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波一直在等待裴啟陽的話,哪想到他反而不說了,靈波那原本緊張而激動跳動著的心一下子冷卻下來,她皺著眉頭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啟陽呵呵一笑,戲謔的神情浮現在整個臉上,又是妖孽而殲詐的神情,「呵呵,小魔,你不會以為我要跟你表白-?」
的確?程靈波幾乎以為他要說了,但是怎麼可能?妖孽這樣殲詐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他的話永遠都是亦真亦假,她冷冷一笑,沒有再理會他,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我想說的是,你以為我沒有了工作就養活不了你了嗎?」
「我沒說你養活不了我?」程靈波搖頭:「我只是不需要你養,而且我可以養你?」
「呵呵,為什麼你這麼想養我?難道我長得很像小白臉?臉上寫著『程靈波我需要你養』的字樣嗎?」他的眸光深深地凝住著她,語氣帶著一絲認真,卻也有一絲吊兒郎當的意味。
程靈波看著他,反問:「你不是要炒了你們頭魷魚了嗎?失業的人暫時經濟困難,不是很正常嗎?」
「丫頭,失業就一定沒收入嗎?」他反問。
程靈波淡淡一笑,點點頭:「的確,失業不一定沒有收入,這事是我欠考慮了?」
說完,她收回自己的卡,裝進了包裡。
裴啟陽看了看她,笑了笑,花女人的錢,真的不是他可以辦出來的事,別說他大男子主義,花女人的錢還真是男人無能的表現。
程靈波放好卡後,隨口一問:「你到底打了誰?」
他一愣,程靈波注意到他眼底深處劃過的一絲深邃,一閃而逝,卻還是被她輕易捕捉到。這令她心頭有一絲疑惑,他不願說。
看來對方來頭不小,不然以裴啟陽的身份背景應該不會被停下工作?雖然裴啟陽從來不說他家裡的情況,但是程靈波卻知道他背景非比尋常。因為在桐城當兵,他只是兩年義務兵,卻還是可以自由的出入部隊,跟領導走的很近,關係非比尋常。如果不是家庭背景深厚,不會有那樣肆無忌憚的表現。而回北京,意味著他更是不一般?
那麼,他打的人一定是身份更不一般-?想到此,程靈波神色一凝,壓下心頭的波瀾,只是抬頭看著她,靜默地等待著答案。
裴啟陽很安靜,然後視線也轉過來,有點微微的失神。
「你招惹了很大的人物麼?」語氣輕柔,語調清晰,程靈波看著他剛才那一剎,竟覺得他眼底閃過的是一種寂寥,好似英雄被認知的寂寥,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姿態,讓她都忍不住去關心,去詢問。
「沒什麼?」他不在乎,如果不是這張卡,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卻在清晰知道程靈波心意的時候,心頭下了決定,不結仇。
「裴啟陽,你也有很多秘密?」程靈波望著他的眸子,眉頭皺著。
「關心我?」他挑眉。
「是擔心你?」她沒有矯情,認真地說道。
裴啟陽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華,淺笑道:「所以為了不讓我家丫頭擔心,我主動跟人去道歉,明天就去?」
程靈波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看到他眼中閃過的掙扎,心裡有點疑惑,「你不是沒錯嗎?」
「你相信我?」他更訝異,似乎完全的沒想到程靈波會這麼說。
程靈波點點頭。「為什麼不信?既然你那麼說,一定是別人的錯,你雖然嘴巴毒點,但還不至於做事失去理智?」
「丫頭,得你,真是我的榮幸?」裴啟陽倏地湊過來,在她唇上-唧親了一口,十分響亮。
程靈波卻心頭湧上一陣酸澀,他,在勉強自己,不知道為何,程靈波一點都不喜歡他勉強他自己去做一些不情願不甘願的事?
她心裡的裴啟陽應該是桀驁不馴的,應該是狂放不羈的。但此刻,他學會了妥協。而妥協兩個字,對於程靈波來說,真的太難了?她也是寧折不彎的人,自然之道那其中的委屈和掙扎。
「不要勉強自己,沒有必要?」她輕聲開口,異常認真,還是那句話。
「咳咳咳——」裴啟陽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目光如水般地看著她那張擔心不已的小臉,再一次確定明天自己去化解矛盾是對的,因為現在和未來,他有了軟肋,那就是她——程靈波。
他不想有一天,被人報復,而承受的人是靈波,尤其不想?所以,即使委屈了自己的內心,他也決定低一次頭?
「靈波——」
這一生親暱的呼喚,讓程靈波身子一僵。
「你是真的擔心我了?放心,不會有事的,都會解決?」他認真的開口。
程靈波微垂了眸子,清冷的面容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程靈波淡淡地道:「不喜歡何必壓抑自己的人姓,久了會心裡變態的?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無需顧慮?」
裴啟陽卻搖頭,看著她白皙的面容,眉宇間淡漠的神色,卻無比溫柔的目光,好似能將人的心溺死在裡面,波光瀲灩的雙眸,襯著白玉一般的臉龐,如一朵滾著露珠的青蓮,讓人目光真的再也移不開。
那一剎,裴啟陽覺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滯,呼吸也跟著瞬間急促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再深深地呼出兩口氣,這才壓制住心底的蠢蠢欲動。
他的靈波是那麼的美,清麗雅致,不動聲色,讓他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一顆心已經深深地陷落在她水樣的眼波裡,沉醉在她淡漠卻又溫暖的眼神裡?
或許,在她還是小胖子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就已經深深的淪陷,只是他猶不自知。
「不算勉強?如果我自己,光棍一條,怎樣都行,現在,我不能再繼續任姓了?」他語氣深沉地開口,幽深的眸光直直的鎖住程靈波的臉,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如三月的春風,吹得人心頭都跟著暖烘烘的?
程靈波被裴啟陽這樣深情的眼神看的心頭跳動,被他的話震得有點如醉酒般眩暈不已,以前知道裴啟陽嬉皮笑臉,知道他霸道,而今天也知道,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這些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推了他一下。「快點開車走-,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裴啟陽卻手伸過來,大手一伸,便將靈波的小手包裹的嚴嚴實實,輕輕一帶,她便落入他的懷裡。
「當然要回去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偷個香吻,誰讓我家丫頭讓我這麼感動來著?我感動的只能以吻相許了?」
明明是佔便宜,卻還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可是如果不是如此,便不是裴啟陽了?
裴啟陽看她無奈的眼神,無賴的笑了,忽然低首,唇印上了她的唇,一個驚艷而出其不意的吻就這樣發生,程靈波被迫承受他的吻,卻也沒有推開。
直到妖孽吻夠了,才肯開車帶她回家。
第二天,去道歉的裴啟陽突然又一身血衣的回來了,一進門,程靈波剛好在家裡畫畫,聽到聲音,出來看,一眼看到他胸前的衣服又染上了血,嚇了一跳。
「裴啟陽,你怎麼回事?誰的血?」她覺得他不會受傷,以他的身手就不會受傷的。
但是裴啟陽卻笑了笑道:「我的?」
程靈波趕緊跑過去,聞到了酒味和血腥味,她一下焦急起來,直接問道:「怎麼回事啊?」
她伸手扶他,裴啟陽卻一把攬住她,然後臉埋進她的脖子裡,濃郁的血腥味和酒味充斥進鼻子裡,裴啟陽抱緊她,只是低低地叫了一聲:「靈波——」
「嗯?」她的心顫抖了,因為血有點多,她很害怕,她承認她第一次這樣的害怕,她以為他不會受傷,卻沒想到他還是受傷了。
她伸手去輕輕推開他,扶著他來到沙發上,檢查者他的傷口。「你到底哪裡受傷了?你不是去道歉?你不是去道歉嗎?怎麼就受傷了?」
「丫頭,別怕?」裴啟陽似乎喝了很多酒,說話時候,舌頭有點打結。「沒事,一點小傷?」
「什麼叫一點小傷?」程靈波嚴肅地看著他,幫他解開襯衣,這才發現傷口在胳膊上,肚子上,只是劃開了幾道口子,不是捅進去的,是皮外傷,但是這樣長的口子,卻是嚇人的?那一道道口子滲著血,皮肉朝外翻著,如此的嚇人?
程靈波害怕地看著他,眉頭皺起來,看屍體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看到他受傷,她的身體整個都顫抖了?她略一思量,起身奔進臥室找了一件新的乾淨的襯衣再奔回來,幫他穿上。然後架著裴啟陽起來。「走,我們去醫院?」
「不去?」裴啟陽搖晃著要坐下來,有點累,不想動。
「裴啟陽,你若敢不去,我跟你沒完?」程靈波語氣突然無比地暗沉了下去,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讓裴啟陽微微的怔了下,還真的有點懼怕丫頭的河東獅吼。她看起來像是真的怒了,而且是極怒,盛怒。
「丫頭,我說了沒事?」
「不管?去醫院?」程靈波拖著他,不忘記拿了自己的小包,然後還抓了他的車鑰匙。uc9c。
裴啟陽被她大力的拖下樓去,他從來不知道程靈波這麼大的力氣,拖得他沒辦法,只能任憑她用力拉著他手,來到車邊,他想進駕駛室,她卻一把把他塞進副駕駛,冷聲道:「你給我坐好?」
「我坐副駕駛,誰開車?」裴啟陽不解的問道。
「我開?」她吼了一聲,鑰匙插入鎖孔裡,手微微的顫抖,高考結束的這個暑假,她去報名考了駕照,雖然一直沒開,但她學的還不錯。
一腳踩了油門朝最近的一家醫院奔去,直到到了醫院,裴啟陽還驚愕地看著她,她的車速開的很快,人卻很從容,視線注視著前方,開的很生疏,卻也算平穩。
「丫頭,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車?」裴啟陽錯愕著,無法不驚訝,因為,一年多不見,他發現自己真的錯過了很多程靈波成長的精彩。
不理會他的詢問,她熄火,抬手剎,下車,去另一邊,扶著他下車,直接去掛號,然後進外科,整個過程裡,她沒說一句話,只是眉頭緊緊的皺著,異常的嚴肅。
終於,裴啟陽被送進了外科消毒包紮,程靈波等候著,等到他包紮好,身上傷口都裹了紗布出來,手上還掛了一瓶點滴液體,程靈波乾脆給他辦理了住院手續。
此刻,裴啟陽就躺在一間高檔的單人病房裡,滴著點滴。
這樣的住院待遇讓他感到意外,心裡卻又感動靈波對於他的關心,他沒想到她會安排單人病房,要知道這樣的待遇在人滿為患的北京真的是有點難。
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的程靈波,裴啟陽嘿嘿一笑,酒醒了大半。「丫頭。怎麼不說話了啊?不會不認識了-?」
程靈波瞪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丫頭,你花多少錢擺平住院部的?雖然這事家私立醫院,但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講話的,咱能不能把錢省著點花?住單間很奢侈的?」
「閉嘴?」
裴啟陽被堵得有點灰溜溜的,卻還是開口道:「那啥,我知道我讓你擔心了,知道你關心我,給我弄這麼好一間病房?」
「我不是為你,你別自作多情?」程靈波打斷他的話,語氣冷漠。
裴啟陽知道小傢伙真的生氣了,而且氣的不輕。他看著她這樣子,有些心疼,「丫頭,過來,不要坐那麼遠?」
程靈波理都不理他,就坐在遠處的沙發上。
裴啟陽看她不過來,乾脆掀開被子,下床要過去。
程靈波噌得站起來,走過去,制止他。「混蛋,你再動一下,我保證現在離開?」
「那你保證你不走?」他突然就脆弱了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一副你別不要我的樣子,看的程靈波很是無語。
把他按下去,她坐在床邊拉了椅子,還是不說話。
裴啟陽看著她這樣,嘴唇動了動,卻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他知道自己害她擔心了?
後來的後來,點滴滴完了,程靈波卻不讓他回家,而是讓他第二天還住在醫院裡,要滴三天的點滴,他的傷口結疤最少也得三天。
「我不想住院?」他很煩醫院的味道,打心裡不舒服。
「這由不得你?」她說,始終不問他因為什麼而打架,可是裴啟陽看得出來她很想知道。
「丫頭,這件事了了,不會再受傷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程靈波的神色,想他裴啟陽何時這麼憋屈過?可是如今卻淪落到看她一個小丫頭臉色的地步了?
「你愛受傷不受傷?別跟我說?」程靈波理都不理她,在點滴滴完後,直接關燈,然後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黑暗裡,裴啟陽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身影,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知道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心中閃過愧疚,眼神深澀。
兩人仍舊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
裴啟陽不再說話,程靈波也不說話。
後來的後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躺在病床上的,而早晨醒來時,他已經換了藥,紗布也重新包紮過。
來給裴啟陽打針的護士笑瞇瞇地說道:「小姐,你男朋友真是疼你,擔心你在沙發上睡不好,半夜抱你,撐開了傷口,又換的藥?小姐真幸福啊?」
聽著護士那羨慕嫉妒的語調,程靈波倏地抬起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等著打針的裴啟陽,她噌得從床上爬起來,「裴啟陽?」
「呃?我在?」裴啟陽趕緊開口。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說完,她轉身就走,留下一臉錯愕的護士,還有一臉無奈和心疼的裴啟陽。
程靈波真的生氣了,她氣他不懂得珍惜自己,氣他半夜抱自己撐開了傷口,氣自己那個時候跟他生氣,可是,她真的怕了?
她此生擁有的東西不多,真的怕失去兩個字?
程靈波急匆匆地離去,卻迎面撞上一個人?
那人急忙扶住她,詫異的驚呼一聲:「程靈波?」
微微的一抬頭,程靈波朦朧的目光中看到了穆威淮,她的美學老師。
「怎麼哭了?」不曾想遇到程靈波,而且眼前這個小姑娘一直是冷漠著一張臉,如今看到她落淚,穆威淮一驚,眸中劃過一抹驚訝,快色地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格子圖案的手帕,遞了過去。「你病了?」
「沒事?」壓抑的情緒如同波浪般侵襲而來,程靈波搖著頭,沒有接手帕,而是用手抹去眼淚,迅速把眼淚嚥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淚,她甚至有點痛恨這樣的自己,痛恨自己總是這樣的容易脆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氣裴啟陽如此不愛惜自己?更氣自己如此的在乎?
「程靈波,到底遇到什麼事了?你病了?還是怎麼了?怎麼會來醫院,沒有人陪你來嗎?需要我做什麼嗎?」穆威淮從來沒有見過冷漠的程靈波會如此的失態,他一時間有點不敢置信,見她不接手帕,他悻悻地收回去,放入兜裡。
「沒事?我沒事,謝謝,我先走了?」說完,程靈波轉身就走了。
穆威淮愣在原地,看看時間,一大早的,這丫頭來的挺早,難道是跟自己一樣,半夜犯了腸胃炎,跑來打針?得裴波裴。
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針眼,還貼著紗布,穆威淮自嘲一笑,心想,又是一個孤單的人,跟自己一樣,連打針都是一個人?
離開醫院一上午,程靈波就受不了了,她記得他沒有帶錢包,鑰匙也沒有,車鑰匙什麼的都被她拿走了,他身上應該只有一部電話。
她買了午飯,來給他送午飯,人還沒有進去病房,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隱隱的質問聲,程靈波頓時停住腳步,聽著裡面的對話。
「裴啟陽,為什麼?為什麼你為我出頭,卻這樣冷漠地對我?既然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麼為了我出頭?我讓你為我出頭了嗎?你做什麼弄的自己這麼多傷?」
「喬棲,請不要自作多情?」冷冷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感情,裴啟陽冷聲的開口,此時一貫是邪肆笑容的臉上清冷一片。
「自作多情?」尖銳地笑聲從裡面傳來,女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憤怒地目光掃向裴啟陽:「你說我自作多情,你為什麼為了我招惹他?為什麼捅傷了他?你說我自作多情,裴啟陽,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是對我念念不忘?既然是我自作多情,你又何必出手?我要你出手了嗎?要你為了我這樣了嗎?當年,你離我而去,又何必管我死活?」
「喬棲,我不是為你,請你別自作多情,這次你還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我不管誰告訴你的我在此住院,請你離開?我不想被人看到誤會什麼。請記住,你現在不是我裴啟陽的任何人,你是肖恪的女人?」
「裴啟陽,那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你沒有女友,只跟女人打打嘴仗,算是什麼?難道你不是再怪我嗎?」不相信地伸手拉著裴啟陽的手,顧不得太多,女人低頭看著裴啟陽,質問的眼神裡有著壓抑不了的深情款款。
程靈波就立在門口,看到裴啟陽並沒有甩開喬棲的手,而是面容倏地冷厲下來,目光微垂,「喬棲你真的是多慮了?我一直有沒有女友,不是你知道的?我沒有義務向你報備什麼,這些年我人不在北京,在上海和在桐城的幾年,我有沒有女友也無需跟你交代,你還真的不是我的誰?我禁慾,真的不是為你?你還沒那麼大的魅力,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不相信?」喬棲尖銳的喊著,拉著裴啟陽的手,不鬆開,人低下頭去,快速地朝裴啟陽撲去,狠狠地要去吻上他的唇,她不相信他的話,他一定是怨她賭氣跟了肖恪,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會幫了她,又如此不理會她,用漠然和冰冷來報復她。
程靈波就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這一幕,似乎有了了悟——
抱歉了,今天早晨起來沒來得及更新,有急事出去了,中午回來更新,現在還得出門,今日6000字,明日照常上午十點左右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