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東囑咐了一聲後,三名大漢點點頭走了進去,緊著這審訊室的木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閻東兩人來到隔壁的空房間,坐在椅子上等結果。
「老閻,這樣能行嗎?」姚富貴還是有些擔心。
「老姚,你就放心吧,這方面他們有的是經驗,對付個鄉巴佬絕對沒問題。」閻東點上根煙,開始吞雲吐霧。
從他的表情來看,對自己的那三個下屬是非常有信心,這也讓姚富貴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姚富貴心裡同時暗爽:不就是會點醫術嗎?囂張個屁,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我姚富貴的下場有多麼淒慘。
最好把這小子打廢了,姚富貴嘴角忍不住上揚,心情大好。
十分鐘後……
當兩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審訊室三個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男子終於走了出來。
「怎麼樣?搞定了嗎?」姚富貴首先耐不住性子問道。
「我們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你看,拳頭都快打腫了。」國字臉男子喘著氣道。
「好啊!太好了…我這口惡氣,總算出了!」姚富貴激動難耐。
仇人受苦,就是他最大的快樂。
「老姚啊,我都說了,他們有經驗,哈哈哈…」閻東得意道,不用問,他都能料到,那鄉巴佬絕對已經招了。
「閻局長,不,不是這樣的…」三名男子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國字臉男子更是結結巴巴道。
「不是這樣?難道他沒招?」閻東和姚富貴心裡同時咯登一下,感覺不妙。
「也,也不是不招…」國字臉道。
「草,一口氣說完,少跟老子賣關子。」閻東拍了一下國字臉的腦袋。
「是、是這樣的!那個人他…他不是人!」國字臉很是沮喪,彷彿被一百個大漢拖到泥漿裡剛爆完菊似的,「我們用盡力氣打他,沒有一點保留,可是我們打著打著,他、他卻睡著了…」
「什…什麼?睡,睡著了?」
閻東和姚富貴瞠目結舌,下巴拖地!
他們可以想到一萬種可能,但唯獨想不到這樣的結果,被三個彪形大漢圍毆,竟然還可以睡著?
這種事實是人能接受的嗎?
不,不是真的!
閻東和姚富貴難以置信的衝進審訊室,眼前的一幕讓他們誇張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腦門上的汗水悄然滑過老臉…
只見余天癱坐在椅子上,仰面朝天髮型有點亂,微微的呼嚕聲和嘴角氾濫的口水,說明這廝還屬於深度睡眠,甚至正做著禽獸美夢。
「這…這…」緩過神來的姚富貴指著余天差點說不出話來,「這下可怎麼辦啊?」
閻東抹了一把汗,道:「我說老姚,這到底是什麼人啊?你可得老實告訴我。」
作為分局局長,閻東也見過一些奇人異事,可是這麼奇這麼異的人,他還是頭一回見。
「我,我哪知道啊!你也說了,這小子剛剛來到溫城市。」姚富貴原本已經蒼老的臉,此刻皺成了橘皮,「不行,老閻,你可得再想想辦法,要不要…下點狠手?」
姚富貴還不相信了,如果拿電棍之類的東西招呼,這傢伙還能繼續睡覺?
閻東想了想,搖頭道:「這事一會再說,你先去打通那幾個關節,其他的事,慢慢來。」
「行,那我現在就…」
姚富貴話未說完,一個慵懶的瞌睡聲響起,余天眼角掛著淚花睜開了雙眼。
德行就兩個字——欠揍。
「咦…按摩結束了?怎麼這麼快啊,喂,那個痿痿,麻煩你把剛剛那三個會按摩的大哥叫進來,再幫我鬆鬆筋骨,這幾天總感覺…有點累。」
「……」
姚富貴嘴角一抽搐,差點發飆。
「愣著做什麼?快去啊!不給按摩的話,我可要回去了。」
「哼哼,想回去?恐怕沒這麼容易!在溫城市想跟我玩?你沒資格…」姚富貴終於找到了說狠話的機會。
「我沒資格玩?那誰有資格?」余天非常天真非常可愛、有點靦腆有點萌的問道。
「……」
「啊!我想到誰有資格了,就找老張跟你玩吧!可好玩了,對了,你們誰有手機?借我打下。」
閻東與姚富貴面面相覷,白癡,這絕對是白癡,老張,我還老李老劉老朱呢!就一個鄉巴佬,還想找人?
「行,那我閻東就陪你說的老張好好玩玩。」閻東大笑,雖然這人有些邪乎,但一個剛來溫城的鄉巴佬,有什麼能耐,乾脆讓他絕了反抗的心,這對接下來的逼供會有很大的幫助,「這樣吧!你帶著手銬不方便,乾脆你報個號碼,我幫你打這個電話。」
余天故作猶豫,最後點了點頭,報了一串數字。
張國華是大官,眼前這個好像也是大官,不知道誰的官大呢?還是讓他們玩玩先吧!
只是這樣的話,就少了一個人情,有點虧,還不如答應留他那裡吃飯還情呢…
「喂…」閻東撥通了電話,捏著一副官腔道:「是老張嗎?」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傳來一個男子沉著的聲音,問道:「請問哪位?」
「哪位?呵呵,我是海城公安分局局長閻東。」閻東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這氣場還真不是蓋的。
報出自己身份的同時,他挺了挺胸膛,眼神閃爍著得意之色,如一頭高傲的公…豬。
他在等待,等待著對方顫抖的聲線,等待著對方慌張的語氣。
他的局長之威,那個穿白襯衫的白癡不懂,別人肯定懂!
可是,他失望了。
回應他的只是一個淡淡的聲音:「哦,有事嗎?」
這淡淡的語氣,彷彿如無形的耳光,抽在了他那圓嘟嘟的臉上。
哦,有事嗎?
他竟然說哦,有事嗎?
一個鄉巴佬的朋友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可笑,相當的可笑。
無知,相當的無知。
閻東眉頭一皺,一股王八之氣散發開來:「老張啊,有個叫余天的人,你認識嗎?」
「余天?」老張的聲音總算有了點驚訝,「他怎麼了?」
「怎麼了?呵呵…」閻東皮笑肉不笑的呵了兩下,忽然變得大聲起來:「傷人,蓄意傷人!性質非常惡劣,如果你是他朋友或親戚的話,最好勸勸他早點認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他再否認的話,你應該明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老張啊,希望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老張說完便掛了電話,閻東愣愣的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眉毛跳動了幾下。
掛我電話,敢掛我電話,這些沒見識沒素質的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