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老弟……其實你一點也不糊塗。你這個人看上去稀里糊塗的,平時更喜歡任性胡鬧,其實這都是你為迷惑他人而刻意營造的一個假相,真遇到要事、大事,你還是挺精明,挺厲害的。是的,你說的一點也不錯,我屬於這個既定程式中的一部分,是你在這段特殊的人生旅程中必然會遇到的一個符號……不過,我這個符號對你是沒有任何惡意,沒有任何壞處的,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幫助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老白蔫背對著魏索,腰桿佝僂得厲害,海風吹散開他滿頭的白髮,再也不復先前仙風道骨般飄逸瀟灑的氣度,整就一個風燭殘年的遲暮老人。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方才嘶啞著喉嚨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魏索心中早已認定老白蔫就是中田了的,對這種瘋子的危言聳聽自然不會當回事,本來還以為對方會砌詞狡辯呢,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承認了,居然承認他自己就是程式的一部分了,倒是有些好奇了起來。這老不死的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為什麼要來幫助我?難道幫助了我就是在維護世界和平,就能讓全世界受苦受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老百姓跟我們一樣奔小康,做『中國夢』?你的解釋蒼白無力,不能取信於我」。魏索回轉身來搖著頭道:
「不過你前半句話倒是比較中肯的,老子本來就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就是因為經常狹路相逢要事、大事,這才給人以不那麼正常的印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為了成就精彩,為了得償所願,老子還在乎p個小節啊」!
嗯嗯,確實也只有泡妞與約炮才稱得上是要事、大事的。老子現在也只是在為自己臉上貼金,通常情況下有機會與小妞單獨相對,雙方都會亂了分寸的,哪裡還有半分的精明與厲害之處哦。魏索心中如是想。緊跟著感慨萬千:獨坐床頭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勒一勒復一勒,渾身騷癢骨頭迷。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都化泥……
「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你,為了清除一個已經發動的巨大危機」。老白蔫臉色一陣變幻,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一個什麼樣的決心。等轉過頭來,臉上的神情已完全回復了平靜。接著又強調了一句:「這是我唯一擔負的一個使命,等完成了這個使命,我也就不復存在了」。
魏索無奈地歎了口氣,
「中田老鬼,你越說越玄乎了,你是電腦程序中安裝的一個殺毒軟件?一等系統出現了問題,你就粉墨登場了?嘿嘿,真是好笑。不就想騙我落草為寇,與你同流合污嘛,何必枉費這麼多心機,這麼多口舌呢。這顯得非常低端,非常上不得檯面的,還不如直接明說的好」。
「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是中田」!老白蔫明顯有些急了,怒聲道:「我是程式的捍衛者。要不是程式運轉的趨勢出現了大問題,你是見不到我的。唉,這麼大的一個危機……這都得怪你自己。誰讓你心中住著一個貪慾的魔鬼,不遵祖訓,擅自翻閱那本《宅第堪輿》……」
老子不遵祖訓,擅自翻閱那本《宅第堪輿》……魏索微微一愣,隨即心頭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怎麼知道我家裡有那本書的?「凡我魏家子孫,皆不得翻閱此書,否則斷子絕孫,後患無窮……」想起寫在書中第一頁的警告,臉色更是一變。
老白蔫慢吞吞地走到篝火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滿懷深意地看了魏索一眼。
「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嚇你了吧?闖下了彌天大禍那倒也罷了,偏偏你小子是個沒有責任心,缺乏擔當的人,難道你就不懂得在獲得了力量的同時會背負更大的責任這個道理嗎?你是無法逃避的,我要求你必須振作起來」!
魏索現在雖然有些驚疑不定,但見著老白蔫一副老氣橫秋,居高臨下教訓人的態度,心中還是禁不住的有氣,冷哼了一聲。
「好吧,就當你說得都是真的好了,只是有個疑問……既然老子生活在一個既定的程式中,既然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也只能說明,一切不關老子的事,是這個程式有問題,在設計上存在著巨大的缺陷。要說這世界上這麼多人,比老子聰明、伶俐的有之,比老子高大、英俊的有之,為何這程式不選擇別人卻偏偏選擇了我?難道是這個程式瞎了狗眼」?
說到這裡魏索撓了撓自己的頭皮,老子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難道會是看中了老子的「粗壯」?真的很有可能哦!在這世界上如果要找出幾個比老子「粗壯」的,雖然不敢說一定沒有,但也絕對是寥若晨星、絕無僅有的。
老白蔫氣得五官變形,渾身直哆嗦,抬手遙遙指著魏索的鼻子,
「真是想不到啊!老魏家居然會出了你這麼個子孫……你這是在胡攪蠻纏,推卸責任。你翻閱學習那本《宅第堪輿》是在觸發現在這個程式之前,其行為屬於另外一個程式的一部分……」
老白蔫的臉色又自變了,他剛才是氣得,而現在則是被嚇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說溜嘴了。
「哦哦,還存在著另外一個程式呀?這就是了,這種破程式抱人上吊,老子是非常無辜的。出了問題不要來找我,心理上比較牴觸,**上也無力承受的,再說了,老子很忙,大事要事事必躬親,哪有空去理會其它的閒事……」
魏索笑嘻嘻的,其實一顆心已是慢慢地沉了下去。老白蔫剛才臉上的一絲緊張、惶恐之色雖然只是稍瞬即逝,卻已深深地映入了魏索的眼中,這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整件事越來越顯得複雜與詭異了,眼前似乎黑幕重重。
「這不是閒事……這怎麼會是閒事呢」?老白蔫意識到自己一時氣惱說溜了嘴,下意識的就想著砌詞說圓了,但倉促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額頭已是泌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最後他猛的一咬牙,只能拋出另外一個猛料來轉移魏索的注意力了。
「你真的太天真了,你現在就生活在這個程式之中,程式出現任何問題都與你慼慼相關的,你根本不能置身事外。唉,說來說去是你不知道那《宅第堪輿》究竟是本什麼樣的書,不知道你所修習的宅內風水秘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真是可憐,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