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抱了多久,夜傲風只覺得時間很短,短到他還沉浸在複雜的思緒裡,手機突然就震動了,他接通電話,楚羽芊忐忑不安的聲音傳來:「報歉,傲風,我不想打擾你們,可是天已經亮了,如果你再不回來,乾爹就要發現了。」
夜傲風看向落地窗,雖然有淺紫色的窗簾遮住,但晨光依然淺淺的透露進來,原來天已經亮了,他居然不知道,懷裡的蘇慕還在沉睡,原本冰冷的身體略微有了一些溫度,只是臉色依然蒼白得可怕,夜傲風低聲說:「我馬上過來。」
「嗯。」楚羽芊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夜傲風捧著蘇慕的臉,靜靜的凝視著她,好久好久,他突然閉上眼睛,深深的吻著她,溫柔的吻像雨露般從她的額頭蔓延下來,灑在她臉上,直到貼著她的唇,他的吻變得深入,輕輕翹開她的貝齒,探入其中,侵佔著她唇齒之間的每一寸領地……
蘇慕似乎有了一些知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個混蛋,她都已經傷成這樣,他還是不肯放過她,她的眼睫在顫動,可惜,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掙扎,沒有力氣去怨恨,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好久,夜傲風依依不捨的放開了蘇慕,輕輕吮掉她唇上的液漬,像捧著一個易碎的玻璃般,將蘇慕輕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從窗戶躍出去。
蘇慕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夜傲風的細心和溫柔,有一剎那的錯覺和迷惑,但是很快,那些感覺就被怨恨所取代,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
夜傲風回到房間,楚羽芊看到他睡袍上的血漬,不由得怔住了,驚愕的問:「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夜傲風皺著眉,往浴室走去。
「是蘇慕?她怎麼了?」楚羽芊急切的問,「你不會又對她動手了吧?」再羽的天。
夜傲風沒有應她,關上浴室的門,脫掉睡袍開始沐浴。
楚羽芊在外面說:「傲風,我過去看看蘇慕。」
夜傲風還沒來得及回應,就已經聽見開門聲,楚羽芊已經走了,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洗手間的門,楚羽芊對他太好了,好到無可挑剔,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
楚羽芊來到蘇慕的房間,敲了幾下門,沒有人應,她只得擅自推開門,看見床上那麼多血,蘇慕虛弱的躺在床上,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馬上讓傭人去叫醫生,還特別叮囑她們不要驚動其它人,可還是驚動了。
帝星澤和殷天越都起得很早,剛從房間出來,看到兩個醫護提著醫藥箱匆匆往蘇慕房間跑,他們都愣住了,下意識的衝過來,看到蘇慕那個樣子,兩個男人的臉色都變了,帝星澤氣惱的質問:「怎麼會這樣?是誰把somnus弄傷的?」
「這還用問?一定是夜傲風那個混蛋。」殷天越震怒的低喝,「他人呢?」
「殷總,你別誤會,這件事跟傲風無關。」楚羽芊急忙解釋。
「楚小姐,你不必替他隱瞞,不是他還會是誰?」殷天越氣得咬牙切齒,握著拳頭就向外衝,剛走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夜傲風穿戴整齊從房間走出來,冷傲的瞟了他一眼,逕直向樓下走去。
「夜傲風,你站住!」殷天越指著夜傲風,凌厲的質問,「你為什麼把九兒傷成這樣?為什麼?」
夜傲風的腳步並沒有停下,頭也沒回的說:「她是我的玩物,我想怎麼玩她就怎麼玩她,只要玩不死就行了。」他回頭輕蔑的盯著殷天越,嘲諷的冷笑,「殷天越,你不是說要把她從我手上贏回去嗎?她現在已經被我玩得這麼殘,你還要麼?」
「你這個禽獸——」殷天越惱羞成怒的衝過去,雷切爾正好路過,立即跑過去將他死死拽住,「大清早的,這又是怎麼了?都要一起合夥做生意了,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下嗎?」
「這個混蛋又折磨九兒,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殷天越激動得如同一頭震怒的野獸。
夜傲風冷冷一笑,根本不屑於理他,轉身徑直下樓:「準備早餐!」
「是!」rm0c。
……
房間裡,剛剛醒來的蘇慕將他們倆爭吵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緩緩睜開的眼睛裡閃爍著恨之入骨的光芒,拳頭緊得在顫抖,她真想殺了夜傲風,殺了那混蛋——
「蘇小姐,請您放鬆一些,我們需要給您扎針,您這樣握緊拳頭,針扎不進去。」醫生輕聲說。
「蘇小姐,別理他們,先顧著身體要緊。」楚羽芊溫柔的勸道。
「somnus,你傷得很嚴重,必須馬上接受治療,其它的事不要管了。」帝星澤心疼的握著蘇慕拳頭。
蘇慕緩緩鬆開手,轉眸深深的看著帝星澤,虛弱的呢喃:「我的……塔羅牌……」
「塔羅牌?」帝星澤怔了一下,才明白蘇慕將塔羅牌弄丟了,他急忙四處翻找,終於在床邊的地毯上撿到那張塔羅牌,不過上面已經染上了血液,他用手擦了擦,擦不乾淨,便對蘇慕說,「somnus,這張牌弄髒了,我重新送一張給你吧。」
「不……」蘇慕緊揣著那張塔羅牌,唇邊勾起淒美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這上面的鮮血,可以時刻提醒我,一定要牢牢記住,他對我所做的一切……」
楚羽芊聽到這句話,眼中逝過一縷複雜的思緒,但很快就變得溫柔,輕聲說:「蘇小姐,其實你誤會了,傲風是很關心你的,他……」
「楚小姐,你知道世上最可怕的陷阱是什麼嗎?」蘇慕唇邊勾起嘲諷的冷笑,自顧自的說,「就是魔鬼的溫柔,他誘惑你一步一步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讓你在那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不得超生!」
楚羽芊垂下眼眸,沉默了,再也沒有說話。
……
大概一個多小時,醫生給蘇慕輸液,重新處理好傷口,還開了一些藥,叮囑醫護好好照顧她,然後就離開了。
楚羽芊讓傭人重新換了全套的床上用品,還給蘇慕換了衣服,擦洗身體,然後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關切的叮囑:「蘇小姐,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謝謝你。」蘇慕感激的看著楚羽芊,這個女人大方善良得讓她感到慚愧。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楚羽芊微笑的看著蘇慕,抿了抿唇,輕聲說,「其實傲風真的很關心你……」
「楚小姐。」蘇慕打斷她的話,皺著眉,疲憊的說,「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好吧。」楚羽芊無奈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somnus,我現在就帶你走好不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好心疼。」帝星澤握著蘇慕的手,憐惜的看著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蘇慕的話,楚羽芊使了個眼色,醫護打開門,外面站著一位穿著制服的隨從,彎著腰,恭敬的說,「星澤殿下,公爵大人讓我來接您回去!」
「你在樓下等一下。」帝星澤說。
「是。」隨從點頭,後退著離開。
「somnus,風哥是不是跟你有仇啊?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你?他為人不是這樣的。」帝星澤的情緒有些激動。
「嗯,應該是有仇吧。」蘇慕苦笑,她一直以為,夜傲風傷害她就是因為殷天越。
「唉,我看我再問下去,你也不會說的。」帝星澤歎了一口氣,心急如焚的說,「你現在這樣呆在他身邊真的太危險了,臉上的傷還沒好,又給弄髒了,我怕你等不到四十九天就會沒命了……」
「帝星澤。」蘇慕打斷帝星澤的話,皺眉向他使眼色,楚羽芊還在這裡,他就口無遮掩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雖說這件事夜傲風已經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但她多少也要顧忌一下楚羽芊的感受。
「星澤殿下,蘇小姐,我先下樓了,你們慢慢聊。」楚羽芊很識趣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帶著醫護和傭人離開了房間。
房門剛關上,蘇慕就嚴肅的說:「帝星澤,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們的約定,不能隨便說出去,知道嗎?」
「哦,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亂說話了。」帝星澤乖巧的點頭,然後又皺著眉,傷感的說,「somnus,你跟我走好不好?你跟在風哥身邊會很危險的,我才認識你十幾個小時,你就被他傷成這樣……」
「這件事不要再談了。」蘇慕打斷他的話,疲憊不堪的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一切,等四十九天之後再說吧,你大哥不是派人來接你了嗎?你快回去吧,我們電話聯繫。」
「你現在真的不肯跟我走?」帝星澤最後一次問她。
「真的。」蘇慕重重點頭。
「唉……」帝星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無奈的說,「那好吧,我先走了,我會讓我大哥給風哥打電話,讓風哥不要再傷害你,四十九天之後,我們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