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逃避」。至此「魏金嘴」語氣卻是一轉:「那『程式』之所以選擇你,還有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因為它非常清楚你就是一個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沒有男兒氣概,缺乏反抗意識的人,像你這種人利用起來是最沒有後顧之憂的。唉,真若如此那也叫作無可奈何,怨只怨對手太過強大,正義的力量又太過弱小無法抗衡,這個世界該當有此一劫……」
魏索腦子裡天人交戰,聞聽此言一張臉已是脹成了豬肝色。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激將,卻依然按捺不住的情緒激盪。麻痺的居然敢說老子沒有男兒氣概,缺乏反抗意識?那豈不是間接在說老子的「巨槍」沒有「殺氣」?一件兵器再巨大鋒利賣相再好,要是缺乏一股碧血黃沙、轉戰千里的睥睨殺伐之氣,能夠成為人間「凶器」嗎?那是「銀樣蠟燭頭」,中看不中用的擺設!
好在魏索氣惱歸氣惱,終究還有著一些理智。緊跟著深吸了一口氣又想到了故技重施,質疑「魏金嘴」言語的真實性以作為逃避的借口,卻猝然發覺在此時此刻自己已然完全失去質疑對方的底氣了。
「怎麼樣小子,你要還是個男人,你要還有著半分的血性就爽快一點,到底是選擇面對還是選擇逃避?你要曉得並不僅僅只有我在等待著你的決定,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億兆生靈都滿懷期待的在默默地凝視著你,就等著你最後的一句話了……」
「就等著我最後的一句話了」?魏索慢慢吐出緊憋在肺部的空氣,滿臉的茫然。繼而他似乎有些感悟:
哎,早知道要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而現在看來,要做一個沒心沒肺,兼且好色成性的人更是一種完全脫離現實的妄想。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形形色色的牽扯,道德、人、倫理。還有人言……這就是構成人類社會的基礎,當一個人行差踏錯想要拋棄這個基礎的時候,反過來他也同樣會被這個社會所拋棄的。
魏索滿嘴的苦澀,他悲哀的是被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所束縛、綁架身不由己。同時又暗暗懊喪悔恨,不順應社會就當不了成功的禽獸,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要到了今天才懂?怪只怪自己背著一桿巨槍拐進了一條漫長沒有盡頭的胡同,不能旁顧,不能轉向,直到今天豁然悔悟,卻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沒錯。就等你最後一句話了!我想在如此境況與形勢之下,就算是再道德淪喪,再十惡不赦的人恐怕也能激發起應有的義憤與豪氣的。除非他不是人,除非他已然遠遠超脫了作為一個人的範疇,是個軟骨動物,永遠趴在地上站不穩、立不直,只能與糞土為伍,渾身瀰散著刺鼻的腐臭氣味……如果你真要是這種東西的話,呵呵。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見著魏索一副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模樣,「魏金嘴」以為火候已到,趕忙趁熱打鐵。殊不知他這麼做其實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冒險與豪賭,魏索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聽到這麼極致惡毒的言語,就算不惱羞成怒,當場翻臉,也有可能拂袖而去的。到了那時「魏金嘴」就真的算是機關算盡、弄巧成拙了。
魏索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魏金嘴」緊盯著他目不稍瞬,周圍的空氣就如凝固了一般。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去跟『程式』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索終於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如果我答應的話。那我的勝率會是多少」?
「魏金嘴」緊繃的臉皮微不可查的鬆弛了下來,但他卻沒有正面的回答魏索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
「在這個關鍵時刻你只要能夠站出來坦然面對,就算最後失敗了卻依然頂天立地是個英雄。如若畏畏縮縮選擇逃避,那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罪人,死了也不能去見魏家的列祖列宗」。
「我的勝率會是多少」?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成大事者無需顧慮太多,最重要是有著永不言敗的豪情壯志」。
「我的勝率究竟會是多少」?魏索鍥而不捨就問這麼一句,「麻痺你這老不死的不說大話、空話、虛話會死啊」!
「你的勝率……」似乎這個問題委實難以回答,「魏金嘴」一顆頭顱隱隱的都脹大了幾分,囁嚅著嘴唇:「說老實話……與那『程式』去鬥,你的勝率無限接近於零。只不過呢……」
「只不過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是也不是」?魏索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呵呵,我終究還是脫離不了一個人的範疇,被你忽悠了也好,被某些東西束縛牽絆也罷,反正我已經認了。可是,明知是雞蛋碰石頭的事我是不做的,這根本毫無價值,毫無意義,大家還是省省拉倒吧」!
「咳咳……」「魏金嘴」乾咳幾聲,「怎麼會沒有價值與意義呢,只要想想你捨生忘死為得是誰心中也就釋然了嘛……」
魏索歪著頭「噢」的一聲似乎又有了一些明悟。
「嗯嗯,這倒也是。當『炮灰』也得看為誰當的,要是為國家與人民當『炮灰』,那就比較『高大上』了,如果運氣好,還能受到國家的表彰與人民的緬懷呢,感覺挺光榮的……」
對於魏索的發散型思維「魏金嘴」始終難以適應,他的腦子不覺又有些混亂了。
「你有著這種認識那是最好……不不,你根本不需要有這種認識的……也不對。其實我先前想要告訴你的是……你根本用不著太過悲觀,你也並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沒錯,以你以前的狀況與那『程式』去鬥,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你的勝率確實是無限接近於零的。只不過呢,現在情況又有了不小的變化……首先,你的思想在我的勸導之下已發生了一定的轉變,再也不是一個懵懵懂懂,荒唐無知的少年了,你開始懂得了責任與擔當,這是那『程式』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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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只有隱藏起自己的實力,才能夠兵行險招。對於『程式』而言你的實力是什麼?只要你能夠繼續解放思想,在面對『程式』的威脅與誘惑時紋絲不為所動,那就可以趁其不備,發動雷光火石般的偷襲了……」
「打住,打住」。魏索的腦子同樣亂成了一鍋粥,「你的意思是說……要我解放思想以至於性情大變,由一個色迷心竅之徒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你還不如騸了我呢,麻痺的先『繳槍』,後『亮槍』,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把你騸了,那『程式』馬上就會察覺,這一招也就不靈了」。「魏金嘴」晃了晃頭顱,「想要戰勝主宰一切,無比強大的『程式』,最主要的還是得靠你自己,如果再能夠相信我的話,完全聽從我的安排,那我可以保證,你的勝算會在兩成以上」。
「就這樣了還只有兩成的勝算」?
「能夠有兩成的勝算已經相當了不起了」。「魏金嘴」瞪圓了眼睛,「那『程式』是何等樣的存在,或許在它眼中我們連螻蟻都還不如,對於這一點你需要有非常清醒的認識」。
「好吧,我認識到了,我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而已,現在迫於形勢打算著一口咬死大象呢」。魏索無奈搖了搖頭。
「只需性情大變,螻蟻也會擁有一口咬死大象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氣;只需性情大變,一個極端自私險惡之徒也能成為正義的化身,義正詞嚴,侃侃而談。呵呵,我們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呢」。
「魏金嘴」一張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