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仇怨似乎打從娘胎裡就根深蒂結了,就如我和柳寒霜,但我沒想到寒兒,千魂,冷鋒絕也是如此【冷心王爺霸情妃008章節】。
當我得知這三個孩子幾乎每日都會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寒兒長此以往的驕縱日後能否擔起大任,於是我開始替他物色師傅。
那日深夜,我回到寢宮,讓我驚異的是四年未曾露面的歸雲鶴突然頂著一頭白髮拿著利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時光歲月真是是一劑很好的療傷藥,再相見,過往已成雲煙。
正當我思量他是否因為如此模樣才多年不見涵雪的時候,他卻眸色複雜表情痛苦的問我是不是我們三個一起逼死了她,我大惑不解,不明白他嘴裡所說的那個人是誰,但他手裡架在我脖子上的劍深入了幾分,我的脖子即刻已經感覺到了刺痛。
他咆怒的又問了一句,我這才知道他所指的那個人是柳寒霜,當我知道柳寒霜是因為救他被人慘痛的逼死的時候,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無法呼吸,整個人的思維忽然就停留在了那段與她爭鋒相對的日子裡,我的心間好似有一種掏心挖肺的痛頃刻佔據了全身,以至我整個人慌亂的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我感覺我的人生真的少了一樣東西,這感覺就跟娘當年去世之後一樣。
果然是你,我只聽見歸雲鶴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就憤怒的將我挾持了起來衝到了外面,而此刻,批完奏章的情烈正好回來,歸雲鶴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帶走冷鋒絕。
情烈勃然大怒,很快禁衛軍,弓箭手將後宮重重圍了起來,包括涵雪也趕來過來。
歸雲鶴撕心裂肺的質問涵雪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逼死寒霜,我當時懵了完全沒注意到涵雪臉上的表情,只聽見她冷笑了一聲,說了一句,是,是我逼死她的又怎麼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情烈已經將一個陌生小孩帶了上來,相互要挾,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冷鋒絕,當時的情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我不明白涵雪為什麼要那樣說,然而後來我調查的事實和我想的一樣,有人借刀殺人,將罪名扣在了我們的頭上,現在想想涵雪當時是恨的,涵雪為他付出了所以,多年不見,一見面不是看她和兒子,而是為了其他女人而質問於她,還拔刀相向,換誰都會恨到了極點,即便不是也會說是。
歸雲鶴推開了我,開始搶奪冷鋒絕,涵雪飛身上前與阻攔,如此情景豈容兩個人鬥氣,也就在當夜,蕭氏一黨徹底的進行了最後一次亡命的掙扎,那一刻,所有的弓箭手和禁衛軍統統將手裡的兵器對準了情烈一人,城外也佈滿了蕭氏的人。
涵雪鬥氣,延誤了放出訊號的時間,飛箭如雨,情烈緊緊的將我護在懷裡,但局勢太過混亂,我的胸口還是中了幾乎致命的一箭,當時我聽見情烈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但始終無法衝出重圍,情烈將所有的怨恨都算在了歸雲鶴的頭上,向他揮去狠歷的一掌。
我想歸雲鶴當時的注意力是完全沉浸在涵雪身上的,否則他不會全然毫無察覺,癡傻的涵雪再次選擇為這個不懂得愛的男人付出,她替他擋下了那一掌,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冷心王爺霸情妃008紅顏白髮章節】——
看到這裡,纖雪的整個人徹底的懵了,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陣強烈的心慌意亂,她再次將記載柳寒霜死因的那一段仔仔細細一字不漏的詳讀了一遍,雲姬清楚明白的寫著她是被人嫁禍的,她根本就沒有逼死柳寒霜,這結果與綠萍當日告訴纖雪完全不一樣。
這意味著什麼,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到底是誰在說謊,是雲姬,是綠萍,還是沈雲汐,或是另有她人,纖雪的心此刻混亂一片,因為,手記中對於沈雲汐這個人隻字未提,難道嫁禍的人是沈雲汐。
纖雪的心裡慌跳的急劇,此時此刻,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些什麼,即便是沈雲汐那又如何,他們已經再無可能,但纖雪的身子還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在看什麼?」風遠寒悄悄的走到了思緒紛亂的纖雪身邊,當他看到她手裡的那本熟悉的羊皮手記之時,立刻勃然大怒的將纖雪手中的羊皮手記搶到了自己的手中,用凌厲的眼光看著纖雪:「你在哪裡找到這本手記的。」
纖雪的神思回籠,被驚嚇了一跳,支支吾吾了起來,偷窺人家的是一種犯罪的行為,纖雪從床上坐了起來,忐忑不安的面對著憤然的風遠寒,眼睜睜的看著他氣憤的拂袖而去。
一夜的冥思苦想,徹夜未眠,第二日,當小月端著洗臉水進入纖雪房間的時候,只是抬眸瞄了纖雪一眼,手裡的裝著水的銅盆匡當落地,水濺了一地,而後她驚叫了一聲迅速的奔了出去,緊接著太醫一個個魚貫而入,風遠寒也跟了進來,地上跪了一地。
室內緊張的氣氛讓纖雪產生了狐疑,她瞄見風千魂站在窗口偷偷的看著她,一眼過後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陣疾風吹入了房內,纖雪的髮絲散落了下來,一縷縷的雪白飄飛在她的眼前,她徹底的懵了,慌亂的抓起了她頭上的髮絲放在眼前看了仔細,每一根都是蒼白如雪,她發狂般的抓住自己的長髮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來:「出去,出去,你們全都出去。」
會個上裡。風遠寒凝眉擔憂的看了纖雪一眼揮手示意房內的人全部退了出去,他看著纖雪,欲言又止,而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也走了出去。
房內死一般的沉寂,纖雪蜷縮到了床邊的角落裡讓自己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紅顏白髮這四個字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她很想看看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樣一個恐怖的模樣,自己的心裡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躺在床上她想起了歸雲鶴,那麼冷鋒絕會不會也如他一般,她的心揪痛了起來,腦海中又想起了為情所困,一夜白頭的白髮魔女,那是怎樣一種淒涼的美,突然間,她又覺得這一頭白髮沒有她初見之時那樣可怕了。
次日,清晨,小月依舊準時給纖雪送洗臉水和早點。
「小月,我想要鏡子。」纖雪看著錯愕的小月,想必她們早就知道她的頭髮開始發白,只是都瞞著她罷了,要不然,為什麼這寢宮裡連一面鏡子都找不到,而且,她們替我梳發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
「夫人,這……」小月為難的看著纖雪。
「給她鏡子。」風遠寒帶著一身的王者之氣走了進來,室內陡然生出了濃重的壓迫感。
「奴婢這就去。」小月行禮後即刻轉身離去。
纖雪平靜如水的盯著一臉淡定的風遠寒。
「關了我這麼久,我不悶死也會憋死,爽快點,你想怎麼樣-,要殺要刮,我悉隨尊便。」纖雪毫無畏懼的對上了那雙帶著威懾力的眸子,既來之,則安之。t7sh。
「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除了離家出走,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覺得悶得慌就要宮女們陪你出去逛逛御花園,很快你就會有幾個伴,今後就不會悶了,昨日太醫替你把脈,說你體內的毒已經全部根除,只是這一頭白髮朕暫時還沒有辦法,但你放心,再等等,朕一定會讓青絲再現。」
風遠寒看著纖雪那一頭刺眼的白髮內心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情愫,有種觸動的感覺,有些微微的痛,似乎從來沒有女人給他這種感覺,這是不是就叫做心疼。
纖雪一瞬也不瞬了盯著眼中閃動著柔情的風遠寒,錯愕得有些呆滯,喃喃的低呼了一聲:「家。」
家這個字既溫暖又痛心,既熟悉又陌生,陡然才發現,她沒有家,她的家在哪裡,是在遙不可及的二十一世紀,還是那個讓她傷心欲絕的王府,或是那個彌留了短暫溫馨又被那對賤人糟踐的竹林別居,她曾真的想和風千魂在那個荒蕪的小島建立一個所謂的家,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一切又恍然如夢,風千魂還是將她推進了殘忍的現實中,她沒有家,真的沒有,她就好似一抹秋天裡的浮萍,隨波逐流,飄到哪裡,哪裡就是家。
無疑風遠寒的這個家帶著點點誘惑力,但她自嘲的笑了笑,把這裡當家,是頂著一頭白髮老死在宮中還是終日無所事事的坐在這裡等死,最終結論,這終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家而已,她不過是一個小女人,要的不過是傷心無助之時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肩膀,要的不過孤單寂寞寒冷之時一個溫暖的擁抱,她要的是一個良人,但如今,良人何在,誰才是那個能夠與她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良人。
她累了,也倦了,是該來之安之,還是暫時停泊,再度等待時機再次隨波逐流,天涯漂泊,她疑惑了,撫著那一頭白髮,往日又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