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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皆大歡喜10你再說一遍! 文 / 向暖

    一聲聲蘇羽臣撕心的呼喚。

    慌亂之中,洛雪被送入搶救室之中。

    房門關閉,沒有一點聲音,整個醫院就像被低氣壓籠罩,異常的安靜。

    蘇羽臣杵在搶救室門前,就像被冰凍了一樣,而暖暖和琴子站在他的身後,也萬分難過,都沉默的失去了反應。

    窗外的天漸漸的由黑轉亮。

    而洛雪一直就沒有被推出來,幾位專家也一直在裡面,沒有任何的消息。

    琴子忍不住的來回踱起步來。

    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一位專家走出來,摘下口罩,後面跟著幾個其他專家,病床也被推出來,還不等蘇羽臣他們開口問,專家已經說,「送去重症監護室。」

    聽他說完,蘇羽臣的身體又僵住,而琴子和暖暖也愣愣的看著洛雪被推過去,推去了重症監護室。

    時間,第二天中午。

    洛雪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就一直沒有反應,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監護室門外,琴子已經支撐不住,離去,到了洛雪原來的病房休息。

    而暖暖也坐在了椅子上,唯有蘇羽臣還站著,彷彿他已站成了石膏像。

    日落,又是一天。

    蘇羽臣終於晃動,有了反應,他轉身,落寞向大門口方向走去,暖暖站起身來,想要問他去幹什麼,可是看著他的樣子,暖暖話又停在喉嚨裡。

    洛雪的病情雨薇也聽到了,她很想帶著寶寶來醫院看她,守著她,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替洛雪和哥哥照顧好寶寶更重要。

    所以,她來過兩次,每次來都看到哥哥杵在監護室門口,她抱著寶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是在門口怔怔的望著裡面許久,而後離開。

    寶寶每次透過窗口看到洛雪都會哭,都會喊媽媽,可是裡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蘇羽臣也好像聽不到一樣的。

    唯有暖暖會過來跟她和寶寶說幾句話。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大概一周那麼久,洛雪始終沒有醒來,暖暖會每天在監護室門口守候,實在累的時候就去病房休息一下,而琴子也始終未離開。

    暖暖去休息的時候她就去守著。

    而蘇羽臣,自從那天離開,就一直再未出現,他去做什麼了,沒有人能知道。

    而琴子的陳斌在這一段時間也好像消失了,沒有來拉琴子回去好好休息,養胎,也沒有給琴子打過一個電話。

    琴子肚裡的小寶寶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了。

    又是三天,裡面的洛雪還是沒有反應。

    幾位專家在一塊研究後,對琴子宣佈,準備後事吧。

    琴子幾乎沒有聽懂般的,一把抓住了一位專家的衣服,眼睛目赤欲裂的望著他吼,「你說什麼,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媽的才要死了,才要準備後事!」

    琴子的激動讓幾位專家都有些措手不及,被她抓著的一個專家更是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不知道什麼顏色了。

    這時雨薇帶著寶寶奔了過來,後面跟著陸俊。一看眼前形勢,雨薇連忙放懷裡的寶寶在地上,奔過來,一把抓住了琴子揪住專家的手,「琴子姐,你跟我說怎麼啦?快放開,這樣……」

    不等雨薇說完,琴子已經扭頭對著她低吼,「她說洛雪快要死了,他讓準備後事!」琴子的聲音帶著哭腔。

    雨薇的手顫抖了一下,而後目光轉向專家,也一把揪住了專家的衣領,「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你再說一遍!」

    兩個失控的女人,在幾位專家的面前胡鬧,幾個大男人竟然都束手無策。

    稍後陸俊抱著寶寶奔了過來,一把抓住雨薇拚命搖晃這位專家的手,「雨薇冷靜,冷靜點。」

    陸俊的手,力量傳到了雨薇身上,她轉身,靠進陸俊的懷裡,嚶嚶哭起來,「他說嫂子快要死了,嫂子怎麼可能會死呢,她那麼好,老天怎麼忍心收她呢?嗚嗚……」

    陸俊的心裡也是一陣難過,目光看向了眼前專家。

    專家急忙又道,「是真的,這麼多天了,病人一直沒有醒來跡象,而且……她已有明顯心率失常,進一步就會心力衰竭,死亡……」

    專家的話說出來,琴子的手在專家的白大褂上如飄落黃葉般落下,而後眼前一黑,人向後倒去。

    「喂!喂!」幾位專家眼疾手快扶住了倒下去的琴子。

    「快送急救室!」

    「快送急救室!」

    一陣慌亂,琴子被送外急救室。

    陸俊跟了過去,留下雨薇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怔怔的。

    許久,她挪動腳步,到了監護室的玻璃窗前,透過玻璃看裡面的情況,洛雪依然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病房裡的儀器發出嘀嘀嘀的響聲。

    雨薇的淚,慢慢的滑落……「嫂子,我去給你找哥來。」

    說完,雨薇轉身,大步向著醫院門口跑去,邊跑邊用手擦淚。

    她的心裡是有怨恨的,這麼多天了,哥哥都去了哪裡了?她給哥哥打電話,哥哥不接。

    她去公司找他,接待她的也只有陳斌,都這麼多天了,嫂子都已經這樣了,哥哥他怎麼就不出現了?

    急救室門外,一位醫生出來,陸俊抱著寶寶連忙走上去,醫生道,「病人要分娩了,但是病人還處於昏迷之中,所以只能手術,需要簽字。」

    說著,醫生身後跟著一位護士已經將手術單交到陸俊面前。

    陸俊的濃眉擰緊。

    身後的走廊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琴子,琴子她怎麼樣了?」

    陳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陸俊連忙轉身,將手術單交到他面前,「先別說別的了,快,快簽字。你媳婦要生了。」

    陳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睜大眼睛望著陸俊,他不是接到電話,陸俊說琴子昏倒了嗎?

    醫生望著陳斌的樣子道,「病人昏迷著,但是肚裡孩子要分娩了,病人羊水已經破了,只能手術,請趕快簽字。」

    陳斌表情僵硬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心裡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孩子要生了,自己要當爸爸了,可是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手顫抖著,簽了字,醫生拿著手術單趕快進去。

    琴子被推出來,轉往手術室。

    陳斌跟陸俊也跟著過去。

    手術室門口,走廊裡靜悄悄的,陳斌忍不住來回在走廊裡踱步,陸俊也有些緊張,望著手術室的門口。

    寶寶在陸俊懷裡,也很乖,大概看到剛才慌亂的局面,有些嚇到了,一直窩在陸俊懷裡不曾出聲。

    不知何時,陸俊竟然發現寶寶已經睡著了。

    終於,手術室的門口打開,醫生摘著口罩走出來,「生了,是個男孩,恭喜。」

    陳斌趕快上前將孩子接到了手裡。臉上的表情,喜悅參半,心裡也說不出的激動來,這個僵巴巴的小娃娃就是他兒子了。

    忍不住抬頭問醫生,「這孩子怎麼這麼像小老頭?」

    醫生白他一眼,「新生的嬰兒都這樣。」

    陳斌傻呵呵的笑了,又想起什麼來,急忙問,「我媳婦怎麼樣了?」

    醫生說,「放心吧。目前已經脫離昏迷,清醒了,但是還要在手術室裡觀察一段時間。」

    陳斌笑了,沒事就好了,「來,兒子,叫個爸爸聽聽。」

    醫生被逗笑了,轉身走進手術室。

    陸俊看著他眼角直抽抽。

    兩個小時後,琴子被推進病房,人還在睡著,陳斌跟進去,陸俊已經帶著寶寶去看洛雪了。

    洛雪還躺在監護室裡,沒有任何反應。

    病房裡,陳斌守在琴子的病床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個勁的傻笑著,小寶寶就在他們的身邊,距離病床很近的地方。

    窗外,粉紅色的夕陽鋪面了天邊,投進了窗口。

    琴子睜開眼睛,陳斌望著她傻呵呵的笑著,「媳婦兒,你醒啦?」v08o。

    琴子眼裡還是充滿哀傷,望著陳斌道,「洛雪她就要死了,醫生說讓安排後事了。」

    琴子的話讓陳斌心沉到了谷底。他只知道琴子是昏倒了,所以急匆匆的趕來,卻不知道,琴子是因為受了這樣的刺激,所以才昏倒了。

    洛雪她……

    握著琴子的手握的更緊,眼中有難以言說的情感,「洛小姐她……」

    後面的話卡住,不知道該要怎麼才能繼續下去。

    洛雪的監護室,依然靜悄悄的,病床上的洛雪,依然安靜,沒有任何的動靜。

    監護室門外,陸俊已經帶著寶寶離去,守在門口的人是暖暖。

    她透過玻璃窗口望著裡面的人兒,心情落寞,不知道該用怎樣一種心情形容才好。

    雨薇,她終於找到了蘇羽臣。

    他是在一家七星級酒店裡,不知道在大堂裡忙碌什麼,指揮著,所有的員工都在跟著他轉。

    雨薇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下一陣怒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在這裡搞他的酒店,他什麼時候把這酒店給買下來了?

    雨薇三步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蘇羽臣的衣袖,「哥哥,你跟我去看嫂子。」

    蘇羽臣甩開她的手,「我沒時間了,你別在這兒煩我。」

    蘇羽臣的話讓蘇羽薇很傷心,她揪著蘇羽臣的衣袖不撒,「哥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有什麼比你現在去守著嫂子更重要的?你知不知道,醫生已經下最後通牒了,說是要讓給嫂子準備後事……」

    「什麼?」蘇羽臣轉過頭來望著她說,「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他的眼神,有一刻是充滿迷茫和痛苦。

    稍後,又推開了雨薇,衝著那些員工在指揮,只是他的身影添了許多落寞和痛楚。

    雨薇看的出來,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又一次衝了上去,一把抓住蘇羽臣道,「哥哥,該去看嫂嫂了,再不去,你可能就沒有時間了!」

    蘇羽臣又一把推開了蘇羽薇,此時的他彷彿已經冰冷的僵硬,他彷彿已經聽不進雨薇的任何話,只一心在幹著他要幹的事。

    雨薇被蘇羽臣這一把推倒,看著哥哥在那裡指揮,冰冷俊美的臉上都是難以言說的疼痛。

    雨薇的淚水滑下來,望著蘇羽臣的聲音喊了一聲,「要是見不得嫂嫂最後一面你別後悔!」

    說完爬起身跑了,她的腳步有些踉蹌,滿心裡都是痛苦,淚水在一大把一大把的抹著。

    回醫院,洛雪已經被送進了普通病房,病房裡,洛雪依然沒有反應。

    雨薇急了,立即跑到了專家那裡去,衝著他們怒吼,「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我嫂嫂就這樣你們就不管了嗎?」

    「你們是任由要她死亡或者活著嗎?你們都還是不是人?……」

    雨薇的嘶吼引來了很多的人,陳斌本來在琴子病房裡,聽到吼聲也來了,他看到雨薇嘶吼,聽到雨薇的話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這是怎麼一回事?!嗯?!怎麼一回事?病人要停止治療你們也應該跟我們家屬說啊!」

    「我請你們來是幹什麼的?看著病人自生自滅的?!啊?!說話啊!」

    陳斌的話和嘶吼讓幾位專家都皺起眉頭來,啞口無言。

    許久之後,終於有一位專家開口,他說,「病人除了還有輕微的脈搏,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所以……」

    「你胡說!胡說!」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不是別人,正是蘇羽臣。

    他趕來,正好聽到這裡發生的一切,聽到了陳斌的嘶吼,所以趕過來,卻聽到醫生說這樣的話。

    他大步奔過來,越過陳斌,一把揪住了這位說話的專家的衣服,「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太太她不會有事的,你是在胡說!」

    蘇羽臣的滿目痛苦,目赤欲裂,駭住幾位專家。上的他家。

    空氣緊繃的有些要碎裂,每個人的呼吸都可以聽得清楚。

    半晌之後,終於又有人發聲,「是真的,蘇太太她確實是不行了。」

    「不!你們騙人!你們是騙人的!」蘇羽臣像個小孩子一樣,賭氣的鬆了那專家,指著這一群人痛苦的嘶吼。

    「你們騙人!你們是騙人的!」他一步步倒退,退到了門口去,轉身,衝出門口,他衝到了洛雪的病房門前。

    腳步剎住,手抬起,落在門把手上,卻是發現自己的手指顫抖,半天沒有推開房門。

    病房裡,靜悄悄的,開門,蘇羽臣終於走進去。

    病房裡,病床上,洛雪在安睡,毫無任何的生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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