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像是一截沒有多少份量,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木炭,飄飄忽忽、含糊不清地吐露出這句「真言」之後就再也懶得去理會周儀婕了。他的心態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以前是「磨刀霍霍」,而現在則是「望羊興歎」,這是何等之悲哀!與其抓心撓肺、悔之不及,那倒還不如對身旁不知死活趕都趕不走的「白羊」眼不見心不煩算了。
魏索將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遠處曠野中迅速奔跑的瘋狗身上,此時他已經不敢去看瘋狗的嘴了,再一看之下保不定一顆心都會碎的。魏索恨意滔天,目光中升騰起了熊熊的烈火,如果目光可以殺狗,那遠處叼著「戰利品」瘋狂逃竄的瘋狗早死無數次了。
「你tmd還幸虧是條狗,你要是是個人那還了得?你比絕大多數的嫖客有種,自己的下半身自己做主;你嚮往自由自在放蕩墮落的生活,將倫理道德視若無物;你坐擁無數嬌妻美妾並且能駕馭自如,論玩人的手段你甚至強於領導。而更要命的是,你的佔有慾太強,對世間一切美好的,粗大……強大的事物均存有覬覦之心。像這類人是不容於社會的,是必然會被社會的『絞肉機』絞個粉碎的」!
魏索的目光中竟然顯現出了一絲讚賞之色,但很快就被更為炙熱的火焰所淹沒。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金雞**」,伸出了僅有的一隻左手,像是用盡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氣,對著瘋狗奔跑中的殘影猛然一握虛空……
一眾緊跟著瘋狗撒腿狂奔的母狗心情極其複雜,首先它們惴惴不安。覺得瘋狗的所作所為是非常不妥的,不但咬死了一個人,甚至還在落荒而逃之前叼走了死人身上的一件「不明之物」,簡直猖狂到了極處,天知道將來會降臨怎樣可怕的災難。而與此同時它們覺得這「不明之物」似乎有些眼熟,雖然器形更為怪異,尺寸更為巨大,在色澤上也顯得更加的張狂可喜,但「萬變不離其宗」,它們感受到了「不明之物」殘存的淋漓殺氣。一想到「吃啥補啥」的好事。母狗們渾身躁動,激動不能自已。
在母狗們的眼中此時奔跑著的瘋狗似乎已變得更加的雄偉與矯健,它們的狗眼水淋淋的只想著夾緊自己身後的尾巴,都快跨不動腳步了。但就在這個時候母狗們看到前方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隻若有若無巨大的人手,對著瘋狗猛然一巴掌拍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瘋狗根本來不及慘叫一聲,就被這只人手拍了個正著。就像是拍中了一隻熟透了的番茄。紅色的粘稠液體四下飛濺。沒有骨肉,沒有皮毛,瘋狗的全身上下都被這蘊含著恐怖力量的一掌碾壓成了液體,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屍骨無存。
詭異的是這重若千鈞的一掌並沒傷害到緊跟其後的母狗一分一毫,只是這血淋淋的一幕已永久地定格在了母狗們的眼中,它們望著瘋狗消失不見之處張皇失措的哀哀叫喚。
你為什麼要去惹人類哦。我們安安穩穩的過些快樂日子就不行嗎?就算你老了力不從心了,我們也是會體諒的,畢竟聊勝於無嘛。為了重振雄風你惹了不該惹的,還想吃不該吃的。現下好了,什麼都到頭了,我們也得散伙另謀出路了……母狗們的心在滴血,同時它們心中的想法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中田踩著巡洋艦也已重新逼近到了深不見底的溝壑之前,見到這一幕他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對於一個能觸發宇宙能量轉變為自身運勢之力的強者而言,要滅殺幾條野狗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一念之間就能辦到,就算如眼前所見將一條野狗拍成一灘液體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令他感到震驚的是,由魏索意念憑空而生的巨掌竟然沒有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任何的影響。
這需要對力量有多麼嫻熟與精準的控制,由宇宙能量轉變的自身運勢之力又該有多麼的渾厚與精純?中田自問也可以像魏索那般憑空化出一隻巨掌將野狗拍成一灘液體,可是這一掌下去力量肯定是無比巨大的,別說地面會被砸出一個深坑,就連方圓幾十米之內都會被強大的衝擊波蕩成一片寸草不生的白地,這麼舉重若輕的,他也肯定自己做不到。
中田已然有些慌亂與後悔了,但其勢已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退縮。猛一吸氣,一個臃腫滾圓的身軀從艦炮上衝天而起踏於虛空,在一雙粗短的雙臂不住靈活的擺動間一些細小的物件被他從身上取出懸浮於半空。玉珮、銀鎖、銅鏡、鐵符、木雕、石刻、土、陶偶、瓷缸、方印、獸皮、毛髮……這十二個物件依著十二地支的方位立刻就形成了一個宅內風水格局的格體。
但如果此時有風水大家見到這個格體就會覺得不對了,因為所謂的「宅內風水格局」的佈置是需要通過當時的節氣、氣候、時辰,以及宅第的佈局、宅主的生辰八字來精確計算的,這是其一。其二也需要宅主與宅第地氣長時間的相互融合才會產生效果,如果這麼既沒有宅第,又如此倉促佈置出來的格體會有用那就是個笑話了。
而且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要說尋龍、捉穴、察砂、覓水、定向,是為整個堪輿學術最基本的五個組成要素。目的是察尋適於人體的吉氣,避開不利於人體的煞氣,趨吉避煞。可這個宅內風水格局格體的佈置卻像是在開玩笑,其「局」內一些器物的定位與一些所謂的『易理』根本是背道而馳的,也即是說完全是顛倒過來的。這究竟是想做什麼?
此格局一成,剛剛顯露出一縷曙光的天空瞬間就蒙上了一層陰霾,風起雲湧中格體緩緩旋動,旋至中田的頭頂這才靜止不動,而格體上方則像是形成了一個氣流的漩渦,無數漆黑如墨的煙雲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被注入其中,無休無止、無窮無盡。整個場景遠遠望去極盡壯觀,卻偏偏無聲無息,顯得無比的陰森與詭異。
漆黑如墨的煙雲進入漩渦,經過格體,最後形成一條若有實質的黑線接駁在了中田的頭頂。而中田的臉色卻是慘然而變,像是在轉瞬間經歷了人世間所有的困厄與苦難,整個人都顯得灰敗了起來,簡直陰晦到了極處。這或許就是俗世中人所謂的「晦氣」吧,中田現在活脫脫就是個得了「十癆九傷」,晦氣結頂的惡鬼。
「嘩啦啦」!一道碗口粗細的閃電劃過了濃黑如墨的天際,在稍瞬即逝的強烈光線中一條半米來長,通體殷紅如血極其醜陋的怪魚已出現在了中田與其佈置的格體之間,怪魚巨嘴一張,立時接住了從格體下部延綿而出的黑線。
接駁在頭頂的黑線一斷,精神萎靡不振,行將就木、奄奄欲斃的中田立刻就回復了生氣,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怪魚吞噬的黑線越來越多,中田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兩頰紅潤,額頭甚至透出了一種晶瑩的聖潔光澤,微風撫過衣袂飄飄,直如神仙中人。
中田反其道而行之,以自身五行佈置下趨凶避吉、積聚厄運之格局,令天底下各種不幸之運勢強加於自己的頭上,然後再利用「烏金海鯉」吞噬一切陰戾之氣的本能正本清源,太多的厄運已降臨清除,剩下好的好運勢自然更加的「純粹」。此時他所擁有的力量已然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中田的鼻孔中噴出了一個雪白的氣團,輕輕接於手中掂了一掂,然後胡蘿蔔粗細的十指靈巧的飛速翻動,猛然一拉間,雪白的氣團已變成了一竿霧狀長矛。
「去」!中田一聲清喝,也不見他用力,手中的霧狀長矛已迅捷如流星一般朝遠處的魏索飛刺而去。
中田非常清楚單靠運勢化物的攻擊是奈何不了魏索的,而這把霧狀長矛則是他所能夠調動的所有運勢能量的凝聚,集中於一點殺傷力更為強大與可怕。他已對魏索產生了深深的忌憚,寄希望以此一擊建功。(
ps:謝謝╰夜魅?回憶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