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瘋子……老而不死的中田也屬於我所處程式的一部分」?
一個霹靂當空轟然炸響,電光映亮了魏索一張慘白如紙的臉,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荒誕,那麼的難以索解。想要一笑置之,卻感到一顆心沉甸甸的像是墜著一方鉛塊;想要砌詞辯駁,卻又發覺眼前的事實隱隱指向,根本就從辯起。魏索縱然再荒唐,再聊,終究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打小所受之教育對他的大頭終究還是有些許滋補作用的,乍然遭逢如此大變終於是難以淡定了。
「沒錯,自從你按著書中的內容佈置出第一個格局,你身邊一切的一切就都成為程式的一部分了,包括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敵人,當然,也包括我」。老白蔫點了點頭,魏索臉上每一絲表情的變化都未能逃脫他雙目的注視。
「你身邊一切的存在都是為這個程式而生的,而你則是這個程式的中心。唉,那本《宅第堪輿》就好比是個封印的潘多拉魔盒,一經打開翻閱,是禍是福,已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
「那這個程式存在的目的是什麼」?魏索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前迷霧重重、鬼蜮深深,他甚至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其實我想搞清楚的是:既然這是個既定的程式,既然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我還徒勞的努力什麼呢?面對強姦既然法反抗,那就張開大腿,放開臂膀,迎接與享受強姦所帶來的感吧!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些事本來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事,又不會少了一塊肉的,又何必產生牴觸的情緒呢……」
魏索說到這兒心緒立刻就發生改變了。一雙眼睛迷迷濛濛的若有所思。
「這個程式的存在關乎有什麼目的,它只是對天道的一種完美解析,徹底詮釋了權力與義務,索取與奉獻之間的關係」。老白蔫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對於魏索他真的是出離憤怒了。
「你想得真是太簡單了,這是個既定的程式那不假,但最後的結果卻是百幻千變、難以捉摸的,完全要由修習者身在其中的表現來決定,要不然,也就體現不出那本《宅第堪輿》的偉大與神奇之處了。坦率地講。這個程式就是一個一環套一環比複雜的『局』,能夠破『局』而出,自然可以站在這個世界的最巔峰,但要是泥足深陷的話……
呵呵,還想著不努力,不反抗享受感呢?做夢去吧!你越是頹廢,越是不承擔責任,中田的力量就會越發的得到增強,他雖然只是這個程式的一部分。但到得最後卻能反製程式,影響到現實社會中,真到了那個時候,天地間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擋住他毀滅一切的腳步了。日月淪陷、山河破碎、生靈塗炭……而你,就是因為你,這才造成了這麼一場巨大的災難,你不但會遭受到煉獄般的折磨淒慘地死去。還會被釘在恥辱的十字架上,永永遠遠被這方殘破的天地所憎恨,所詛咒!你……真的甘心。真的願意這樣嗎」?
「我……我當然不願意」。魏索囁嚅著嘴唇喃喃說道:「大家都活得熱火朝天的,熱火朝天的工作,熱火朝天的學習,而我嘛,則熱火朝天的……追求美好事物。生活如此美好,真要是世界末日了,熱火朝天的景象也只有在火葬場才能見到了……當然了,到那時候火葬場也未必開業的。整個世界哀鴻遍野、寸草不生,哪裡還有老子夢想中左突右撲的極樂之所呢……」
魏索的這番話雖然依然操蛋,老白蔫還是欣慰地笑了,非常和藹地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見到這樣的結果,那就好好的振作起來,一切聽從我的安排,我們還是佔有很大贏面的」。
但魏索接下去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聽從你的安排在這兒養雞?然後再內褲外穿去拯救世界?這豈不是一地雞毛嘛!老白蔫老前輩,我真的不行的。雖然我熱愛生活、熱愛運動,非常依戀這個世界;雖然我極端不甘心,極端不願意這個美好的世界灰飛煙滅,但這只是我的一個美好意願呀!在這世界上許多事都不是以我的意願而左右的,唉,其實許多時候我都是在癡心妄想……
任何事都需要量力而為的,我這個人缺乏勇氣、少有擔當,也沒有耐心,沒有毅力,要命的是朝秦暮楚以及……見se性起,根本法擔當重任的,所以我只能遺憾的表示拒絕。老白蔫老前輩,你還是找別人去對抗那個中田,那個鬼程式吧!找個傻不拉幾聽你話的,找個雄性荷爾蒙分泌比較少的可以靜下心來幫你養雞的,反正天底下這類人多得很,找誰也比找老子來得強啊!嘿嘿,還是俗話說得好啊!天塌下來總有高個的頂著,就算別人都不行了,不是還有老前輩你嘛,關鍵時刻你也可以赤膊上陣的呀……」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糊塗」?老白蔫臉皮一陣亂顫,但他還是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那本《宅第堪輿》是你打開翻閱的,那個程式是你觸動的,這個危機,這場災難除了你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化解的。而我只是這程式的一部分,是為了幫助你應對這個危機而出現的,中田擁有的力量甚至已經威脅到了整個程式的存在,憑我又怎麼是他的對手?這些道理都是明擺著的,你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好吧,那老子現在就打開天說亮話吧」!魏索本來就是個肚子裡藏不住話的主,心情一激動是不會顧及任何的後果,此時腰桿一挺,雙眉一軒,大聲說道:
「沒錯,老子是個不喜歡承擔責任的人,因為老子二十年礪一劍,志在四方,如果凡事都要擔個責任的話,那就意味著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那豈不是暴殄天物非常的可惜?可是這並不是我拒絕在這兒養雞的最主要原因,這個程式就是個設下的『局』,老子身在其中當生命受到威脅時,並不介意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的,老子只是擔心,在這個『局』外面會不會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加陰險,加惡毒的大『局』?『局』中有『局』,老子稀里糊塗的被你賣了還在幫你數錢,老子把人乾爽了還要去坐牢,被槍斃,老子冤不冤啊……」
老白蔫臉色劇變,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先前的一個失言竟會令魏索聯想至此,在盡的恐懼,盡的懊悔再加上盡的惱怒之下,他終於爆發了。
「我也算是明白了,像你這類廢物靠奉勸,靠好言好語的指引是毫用處的,爛泥永遠是爛泥,靠扶是扶不上牆的,只有採取強硬手段,才會有些許可能燒泥為磚、煉鐵成鋼。小子,你只能順從我的意志,你別選擇」!
老白蔫說著話伸出了乾枯的右手,猛的一握虛空,整個陰霾的,暴雨將至的天地頓時雲開霧散,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