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絕的心仿若跌入了萬丈深淵,無底的絕望,無邊無際的苦澀將他深深的湮沒。
她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那些炙熱的眼眸,那些嬌喘的氣息,包括昨晚的那些纏綿悱惻都只是為了那個埋藏在她心底深愛的那個男人,甚至連那些撕心裂肺,死去活來的痛苦也是為了那個已消逝得無影無蹤的男人。
多麼的可笑,他真該慶幸,真該慶幸他生了一張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臉,他多可悲,可悲的還期望她對自己還有一絲絲多餘的感情。
他憤然的起身,朝那道纖細得彷如能被風吹走的身影疾奔了過去,暴怒狂吼道:「白纖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該死。」
他猛地拽住了她瘦弱的胳膊拉轉過她的身子,用一雙淒惶的猩紅的眸子凝視著她一雙清澈如水的星眸,近近的距離,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一熱一涼的呼吸,風吹起了兩人的長髮,交纏在一起。
纖雪看著這樣熟悉得讓人心疼的眼眸,心狠狠的一陣顫動,溫柔似水的眼眸中滿滿的染上的不自然的炙熱,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縮,他不許她退縮,快速用手臂緊緊的摟在她的腰間,讓她貼上了他的身子,厚重而狂亂的吻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他的另一隻大掌托著她的腦袋不讓她動彈,唇舌交纏,呼吸紊亂,酥麻流變的全身,她的心狂跳不已,此情此景,迷亂了她的心扉,熱淚翻滾了出來,她的手臂攀上了他的冰涼的脖子,在這熟悉的浪潮中熱情的回應著這個熟悉的吻,心潮難寧。
冷鋒絕感覺到了她眼角的冰涼,心如寒冰一樣的透涼,重重的咬上了她的紅唇,終是不忍心,用力的推開了她。
用一種千年不化的冷漠冷冷的看著依舊炙熱未退的憂傷眼眸,她連一個擁吻都只是帶著曾經美好的回憶在他的影子裡追尋感受著另一個男人的氣息。
她怎麼能如此的殘忍,怎麼能如此的漠視他的感受和存在,他不甘心,這對他何等的不公平,他冷鋒絕為什麼要當一個死人的影子。
纖雪錯愕的看著他眼眸中的悲痛,難以掩飾的愧疚,看著他冷漠的轉身,心一陣冰涼,抬眼卻望見前方有一個暗色的影子匍匐在沙灘上,被浪潮一浪一浪的拍襲著,疑惑的往前幾步。
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昏迷不知生死的人,她急速的奔了過去,卻沒發現冷鋒絕冷漠又訝異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腳步終於挪動了。
玲瓏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女人,她匍匐在沙灘上,身軀被海水浸泡得渾身透濕,烏黑的長髮潮濕得打結,黏上了些許泥沙,她背部的右肩膀上血肉模糊的紮著兩個暗紫色的四角雕花飛鏢,看著烏黑的血肉,顯然那鏢上有劇毒。
她從衣角上扯了一塊布,想用布包著手將那兩枚飛鏢拔出來,剛伸手卻就聽到冷鋒絕凌厲的喝道:「住手。」
纖雪緊張的心一陣狂跳,她被他的呼喝聲嚇到了。
冷鋒絕一臉凝重的用匕首輕快的挑出了那兩枚帶著暗烏色血跡的飛鏢,將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人翻轉了過來,眉頭緊蹙。
烏青色的嘴唇泛著淡淡的紫色,中毒已深,纖雪挑開了遮擋她半邊容顏的髮絲,一張蒼白卻又熟悉得讓人疼心的容顏,她癱坐在了地上,滿眼的倉惶,不可置信的喊道:「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