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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4、自有因果 文 / 開心果兒

    234、

    她搖頭,側過身子,目光便是滯住了。白一帆正站著,跟她咫尺的距離……

    ***

    凝神之間,眼眶逐漸溫熱,血脈親情終是不會改變的,白一帆的眉眼,像極了鵬飛。他該是受了多少苦,才會滿心仇恨。她知道楊慕一個女人,不會好好地去關心一個孩子,她心裡有的只是自己。把仇恨灌輸孩子,對孩子的成長來說,那是多麼大的殘忍……

    他不相信,即便把證據放在他眼前,他也不願意去相信,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去讓他相信或者忘卻,她只是心疼……他看著還那麼年輕,那麼好,心卻是黑暗的。

    「來看看孩子嗎?」白一帆開口,總是習慣唇角勾著微笑的,即便不是真心,他的笑也成了習慣,只是此刻,他卻覺得想要笑一笑是那樣困難的事情。vjva。

    「……」巫向雲點點頭,神色凝重,這個時候,他的到來,總讓她有點不安。

    「孩子很可愛……」他的目光透過玻璃,望向了那個可愛的孩子,顧一念,呵呵,確實與眾不同的名字。

    「白一帆……」巫向雲艱澀地開口,「我們……可以再好好談談嗎?」

    「當然。」白一帆勾唇一笑,看著憂心忡忡的老人,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會覺得她的眼神跟微笑都是慈善友好的呢?眼前閃過那雙眼睛,媽媽的眼睛,每時每刻都在訴說著人世間的不公平,都在告訴他仇恨的力量,足以摧毀人的力量。可是在同時,是不是也摧毀了自己?

    醫院的一個角落,碧綠的草坪,盛開的鮮花,來來往往的人不多,很是幽靜。

    白一帆抽出一支煙點燃,淡淡的煙霧繚繞。

    巫向雲歎了口氣,目光幽幽地望向遠方:「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覺得我在刻意栽贓你的母親,誣陷她的人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能告訴你,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一個字的欺騙。」

    白一帆夾著煙的手指一僵,事實上,他真的依然不相信嗎?是非之間,自有定論。他也許很早就相信了,可是,卻不願意去相信。可是那天,蘇伊一幫助一個無力孩子的那天,他忽地就此醒悟。關心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時候,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尊重那個人的感受,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從小到大,他的感受,她都是漠視的,即便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不會看他一眼。每種母親愛的方式都不一樣,可是,都會有愛的痕跡顯露出來,可是……

    他依然不相信著,不相信他的母親,生他養他的母親,會是一個這樣冷血而偏激的女人。他試圖找過無數個借口和理由,讓自己相信,可是,當那天,他心血來潮地回到以前住過的地方,竟是無意地翻開了她曾經的箱子,那裡面,有一個精美的日記本,已經泛黃。

    身你好死。每翻看一頁,便是心撕裂一樣的疼痛,那個母親,那個他把她視為天的女人,從一開始便是把他當成一個報復的工具。她的心裡,從小到大,裝著的都是仇恨、嫉妒,她恨那麼多人,恨巫向雲,也恨顧鵬飛,更恨田紫。她要的,是摧毀別人的幸福……

    原來,一切並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不是顧鵬飛愛她,不是那個美好的童話,而巫向雲也不是那個惡毒的巫婆。只是她,一直在破壞別人的幸福罷了,她不喜歡看著顧鵬飛跟田紫幸福,所以,千方百計破壞著,而且,從來沒有罷手的打算。

    呵呵,那麼這麼久,他在做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最為可悲的悲劇,他就是楊慕手裡拿捏的棋子,她從小在他的心裡灌輸仇恨,也是對顧家的一種報復。

    瘋子……簡直就是個瘋子。那夜,他一頁一頁地撕毀了日記本,又一張一張地把所有的紙都燒成了灰燼。那夜,他一根一根接連不斷地抽著煙,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荒唐透頂,那些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的信念,到頭來,是什麼呢?

    現在,站在巫向雲面前,他能說什麼呢?自己是個跳樑小丑,還是一個被人拿捏的棋子?……這一生,鮮血淋漓地過來,打打殺殺的世界,他都沒有覺得難堪,只是現在,在顧家的人面前,他卻是真的難堪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楊慕是你的母親……」

    「我相信。」他打斷她的話,掐滅煙頭,「是我的錯,顧老夫人,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來破壞顧家的一切。」

    這突然的轉變讓巫向雲愣是沒有轉變過來,他說什麼?她原本想著該用怎樣的言辭怎樣的表達才能讓他相信,她已經做好了他不相信的心理準備,可是,他卻告訴她,他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為什麼?」簡直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巫向雲看著他,一遍遍地回想,確實的,他真的是那樣說的。

    一聲輕歎,幾不可聞,白一帆笑了笑:「原來,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看清一個人的心。人心可以險惡,只是,我無法相信,一個母親的心,竟也可以如此……」

    「……」巫向雲訝然地張大了嘴巴,白一帆望著她驚愕的眸子,笑道,「顧老夫人,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很快,我就會離開洛城了……」

    他笑了笑,那笑容裡卻是那樣的落寞和孤寂。離開?兩個字久久地在耳邊迴盪,頓時心裡又是空落起來,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一直發酸發澀,這是一個經歷太多的孩子,他的身上流著顧家的血,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他還要離開?

    「等等……」巫向雲看著那個背影,急急地小跑追上。

    ***

    冷,好冷……明明是燥熱的天,卻是渾身冰冷得沒有一點力氣,林佳凝的心在顫抖,顫抖個不停。龍爺不應該會是大發慈悲的,他給了她一點白粉,可是遠遠不是她需要的量,過了之後,便是無休無止的折磨,千百萬隻螞蟻在啃咬著她的心臟,她打哈欠,流鼻涕,渾身虛軟難受得想要自殺。

    是什麼時候沾上這個東西的……是在想著那個絕情的男人,痛不欲生的時候,她便沾上了。這個東西,會讓她不那麼痛一點,可是現在,真的是可以要了她的命了。她的毒癮不輕,以前從來沒有斷過,所以沒有受過這樣的苦。現在才明白,原來那滋味竟是這樣難受的。

    「……怎麼,寶貝?不舒服?」龍爺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林佳凝的眼睛一亮,爬著身子到了龍爺的腳底,抓住了他的褲腳:「龍,龍爺,求你……求你給我一點藥,我……我要死了,就要死了……」

    「朵藍……」龍爺蹲下身子,笑道,「你知道龍爺我是最疼你的,你要什麼,龍爺都會給你,不過,你該知道,龍爺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尤其是愛騙人的女人……你為什麼就要騙我呢?」

    「我……對不起,龍爺……我錯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利用你對付白一帆,對不起……我給您磕頭了,只要你給我藥,做牛做馬,我萬死不辭,龍爺……求你了,求你……」

    咚咚的叩頭聲,龍爺笑著看著地上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絲毫沒有了之前驚艷的感覺,他開始訝異為什麼竟會看上這樣的貨色。幸而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否則,他在江湖上可如何立足,第二次被女人騙,這女人,還真是想讓他不要在道上混了!

    「求我?」龍爺瞇了瞇眼,抬起她的下巴,「現在,會不會太遲了一點?就算我要放過你,白一帆也不會放過你;就算白一帆會放過你,顧墨寒也不會放過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蜥蜴』的二當家?你竟敢動他的女人?自己想死,還要拉著我去陪葬?如果讓顧墨寒知道這件事有我的份,你說,我怎麼辦?」

    林佳凝的瞳孔猛然縮緊了,他眼底的凶戾讓她猛然一顫。他要做什麼?要殺了她?……她嚥了嚥唾沫,忽然覺得可笑,不是明明已經對死沒有感覺的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感到害怕,恐慌?原來,在死亡面前,還是恐懼的……

    「紅顏禍水啊……」龍爺站起身子,歎了口氣,「算命的早就說過我跟女人犯沖,我還不信,這次還算幸運……朵藍,別說龍爺心狠手辣,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什麼意思?是怎樣?……林佳凝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身子又是一陣一陣的澀抖,難受,好難受……她看著龍爺這樣走了出去,又看著幾個男人走了進來,然後,把她這樣架了出去。

    想問幹什麼,卻沒有力氣問出口,她就像一隻無力的羔羊,任人宰割。

    夜色已深,要把她帶到哪裡呢?到哪裡又怎樣?她會這樣死去的吧?百爪撓心,痛苦地死去……

    「就放在這裡好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口音的,林佳凝怔了一怔,那個口音她熟悉,來自她的家鄉。

    「嗯,就放這裡。」看來兩個人是同鄉,操的口音都是一樣的。

    「接下來怎麼樣?做了這個女人?」男人看了她一眼,「我看不用做,沒有藥她也活不成了。」

    「可是龍爺交代的,怎麼樣我們都要動手了結了她,如果有個萬一的,怎麼辦?你說,我們是一刀了結了她,還是一槍了結了她?」

    「我也不知道……」男人看起來幾分著急的樣子,「我們第一次做,可不要讓別人給看扁了,要讓龍爺相信咱們的能力。不然的話,洛城也不用混了。」

    「說得對,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也就不用混了。」

    「那……究竟是用刀還是用槍?」

    「……還是先喝點酒吧……」

    看起來是個生手,林佳凝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身體的難受讓她幾乎崩潰,想死都沒有力氣。聽到酒瓶打開的聲音,酒味便是撲鼻而來,那是劣質的燒酒,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味道充斥了,可是,這個時候,她竟然該死的想起了那個常常喝得爛醉如泥的父親。

    有多久沒有想起過他了呢?有時她都佩服自己的遺忘能力,不管是愛或是恨,他都是她的親人,她便那樣輕易地把他忘記了,幾乎不能想起他的樣子來。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樣子卻在眼前逐漸清晰,蠟黃的皮膚,深邃的眼睛,個子不高卻也不矮,滿臉胡茬,最常見的姿態,便是拿著酒瓶在喝酒。每次喝醉了,便是拿著棍子毫無理由地毒打她一頓。她的身上總是有一塊塊的淤青,酒醒之後,他發現也會在眼底閃過疼痛的目光。只是第二次喝醉之後,依然照打不誤。

    好遙遠的記憶,似乎隔著整整一個星空的距離。已經十多年的時光,那個家,那個人,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完完全全地忘卻自己曾經的身份,徹徹底底地做林佳凝,那個公主一樣的女孩……在一個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家庭,過著那樣幸福的日子,跟那樣高貴有如神祇的男人近距離地接觸,她確實已經到了天堂的雲端,可是忽然之間,就這樣掉了下來……

    呵呵……她想笑,真的好想笑……命運跟她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她的一生,竟然就是這樣被毀了。為什麼要這樣阻止蘇若雲呢?如果沒有那個開始,便不會有後來的所有,便不會有今天……在冷冷的風中,她在等死……

    「對不起了……」普通話的聲音,林佳凝抬起眸子,那是個看著還年輕的男人,手裡拿著閃亮的刀子,有些緊張,手在發抖。只是,一個瞬間,那刀子便插進了她胸口,霎時滿手的血,他丟下刀子,喘息得厲害。

    痛,卻似乎能減輕身體裡那樣難耐的滋味。她的手指動了動,那個男人緊張地叫道:「她沒死,怎麼辦?她……她爬過來了……」

    「怕什麼!一個女人而已!」另一個男人嚥了嚥唾沫,閉著眼胡亂地開了幾槍,不知道中還是沒有中,睜開眼的時候,女人似乎還在地上爬動,他又猛地開了幾槍,這次沒有閉上眼睛,血流如注,血腥味蔓延開來,那身子終於僵直,只是眼睛還是睜著。

    「怎麼樣?死了沒有?」

    「去看看。」

    手指輕輕地在鼻尖探了探,又迅速地收回:「死了,一定死了……那麼多槍,肯定活不了……」

    「可是她的眼睛……還睜著呢……」

    「這有什麼的?她還那麼年輕,又是龍爺的女人,龍爺讓她死,當然是死不瞑目了……都是龍爺的命令,要找她也會找龍爺的,不會找我們……」

    「走吧走吧……」

    冷風瑟瑟,女人的屍體蒼涼地橫著。在那個死的瞬間,她眼前閃過了那樣多那樣多。顧墨寒的溫柔殘忍,奶奶的溫柔呵護,唐思甜的顫抖絕望,蘇伊一的清冷孤傲……還有還有,小時候父親那一聲聲的呵斥,她拿著母親的照片偷偷地哭……

    死了嗎?真的死了吧……一切都結束了,疼痛結束了。那麼多的槍聲,她的身體跟她的心一樣,千瘡百孔。何必補那麼多槍呢?其實,她只是想要問問那兩個跟她同鄉的人,她的父親,是死了還是活著,只是這樣……而已……

    ***

    在觀察室門前看到孩子,蘇伊一的心激動得跳個不停,眼眶泛紅,淚水簌簌直流。

    那麼小,那麼小……她用手比了比,只有多大呢?50厘米?好小……護士告訴她,孩子的狀況很好,她聽著放心不少。她不是個稱職的媽媽吧?總是屢屢地讓她受到威脅,幸而,還是平安的……

    「朵兒姐姐,你看唸唸好乖啊!一看就是個乖孩子……」柳夢禾笑著朝她揮揮手,激動地扯了扯蘇伊一的袖子,「你看你看,她在朝我笑呢!看!」

    「怎麼是朝你?明明是朝著我好不好?自作多情!」東方皓朝著唸唸勾勾手指,「看到沒有,笑得越來越開心了!我可是顧一念的乾爹,她最給我面子!」

    「我是唸唸的小姨,她當然給我面子。」柳夢禾甩給東方皓一個白眼,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無敵的厚臉皮。

    「小姨算什麼?我看……」東方皓頓了頓,又笑道,「如果是乾媽,那唸唸就一定最給面子了……」

    「你!」柳夢禾氣鼓鼓地漲紅了臉,「一天到晚胡說八道,唸唸有你這樣的乾爹,還不被你教壞!東方皓,我警告你,你下次再這樣佔我便宜,小心我……」

    「藍凌霄過來了……」東方皓低低說道,柳夢禾臉色一紅,趕緊收住了拳頭,她的神色讓東方皓哈哈大笑起來。

    「東方皓!」柳夢禾大叫一聲,在他胸前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東方皓哇哇大叫,目光一閃,便是顧墨寒和藍凌霄走來的身影。他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嬉皮笑臉道:「嗯,叫東方皓不好聽,叫老公或者皓,是不是會更親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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