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嫻翻箱倒櫃的找她那面丟失的小鏡子的時候,老葉剛跟老伴在屋裡溝通完,確信唐振東的穴位治療真的有效。
「嫻嫻,大晚上的照什麼鏡子?也不怕把鬼招來。」老葉批評了女兒兩句,就回了屋,跟老伴一起研究唐振東所說的關著心臟的至陽、鳩尾、內關三個穴位的按摩。
沒有女人不愛美的,葉嫻也一樣,雖然沒有太前衛的衣服,但是她總是把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她找不到的這面小鏡子是她最崇拜的哲學老師送給她的。
在葉嫻找鏡子的時候,唐振東已經走回了他在幸福社區新建村的家。說是新建村,其實就是在原來村子的基礎上又亂搭亂建了不少建築。
幸福社區一共十六個自然村,分別是幸福一村至幸福十六村,最後再鎮中間的這個地方又起了幾排房子,把空間給佔滿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叫十七村,而是起了個名字叫新建村。
幸福社區一帶閒人非常多,也就是棚戶改造,以前是農民,現在由於城市發展,成了市民。失去了土地的農民,又上了年紀,很少有人願意按部就班的上班,所以也就成了閒人。
當然幸福社區一帶除了閒人多,還有地痞多,外來人口多。這也都好理解,閒人多了,自然無事生非的人也就多了,好吃懶做的人也就多了,所以自然有些人就發展成了小混混,地痞了。
幸福一帶都是平房,一家平房租了十幾戶,都是外地來海城的務工者,在海城市裡,一套兩居室的樓房月租金最少也在一千元以上,即使合租,那一戶也分攤了五六百,這對於不講求生活質量、一月一兩千塊錢工資的外來務工者來說,是一筆非常大的負擔。
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幸福社區一帶的平房作為自己的居所。
唐振東租的這個房子,房東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人挺好,挺和善。除此之外,
「東哥,剛回來,吃飯了嗎?」趙麗麗看唐振東剛回來,問道。
這個叫趙麗麗的小姑娘,跟唐振東住隔壁,都在一個屋簷下,兩人都在這裡住了一年了,所以也就很熟悉了,見面總是點個頭,說個話。不過除此之外,再無他交。
「呵呵,吃過了,吃過了。」唐振東呵呵笑道。其實唐振東很少出去吃飯,都是在屋裡吃,他屋裡有個小煤氣罐還有個小炒鍋,外加一個小電飯鍋。炒個菜,做個米飯啥的。不過要吃饅頭,那也只能去買了,唐振東這裡可蒸不了饅頭。
趙麗麗家雖然不是本地的,但是也距離海城不算太遠,所以有時候回家捎點好吃的,總是給唐振東送點。
趙麗麗性格非常開朗、活潑,一副熱心腸。不過他對唐振東總是送點吃的,那是因為趙振東救過趙麗麗一次,反正趙麗麗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新建村裡只有一條主路上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在一些小路上還是比較黑的。有次趙麗麗遭到了兩個小混混的非禮,讓剛搬來時間不長的唐振東一嗓子給吼走了。
趙麗麗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知道了這人正好是自己的鄰居,她回家帶點好吃的,總是分給唐振東一部分。
趙麗麗性格開朗,其實唐振東以前上學的時候比她還活躍,但是人經歷的事情多了以後,性格總是會改變的。入獄前的唐振東也像趙麗麗一樣開朗,不過所有的性格改變都是在監獄裡完成的。唐振東看到了活潑的趙麗麗也就看到了入獄前的自己。
唐振東在入獄之前,絕對想不到監獄裡面如此的黑暗。
在刑期和罪行確定之前先是呆在看守所裡,看守所是個只羈押臨時犯人的地點。可以說看守所是監獄的雛形,這只是說明裡面的情形差不多而已。
一進看守所,先要過堂。所謂的過堂就是監室的排頭,也就是老大,會問你所犯何種何事?在看守所危險犯人都是單獨關押的。
所謂的危險犯人,就是指案情特別大,一般是指殺人,持槍搶劫,還沒有定罪的江洋大盜等等。一般的小偷小摸,敲詐勒索,那都是小問題,打架進來那更是稀鬆平常了。
不過唐振東根本不曾經歷這樣的場面,鎮裡的小混混們也頂多進個派出所,對看守所的情景也是知之有限,所以唐振東對裡面的事情也根本無從得知。
「小子,你為什麼進來的?」這就是監室的排頭要過堂了,當然唐振東是不知道的。
「打架。」唐振東雖然回答了一句,但是卻是無精打采。從一個好學生落到了一個殺人犯,雖然是因為救人而失手殺人,但是他一個高中生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心裡有絲忐忑。
眾犯人一聽是打架,都露出了笑意。因為唐振東進來的這個監室可以說是重監室,也就是說裡面的人都是窮凶極惡,但是卻因為案件不明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暫時沒有被判刑的傢伙。
看守所裡,對於監室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一般重刑犯關押在一起,輕刑犯關押在一起,這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一般分這麼兩種:一是輕刑犯的監室慢了,只能進重刑犯這邊。二是看守所的管教想調理一個人,也就是要狠狠修理他,會給輕刑犯調換到重刑犯監室。
不過這兩個原因,不管是哪個,這個到了重刑犯監室的輕刑犯,都要倒霉。
眾人一聽,唐振東是因為打架進來的,大家都露出了笑意。而且看樣子,唐振東不大,只是個小青年而已,說不定還是個技校或者哪個野雞大學的學生,這樣的人進來,總是要給大家增加不少樂趣。
在這裡面,娛樂活動少的可憐,生活單調,所以調理剛進監室的犯人,就是唯一的娛樂活動了。在這裡,即使是最老實的犯人,在經歷了被**,然後又去**別人的過程,他們也會變的漠然、冷血。
因為他們都從這個過程走過來的。
「幾個人打架啊?」一個剃著光頭,身上紋著青龍的人問道。這人雖然不是排頭,但是卻是排頭下的老二,也就是最重要的打手。如果一個監室的排頭是因為,有錢或者有關係或者得到過什麼關照,而進來當排頭的,那這個監室的老二一定是最能打的那個。
「五個人。」唐振東雖然不懂裡面的規矩,他是個聰明至極的人,也有眼色,初到貴地,他絕對不希望惹是生非。所以他有啥說啥,也不頂撞。
「幾打幾啊?」
「一打五。」
這時圍成一圈看著唐振東的眾人又都會心的笑了,他們全都理解反了,唐振東說的是一打五,而在他們耳朵裡都聽成了五打一。
一人挑好幾個,這事雖然說出去威風,霸氣,但是真要論到個人身上,有幾個敢說自己能一挑五的?好漢難敵四手,一人對兩個都恐怕吃虧,更別說一人對五個了。他們把唐振東的話都理解成唐振東這伙五個人,把人家那一個人給打了。
再說了,只有五打一,才能到這個地方來。一打五的,那個人要不是受害者就是傻逼。正常人會去一個對五個嗎?就是這裡面的這些沾過血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也不會去以一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