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這項運動對余天和司空錯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走起來如履平地。但對柳如煙來說就沒那麼輕鬆了。
在余天的攙扶下,他們足足又花了一個小時,才在一座山中古建築前停了下來。
高階大門,兩邊的圍牆貪婪地向兩邊延伸……
「鬼武宗!」余天仰頭看著牌匾上氣勢磅礡的三個字念道,旋即,又轉頭對司空錯一本正經問道:「這麼大的佔地面積,辦手續了嗎?該不會都是違章建築吧?你們要小心點,現在拆違很厲害……」
「噗……」柳如煙被余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笑噴了。
她就不明白了,余天這是什麼腦袋,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場景,他居然會想到『拆違』兩字!
司空錯低著頭,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余天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怒意。
「哎,這麼容易動怒,對練武之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修身不修心,是無法感悟到武學精髓的。」余天話鋒又一轉,說道。
司空錯一陣錯愕,他忽然發覺,余天無論說話行事,居然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故意的嗎?
「這裡是我們鬼武宗的總部,這些建築都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司空錯說道。
「哦……原來是一千多年前的違章建築……」
「……」
「對了,歷史這麼悠久了,這些建築怎麼還沒塌?這能住人嗎?」
司空錯出生到現在,今天是脾氣最好的一天,他都有些佩服自己,居然沒暴怒出手,還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隔一定的時間,就會進行翻修!」
「哦,原來是這樣!去房管局備案了嗎?」
司空錯想撞牆。
這傢伙就是他們口中的高手嗎?
武林高手四個字,多麼的神聖,可用在這傢伙的身上,也太不倫不類了。
他在心中默默決定,除了與之一戰,以後還是盡量少跟他接觸的好!要不然,遲早會被他活活氣死。
司空錯不再說話,帶著余天和柳如煙跨上鬼武門的台階。
進了大門,足球場那麼大的院落映入眼簾,院子裡死氣沉沉,只有一個穿黑袍的老頭在那裡緩緩掃地,表情木然,彷彿沒有靈魂一般。
在司空錯的帶領下,幾人穿過鬼武門的大院,當來到位於後面的一個小院時,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雖是冬季,樹上的樹葉都已脫落,但那些移栽過來的盆景仍然古樸雅致,給這個小院子增添了無盡的生機,與外面的大院一比,彷彿如同兩個世界般。
小院裡面,有著一撞小樓,千年的建築,經過他們無數次的翻修,居然被他們整得有些洋氣起來,就跟個小洋樓似的。
「崇洋媚外!」余天叨念了一句。
從外面看起來,小樓並無什麼特別,可當余天走進去時,他不禁頭皮一麻,柳如煙更是驚的喊出了聲!
要知道柳如煙可不是普通女人,但面對裡面的裝飾,她也無法保持冷靜。
小樓裡面有些昏暗,兩側卻擺放了十尊一人多高的雕像,這十尊雕像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可偏偏雕刻的栩栩如生,在昏暗的環境下,甚至如同真人。
「靠!擺這麼幾個怪物,嚇唬誰呢?」余天不滿道。嚇到自己倒沒什麼,嚇到小煙煙,可心疼了。
「不許亂說,他們不是怪物。」司空錯同樣不滿道。
「不是怪物?那是什麼?」余天不解的看著這十尊雕像,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人啊!
「十殿閻羅!」司空錯還沒回答,反而柳如煙提早開口說道。
「十殿閻羅?什麼東西?我倒聽說過閻羅王。」余天撇了撇嘴說道。
柳如煙已經從驚慌中恢復過來,出言為余天解釋道:「十殿閻羅是負責審判鬼魂的,而閻羅王是其中名氣最大的,也是十殿之首,所以我們聽到最多的就是他。而這十尊雕像中,除了閻羅王,還有其他九王,分別是秦廣王、初江王、宋帝王、伍官王、變成王、泰山王、都市王、不等王、五道轉輪王。」
「你,還算有點見識。」司空錯有些驚訝,一個女孩子居然會認識十殿閻羅。
「什麼有見識沒見識的!你們這叫故弄玄虛,亂搞封建迷信!」余天知道,亂扣帽子是不花錢的。
「你……」司空錯已經忍無可忍:「我只跟你說一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又生氣了。」余天彷彿化身唐僧,「我已經告誡過你,練武之人要修身,更要修心,就你這樣,一輩子都無法觸摸到至誠之道!我觀你骨骼精奇,確實適合練武,天賦應當也不錯,可惜啊,壞就壞在這武道之心,不夠堅定吶!」
司空錯冷哼一聲,加快帶路的腳步。
他不想再跟余天說話,哪怕是一句話。
他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
噌噌噌,司空錯快步帶著兩人上了二樓,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輕輕的叩了叩門,裡面便傳來進來的聲音。
進了房間,余天再次感覺到這裡陰森森的氛圍,雖然裡面點了燈,但余天懷疑,這個燈泡有沒有十瓦?簡直堪比蠟燭。
裡面的裝修很復古,全部是木製傢俱,基本看不到現代的電子產品。
兩個中年人坐在紅木椅子上。
一個是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此人頭上髮絲稀疏,面無血色,眼睛很大有些凸出,上面佈滿了血絲,而他更大的特點是駝背,整個背部近乎與身子呈九十度垂直,模樣看起來異常恐怖。
老者饒有興致的看著余天,那雙血眼,彷彿要把他看透一般。
坐在上首位置的則是一個身穿便衣的光頭男子,臉色同樣慘白如死,而半個腦袋居然紋了如同秘文的圖案,或者說是某個圖騰。
雖然光頭和神秘的圖紋讓人感覺很彪悍,但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很俊秀,很美麗。
是的,很美麗!在男人之中,他絕對可以稱得上美麗。
瓜子臉,無可挑剔的五官。
他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可這種陰柔,在無形中會給人無盡的壓力。
可怕的壓力!
「宗主,余天請來了。」司空錯對著光頭男子,恭恭敬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