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唐裝老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與羅華同歲,一向以平輩論交。余天說自己比羅華大上一輩,這讓他非常有代入感。
倚老賣老的事情他們已經做慣了,但那都是自己對別人做的事情,可今天倒好,竟然被一個年輕人指責沒大沒小,這讓他們如何接受得了。
按照以往的脾氣,許老早就叫人將這小子從這裡扔出去了,可今天情況不同,剛剛余天面對羅華和戴力時所展現的駭人氣勢,讓他震驚,他甚至有那麼一絲懷疑自己的兒子說的是真的。
是以,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重,把事做得太絕,要是萬一兒子說的是實話,而自己得罪了這個年輕人,那自己豈不是生生的害了孫女?
「誰說……飯可以亂吃?」余天目光一正,擺出一副高人的涅,正當幾人以為他要長篇大論,以中醫角度講述亂吃飯的危害時,他卻抿了抿嘴,正經無比道:「吃飯不用錢啊?有本事你不帶錢去飯館亂吃試試,看老闆不將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
見倆老頭一副吃癟的樣子,余天頓感好笑,心中怒氣也消了一些,「行了,看在金笀老人『盧火神』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不與你為難。沒事我走了,以後做人最好低調點。」
盧鑄之,號稱『盧火神』,晚號金笀老人,以老頭的說法,就是醫術馬馬虎虎,但卻繼承了祖輩的醫德遺風,患者無論貧富,他均一視同仁,悉心診治,尤為可貴之處,還在於他能毫無瀕地將其一生的寶貴經驗獻之於民,對中醫的貢獻是不可忽視的,所以,對於這個盧火神,余天心中自然敬佩。
既然這個羅華是盧火神的徒孫,他也不想再與之計較,只是心中有些蘀盧火神惋惜,出個徒孫竟是忘祖之輩。
被余天這個年輕人以長輩的口氣說教一通,羅華老臉漲紅,再也壓制不住長期養成的那絲高傲。
見余天要走,也顧不得心中那抹恐慌,咬牙聲道:「既然余先生口出狂言,必定醫術了得,羅某不才,還想討教一二。」
這一刻他也不再敢一口一個黃口小兒,而是用了『先生』尊稱。
「口出狂言?」余天冷笑一聲,這羅華今兒還沒完沒了了,「說實話,你確實很不才!既然你要自取其辱,可以,那我就當順便蘀盧火神教教徒子徒孫!」
「哼!」見余天一口一個盧火神,說話一副前輩的口吻,羅華怒哼一聲,很不服氣。
他知道這年輕人有些手段,但要說到中醫方面的,他還真不相信了,自己學醫六十多栽,還比不上一個黃毛小子。
「說吧!想請教我哪方面的醫術?」余天問道。
「是討教!」
「還不是一樣。」
「……」
「你都會些什麼?儘管使出來好了。」羅華不甘示弱,同樣沉聲說道。
「我什麼都會!」余天說道。
好大的口氣!
余天這麼說,羅華倒是安心了不少,因為這表明眼前年輕人過於自大,已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
見羅華一臉的不屑,余天乾脆開口道:「這樣吧!既然你是火神派系的,那麼今日我就跟你論上一論火神派的學術理念如何?」
「跟我論火神派的學術?」羅華愣了下,自己乃火神派第三代弟子,這年輕人竟然敢跟自己比火神學術,他瘋了嗎?這可是自己最擅長的東西。
「你這是自討沒趣,我不想欺負你!」羅華說道。
「欺負我?哈哈在醫術上能欺負我的,還沒在這個世界出世呢!」狂傲源自實力,余天之所以如此狂傲,那是他有這樣的資格。
見余天言語間透露著傲然之色,羅華嘴角抽搐了幾下:「既然如此,我且問你,我火神派繫在陰陽之說上如何對待?」
「哈哈」余天大笑一聲,這羅華還真把自己當作狂妄之輩了,居然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火神派是十分重視《周易》對中醫學的,正如盧鑄之所言,醫者,易也,醫之陰陽至理,本於易也,所以,火神派對待陰陽關係是深受《周易》的影響。
「天尊地卑,陽主陰從,此為一說。天尊地卑,乾坤定點,此又為一說,乾者為天,坤者為地,乾者為陽,坤者為陰。天包乎地,地承乎天,故乾坤位於上下∠為陽,下為陰。其陽者,宛如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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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沒有,余天的一番話,讓羅華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絕非純屬賣弄,沒一定功底是說不出這麼一番話的,是以,他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見他驚訝的表情,余天一笑道:「火神派系十分重視人體陽氣的盛衰變化,崇尚『溫扶陽氣』之法,我現在問你,何為『溫扶陽氣』?」
「病在陽者,扶陽抑陰。病在陰者,用陽化陰!此乃我『溫扶陽氣』之法!」羅華正色道。
「哦?不錯,算不得庸醫!」余天沒心沒肺調侃道。
「你」羅華差點怒火攻心,連忙調整下呼吸,平靜了下心神後,才繼續問道:「按照我火神派的特點,對待虛損內傷疾病的病人,會如何治療?」
「抓住溫扶先天真陽這一重要環節,獲得陽復而精血生,陽復而陰退,克敵制勝的療效。用仲景四逆、白通,擬扶陽諸方,活法圓通,重在扶陽,用藥多為桂附姜。」
余天說完,自然而然的點上一根煙,不過這次戴力卻沒再敢上前對他說『禁止吸煙』四個字。
「桂附姜,分別指桂枝、附子、乾薑,你說說吧,這三樣藥材各自的獨特風格為何?」
余天崩了口煙,噴得周圍煙霧繚繞,可那兩個討厭別人抽煙的老頭,此刻哪還有什麼厭惡之色,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余天,尤其是羅華,他哪想到余天對火神派系的學術有如此深的認識。
「你,你也是火神派系的?」羅華問道,他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余天卻搖搖頭,笑道:「無門無派,街頭一痞子。」
「無門無派?不可能!那你是怎麼瞭解我們火神派學術的?」羅華詫異道。
「這有何難?難道你忘記一句話了嗎?那叫『集各家之所長』。」余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