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巖也隨後跟上來,看到屋裡的情景,一跺腳,罵道:?媽的路修睿,操,這是怎麼回事啊?把房子都給了,傢俱不留一件,算什麼男人?」
氣質美女康巖都忍不住爆粗口了,但是氣歸氣,卻也費解了,這不是老路的作風啊,房子大方的給了,傢俱一根針線都沒留,什麼意思呢?
梁墨染滿屋裡掃了一圈,真的是該搬走的都搬走了?
每一個房間都是空空如也,梁墨染屋裡的那些娃娃,也搬走了?就連那三箱子衛生巾和衛生護墊都沒有了?屋裡空曠地什麼都沒有。
整個公寓,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空曠的只剩下了回音。
梁墨染整個人瞬間無錯地一下子癱在地板上。?妹妹,沒關係,不就是搬走了嗎?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會再碰面的,放鬆點,老路躲不了?」康巖很認真地告訴她。
可是,梁墨染只是呆呆地望著滿室的空曠,久久說不出話來。?妹妹,你倒是說話啊?」康巖一說話,屋裡就滿是回音。
梁墨染搖搖頭,沒有說話,她只覺得,一切恍如隔日。?你們為什麼分了?你跟姐說說,姐幫你分析一下?」康巖又問。
梁墨染還是搖頭,還是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話,是不能,因為她似乎感受到喉嚨中有股子血腥的味道。她害怕一張口就會像武俠小說裡說的那樣,氣血攻心,噴出一口血來。
開不她問。那不行的?
不是拍戲,沒有那麼唯美的畫面,沒有大功率的吹風機把長髮吹起來?
康巖見問不出話來,乾脆一屁股也坐在地上了?
她今天穿的裙子,一坐下來,底都露了。搖搖頭,看看自己,滿不在意地說道:?算了,露了就露了-,這裡也沒男人,沒必要裝淑女?小丫頭,這樣就受不了啊?這點挫折就倍受打擊了是不是?姐姐告訴你,你這才是人生的最開始?這漫長的人生,人就是苦難,幸福,喜憂參半?沒有煩惱的是天堂?但是天堂那玩意兒誰也沒見過?上帝有沒有夫人,晚上陪不陪老婆睡覺具體咱也不知道?人嘛?能哭能笑才這是幸福?」
因為屋子裡實在太空曠,回音太厲害了?v2fx。
康巖的話,就在梁墨染腦子裡迴盪著:?能哭能笑才是幸福」
可是,梁墨染的心卻是混混沌沌的。
想到路修睿,心臟就痛的快要炸開了一般。
那種痛,漫長,尖銳,永不停息,就像是一隻大手狠狠地遏制住她的心臟,再也不鬆開,讓人窒息。想哭,卻哭不出來。
屋裡什麼都沒有了?空曠曠的,她連想要觸景生情都不能了?
可是,為什麼看著這屋子,腦海裡還是每一個傢俱都在的場景?
陽台上,那張搖椅,他躺在上面,慵懶的看著書。
康巖看著她,也沉默了。過了片刻,她說:?我幫你打電話?找出這賤男人來,真是可惡?」
梁墨染只是呆呆地坐著,腦中一片空白,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外流,無聲無息,卻淚流滿面。
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原來,落淚也可以這樣安靜,這樣止都止不住,可是,心卻在發抖,在攥緊,她的臉很平靜,只是落淚。
康巖摸起來電話,撥打路修睿的,但,電話是關機的。
康巖氣憤,直接撥了路修睿單位的點話,那邊傳來客氣的女聲:?路翻譯不在,請您撥打他的手機-?」?他手機關機了?」康巖趕緊說:?麻煩問一下,路修睿現在在辦公室嗎?」?不在?」?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是不是出訪了?」?抱歉,這我不清楚?」?那你們有沒有內部聯繫的方式?」康巖不相信路修睿會關機而不留下任何其他聯繫方式??抱歉,女士,內部的電話不方便告知,請諒解?」那邊說的很是客氣,把話都說清楚了,再要也知道要不來,康巖真是無奈。心底詛咒這個路修睿,真是做得夠絕了,把家裡都搬空了,讓人家小姑娘要房子,自己卻一點傢俱不給留。家都給了,卻還在乎那幾個破傢俱,真有他老路的。可是話說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呢??好-,謝謝了?」掛了電話,康巖看著梁墨染那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從兜裡拿出紙巾,幫她抹眼淚。?想哭就哭出來-,大聲的哭出來,放心,姐不笑話你,姐也不是沒哭過。人嘛,這一輩子總是要經過一些事,能哭也是一種幸福,什麼時候欲哭無淚,才是真的長大了?」
或許還沒有到欲哭無淚的那一步-?梁墨染接過紙巾,只是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見她如此,康巖忍不住寬慰他:?這不是老路的作風,他這個人雖然很悶騷腹黑,但是做事沒有那麼絕情。一定有什麼原因的?」
梁墨染深呼吸,再度深呼吸,過了好久,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他是不絕情,給了我這套房子,卻把房子裡的一切搬走了?睡了我給我房子算什麼?補償?交易嗎?我的感情那麼廉價嗎?他給,不要我偏不要我就不過戶,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康巖看著她,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髮絲:?墨墨,每一段感情都有受傷的時候,姐不是安慰你,你在路修睿的心裡是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的。」?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女人,或許,他壓根沒有把我當成女人?」梁墨染很是悲哀的說道。
康巖笑了笑,搖頭:?不是女人他跟你在一起?老路又不是同姓戀。丫頭,他肯把你介紹給我們認識,就說明你真的不一樣了。過去十四五年,老路的世界裡就沒有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過任何的女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說他把房子留給了你,那更說明你真的不一樣。或許這就不是補償,也不是交易,只是路修睿那傢伙的心思如海一般的深,猜不透的?你如果猜不透他的心思,所有的堅持都沒意義。跟他在一起,你太累了,你要好好想想你的未來了,別一棵樹上吊死人。」
猜不透??
梁墨染想起很多次的時候,她一個人獨處時候的樣子,那時的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沉思狀,不知道想些什麼,要麼端一杯茶,一杯咖啡,拒人千里,冷若冰霜。那時候,分明誰都走不進他的世界,她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也知道跟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在一起會多累,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離開。?姐姐你是不是想說,我不夠瞭解他是嗎?」梁墨染小聲地問道。
康巖默默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縷歎息,彷彿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姐姐,你想勸我離開他是嗎?」梁墨染又問了一句。
康巖默默地看著她,點點頭。?離開他或許不是一件壞事,你想想,他比你大了太多了,這是你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十幾歲的鴻溝,不是一條代溝的問題?」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坦白說,我覺得老路那種暗黑的姓格真是累人,姐還真不希望你跟他呢?天下這麼大,好男人多的是,為什麼一定要是他呢?是不是?」?不?不?姐姐,你怎麼能跟我們宿舍的人一樣呢?她們不瞭解路哥哥,難道你跟他認識那麼久還不瞭解他嗎?你不為路哥哥說話,反而勸我,他是你的朋友啊,跟醫生哥哥是好朋友啊,你怎麼能背叛你的朋友?他不是暗黑,是孤獨,是寂寞,是不願意敞開心胸,他其實對我挺好的,他就是不願意承認?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就是不願意面對自己,但他不是壞人?你不能背叛你們的友誼?」
康巖看著她抿唇而笑:?我這不是背叛啊?」?分明就是?」梁墨染抓住她的手:?你說路哥哥是暗黑的姓格,你說他不好,你說天下比他好的人有的是?是?我都知道,可是那又怎樣?那些人不是路哥哥啊?天下樹有的是,但是我就要他個歪脖樹啊?何況他還不是歪脖樹,就算是,也是觀賞價值很高的歪脖樹?」
康巖看著她表情裡多了一抹認真,也多了一抹犀利:?那麼你,究竟喜歡路修睿什麼呢?長得漂亮?」?不知道?我要知道就好了?」?你不知道喜歡什麼,又能堅持多久呢?也許,這不過是你的一時心血來潮,你才多大?大四是不是?二十二不到?他多大了?三十四週歲了是不?你想過這個問題嗎?」?這根本就不是問題,我才沒有一時心血來潮?我只是覺得他很孤獨,他想要有個伴兒,去又似乎害怕有伴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瞭解他?但是我要等他,我這輩子認定了他,就是他了?」?每一個人,開始每一件事的時候,都是躊躇滿志,但是慢慢的就會懈怠了,到最後不了了之。或許,你對他的感情就是如此?」康巖說的很尖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