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番外之：愛到深處無怨尤
飯桌上的談論很是熱鬧，田沫兒卻是一直想著東方桀說的那句話，他想跟她談談？談什麼？整件事，雖然跟他沒有直接關係，可是，他不是一直都隱瞞著真相，一直想讓她徹底忘卻這件事情嗎？
***
飯局終於結束。
走出霍府，冷冷的風不由地讓田沫兒打了個噴嚏。東方皓正想脫下外套給沫兒，卻又是想到自己的外套一件沾滿了血，就用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是不是很冷？」
「不冷。」沫兒跟他避開距離，抬眸望向東方桀，「東方老爺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嗯。」東方桀點點頭，看了一眼東方皓，「你先到一邊去。」
「爸，你要跟沫兒談什麼？」他一臉緊張地站在田沫兒身前，「你可不能欺負她。」
「我像是這種人嗎？」東方桀怒喝一聲，看著自己兒子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八成是愛上這個丫頭了。以前雖然他身邊多的是女人，可是，都是遊戲的模式。奇怪的是，以前沫兒在他身邊他都沒有感覺，現在離開了，反倒是懂得珍惜了。
東方皓撇撇嘴：「那你快點，沫兒還有事。」
東方桀白了兒子一眼，走到了一旁的樹叢中，沫兒也跟著過去。
很是安靜，皎白的月光透過樹叢，落下斑斑駁駁的影子。
「東方老爺想跟我說什麼？」田沫兒打破安靜，一雙水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沫兒……」東方桀歎了口氣，「你從小就到東方家，雖然說是照顧皓兒，可是，我們也都把你當成東方家的孩子……」
「我知道。」田沫兒的聲音有些澀啞，東方家的人待她好，她又如何不知？可是，該怎麼樣才可以坦然面對呢？
「當年的事……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白管家，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白管家的死跟東方晗有關。可是，我們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再彌補，我以為，不告訴你，對雙方都是一件好事。」
「可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不是嗎？」
「是。」東方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你給媽留下一封信離開，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了。確實是因為東方晗讓白管家頂罪，才會造成他的直接死亡。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怎樣對你，才是一種公平的交代。」
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東方桀揉了揉太陽血，目光望向了遠方：「沫兒，或者你還不知道……東方晗雖說是皓兒的二叔，可是，跟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從小，他就跟著她的母親在外，直到十八歲那年才到東方家。父親因為對他有愧意，所以對他也是一寵再寵，臨終的時候交代，一定要讓我照顧好他，有什麼事情都要給他扛著。從他進入東方家開始，我也不知道給他擋了多少事情……沫兒，你的意思是怎麼樣？」
「什麼？」
「皓兒已經找到了二叔，要把他帶過來，任憑你處置。我先攔下了……不過，皓兒的姓格我是清楚的，他要做一件事，誰也攔不住他。沫兒，我想明確知道你的態度。你希望二叔受到怎麼樣的懲罰呢？如果是一命抵一命……那麼，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可能坐視不理，我答應過父親，會保他周全。」
「沫兒……其實當年的事，白管家也不能說沒有錯……」
「爸，你繞來繞去究竟想說什麼？」東方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誰都不知道他就在身後，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他一把拉過沫兒：「爸，你不是從小就告訴我，男人都要為自己的事情負責嗎？怎麼這事兒到了二叔頭上就不管用了？你每次護著他，他能為自己負責嗎？不管怎麼樣，我答應沫兒把二叔交由她處置，就交由她處置。至於怎麼處置，你就不用管了。」
「皓兒……」東方桀頭疼地扶額，這狀況以及夠亂的了，他還要摻和什麼？胳膊肘究竟是拐向哪一邊的？
「不管怎麼樣，都要給沫兒一個說法，難道給她的照顧跟她失去親人可以劃上等號嗎？我們給她的只是錢，還有欺騙，現在，你找沫兒談，是準備讓她怎麼辦？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東方桀還沒有開口，東方皓便拉過沫兒的手：「沫兒，我們走。」
***
再回到醫院，小哲已經睡著了。經過了這樣的折騰，現在已經是深夜。
林可怡竟然也趴在小哲的病床邊睡著了，田沫兒愣了愣，這個小丫頭，怕真是對東方皓動心了-？這個男人，果然是害人不淺啊？
「林小姐……」她推了推林可怡的身子，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東方皓的臉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急急站起身，「你回來了？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子樣都地。
總覺得他們之間有點特別，真是只是義工嗎？林可怡擰了擰眉，田沫兒笑了笑：「我們只是順巧在樓下遇到。林小姐，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別著涼了。」
「沒事。」她甜甜地笑了笑，目光卻依戀地看著東方皓，忽地「呀」地一聲驚叫起來，「東方先生，你的手怎麼了？」
「哦，剛剛撞到了，沒事。」他揚起一抹微笑，林可怡卻是不放心，看著他的手，緊張地發問，「真的沒事嗎？好像很嚴重，傷口消毒了沒有？我幫你看看……」
「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你跟我過來一下，我讓醫生給你仔細檢查才放心。」
林可怡強勢地拉著東方皓走了，那心疼跟熱情的樣子，簡直像極了小妻子。她掩去心底的那一抹酸澀，呆呆地望著窗外。
忽然之間，又是茫然了。究竟想怎麼做？她沒有想過。她不是一個心有仇恨的女人，她只是想，此生不再有牽扯罷了。如果東方晗真的站在她面前，她……想怎麼樣呢？rbjo。
「……爹地……」夢裡，小哲甜甜地笑著，田沫兒心底一涼，這孩子，就算怎樣告訴她，最重要的是媽咪，不喜歡爹地，可是心底，卻終是嚮往著有一個完整的家。
她坐到床邊，輕輕摸著小哲的臉，把他的小手靠在臉上，輕聲低喃：「對不起，小哲……對不起……」
「東方先生，你還要在這裡陪著小哲嗎？」門外，是林可怡的聲音，就算隔著距離，也可以想像她期待的表情。
「嗯。」東方皓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打開了門，田沫兒收拾好心情，拉了拉小哲的被子，林可怡也跟著東方皓的步子走了進來：「那正好，今天我值班，可以在這裡陪你一下。」
「田小姐，你回去休息一下-，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小哲這裡，交給我跟東方先生就可以了。」
田沫兒愣了愣，這還真的是一個相當好的機會。她站起身子，淡淡笑了笑：「那謝謝你了，林小姐，我先回去了。」
「我送……」
「不用。」田沫兒迅速打斷東方皓的話，「你在這裡陪著林小姐就好。」
有那麼一瞬間，東方皓可以斷定田沫兒的聲音帶著一種酸溜溜的味道，她……是在吃醋嗎？
這個認知讓他整個人有些雀躍起來，思及今天的種種，這個女人，不會對他沒有一點感覺的。至少，看到他受傷，她也會心疼。
一個晚上心思浮浮沉沉，腦子裡盤旋的都是田沫兒的身影，林可怡雖然一直跟他在說話，他也沒聽清幾句，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床邊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自己在床上睡著，上面蓋好了毛毯，一個黑色的腦袋正枕在他身側，東方皓心念微動，一時半會還沒有從夢中晃醒過來，以為身旁的那人就是沫兒。
他笑了笑，手輕輕地摸了摸那柔順的秀髮，啞聲道：「沫兒……」
門卻在此時推進，田沫兒進來的時候，刺入眼底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東方皓正柔情滿目地看著身前睡得正香的女子，她已經脫下了護士服的外套，穿著一件駝色的外套，傾斜在一側的頭髮正把玩在東方皓修長的指尖。
看來，過了這個夜晚，兩個人的感情倒是升溫不少。不過，彼此都是衣冠整潔，不過，兩人的外套都已經脫了，掛在床頭，看來，東方皓這次還是把持得不錯，畢竟，林可怡這樣的女人，跟他過去交往的那些，還是不同的。
他認真了嗎？
那麼，他跟她說的，又算什麼？她明明沒有想過他會認真，還是有一種難受的感覺在心裡蔓延得不是滋味。
沫兒？東方皓瞠目，進來的那個人是沫兒，那現在的這個女人是誰？他急急地收回手去：「沫兒，你聽我……」
「東方先生，你醒了？」林可怡淺淺地甜笑，眼睛裡閃過一絲羞澀，「昨天晚上我看你這樣睡著了，所以自作主張把你扶到床上，睡得還舒服嗎？」
「早餐放在這裡，等小哲醒了，麻煩讓他吃早餐，我先去上班了。」田沫兒揚起一絲微笑，轉身就要走，東方皓正扯開毯子要追去，卻被林可怡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