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現在許多珍貴的保護動物都已經開始人工養殖了,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人民群眾都有口福了。呵呵」。邵副總的態度突然就來了個360度的大轉變,似乎很是欣慰地點著頭,當先朝餐館內行去。
魏索在後面撇撇嘴,真是「官」字兩張口,野生動物一旦爬上他們的盤子,都會成為家養的。人民群眾都有口福了?能夠到這雨桐軒來吃飯的又有幾個是普通人?
在包房內分賓主坐定,空調吹出的暖風已使魏索有些熏熏然,到這麼高檔的地方就餐,打出娘胎第一次哦,有些小激動。噢,吃穿山甲,會有蹄胖好吃嗎?
蔡老闆與服務員一起奉上了用小盅裝著的蛇膽、蛇血,諂顏笑道:
「各位貴客大駕光臨,實在是我們的榮幸,今天的一切費用,小店全包了」說著向身邊的女服務員打了個眼色。
女服務員取出六個紅包,恭恭敬敬分別置於在座各人的桌前。
「這算是什麼?咱們就是來吃個飯,蔡老二,你可不許搞這一套哦」。陳校長與蔡老闆很熟,此時故意板起臉訓道。
「就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啊!各位先請慢用,『陵魚』調理起來比較麻煩,還請稍等」。
蔡老闆點頭哈腰正要退下,邵副總突然開口道:
「唔,『陵魚』嘛,肉味鮮美、營養豐富,具有清熱、解毒、滋補強身的功效,其性微寒,味鹹。噯,我說老闆,在烹飪時,最好別放任何作料,連鹽都別放,就用清水白煮,這樣更能保持肉質的原汁原味。還有,別把肉煮得太爛,好東西可不能糟蹋」。
蔡老闆一愣,心說這大領導倒還真是個老饕,連這個都知道。用清水白煮味道確實是地道,可問題是價錢賣不高啊,店裡烹飪穿山甲一般就是紅燒、荷葉籠仔蒸,如果放上川芎、當歸、天麻等珍貴藥材一起燉煲的話,就更能提升其檔次了。好吧,隨你,反正今天又不打算賺錢。
陳校長對吃並不是怎麼講究,心中只盤算著該怎麼與魏索拉近距離,目送著蔡老闆退出包房,就將身前的紅包推了過去,微笑著道:
「魏索同學,這個給你。紅包嘛,自然應該小孩子拿,我這老頭,拿著怪不好意思的,呵呵」。
邵副總「哦」了一聲,心說這次我見機倒是慢了,趕緊將自己的紅包也推了過去。
領導帶頭,餘人自然不敢落後,魏索望了望都堆到自己身前的六個紅包,也不以為意,畢竟他現在是身家上百萬的主,對著這幾個又小又薄的紅包,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精神的。但蚊子雖小也是肉,送上門來錢,自然應該受之不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席上的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林局長是軍人出身,性格相對豪爽,敞著上衣,打著酒嗝,頻頻向魏索敬酒:
「今天我高興啊!有這麼優秀的同志加入我局,好比是久旱逢甘雨啊來,魏索兄弟,咱們再碰一個」
魏索笑著道:「久旱逢甘雨,一滴;他鄉遇故知,債主;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做夢」
眾人哈哈大笑,林局長趕緊將杯子裡的酒一口悶了,掩飾尷尬。
「魏索兄弟真是幽默啊!不過我喜歡,我們警察的工作枯燥乏味,壓力又大,是需要這種樂觀向上的精神嘛。魏索兄弟,我雖然癡長你幾歲,以後又是你的領導,但你就把我當大哥看好了,感覺我們投緣啊!要不我有個不情之請,要不我們就在酒桌上結拜為兄弟你看怎麼樣」?
魏索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邵副總已是附掌大聲喝彩:
「好啊!雖說我們國家幹部並不興江湖上拜把子那一套,但任誰都知道公安系統是最講究戰友情義的。林局長確實是需要一個得力的幹將,一個可以依仗的左膀右臂了,東洲作為一個國際大都市,龍蛇混雜,治安形勢非常嚴峻,你們強強聯手,對開展工作自然有益處,如果再加上這層關係,就能大大減少磨合的時間,以後相互配合起來更將趨於默契,我覺得這絕對是件好事啊」!
是好事?大概是吧。魏索有些糾結,這廝一想到要被人收做小弟就極度不爽,但又想到120萬巨款尚未打進卡裡,此時此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的,只得委委屈屈囁嚅著道:
「承蒙林局長看得起我,真不知怎麼說才好了家裡就我這麼一根獨苗,雖說根正苗紅,但老爹死得早,少人灌溉,少人呵護,並不能很好的茁壯成長。不過現下好了,多了位哥哥,多了個親人,以後就算一口氣吃三碗飯也不用怕吃窮了。呵呵,林大哥」
哎,生活好比是強J,既然無法反抗,那就躺著享受吧。魏索雖然依舊在胡言亂語,但心情著實頹廢。
林局長大喜,一把握住魏索的手,大聲說:「好兄弟,以後咱們兄弟一心,哪裡還分什麼彼此,做哥哥的自然得照應著弟弟,喏」
伸手入袋,掏出一個鑰匙。
「局裡給我配備了一輛『悍馬』車,我平時也不怎麼開,兄弟若是喜歡,就拿去玩兒吧」。
眾人嘖嘖稱羨,魏索卻依然情緒低落。
「悍馬」?可惜是匹「公悍馬」,公車只有使用權,既不能賣,更不能「配種」,拿來做什麼?顯擺?哥又不是任來峰,很低調的。
「我不喜歡公馬不是我只會騎母馬噢,又錯了我的意思是說,我還沒學會駕駛汽車呢,只會開拖拉機,所以謝謝林大哥好意了」。
「不會開車怕什麼,我給你聯繫個駕校,領個駕照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林局長很是意外,心說自己這輛「悍馬」雖說是公車,但好歹汽油是白用的啊,現在油價這麼高,每個月下來也可以省一大筆開銷。而且掛的是警牌,可以享有許多特權,他怎麼就一口回絕了呢?
「我開不了汽車的」。魏索喟然一歎:「一旦學會開拖拉機,就再也開不了汽車了。拖拉機是坦克的前身,天然擁有狂妄的,不可一世的氣質,行駛在馬路的正中央,招搖過市、橫衝直撞,更不用遵守交規,非常爽。而開汽車則不同了,受到的限制太多,不能喝酒,不能超載,撞死人也不能逃,因為屁股後面有牌照所以,還是算了。」
林局長目瞪口呆,其餘諸人驚愕之餘則在想,這小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算是什麼個意思?噢,是了。憑他的背景,自然是不太瞧得上區區一輛「悍馬」車的,他是在索要凌駕於一切之上的特權呢,可中國畢竟是法制國家,這不是讓人為難嘛。
趙院長平時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卻喝了不少,為何?他鬱悶啊!怎麼,現在我好歹也算是魏索在學校的直接負責人吧,你們這幾個警察不打一聲招呼,旁若無人、大包大攬地過來巴結那也罷了,可怎麼無恥到連「拜把子」那一套都使出來了,也太過分了,還把我們學校領導放在眼裡嗎?此時見林局長吃憋,不禁有些幸災樂禍,仗著上衝的酒意道:
「魏索同學說話比較風趣,意境深遠,這確實是一個高端人才所必須的素質。不過我在欣慰之餘也有些擔心啊各位公安系統的領導求才若渴,為了一個學生大老遠專程趕來,尊重人才、重視人才,實在令我們校方深感敬佩。只是魏索同學現在畢竟還是個學生啊!縱然他天賦很高,潛力驚人,需要重點培養,但我們培養的方式方法不能過激,操之過急,往往會適得其反啊」
趙院長的話還算是比較委婉含蓄的,但在邵副總聽來,這明明就是抬槓嘛,是來壞人好事的。怎麼,說我們培養魏索的方式方法過激,言下之意是個人都懂的,這就撕下溫情脈脈的面紗了?唔,肯定還有後話,且聽他如何說。果不其然,趙院長也不看眾人的臉色,深吸口氣繼續道:
「我們應該在學習、生活上盡量給他創造一些便利的條件,給予一些鍛煉的機會,而不是單純滿足他物質上的要求,這樣反而是會害了他的。我們學院方面已經考慮好了,第一,打算讓魏索同學搬進新建造的博士樓,從根本上改變他起居的環境。第二,他的伙食由學院蘭花餐廳三樓的炒菜部特供,吃好才能學好嘛。第三,一些基礎學科實行免修,讓他能夠自由發展,不為傳統教育的模式所羈絆,特殊人才特殊等待。第四,加強鍛煉,讓他參與學院日常的管理、稽查工作,如果有可能,還會安排值日」
邵副總一怔,繼而臉色變得鐵青。雖說學校也會拉攏魏索是必然之事,但趙院長這麼說,明擺就是來削他面子的,讓他如何不怒。而且他也知道趙院長許諾的這些好處對魏索這樣的人來講或許誘惑力更大,雙方所處環境的不同導致掌握的資源不對等,他們東大這麼橫插一槓,自己怕是得拿出更大的手筆了。
魏索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場最荒誕的夢,咬咬舌尖一陣劇痛。噢,不是夢,當上警察了,不做事可以拿高薪了,高官拿著「悍馬」車要與自己拜把子了這些事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更爽的是可以住博士樓?吃特供?基礎學科免修?MB,這還算是上學嗎?跟療養差不多!還有還有能參與學院日常的管理、稽查工作,安排值日?似乎只有一些有職權的教師才會安排值日的吧?嗯,也不是太辛苦,每天半夜裡逛馬路撿夠皮夾子,然後殺回學校檢查女生宿舍有沒有點電爐,生活很充實的。
魏索再一次猥瑣地笑了
……
喔,收——綠@色#小¥說&網——的「A」簽通知了,還是比較開心的,畢竟4萬字簽約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窗外的冰雨沙沙地下,但青黃的一顆心卻是滾燙的,因為我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有著兄弟們的支持!呵呵,再次呼喚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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