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溫城市的天氣漸漸變涼,人們紛紛丟掉短袖,換上時尚的秋裝。
清晨的人民路,一個年約三十,長得眉清目秀卻滿臉鬍渣的男子正蹲在路邊抽煙,他的頭髮很亂,皮膚呈古銅色,身上的白色短袖汗衫已經嚴重發黃,下身穿著一條破舊大褲衩。
只要有女人經過,鬍渣男子便一臉猥瑣的伸長脖子張望,偶有一個還沒來得及換上秋裝,或者穿著超短裙的女人走過,他就激動的臉色潮紅,口水都要流出來一般。
「正點啊,這個真他媽正點,屁股圓,好生養,嘖嘖,扭起來真好看!八十分。」
「哇,這個更好,背部曲線優美,屁股鋌而不垂,還有那雙四十三寸大長腿……靠,你好好走路不行啊?非得回頭,長成這德行也敢來城裡,什麼玩意兒,晦氣!麻痺的,負二十分!」
「咦,這個臉蛋漂亮,可惜了,八字腳,雙跨分的太開,一定是村口二娃子說的那種賣肉婆娘。」
鬍渣男子對路過的女人品頭論足,猥瑣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不停遊走。
一身破舊的著裝,加上凌亂的髮絲,還有手裡夾著的上游牌香煙,將他那『獨特』的氣質演繹的淋漓盡致。
「哎呀呀……這個不錯,臉蛋好,身材好,特別是那兩團豐滿……好好好,呃……」
話到一半,鬍渣男子突然發現女人身邊男伴的不善目光,眼神瞬間開始飄忽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小子,看什麼看,看你麻痺啊!」女人身邊的男伴怒喝道。
「大哥,誤會,誤會啊大哥!我是看你如此威武挺拔,俊逸不群,你女友又亭亭玉立,出得沉魚落雁之貌,簡直羨煞我這個旁人,所以小弟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還請見諒見諒……」鬍渣男子連忙拍馬屁道。
「哼!算你小子有眼光。」男子聞言整理了下衣領,抱起女人的肩膀,昂首闊步的離開了。
鬍渣男子余天長吁一口氣。
作為村裡最有型、最帥氣的男人,余天表示壓力很大,在那幾乎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自己就常遭村裡爺們的妒忌,沒想到來了這個大城市,還是一樣。
自己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即使再低調,也會發出鮮明的光芒。
你說這男人啊,太出眾了,也不是辦法,煩惱。
叮!
正在余天胡思亂想之際,一道銀光在空中劃過優美且醉人的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到他的腳邊。
余天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枚硬幣,哎呀!天上掉錢啦!
呃……好像情況不對!
「小寶啊!看見沒?如果你不好好讀書的話,長大了就會像他一樣,做一個乞丐。」一中年婦女嚇唬著自己十歲的兒子,從余天身邊走過。
「媽媽,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天真小男孩,看向余天時,原本清澈如水的眸中,竟閃過一絲鄙夷。
「嗯!這就乖了……」
「……」
余天癡癡的蹲在那裡,寂寞的煙灰從手中隨風飄落。
這還得了,就自己這模樣、這氣質,竟然被人當做乞丐,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羞辱,他那小小的自尊心,頃刻間被無情的踐踏。
終於在那對母子離他足有百米開外時,他適時的爆發了。
指著快沒人影的那對母子破口大罵道:「小孩,你走慢點試試,走慢點試試,老子非揍扁你!不過先說好,按江湖規矩,單挑!老子非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不可!」
「什麼眼光啊,真是,你見過長這麼帥的乞丐嗎?無恥!」
罵完,余天緩了口氣,再探頭四處張望一番,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迅速撿起一元硬幣,揣進兜裡,緊緊捂好。
山上帶下來的一百個糯米餅已經吃完,這個硬幣應該能買點吃的。
不過隨後,余天自嘲一笑,心想深山裡的老頭子如果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作何想。
不過這能怪自己嗎?自己本來呆在山裡好好的,專心修煉醫武,天地任逍遙,偶爾去旁邊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村子裡轉悠轉悠,順便偷看下李家嫂嫂洗澡,好不快活,可這死老頭卻偏偏將自己趕出深山,還說什麼:「小天啊!雖然你天賦異稟,百年難見,更集各家武學於一身,已鮮有敵手,但你的痞性太重,而且性格容易衝動,缺乏一顆平穩的心。所以你還是下山吧,去歷練、去感悟一番為人處事間的道理,這對你是有好處的。要不然,你將永遠無法站在武學的巔峰。去吧……記住要萬事要低調。」
「老頭,連你都打不過我了,我還不是武學的巔峰嗎?」當時,余天對自己的師父提出質疑。
「膚淺!太膚淺了,正所謂天外有天,為師打不過你,並不代表你無敵了,你要想站在武學的巔峰,那就必須去歷練,去感悟人世間的善與惡,美與醜,領悟人生真諦……還有,為師的醫術也已經沒什麼東西好教你了,天一神針的第三式只能靠你自己去領悟了。」
余天對師父的話不以為然,對這老頭子讓自己入世的想法同樣不爽,而最讓他感到苦惱的是,這老頭子不單讓自己入世,竟還給自己佈置了兩個任務。
第一個任務是振興國術,將華夏國粹普及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揚我國威,讓那些只會花拳繡腿的欺世盜名之輩無所遁形。
至於第二個任務竟是退婚,上門退掉已故爺爺為自己訂下的一門親事。
余天對第一個任務倒沒什麼意見,能讓我華夏國術揚威四海,也不失熱血男兒之所為,但對於第二個任務,余天的意見就大了。
憑什麼退婚?自己三十啷當的年紀還是孤家寡人,更沒嘗過婆娘的滋味,每次偷看李家嫂嫂洗澡的時,都會忍不住仰天垂淚,我容易嗎我!
余天原本是想跟村裡的劉小花處處關係,尋思跟她做點苟且之事,可最後小花妹妹卻被村口的王大愣子給拱去了。
余天至今還無法忘卻劉小花那句如晴天霹靂般的話:「余天哥哥,王大說你偷看他妹妹上茅房,我最恨色狼了,我看錯你了!」
就這樣,余天失去了唯一一個和自己有曖昧關係的女人,所以,在得知自己還有個未婚妻後,他說什麼也不同意退婚。
「為什麼要退婚?我還沒討媳婦呢,如果漂亮的話,我一定要娶。」余天堅持道。
「因為你太好色,配不上人家!據你爺爺所說,那戶可是書香門第,正經人家,想必是個大家閨秀,你就不要毀人家一生了!」老頭語重心長勸道。
「我太好色?」余天不幹了,「老頭,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三十歲了,還是個純情小處男,怎麼可能好色。」
「那是你沒機會破身!」老頭一語點破,「別以為你偷看李家嫂嫂洗澡和王家妹子如廁的事情為師不知道!」
余天蛋碎。
敢情自己做的齷齪事這麼多人知道。
被揭穿真面目,余天惱羞成怒,打算來個魚死網破:「老頭,你還不是一樣!一百多歲的人了,還看春宮圖,別以為我不知道。我7歲的時候偶然發現你私藏的春宮圖,雖然那時候我不懂上面畫的兩人在幹什麼,烤地瓜的時候把它當柴火給燒了,但裡面的不堪畫面卻一直陪伴著我成長,我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賜!」
「什麼?原來是你偷的?大慈大悲千葉手……」
「哎呀,老頭你玩偷襲,我跟你拼啦!」
……
就這樣,在老頭子千叮嚀萬囑咐,做人千萬要低調的嘮叨下,余天帶著村民給的一百個糯米餅下了山。
可當他千辛萬苦來到溫城市,按照老頭給的地址找到自己未婚妻所在地方,卻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大型公園,沒有住宅。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裡早就拆遷了。
從未入世的他,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無頭蒼蠅的亂逛一通後,感覺無聊,便蹲在路邊看女人,自娛自樂一番,慰藉一下那顆彷徨的心靈。
「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說老娘八字腳,雙跨分的太開,還說老娘是賣肉的。」
正當余天陷入迷茫之際,一道尖銳的高八度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糟了,那個賣肉的婆娘帶著幾個地痞來找茬了。
余天納悶了,剛剛自己這麼小聲,賣肉女子怎麼會聽到自己說什麼呢?難道她會唇語?或者武功已臻至化境?變得耳聰目明?
不像呀!
咦……這是……我勒個娘誒,怪不得,原來這婆娘有對招風耳。剛剛側臉還真看不出來。
「小子,你麻痺的活膩了是吧?」一個流里流氣,長髮一邊倒的男子帶著兩混混向余天逼來。
「不是不是,純屬誤會。大哥,你聽我說……」秉著萬事要低調的原則,余天慌忙解釋道。
「說你老母!想活命不?」長髮男惡狠狠的打量著余天,眼中儘是不屑。
「想。」
「想活命的話,趕緊賠禮道歉,今天老子就饒你一次。」長髮男伸手做了個給錢的姿勢。
「行,我賠,大哥我賠!」
余天依依不捨的掏出剛剛撿的那一塊錢,按在了長髮男的手裡。
當硬幣接觸到長髮男的一剎那,他的心裡抽痛了一下,全部財產啊!
看著手中的一元錢硬幣,長髮男臉色綠了,齜牙咧嘴道:「小子,你敢耍我?」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不過我真沒錢啊!求求你就饒了我吧!你是我哥,我親哥,不,是親大爺!親大爺你放過我這個苦命孩子吧!哎呀,親大爺,你皮鞋髒了,小的給您擦擦先……」余天說著,便蹲下來要幫長髮男擦皮鞋。
「……」
原本一臉狠色的長髮男等人見狀,愣了!
自己還沒怎麼著,這小子就認上親大爺了,見過沒尊嚴的,可從沒見過沒尊嚴到這個地步的。
簡直是令人髮指!
「沒用的東西,廢物,去你媽de!」
長髮男顯然不打算放過余天,怒罵一聲,抬腳往余天的臉上踹去。
這一腳勢大力沉,普通人要是被踹上了,絕對血流滿面,甚至昏迷當場!
見這陣勢,余天心中一聲悲歎,自己都喊上親大爺,還幫他擦上鞋了,這混混卻依然不肯罷休。
老頭子讓自己做人做事要低調,雖然這老頭不大正經,但畢竟是師父,將自己養大,傳授武功醫術的長輩,所以他的話,自己還是盡量要聽的。
可是這混混也確實欺人太甚了,不就是說你女人雙胯分的太開嗎?又不是我掰的,再說你也不想想,就這種看起來嚴重鬆弛加下垂的貨色,能配得上自己純潔的小天天嗎。
「為什麼非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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