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纖雪錯愕了片刻,素手快速落下一粒黑子,低眉輕聲道:「為什麼這麼問?」她沒想到雲蕭塵會問她這個問題【冷心王爺霸情妃182藍顏知己章節】。
「我想知道。」雲蕭塵再落白子,緊隨其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纖雪淡笑,閒庭自若。
「我喜歡你。」雲蕭塵回答得乾脆利落,乾脆得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
纖雪怔住,眸色些許複雜,隨即隱去,自嘲的笑道:「我是有夫之婦。」這樣飄如謫仙般的男子,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
他凝視著她,不疾不徐道:「所以我要知道答案。」
「你認為愛是什麼?」纖雪將眸光偏開,望向那一片淡粉,愛是什麼,是生死相許嗎?她想聽聽他人的見解。
雲蕭塵溫柔而深刻,細膩而專注,緊緊的,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低柔清晰道:「愛就是第一眼遇見她的時候便將她深深的刻入了腦海中,日夜魂牽夢縈,揮之不去,忘之不掉,愛就是無論她身在何方他都會無時無刻的牽掛著她,心繫著她,愛是一心一意的專屬,愛是無盡無怨,甘之如飴,默默無悔的等待,愛是全身全心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付出,這是我認為的愛,能否告訴我,你是否愛他。」
纖雪低頭沉思回味著那番對愛的見解,心頭一沉,揚眉淡笑:「他是我夫君,我不愛他愛誰。」她不就是在用生命在延續這具軀體的愛嗎?那她的愛呢?她的愛又飄落到了哪個空間。
「他給不了你想要的愛。」雲蕭塵眉頭微蹙,內心的湧動只有他自己知道。
纖雪沉思片刻,素手將指間的棋子放回棋盒中,緩緩起身,笑看著那一片落英繽紛的淡粉之色:「其實有時愛就是愛,無關自己想要的愛到底是哪一種,所以有的愛幸福而甜蜜,有的愛卻苦澀而錐痛,理智明明告訴自己幸福而甜蜜的愛才是真正完美的愛,但事事無常,有些人偏偏就愛上了一個與自己的理智背道而馳的人,愛了就是愛了,沒有辦法去改變,感情是無法克制的,誰又能說愛裡沒有苦澀的滋味,不盡其然,縱是苦澀,那也是人生旅途中一段值得深藏的回憶,也許當自己雙鬢斑白回首再望的那一天,那段曾經苦澀的回憶還能顫動早已遲鈍麻木的心弦,那時,誰又能說這還是一種苦澀。」她想要的愛,她想要的愛無非就是現代人最平凡的愛情,但在這樣一個時空裡,不是沒有,而是她暫時沒遇見,遇見了也未必想要。
雲蕭塵翩然起身,目不轉睛的望著那抹纖細的背影,暗淡道:「這樣的愛,我不懂,甚至我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愛,因為世人都知道,既然愛得苦澀,倒不如不愛。」他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久經商場,連感情都帶著捨取姓,但對於她而言,他的態度是堅決的,因為她是特別的。
「我的愛你不需要懂,拒苦而不愛,那是世人而不是我,看來注定讓你失望了,朋友。」纖雪淺笑盈盈,翩然轉身,她只想與他做朋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t7sh。
「朋友。」雲蕭塵輕喚朋友二字,嘴角微揚,眸中黯然失落,心間苦澀在瀰漫。
「朋友。」纖雪笑顏如花,他會接受她這個朋友的……雲蕭塵掃去心頭的失落,直接到:「我想比朋友多。」
「知己。」纖雪坦言,知己不可多得。
「比知己多。」他更直接,直接得有點不像他自己,只有她才能讓他亂了分寸。
纖雪輕啟眼瞼,笑容依舊從容:「藍顏知己。」誰說知己不可以是藍顏,她相信這第四種感情。
「我只聽過紅顏知己。」雲蕭塵一聲苦笑,藍顏知己,又是一個新鮮的詞。
纖雪坐到了石凳上,重新執起一顆棋子:「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知己是藍顏。」
「可你對如風不是這麼說的。」他落了一顆黑子,重新入局。
纖雪搖頭,無奈道:「西門如風的話十句有九句信不得。」那傢伙就會磨嘴皮子。
雲蕭塵背脊一震,目光輕微一顫,換上了濃濃的沉重:「我信他那句話是唯一值得相信的一句,我不懂,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他卻替甘願為他服下火心蓮,服了火心蓮卻只說你與他只是一場交易,其實你根本就沒打算留在他身邊,對不對,你不愛他,是誰逼你的?」她明明不愛他,卻願意用生命去救他,她的行為和感情完全是背道而馳,他不懂,一定是被迫的,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思索著那個逼迫她的人。
「是白纖雪心甘情願服下火心蓮的,沒人逼,或走或留也許與愛相關,也許與愛無關,誰說我不愛他,我愛他,但只限於那張臉。」纖雪無奈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坦陳道,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的卻深愛著那張容顏,她的愛,與人無關。
雲蕭塵眉頭緊蹙,不可思議道:「那張臉,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不像是那種膚淺又庸俗的女人。」他的心裡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搪塞的借口。
纖雪搖頭笑了笑,低幽的感慨道:「生在凡塵,又怎避免得了膚淺和庸俗幾字,人盡百種,各進其眼,也許在你看來膚淺庸俗,在他人眼中卻是不同凡響,你看來不同凡響,在他人眼中卻是膚淺和庸俗,這又怎麼說呢?」所謂的庸俗和膚淺,不過是世人的偏見罷了。
「那我這張臉為何入不了你的眼,我明明就長得比他俊。」雲蕭塵有點憤憤不平,為什麼冷鋒絕的那張臉就能入得了她的眼,而他就入不了,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荒唐得很,這還是他嗎?
纖雪用柔荑掩面笑道:「你這種想法算不算是一種膚淺和庸俗,如果有的選擇,我選擇愛你的聲音【冷心王爺霸情妃182章節】。」原來飄若謫仙的男人也有孩子氣的一面,難得一見。
「聲音,你愛他的臉,愛我的聲音,這是什麼想法。」雲蕭塵直愣愣的瞧著她,而後內心止不住的驚喜。
纖雪停頓了笑容,腦海陷入了一片沉思的汪洋之中,璨如繁星的眸子陡然暗淡了下來,低啞道:「這不是想法,是感覺,是愛的感覺,也許有一天我還會愛上一個人憂鬱的眼神。」說起這雙憂鬱的眼神,她想起了那雙有著淡藍色眼眸,然而眉宇間總有著一抹散不去憂愁的男人。
雲蕭塵看著帶著些許傷沉的她,似懂非懂:「你這樣的感覺我不敢苟同,我覺得你好似在把心頭的愛分散,或者是你在拼湊你心中的愛,你實際上是在尋找一個愛的影子,你愛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是不是與你在海邊寫的那幾句誓言相關。」他記得他初次在海邊遇見她的時候,金黃色的沙灘上清晰的寫著,纖雪之戀,滄海桑田,時移境遷,萬年不變,海誓山盟,這份愛一定銘心刻骨,如若深愛,那到底為何又成了今天的局面,他不解,更不明。
「你很聰明,跟你說話我很輕鬆。」纖雪繼續擺弄著棋子,不愧是雲蕭塵,她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不像那個二百五。
雲蕭塵也繼續進入棋局:「能跟我說說你和他之間的事嗎?」他不會執著一個人的過去,過去與未來,他更嚮往於未來,而未來與現在相比,他更傾重於現在,他是一個懂得把握現在的男人。
「我說那是上一輩子的事你信嗎?」纖雪自嘲的笑了笑,她自己都有點不大相信。
「信,只要你說的我都信。」雲蕭塵清明的眼眸中透著無比的信任,愛一個人的首要條件就是無條件的信任對方。
纖雪扭頭看向那些飄落的花瓣,傷感猶然而生,酸澀直湧上心頭,幽暗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薄霧:「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懷裡,他用生命來結束了我們之間的愛,她讓我生生世世都活在他的世界裡,我們的愛,就像繾綣的夕陽,美麗卻有限,他走了,如褪去的夕陽,讓觀望的人永遠都記住了那瞬間的美好,殊不知,美好過後,總要有個人去面對那些黑暗和痛苦,我走出了那片黑暗,卻走不出那片痛苦,我依舊彌留在那片陰影之中,無法自拔,所以你問我愛或不愛,我答不出來,因為我的愛已被他帶走了,而他卻如鬼魅般的活在我的世界裡,就像冷鋒絕那張臉,就像你飽含著磁姓的聲音,這些都是讓我痛苦的根源,你問我愛不愛他,我只能告訴你,我愛那張臉,愛你的聲音,卻唯獨不知道該愛哪個人,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到底還有沒有愛,或許有,或許沒有,我自己也模糊了。」
「冷鋒絕長得跟他很像。」他大膽的猜測著,內心一陣惋惜。
纖雪用柔荑輕拭了拭眼角的淚霧,深深的吸了一口夾帶著桃花幽香的氣息,重重吐出:「不是很像,是非常的像,像的就好似滄就站在我的面前,但他終究不是他,他的眼裡沒有滄的那份果斷和堅定,沒有滄的那份獨一無二的深情。」他不是滄,但每每看到那張讓人思念得發狂的容顏她的心就止不住的顫動,止不住的傷感,止不住的心痛。
「難道你是因為他像他才服下火心蓮救他的。」雲蕭塵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仍然帶著傷感的容顏。
「不是我服下的火心蓮,是那個愛她入骨髓的女人服下的火心蓮,那個傻女人愛他勝過了愛自己,聽信了人的擺佈,用生命去救他,可他絲毫不為所動,心裡依舊只有一個柳如煙,人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時候卻總在亟望,可憐可悲的同時也挺可恨的。」纖雪盯著手中的棋子,腦海中浮現了那張楚楚可憐的淚眼,一生命苦的女孩子,沉沉的一聲歎息。
「我怎麼聽不懂你再說什麼?」雲蕭塵的眉頭緊蹙,她的話讓他感覺到一頭霧水,明明不愛,為何又變成了蝕骨之愛。
纖雪有點膛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嚅囁道:「你就當白纖雪死了又活了,死去的那個帶走了對冷鋒絕的那份刻骨銘心的癡愛,活著這個帶著上一輩子對滄的愛,就這麼簡單。」
「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你還帶著那份愛做什麼,他死了,他對你的愛結束了,你活著,你的愛還很長,但你對他的愛可以結束了,為什麼不接受新的愛,不去試著接受又怎知道還有沒有愛,你不是說要精彩的活著嗎?」雲蕭塵落下手中最後一顆棋子,平局,她有心相讓,她不應該再執著一份已逝的愛,他應該快樂,幸福。
「精彩的活著也不一定非要去愛,走,去喝酒。」纖雪翩然起身,能將心事一吐為快,痛苦。
「改天-,夜深了,我該告辭了,纖雪。」雲蕭塵起身,斂眉沉笑,他婉聲拒絕完全是因為此刻已籠罩著一股殺氣。
「等等。」纖雪急切的叫住了他,轉身奔進房內,將酒拿了出來,請求道:「這種酒叫桃花淚,我覺得這酒好似能緩解火心蓮毒發時的疼痛,你對酒比較在行,能不能幫我研究一下,這酒是如何釀成的,拜託了。」希望他能研製出來,那種錐心蝕骨的疼痛她真的不是一點的受不了。
「不用跟我如此客氣,能幫得到你,我很榮幸。」雲蕭塵快速的接過了那瓶酒。
纖雪笑道:「不早了,夜深路黑,一路小心,再見。」
「再見。」雲蕭塵翩然轉身。
當他出了別居後警覺的行走著每一個步伐,直至行到竹林的空地上,沉聲輕喝道:「出來。」這男人還真沉得住氣,躲著偷聽了這麼久,有些話,他就是故意問給他聽,說給他聽的。
「雲蕭塵,你什麼意思?」冷鋒絕怒喝著從夜幕中輕飄落地,一身黑色的緞袍與雲蕭塵纖塵不染的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方纔他差點衝動的想送他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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