇道：「回去，以後不要再提起我。」
「藍斯辰。」
藍雲笙皺起眉頭，雖然自己一直不喜歡他，厭惡他的驕傲，討厭他對溫婉柔的關心不屑一顧，因為那是自己想要都要不到的東西。
更何況，他們是親兄弟，為何現在變成這樣。
「婚禮我會去參加。不送。」藍斯辰站起來，言簡意賅，不給藍雲笙開口的機會，轉身走向房間將門關上了。
藍雲笙心頭像被壓上一塊大石頭，藍斯辰被趕出藍家，而自己要和心兒結婚；藍睿修回來，一切都變得不平靜。
真不知道以後究竟還會發生什麼事。
藍雲笙走後沒多久，便有人來敲門，藍斯辰以為是斯藍很快的開門，卻沒想到站在房間門口的居然是——溫婉柔。
「你在這裡做什麼？」
溫婉柔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經過他身邊的空隙，走進酒店裡，房間是套房，寬敞，環境好，掃了一圈，沒看到其他人，她這才放下包，坐在沙發上。
藍斯辰站在門口許久沒動，見她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隨手關上了門。
「你找我到底是為什麼事？」
溫婉柔臉色不再如往日那邊的溫和，目光裡對他都充滿憐愛，此刻只是平淡無驚的盯著他看了良久，等藍斯辰走近時，忽然站起來抓著茶几上的杯子直接將剩下的水全部潑在藍斯辰的臉上。
水珠侵濕了他的頭髮，沿著俊朗的輪廓一滴滴的滾進了他的衣服裡……
「藍斯辰，你清醒了嗎？」冷漠的語氣緩了緩，又道：「醒了就收手。」
溫婉柔聲音滿載慍怒與惱火，目光盯著他，用「失望之極」四個字形容毫不為過。
藍斯辰站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被水珠侵濕的睫毛靜止，只是投下一片模糊不堪的青影，雙手放在身後，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藍斯辰冷冷的回答她，兩個人此刻不像是母子，而像是仇人。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資料交給藍睿修，否則他怎麼會知道我不是他的母親，怎麼會知道你不是藍淵墨的兒子。」溫婉柔提高了音調，恨鐵不成鋼，眸子裡劃過一絲寒心徹骨的痛楚。「藍斯辰，你想毀了自己，報復我，讓我痛苦，這樣值得嗎？你要恨我，恨藍家大可以報復我們；為什麼要拿自己來懲罰我們？」
「報復藍家？」藍斯辰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我能嗎？」
「你是不能，但——」溫婉柔聲音頓了頓，視線與藍斯辰對視時，毫不遜色：「斯藍可以，你根本就是在利用她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藍斯辰垂下眼眸保持沉默，不辯解，彷彿是默認了。
……
斯藍目光看向外面的人來人往，餘光掃到副駕駛位置放著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原來，一直在演戲的人不只是自己，而已。
藍斯辰原來你也痛恨著藍家，你故意這樣做就是為了利用我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當初又何必大費周章的為了藍家的名譽來騙我？
斯藍不想再聽下去，摘下了耳機丟在一旁，身子往後靠，目光看著車頂，什麼都沒有，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閉上眼睛。
赫連澤與許寧陌的話一直迴盪在耳邊
……
「斯辰，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懲罰自己。這些錯，本就不應該由你來承受。」溫婉柔終究是心疼他的，手指輕輕拈去他發尖的水珠，歎了歎氣：「斯藍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因為藍家而捲入這場紛爭。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好好的對她，把過去的一切都放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為什麼？」
藍斯辰忽然開口，篤定的問道：「為什麼要催眠斯藍心裡的恨？」
「我……」
「不要說什麼給我們重新來過的機會，我不相信。」藍斯辰打斷她的話，利眸盯著她，態度堅定，似乎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溫婉柔嘴角流動著婉轉的笑意，藍斯辰始終是自己的兒子，他瞭解自己，就像自己瞭解他那般。
「你就沒懷疑過斯藍與秦心之間有過什麼聯繫嗎？比起秦心，我更希望斯藍能和你在一起。」
藍斯辰眸子一怔，詫異了半天，不確定的語氣道：「我是懷疑過，可是一直沒認真的去細想這些問題。何況，斯藍的背景是孤兒，其他的查不到。」
「那是有人不想讓斯藍的身份曝光，一直隱藏著她。」
「你的意思，斯藍可能是秦家的人，是心兒的妹妹？」藍斯辰小心翼翼的下了判斷，之前有些疑惑，總覺得這不可能。
喬雪如果生下第二個孩子，為何不要？還是被人偷了去？
溫婉柔搖頭，「關於秦家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相信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巧合。斯辰，有時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因為眼睛看的時間長了，也會慣性的欺騙你。」
少爺：今天8000字更新完畢！謝謝大家。麼麼(╯3╰)等婚禮，就能解開一大半的謎團了，請勿著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