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時分,涼風習習,乾燥的空氣中已帶著些許寒意。蜿蜒起伏的山路上,一輛越野車緩緩而行,揚起的塵土隨風飄揚。
車子的排氣管冒著濃濃白霧,車身積滿灰塵,一路顛簸了四五個小時,終於在位於雲貴交界處的一條羊腸山路邊停了下來。
自從離開縣城後,車子便一直在山嶺邊盤旋,所謂的道路也不過是在山腳下開鑿出幾條小路,破舊顛簸,車子勉強可以行駛。
「余兄弟,就是這裡了!」於鵬飛把車停到一邊,指著一條只能步行的崎嶇小路說道。
「這裡就是雲貴交界處?」余天打開車門,跨了下去。
望著四面高聳入雲的山峰,心裡忽然間產生了一絲親切感,從小就在山裡長大的他,對山裡純天然不修飾的環境非常適應,所以下了車後,他忍不住狠狠的呼吸了一口,伸了個懶腰。
「師父,在趕路前,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高峰也從車裡走下來,說道。
昨晚余天在拿了鄧春雷五千萬的出場費後便回到了酒店,今兒一大早就出發了,可是即使這樣,來到雲貴交界處也已經臨近中午。
余天點了點頭,幾人在車上開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後又猛灌了一頓清水,直到吃飽喝足後,才開始入山。
「余兄弟,這條路可不容易走,您真的不需要我帶路嗎?」於鵬飛小心翼翼的問道,經歷過昨晚的事後,他現在對余天可是恭敬的很。
「怎麼?你很想跟我去狗尾巴村?」余天笑道,一路上,他可是看得出來,於鵬飛這傢伙似乎很忌諱那個地方,有些不大願意去,所以余天也不想勉強他,自己三個大男人,只要有個大概的方向,還怕迷路不成?
「這……這,我是怕你們找不到地方,或者會走冤枉路!」於鵬飛抹了把汗,他是真不願意去那個地方,因為那個地方的人,太變態了。
「沒事,多走點路,就當遊山玩水了!」余天心情不錯,目光幽幽向遠處眺望。
「對了,余兄弟,我忘了提醒你,在那一帶居住的居民基本上都是屬於苗族的族民,苗族有一些風俗與我們不一樣,不過問題不大,他們還是很好客的,你們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於鵬飛提醒道。
「苗族?」余天以前還從沒接觸過苗族這個民族,興趣頓時又增添了幾分。
山路盤旋,橫掛在山腹中,淅淅瀝瀝往前延伸。跟於鵬飛告別後,三人往山腹中走去。
山路兩邊全是枝節纏繞的籐蔓和茂密到見不到陽光的樹林,時不時會有不知名的小蟲出現在三人眼前,高峰與洛超對這些從未見過的昆蟲抱著一絲敬畏之心,可余天見到這些東西,就跟看見親戚似的,臉上全是笑容。
「青蛇姐姐,你好啊!」
路上,余天見到一條不知名的青蛇,將它拿在手裡親密地嬉戲起來,看得高峰和洛超頭皮一陣發麻,不過他們很奇怪,這條一米多長的青蛇見到余天為什麼不跑不咬,好像對他毫無戒備的樣子。
「野豬兄,站住,哪裡跑!」見到野豬,余天興奮的衝上去與它扭打在一起,不過這頭野豬今天運氣顯然不錯,因為余天的肚子還算飽,而且要急著趕路,所以它就避免了被燒烤的命運!
他們都是練武之人,雖然洛超手臂不能動,但走路的速度比起普通人來還是要快上很多,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的樣子,直到下午時分,他們忽然發現前路被一個一眼望不到對岸的天然湖泊給生生截斷了,再也找不到路。
又仔細看了幾眼,依然如此,高峰睜大了眼睛,一臉迷茫道:「怎麼沒路了?該不會要繞著這個湖泊走吧?」
這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天然湖泊,居然在這樣的深山裡形成了,說出來可能沒人信,但它偏偏就真實的存在。
「真他大爺的邪門,這麼大的湖泊,如果沿著岸邊繞行,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啊?今天恐怕要在山裡過夜了。」洛超有些蛋疼的說道。
正如他所說,如果繞湖而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鬼才知道這湖泊到底有多大。
「難道這狗尾巴村,是與外界隔絕的不成?」高峰疑惑道。
高峰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以他們三人的腳力尚且要走三四個小時才能來到湖邊,而且此刻看起來還依舊前路茫茫,試想,如果換作普通人,誰會沒事跑到這種地方來?於鵬飛那傢伙之所以不願意跑這麼一趟,除了顧忌他口中的那幾個怪物外,恐怕這蛋疼的路程也是他不樂意來的原因之一。
所以,說狗尾巴村與世隔絕,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余天點了根煙,苦思冥想了起來,他記得很清楚,於鵬飛的確是說一路朝北直行,他絕對不會記錯,可眼前這情景怎麼回事兒?
想了半天,余天目光落到那平靜無波地湖面上,忽然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指著湖面說道:「誰說沒有路,這不就是路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高峰愣了一下,接著睜大了眼睛,駭然道:「師父,你是說走水路?可我們沒有船,該不會要游過去吧?」
高峰腦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自己因體力不濟而淹死在湖中的畫面,嚇得他直搖頭。
「游過去?」聽到這話,洛超更是臉色蒼白。
對他這樣的旱鴨子來說,就算好手好腳,跳下去也只能聽到『噗通』一聲,然後一沉到底,更別提現在就剩一隻胳膊了。
跳下去,約等於自殺!
這倒是,他們游不過去!余天這才意識到這兩小子的功力比起自己來,差得不止是一點兩點,這可傷了腦筋。
「咦,那是什麼?」高峰遠遠的眺望,忽然大叫了起來:「是船,是船!師父,你快看,那邊有船。」
話音未落,便聽到遠處一陣悠揚輕快的山歌在湖面上飄盪開來。
依……
吃菜要吃大頭菜,
嫁人要嫁大賊頭,
半夜聽見鋼刀響,
妹穿綾羅哥穿綢。
遠方緩緩行駛著一葉竹排,上面有一對年輕男女,左右各持一槳,緩緩划水而行。
優美的歌聲正是從船上飄來,那竹排彷彿是湖面上的一片樹葉,飄飄蕩蕩,給人一種異常寧靜的感覺。
好美的畫面……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的情景。
「喂……大兄弟,小妹子,能不能載我們一程,我們要過河……」余天衝著遠處,甩臂呼叫起來。
竹排上的人聽到余天的呼喊,停止了划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向余天幾人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