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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皆大歡喜08舒服不? 文 / 向暖

    洛雪見到他是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蘇羽臣則是陰沉了俊臉,滿目中升騰起一股怒火。

    洛雪的嘴巴終於合上,「姚凡。」喊出來人的名字。

    姚凡俊美的臉,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一步步向洛雪走去,「我……我在那家醫院裡找不到你了,後來幾經打聽,才知道你轉到了這家醫院。」

    洛雪點一點頭。腦海中仍記憶姚凡到來的一刻,是他將她抱起,送進了醫院裡急救。

    而蘇羽臣並不知道這一切,只當他是仇敵,在他的眼裡,現在只要跟姚老太婆有一點點關係的就都該恨。

    蘇羽臣雙臂一橫,攔住了姚凡靠近洛雪病床的腳步,滿目中洶洶燃燒的怒火和不善,不用說話,氣勢擺在那裡,姚凡的身體就僵住,冷冷的倒吸一口涼氣,目光落在洛雪的身上。

    洛雪看著蘇羽臣,他擋住姚凡的腳步,洛雪開口,「羽臣,你放姚凡過來,他跟他媽媽不一樣……」

    不等洛雪說完,蘇羽臣已經一把揪住姚凡的衣領,手臂用力,就要將姚凡給甩出去。

    雷電之間,姚凡也制住了蘇羽臣的手腕,讓他無法用力,腳步穩健的站在原地,眼望著洛雪道,「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對洛雪說,說完我就走,蘇先生請你放手。」

    姚凡的目光轉到蘇羽臣的臉上,「或許,我還可以跟你叫一聲大哥。」不是麼?你跟我是同父異母,躲不掉的血緣關係。

    蘇羽臣的眼神暗凝,在洛雪的面前,姚凡如此客氣和禮貌,他若耍粗,不是玷污了他的形象氣質?

    鬆手,目光落在姚凡的臉上,看著他一步步走到洛雪的近前去,很禮貌恭敬的樣子,「嫂子,我想我現在也可以這樣叫你一聲。」

    洛雪的心淡淡的情愫劃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姚凡又接著道,「那天,在醫院,我媽隨後也跟來,而且被我氣的吐血,昏倒,所以我才……不得不回到我媽身邊去照顧著她,等她一切都恢復,甦醒過來,我再來找你,你已經不在了,醫生告訴我說,你是轉院了。額……咳咳……」

    「其實,我來不是來告訴你這些,我只是想要說,請你和大哥,無論如何,也無論我媽做了什麼讓你們受傷害的事情,都請看在我這,放我媽最後的一馬,在最後的時候,請放過她一條命,不要殺她。」

    洛雪的臉微微的蒼白,手攥成拳頭,十指鑲進了掌心裡。

    她不想否定姚凡的孝心,可是他又可曾想過,她跟蘇羽臣是怎樣的傷痛,生命,就這樣輕易跌進了地獄裡,唯有等待死亡。

    兩人的命,她姚夫人一人的一條命,她還算是賺了。

    可是姚凡這樣做,她還是可以理解。

    眸子閃出冷冷的波光,她看著姚凡道,「你說過的話我記下了。」

    姚凡看著洛雪,想要開口,可是又閉上,轉身離去,她可曾知道,他為了她,也染上了艾滋?

    什麼長短他無所謂,也不在乎,來求她放過他媽最後一馬,就是他盡他做兒子最後的職責。

    姚凡走了,蘇羽臣一掌拍在旁邊的小桌上,「啪!」的一聲,小桌被拍的稀里嘩啦碎裂。

    洛雪一驚的看向他,只見蘇羽臣的臉色鐵青,同一時他的目光也看向洛雪,薄唇開啟,森冷吐出一句,「你是想要跟我說,求我放了那姚夫人最後一馬嗎?」

    洛雪的眼眸淡淡的黯然,轉到自己眼前的地面上望著,輕啟朱唇開口,「沒有。我只是說聽到姚凡說的話了,並沒有一定要做到的意思。姚夫人做的一切,她都應該買單。你們兩人的兩條命,她一條命換,她賺到了。」

    蘇羽臣緊握的拳頭漸漸的鬆開,醫院裡聽到這病房稀里嘩啦碎裂的聲的護士都跑進來,但看到淡定的兩人,一個蘇羽臣高大冷毅,一個洛雪沉默平靜,又都不敢打擾,紛紛的退了出去。

    病房裡異常的安靜,空氣甚至是可以說有些緊張,半晌之後,蘇羽臣走到洛雪的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膀,沉沉道,「雪兒,你放心,姚凡跟我的血緣關係我不會忘,還有他對你的恩情我也不會忘,總之我會仇恨分明,姚凡,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回報的。」

    洛雪轉眸望他,看到蘇羽臣稜角分明,剛毅俊美的側臉,她微微的點頭,「嗯。」窩進他的肩頭。

    也許,明天就會是她的世界末日,她的生命就會結束,所以她要抓緊一切的時間,跟他享受幸福。

    窗外的陽光漸漸的隕落,這一個下午,蘇羽臣給洛雪講了很多好玩的事情,一直把她逗得在笑。

    洛雪才發現,原來這個看上去冷冷清清,又有點可怕的男人,竟然也是可以這麼幽默。

    蘇羽臣為洛雪捏著腳道,「舒服不?」

    洛雪微笑點頭。

    蘇羽臣又捏了一會兒,將她的白皙小腳放進被子裡蓋住,起身道,「天色晚了,我去做飯給你吃,乖乖的在這裡等我。」

    說完,在洛雪額頭印下一吻,轉身走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回頭來,對洛雪流氓的吹一聲口哨,逗得洛雪一陣笑,他消失。

    病房裡靜悄悄的,洛雪拿了放在床頭的一本書來看,是改編自網絡的言情小說,小說裡男女主人公,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

    王子很唯美,灰姑娘很倔強,身上有一股野鴨子的氣息,兩人的愛情故事可謂跌宕起伏,作者的文筆也很好。

    裡面的人物,可以說,天上有,地上無。絕美的美輪美奐。

    有時洛雪會拿裡面的男主角跟蘇羽臣比,他有蘇羽臣帥嗎,在她的心裡是沒有。

    洛雪曾經幾度為小說裡的人物感傷落淚,也曾幾次想過要聯繫這個作者,她不知道,她的故事是不是也可以由這個作者唯美的文筆,寫出感天動地的故事來。

    回想她的往事重重,她跟蘇羽臣愛,跟蘇羽臣的恨,她自認為,比這故事裡的男女主角一點也不遜色,如果寫出來,一定可以比他們的愛情還要轟轟烈烈。

    可是也只是幾次想了,並沒有真正的去做。

    蘇羽臣拿了飯菜來,洛雪又在抹淚,蘇羽臣皺了眉頭,放下飯菜,「怎麼又哭了?」

    伸手為她擦淚。

    洛雪一時笑了,連忙抬起頭來看他,帶著淚,手裡的小說楊給他看,「是這個,是這個,小說實在是太感人了,你說這作者怎麼就可以寫的這麼好,不知道要是我們的故事被她給寫出來會是怎樣的唯美。」

    蘇羽臣望著她,是輕歎一聲,伸手拿過了她手裡的小說,幫她折上看到這一頁的書角,放在她的枕邊,擺好飯菜,「可以吃飯了。」

    他說著,坐在洛雪的面對面,手裡拿起筷子,端起一碗米飯,卻並沒有給洛雪拿碗筷,洛雪皺眉了。

    蘇羽臣夾起一筷子菜,「來,今天老公餵你吃。」

    「啊?」洛雪稍微驚歎了一下,笑了,臉頰微微的泛紅。

    張開嘴巴,蘇羽臣筷子上的飯菜落進她的口中,細細的咀嚼,慢慢的吞嚥,很香,很香,一直香到她的心窩裡去。

    蘇羽臣看著洛雪咀嚼著飯菜,也自己吃一口,可是看著洛雪瘦下去的面容,還是心疼的皺眉,卻不能表現出來,含笑說著她喜歡聽的小笑話。

    洛雪被他逗笑,「你想要我噴飯嗎?」

    「噴啊,噴啊,噴我一臉,我以後再不餵你吃飯了。」

    「噗——」洛雪還真給噴了,蘇羽臣臉黑了,米飯粒沾了他一臉。

    洛雪看著他囧了一下,連忙打趣,「那個,我是應你的要求,你讓我噴,我才噴的。」

    蘇羽臣黑著一張臉,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去洗漱間了,他要洗漱乾淨了才行。

    洛雪望著他的背影咯咯的笑開,伸手拿起蘇羽臣放下的碗筷來,自己吃。

    說實話,他煮的飯菜真的很好吃。

    蘇羽臣來到洗漱間,洗了臉和手,一直感覺某處有不適,於是轉身進了廁所,拉開衣服的拉鏈去看。

    這一看,他的俊臉立時慘白了。

    紅色帶著白點的斑點,還有點點的腫大。

    這應該是醫生跟他說的,淋巴結腫大,他的病情也惡化了。

    心在這一刻是猛烈跳動的,可是很快,他就恢復了淡定,來到外面洗漱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鞠一把水洗在臉上,又讓自己恢復神采飛揚。

    他要堅強,不能倒下,他還要照顧洛雪。

    唇角微微上揚,勾起,帶著微笑他走出來,臉上的水滴滴答答。

    洛雪望著他連忙招手,一隻手拿起床頭的毛巾,「快來,我給你擦擦。」

    蘇羽臣走過去,很享受的彎腰,任由洛雪給他把俊臉上的水滴擦乾淨。

    洛雪笑,「好了。飯都被我吃完了,你可以另外去成一碗了。」

    蘇羽臣望著她搖頭,寵溺的在她小鼻子上刮一下,拿起飯碗去裝飯。

    笑情著蘇。吃過晚飯,蘇羽臣收拾了碗筷,剛走進病房來,要跟洛雪說什麼,電話突然在這時響了。

    蘇羽臣接完了電話對洛雪說,「我公司裡有急事,我現在去一趟。」

    洛雪點頭,蘇羽臣急急的轉身走了,看來真的是出了大事了。

    蘇羽臣走了,洛雪又拿起床頭的小說來看,她是真的被這本小說給迷住了,閉眼睜眼,都是故事裡的故事。

    甚至昨晚做夢還夢到了裡面的男女主角,她夢見他們是朋友,女主角還說,我讓這個作者給你也寫出你的故事來。

    洛雪在夢裡笑醒了。

    這也許無形中已經是她的一個心願了。

    她跟蘇羽臣的故事,她想要寫出來。

    病房裡很靜,時鐘滴滴答答的搖,專家來給她檢查過一次,給她換了點滴瓶裡的藥物。

    其餘時間一直安靜,她也一直在看小說。uyh7。

    外面的天被夜幕籠罩,已是夜晚。

    洛雪翻過一頁,繼續醉在小說裡。

    忽然房門一開,一陣風捲進來,席捲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洛雪忍不住從小說裡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滿目怒火,甚至可以說,還有一點點的憤恨,一點點的悲痛,那雙眸子,藏匿的感情太多,讓她一時也說不清楚。

    洛雪只是怔怔的在望著她,這個女人,紅妝,她已有好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今天她來,會有什麼事嗎?

    只見紅妝怒目瞪視著洛雪,終於吼出聲音來,「你這個害人精!」她伸手指著洛雪,痛的渾身都在顫抖,「要不是你,蘇羽臣也不會被感染艾滋,他也不會死去!」

    她是恨,恨洛雪讓蘇羽臣感染了艾滋病毒。

    可是這也是洛雪不願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她也沒有辦法。

    「你以為就蘇羽臣深愛你嗎?我也深愛著蘇羽臣!他可以為你感染艾滋而死去,而我也可以為他感染艾滋而死去!」

    紅妝說著聲淚俱下,「洛雪啊洛雪,你說要不是你,蘇羽臣又怎麼會感染艾滋?你說你要是早離開蘇羽臣,他又怎麼會對你這樣付出?!」

    「你就是一個災難,一個蘇羽臣的劫難!你換我健康的蘇羽臣來!」

    吼著,紅妝也失控的向洛雪撲來,張牙舞爪,廝打在洛雪的身上。

    洛雪蒼白的臉,被她抓出五指爪印,鮮血流出來。

    洛雪急忙的閃躲,不是怕紅妝打她,而是怕她的病會感染到紅妝的身上。紅妝對蘇羽臣的愛意,對蘇羽臣曾經做過的那些付出,她都是知道的。

    作為蘇羽臣的愛人,跟他合二為一,紅妝對他的恩情,她也應該要一起去報答。

    「紅妝你冷靜點,你放開我,啊……」

    洛雪的脖頸一痛,狠狠的被紅妝咬上一口,鮮血順著紅妝的嘴巴滴答下來。

    那一刻,心中的痛更比洛雪肌膚上的痛更濃,顫著聲音提醒,「紅妝,你會被感染的。」

    就在這一刻,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帶著熟悉的氣場閃進來……

    病床上兩人的情景,洛雪的臉上被抓的狼狽,鮮血流淌,而紅妝還一口咬在洛雪的脖頸上,鮮血流淌,蘇羽臣的俊目爆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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