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那尖利的聲音在山谷之間迴響了幾遍,帶著淒厲和控訴的聲音。一切的發生那樣突然,蘇伊一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時候已經不可能,那山有幾分陡,又滿是尖利的石頭還有竹枝,蘇伊一目瞪口呆地看著林佳凝的身子往下翻滾而去,整個人麻木而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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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落到山腳,不過就是幾十秒的時間。依稀地有人漸漸圍攏過來,密密地圍了一層。蘇伊一隻覺得腦袋轟轟然作響,她摀住了嘴,朝著另一側稍稍平一些的路往下跑去。她滾落下去的方向,是原始的山,她看到那些石子劃過她的身體,還有尖利的竹枝……這個女人,這個可怕的女人……
幾個趔趄,膝蓋磕出了血,她來不及看,只是暈暈然地衝上前去。她不敢想像那個躺著的女人會是怎樣的鮮血淋漓,怎樣的意外都有可能會發生。以最快的速度擠進人群,那觸目驚心的鮮血讓她不由地暈眩,而林佳凝身側的那個焦急身影卻讓她的背僵直了,有寒意透過背脊襲遍全身。
「凝凝!你怎麼樣!凝凝!」
蘇伊一攥緊了手心,顧墨寒的出現讓她所有的思路瞬間理清。苦肉計?自殘?嫁禍?這個女人的可怕,遠遠超乎自己的意料。難怪乎她要把她帶到釜山,她就是要顧墨寒看到她自導自演的這一幕,哪怕冒著身體的危險,都在所不惜?
一個能對自己如此殘忍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對別人不殘忍?
身體卻是已經麻木,她的目光觸及到了那樣猩紅的血,就在胸前,有竹枝插過了她的肩胛骨的位置,一陣暈眩湧來,她卻是無法讓自己的視線轉移,顧墨寒滿是焦慮的黑眸那樣緊張地凝視著林佳凝,她忽地一陣心寒。命運如此可笑,曾經的頂罪,現在,如此真實的一幕在他眼前,他是信?或者不信?
「啪」地一聲,竹枝的上半部分被折斷,,鮮血淋淋,林佳凝蒼白的臉劇烈地扭動了一下,嘴唇因為疼痛而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
蘇伊一閉上眼睛,不敢看那樣的血腥畫面。一定很疼吧?這樣疼的代價,她是想要怎麼樣呢?愚蠢的栽贓嫁禍嗎?那些無聊的後宮女人才會耍的手段!
真是可笑……
「凝凝,你忍著點,我帶你上醫院。」
急躁的聲音那樣溫柔,蘇伊一睜開了眼睛,便是心下一窒,顧墨寒抱起林佳凝的身子,腳步飛奔。
他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忽略她的存在?林佳凝那聲「一一,不要!」那樣尖利,那樣歇斯底里的控訴,回音在山谷之間都迴盪了幾次,他不可能沒有聽見吧?
那麼,他相信了她嗎?只是,林佳凝在他心目中有著非凡的意義,她是在他心裡有位置的女子,雖然她的計謀那樣拙劣,漏洞百出,怕是他也會輕信的吧?
她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靠在一顆樹幹上。還未睜開眼睛,便聽得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小姐,請跟我去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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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爾醫院。
蘇伊一抬眼看著那幾個陽光下金燦燦的大字,這個地方,跟她總是有緣。每次每次,帶給她的都是瀕臨絕望的回憶。
三米的距離,顧墨寒站在窗邊,他的指間習慣性地拿著一支煙,目光遙遙地望著遠方。
蘇伊一也這樣站著,安靜的,淡然的,她甚至不想去為自己做任何一點的解釋,心裡只是猜測著,他可能會有的反應。
還有什麼沒有見過的呢?言辭上的凌辱,身體上的傷害,她早已百煉成鋼,所以,沒有什麼可以恐懼。
只是,心還是會痛吧……當一個人被不信任的時候,總會痛的。
手術室的門推開,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顧墨寒掐滅煙頭很快迎了上去:「她怎麼樣?」
「傷得不輕,從那麼高的地方滾落下來,已經算是很幸運了。有一處骨折,其餘的都是皮外傷,不過有的傷口很深……」ts0d。
幸運,咀嚼著這兩個字,蘇伊一冷笑著勾了勾唇。確實幸運了,林佳凝把握的力度剛剛好,她就不怕有個什麼閃失落得個殘疾什麼的?從這一點上,她還真是佩服她的大膽,敢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病房的門開著,顧墨寒已經走了進去,蘇伊一站在門前的位置,不遠的距離,她並不能看清那深沉的眸子裡的情緒,應該是憤怒而冰冷的吧……
「始作俑者,不該進來看看嗎?」
始作俑者?蘇伊一愣了愣,才搞明白這話是對著她說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蜇了一下,她還未開口,便是林佳凝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彷彿夢囈:「……一一……不要……不要……求你離開寒,求你……我愛他,我真的……真的愛他……求你,求你不要說了,求你……」
她的雙目緊閉,確實是說著夢話,做著噩夢的樣子。蘇伊一驚詫了,愕然了,啼笑皆非了。她的演技確實了得,真實得不讓人有一絲懷疑,動作、表情、聲音……
她能感覺到身側那道凌厲的目光已經冰冷如刀,對於顧墨寒的目光,她總是有敏銳的感染力。
總是想要冷笑,她的手合上了房門,房門「啪」地一聲脆響。
蘇伊一歎了口氣,她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病床上痛苦擰眉依然「夢囈」的林佳凝:「顧墨寒剛剛走出去,這些話說給我聽,會不會白費力氣了?」
顧墨寒錯愕地看了蘇伊一一眼,不解她這話是何意。床上,林佳凝緊閉的眸子倏然睜開,正迎上顧墨寒漆黑的眸子,她有些惱意,眼底卻很快滲出淚來,聲音疲憊而又沙啞:「寒……我怎麼在……這裡,好……好疼……」
「你從山上摔下來,傷得不輕。」他按住她的身子,「你身上有一處骨折,不要亂動。」
「……」林佳凝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又是晶瑩的淚水從臉龐滑落,我見猶憐的委屈,她看了一眼顧墨寒,又看了一眼蘇伊一,垂下頭啞聲道,「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
是一個被傷害的妻子形象,蘇伊一瞇了瞇眼,看著這個慣於做戲的女人。什麼叫「我都知道了」?她早就知道顧墨寒跟她之間的事,在背後又做了那麼多事,竟然還要裝作一副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房間裡一下子靜默下來,窒息的安靜在流淌,蘇伊一心底更多的卻是憤怒。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她早已沒有了剛開始時對林佳凝的那一份自責。
「一一……我知道你恨我,愛情一旦牽扯到了三個人,都是痛苦的事情……感情讓人失去理智……」林佳凝咬了咬唇,已經有淚水滾落,「如果你們在一起可以幸福的話……」
蘇伊一笑了笑,那清澈的眸子如此淡然,帶著嘲弄,不是林佳凝想像中的那種慌亂和百口莫辯。這個女人,跟她想像的差距越來越遠,就像剛剛的那句,她就這樣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顧墨寒會往哪邊去想。
過又的你。「寒,如果你真心愛一一,那麼……我退出。」林佳凝咬咬唇,看似非常勇敢地抬頭道,「我可以跟奶奶去說這件事情……」
呵呵……好個善良大度的女人,那雙眼睛就像小鹿一樣溫順,誰能想到其間閃爍的惡毒光芒?心跳憤怒地加速跳躍,從未有過的憤怒湧動全身,她真想撕裂了那張虛偽的面具。
「你身上有傷,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等傷好了再說。」顧墨寒低聲打斷林佳凝的話,拉了拉她身上的薄被。
「寒,你不要怪一一,她只是……」
「林小姐的大度果然是再次出乎我的意料……」蘇伊一冷笑出聲,「用『以德報怨』這四個字來形容,真的是再也確切不過了。還要為我求情嗎?」
「大家都是女人……」美麗動人的眼睛眨了眨,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而帶著哽咽。
「何必彼此為難?」蘇伊一倏地打斷她的話,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帶著幾分逼人和冷傲,「結束了嗎?演了那麼長時間的戲,是時候殺青了嗎?不過是要我離開顧墨寒而已,有必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折騰?又是拐賣,又是竊聽,又是自殘,林小姐,你不累,可是我沒有這個興致。如果顧先生同意,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你不需要再編寫這些戲碼……」
「蘇伊一……」林佳凝的唇無可遏制地顫抖起來,像是無盡委屈的樣子,她掙扎著坐起身子,卻又是痛苦地擰緊了眉,美麗的大眼睛裡蓄滿淚水,「你怎麼……怎麼可以這樣污蔑我?你怎麼可以……今天你把我約到釜山,跟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我……你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我知道你恨我,希望我消失,可是你怎麼能這樣污蔑……」
她的眸子急急地朝著顧墨寒望去,幾分驚詫的,除此之外,她看不透他任何情緒。
「是不是證據,自有事實說話。」蘇伊一拿起手機,目光清冷,她那樣篤定的目光,讓林佳凝的心不由顫抖起來。
又去了醫院,頸椎骨質增生,明天要做磁共振,好難受啊,身體總是最重要的,我試著看看如果堅持吧,就這樣的字數,介意的親可以幾天一看,沒辦法了,難受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