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爸爸去煮飯了,程湛小朋友鼓著腮幫子,眉頭緊鎖。
靈波看兒子如此,不解的問道:「湛湛怎麼了?」
湛湛摘下報紙疊好的帽子,嘟著小嘴就跑過來,爬上沙發,窩在靈波的懷裡,「媽媽,湛湛想姨姨了,」
「呃,」靈波心中一頓,揉揉他的腦袋,道:「哦,小心肝想姨姨了呀,那就給姨姨打電話-,」
「好,」小傢伙猛點頭,閃動著大大的眼珠子,點頭道:「打電話,」
靈波把自己的電話拿出來,問他:「打給哪個姨姨?」
「小心肝,」小傢伙最喜歡程征了,程征最疼小心肝了。只要提起小心肝,靈波就知道兒子說的是程征。
電話撥通後,靈波都不知道兒子跟程征怎麼溝通的,這邊這個簡直是說的火星語。「小心肝,咯咯咯咯」
剛才還有點低落的兒子對著電話發出咯咯的笑聲,靈波看著兒子打電話。
「嗚哇,」小傢伙對著電話親了一口,有板有眼的樣子讓靈波驚悚不已,這簡直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啊,這麼點就會對著電話親人了,
「咯咯咯咯」又笑起來了,也不知道有啥可樂的。
不多時,小傢伙也沒說出什麼來,把電話給靈波。「媽媽,小姨找,」
「哦,」接過電話,靈波問程征:「你跟湛湛說什麼了啊?你聽地懂他說的話嗎?」
「我親他了呀,一親他就笑,」程征也呵呵的笑:「姐,陳管家來找我和二姐了呢,被二姐一頓臭罵,灰溜溜地走了。」
「是嗎?就那樣走了?」靈波有點意外。
「嗯,」程征在那邊說道:「但還是不知死活的放話說會再來找我們的,叫我們無論如何都回家一趟,還有你,大姐,叫你也回去。大姐,你說老傢伙幹啥?難道還要我們為他服務?,」
「無論他想什麼,都不可能,」靈波語氣十分的淡漠。「我們跟他從此後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這兩天我就把你們戶口安置好,回國手續辦理好後跟你們父母的戶口分離,」
「大姐,我爸媽會不會瘋了不讓?」程征有點小擔心。
「不會,」靈波說的篤定:「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做這事,提出戶口,只是以後讓你們過得自由,往後結婚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靈波早有預見,程征喜歡常羲,死纏爛打這麼些年,常羲雖沒有點頭,但靈波覺得再冷的堅冰都會有被融化的時候,她相信以程征的厚臉皮,一定會融化常羲這塊堅冰。
而常羲和徐馳兩個人就是一對冤家,常羲那張嘴跟徐馳是棋逢對手,頗有點英雄相惜卻又相斥的感覺。
而常羲和徐馳的家庭都太特殊,他們的父親都是逃離國土後被追回的貪官,儘管兩人十分優秀,如果程征和程曦的戶口還在程家的話,勢必會影響他們將來的婚嫁,所以,靈波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把他們的戶口歸國手續辦利索,而她也做好了完全準備。
程征壓低聲音:「姐,二姐跟徐馳哥出去了,有情況哦,貌似要去看歌劇,你說他們兩個看歌劇會不會打起來?」
「是嗎?先別管人家打起來打不起來-,那你呢?你還沒進展?」靈波雖然對親情淡漠,但兩個堂妹對她很是尊重,所以她對兩個堂妹也是愛護有加,程家的姐妹花三人倒是惺惺相惜,很是團結。
「我?」程征提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長歎氣:「姐,我不想在北京,我還是想回法國去,我一下飛機我爸就找我,我媽也找我。我真想去火星,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
「何必在意他們?他們已經很可憐了,這麼多年只是別人手裡的一枚棋子,到現在依然執迷不悟,已經很可憐了,」
程征聞言,若有所悟,閃動著大大的眼珠子,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他們都是可憐蟲,我們的人生我們自己做主,絕對不受任何人擺佈,姐,我去你那裡-,我想看看裴賤人,他要敢欺負你,我跟二姐把他手刃了,」
「要是需要手刃他,不需要你們出手,我自己即可。怎麼說他都是湛湛的爸爸,雖然很多時候我真的想手刃了他,但看在湛湛的面上,決定饒他一次,」
裴啟陽剛走到餐廳恰好聽到了這一番話,眼睛不由得瞪大,要手刃他?很多時候都想手刃他?呃,他心頭猛地一酸,眼底不禁有了濕意。他自認自己這樣的男人其實骨子裡是個冷情的人,然而對靈波卻真的是從來冷不下去,這四年,他追逐了她一年,她等了他三年,他們之間長達十年的糾纏早已融入骨血。
尤其在知道她為自己生了孩子後,他就醒悟這些年,他有多混蛋。
「爸爸——餓,」小傢伙看到爸爸站在餐廳那邊望著客廳這邊,不願意被忽略,就嚷了起來。
靈波撇頭看他一眼,想著自己的話也被聽到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沒必要慚愧,對著程征道:「回頭辦利索了一塊兒見,北京不是咱們的久留之地,回頭還得去看姑姑,」
「爸爸去煮飯,」裴啟陽別過臉去,吞下眼底的那一抹濕乎乎的潮意。
靈波放下了電話,然後朝裴啟陽走去。
裴啟陽剛要去餐廳,靈波已經邁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伸手握住他的手。uhks。
裴啟陽一顫,定定的凝視著靈波,她的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從來都是吸引著她,無法抗拒。
她的手柔軟細膩,指尖帶著絲絲的涼意,裴啟陽一下子就被這縷縷的涼意撩撥了心弦,心臟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了,跳得狂亂,
她的一雙特大的貓眼如幻似夢,讓他迷離的眸光又攏上了一層雲霧,他無力地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抵擋她的誘惑。只是這樣看著她,他的心海就漾起了層層的海浪,不能自已。
靈波看著他的眼睛,這眼底燃燒著的分明就是**,這個男人這三年怎麼過的?她有點懷疑,
觸及她的眼神,那帶著疑惑和懷疑的眸子,讓他的臉倏地變得紅潤無比,心似乎跳的更加地狂野了。
「裴啟陽,這三年你幸好單身,不然我真的會手刃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湛湛的爸爸,」靈波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完全不是開玩笑和揶揄,她是認真的。
他望著她,聲音沙啞地開口:「死在你手裡,是我的幸福,」
「煮飯去,」她抽手,拍了他一下。「少肉麻,」
他無聲地勾起唇角,乖乖地去煮飯了。
晚餐很是豐盛,裴先生煮了一個半小時的豬蹄兒,高壓鍋燉的,已經一戳即化了。
湛湛小朋友吃的滿嘴流油,餐桌上不時得爆發出小朋友的尖叫:「好吃,爸爸,好吃,」
「不是爸爸好吃,是肉好吃,」裴啟陽糾正地開口。
靈波也不管他們父子,現在裴啟陽管湛湛了,她就索姓當起了甩手掌櫃的,看著孩子的爸喂孩子吃飯,小傢伙吃完後,捧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喊道:「西瓜,西瓜肚肚,」
「是挺飽的,吃的肚子這麼大,」裴啟陽低頭看兒子的肚子,真是圓滾滾的一個小西瓜狀。
「媽媽,好吃,」小傢伙又嚷。
靈波點頭:「知道了,好吃,」
小傢伙又抬頭看爸爸:「爸爸,吃,」
裴啟陽一直餵他,還真沒吃幾口。
看兒子這麼體貼,還知道讓自己吃,裴啟陽心底真是無比的感動,這孩子還真是孝順,哀怨的看了一眼靈波,靈波已經吃完,豬蹄兒這種東西,差不多五六年沒吃過了,偶爾一吃還真的是很不錯。尤其是燉的很爛很爛的這種,不需要人動手去扒,感覺不錯。
看她吃的不錯,裴啟陽陪著笑問:「好吃嗎?」
靈波點點頭。
裴啟陽立刻感到很是滿足,很有成就感。
靈波卻站起來,涼涼的開口:「吃飯後,去洗好碗,給湛湛洗澡,」
說完,她把兒子抱下椅子,放在地板上讓他去玩,自己去看電視了,
裴啟陽錯愕一愣,呃,這是在指使他幹活嗎?要他包攬所有的家務嗎?他可是煮了飯,完了又伺候孩子吃,很乖的。
靈波似乎有感受到他心底的小聲音,回過頭來,涼涼地又是一句:「我伺候了三年多,從受精卵到現在,你也沒出什麼力。幹這點活,還真別覺得委屈,不忿就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不忿,」裴啟陽猛搖頭。
他心裡還真是沒有不忿,他只是想,要是在他做完這一切家務,能有點什麼獎勵就好了,他的哀怨是因為身體的某一處在叫囂,見到孩子的媽媽,他心愛的女人,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復活,如此而已。
靈波也不再多言,小傢伙剛玩了一會兒小汽車,突然捧著小汽車跑來,裴先生還沒吃兩口,孩子就對他嚷:「爸爸,壞了,」
裴啟陽趕緊放下筷子。「啊,哪裡壞了?」
「不走了,」小傢伙舉高了汽車給他看。
裴啟陽只好接過去,離開餐桌前,然後幫兒子修小汽車。
果真是不走了,他給搗鼓了半天,終於好了,小傢伙興高采烈地跑去繼續玩,裴先生洗了手再去吃飯,繼續剛才剛吃了兩口的飯。
結果不到一分鐘,小傢伙丟了小汽車,喊:「媽媽。尿尿,」
靈波手裡握著遙控器,語氣很淡地道:「哦,尿尿啊,找爸爸,」
得,
這是存心整他呀,
算了,只要她開心,他甘願被整,想來她也是這麼過來的。千萬要有耐心,有耐心,裴啟陽在心底告訴自己,小傢伙很可愛,他的兒子,他伺候,天經地義。
於是,立刻綻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十分有耐心地走過去。「寶貝兒,爸爸帶你去洗手間,」
「嗯,」小傢伙猛點頭,雙手捧著小腹,看那樣子止不住了。
又是穿的吊帶褲,裴啟陽趕緊給解開,抓著衣服,但結果還是被尿在褲子上一點,他實在沒有經驗。看著褲子上濕了一點點,小傢伙很不滿意。
「髒了」
「爸爸看到了,」裴啟陽無奈地回答,再一度地感覺到自己的沒用。「就這一點點,不要緊的,」
「換,」客廳裡的靈波已經發話了。「裴啟陽,當孩子的爸爸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要是不行,就直接發話,湛湛會有很多可以勝任的新爸爸的,」
「啊,好,換,換,立刻換,」裴先生可不想被下堂。
立刻把兒子的背帶褲整個給脫掉,又把t恤也給拖了,最後一想,乾脆洗澡-,洗了直接換睡衣,省事了也
「寶兒,咱們洗澡,洗了換睡衣啊,」
不多時,放好了水,結果這一澡洗了一個小時還多,等到洗好了,擦好了,裴先生全身都濕了,抱著兒子出去,靈波正在看新聞,也不動一下,裴啟陽把程湛放在沙發上,去陽台拿晾曬好的睡衣給兒子換上。
換好後,他已經氣喘吁吁了。
靈波抬頭看他,問道:「怎樣?當爸爸的感覺?」
「爽,很爽,」他敢說不爽嗎?
「嗯,快去吃飯-,你的飯涼了,」她「善意」的提醒。
裴啟陽哀怨地望了她一眼,問:「等一下有補償嗎?」
「什麼補償?」靈波皺著眉。
「就是給點甜頭,」他說。
「沒有,」果斷的拒絕。
好-,這事忍了這麼多年,再忍忍就是了,
裴先生終於回到了餐桌,看了眼表,從五點半吃飯,到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他這飯吃的時間是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戰線拉的最長。
兒子光著小腳丫又去玩他的小汽車了。
匆匆扒了幾口飯,裴啟陽去刷碗,打掃衛生。
等到一切忙完,又給兒子餵水,餵牛奶,刷牙,再洗腳,做完這些的時候,他都沒力氣了。為什麼會這麼累?這當爸爸的感覺,痛並快樂著,
十點鐘,哄兒子睡覺,小傢伙堅持讓爸爸媽媽陪著睡,一邊躺著一個。他昨晚尿的床,早晨被靈波收拾好了,一家人躺在上面,裴啟陽黝黑的眸子注視著他的女人和孩子,開始講故事,小馬過河的故事昨個講了一半,今日繼續。想陽道地。
孩子小手一邊抓著一個,很快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裴啟陽的眸子一直落在靈波的臉上,貪婪地望著她,聲音沙啞地開口:「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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