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門打開的聲音讓她猛然一驚，蘇伊一慌張地撿起地上破碎的杯子碎片，低頭道：「對不起，顧先生，我太不小心了……我馬上就去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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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香味蔓延開來，蘇伊一靠在牆邊，雙手環著膝蓋。她睜著眼睛，死死地睜著，生怕一合上便會這樣睡著了。即便渾身疼痛，她也覺得眼皮沉得難受，頭髮脹得厲害，片刻的清醒很快又消失殆盡。
衝到水龍頭下，猛地淋了個透。帶著寒意的夜晚，冰冷的溫度讓她提了不少精神。
把咖啡端到桌前，瞄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凌晨一點三十五分了。顧墨寒依然在忙著手頭的事，不時地喝幾口咖啡。他的優雅跟她的狼狽，在同一個房間內，如此對比鮮明。
「一一……你姐姐只是一時失手才將推下了樓。林佳凝是顧墨寒的未婚妻，顧墨寒這個人，我們都得罪不起啊……」
「一一，你跟若雲都是我一手帶大的，雖然說若雲是我親生的，可是，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蘇家待你如何？你來路不明，又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如果不是若雲她爸爸收留了你，你還指不定在受什麼樣的苦呢？今天，就當我這個做媽的求你一回……你能不能代替你姐姐……」
「子蘭，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對一一提這樣過分的要求呢！」
「我過分？……蘇旭，若雲這孩子從小就心高氣傲，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了，別說顧墨寒會對她做什麼，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你覺得她還活得下去嗎？」
「……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蘇旭！你怎麼能這麼咒自己的孩子！……她只是太愛顧墨寒了，在舞會上看過他一眼便不可自拔，才會一時的不理智。難道說，這樣一次錯誤，就要把她一輩子都毀了嗎？那位林小姐如果不刻意挑釁，若雲又怎麼會那麼衝動？……蘇旭，若雲不能有事……一一，媽媽求你了，你不能看著你姐姐有事，她從小就……」
「住口……」
「我就不住口！為什麼要住口！……若雲患有心臟病，不能受任何刺激！……她會死的！……可是一一不一樣，一一身體很健康，如果承認了這件事，至少，她不會死……一一……」
「住口，子蘭！你怎麼能那麼自私……」
「就當是我自私……有哪個做母親的不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呢？一一，媽媽求你，求你救姐姐這一次，你……你就替姐姐認了吧……」
「……那怎麼行？你叫一一以後怎麼辦？……」
「林佳凝會醒來的，醒來之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一一，媽媽知道委屈了你，可是，委屈跟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親生女兒……」
「不用說了，媽媽，我答應你……」
「蘇伊一，跟你說話，是不是需要用擴音器？」耳邊如雷的吼聲讓蘇伊一回過神來，抬眸，那深邃的黑眸近在咫尺，怒氣沖沖。
「對不起，顧先生……有什麼吩咐，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蘇伊一咬咬唇，輕聲問道，這個男人暴戾的氣息讓她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