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東一抖天花妙墜旗,就把徐月嬋也掩在了旗中。
對於天花妙墜旗,唐振東還是運用的比較熟練,因為他見過天花妙墜旗的效果,果然是神奇之至。
天花妙墜旗能把旗下兩米以內的物體給遮擋住,恰好是一人的身高。耗子就是依靠天花妙墜旗在光天化日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潛入省博物館盜竊,市公安局出動了上百的警力,把博物館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是耗子依舊來去自如,如果不是自己機警,根本不會有人抓住他。
唐振東太長時間沒用天花妙墜旗了,都忘了這東西一直捲起放在懷中了,剛剛這天花妙墜旗被蟻王插入他腹中的腿給一拔的時候,帶了出來,唐振東瞬間就用上了,一披,果然消失了蹤跡。
不過當唐振東看到徐月嬋竟然呆呆的站在遠處,等巨蟻來食,他忍住腹部劇痛,走到徐月嬋旁邊,把他蓋在旗下,把她帶到了一邊。
唐振東忍著腹部的劇痛,把天花妙墜旗的一角交給徐月嬋,他摀住肚子,擋住要流出的腸子。
「你怎麼樣?」徐月嬋看唐振東前胸後背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關切的問。
「噓!」唐振東輕聲的在徐月嬋耳邊示意她低聲。這天花妙墜旗能隱藏身形,但是卻不能阻擋聲音的傳播。
徐月嬋剛才發出的那陣聲音,讓剩餘的九隻巨蟻齊刷刷的扭頭尋找,徐月嬋扭頭看了一下,雖然她不明白這些巨蟻為什麼不進攻自己,但是卻很聽唐振東的話,唐振東讓她噤聲,她馬上就閉嘴不言了。
令徐月嬋奇怪的是,自己和唐振東不說話後,就這麼站在這群巨蟻的中間,卻沒有一個巨蟻進攻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徐月嬋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她卻知道這畢竟是好事。
「怎麼辦?」徐月嬋用眼神詢問唐振東現在應該怎麼辦。
唐振東一扭頭,示意徐月嬋扶著自己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唐振東實在是沒力氣了,如果他有餘力,那他肯定會拉著於清影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天花妙墜旗雖然能隱身,但是卻不能做到完全消失,巨蟻看不到自己,不代表巨蟻就沒法碰到自己。如果巨蟻踢到自己兩人,恐怕自己兩人就會真正的陷入重圍,很可能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徐月嬋讀懂了唐振東的意思,她一手撐著天花妙墜旗,一手攙著唐振東,仔細的繞過巨蟻,朝短裙苗寨的後山行去。
雖然距離巨蟻已經有很遠的距離,但是兩人仍舊不敢把頭上的旗拽下。兩人一直爬到山巔,才扯下天花妙墜旗。
「你怎麼樣?包紮一下吧?」徐月嬋關切的看著唐振東腹部的傷口,不過唐振東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坐在地上喘著氣。
徐月嬋是苗疆聖女,盅術,醫術是密不分家的。古代的盅術其實就是治療術,不過越發展,就越發展歪了,傳到南洋,就完全成了害人的東西。
徐月嬋剛要把唐振東的上身衣服扯下,唐振東一把按住徐月嬋的手,「別動,就這麼包紮。」
唐振東怕放在胸口的佛祖舍利掉出來,特意找了根繩子給串了起來。這枚舍利是佛祖的手臂所化,四寸長,中空,正好可以用繩串起來,唐振東就串起來,掛在脖子上。
唐振東倒是不怕徐月嬋覬覦自己的這枚舍利,而是因為這枚舍利是克制天蠶盅的,而這天蠶盅又是徐月嬋的,所以唐振東真的不願意讓徐月嬋知曉自己的秘密。
「你都這樣了,別動,我懂巫術的。」徐月嬋信心滿滿。
「什麼?巫術?」唐振東大吃一驚,「難道你要對我扎小人?」
「什麼啊,巫術就是醫術,我們苗疆人都這麼說。」
唐振東這才放下心來。面對著一個動輒就能用盅術殺人的巫師,如果這個巫師說她不會巫術,那唐振東也不能信!巫師會巫術,天經地義。
「那你治吧,衣服就不用脫了。」
「聽我的,你趕緊的,要不血越流越多,你一會就會感到頭暈眼花。」
唐振東的確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他點點頭,「那好吧!」不過他試了幾次衣服都脫不下來,兩隻胳膊彷彿灌了鉛似的,再加上腹部被蟻王所傷,用不上力。
「我來幫你!」徐月嬋都等不及了,上去幫唐振東把衣服脫了下來。
唐振東懷中有兩面旗,一是杏黃法旗,二是天花妙墜旗,如果說以前唐振東把這兩面旗會當做玩笑顯擺的法寶,但是現在他真的視這兩面旗為摯友,關鍵時候,這旗是能救命的。
唐振東掙扎的把這兩面旗仔細放好,任由徐月嬋給自己包紮傷口。
沒有消炎藥,徐月嬋在周圍山上採了些草藥。沒有布,徐月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撕成條狀,纏在唐振東受傷的腹部。
唐振東失血過多,再加上巨蟻的爪上有毒素,他在徐月嬋還沒給自己包紮完的時候,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唐振東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夢中,他彷彿坐著過山車,身體忽高忽低,天氣也變化無常,忽冷忽熱,光是這樣也就算了,而且在夢中沒有一絲光明,不論唐振東怎麼走,總是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唐振東終於甦醒了,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渴的厲害,過了一會,就有甘甜的水滴入口中,唐振東如饑似渴的吸允那甘甜的泉水,彷彿這水中有他康復需要的營養一樣。
漸漸的,唐振東走的地方逐漸有了一絲光亮,他慢慢的睜開眼,四周只有淡淡的星光,依舊是黑暗一片,不過好歹不是夢中那該死的寂靜了。
唐振東一轉頭,就感覺自己頭後面有個軟軟的饅頭,尤其是他一抬頭的時候,那饅頭彷彿是他抬頭的支撐一般。
不過唐振東終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受的傷又重,唐振東感覺自己的頭很沉,自己肩膀支撐不上自己的頭,又往後仰去。
他的頭又重新回復到那兩個富有彈性的山丘中間。
唐振東剛醒的時候,頭腦還有些迷糊,在頭又躺回山丘的時候,他的鼻子,耳朵彷彿一瞬間恢復了功能。
一股幽香傳進鼻中,一聲驚喜的耳語傳進耳朵,「你醒啦?」
唐振東終於聽出了徐月嬋的聲音,他輕輕回頭,問,「這是哪裡?」……
徐月嬋這幾天真是處在了近乎崩潰的邊緣,唐振東的昏迷不醒,殺下村寨巨蟻的肆虐,那滿屋的殘肢斷臂,徐月嬋一閉上眼睛,就是噩夢。
那些殘肢斷臂就彷彿縈繞在她心中的噩夢一樣,不過這種感覺在她握著唐振東的手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
眼前這個男人彷彿有種魔力一樣,能讓徐月嬋心態迅速平和。雖然唐振東一直昏迷未醒,但是卻給徐月嬋足夠的安全感。
徐月嬋後來慢慢嘗試著抱著唐振東入睡,果然懷中有個男人,徐月嬋更加安定,每晚都能睡的香甜,抱著這個男人,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那凶殘的巨蟻,那滿屋的殘肢斷臂,彷彿都不是什麼事了。
晚上,徐月嬋抱著唐振東入睡。白天,她就趴在山頭隱蔽的角落,觀察山下村寨的情況,她發現,開始的三天,那些巨蟻還時常見到,但是三天過後,巨蟻已經不見蹤影了,彷彿它們在這個村寨找不到食物,集體大遷徙了似的。
第八天,唐振東依舊昏迷未醒,徐月嬋大著膽子,去了山下村寨查看,果然這裡空無一蟻。
就在當天晚上,徐月嬋把唐振東的頭部放在了自己身體最柔軟的部分,睡了之後,突然唐振東動了一下,徐月嬋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後來唐振東果然醒了,徐月嬋驚喜若狂。
徐月嬋把這幾天自己觀察到的,跟唐振東講了講,唐振東靜靜聽著。
吃虧是福?狗屁。
唐振東從不相信什麼吃虧是福的鬼話,那是統治者為了維護治安編造的謊言,目的就是和諧。如果有誰相信吃虧是福,那好,你專門吃虧,才是多享福,我可以成全你多享福,來吧,我有無數虧讓你吃!
唐振東的信條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在哪個地方跌倒就要在哪個地方爬起來。在哪裡吃的虧,就要在哪裡找回來。
唐振東撫摸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已經痊癒的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是徐月嬋采的草藥效果好,還是自己的體質好,反正自己是基本痊癒了。
唐振東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真真正正的閻王爺不收他。
巨蟻的身體裡有劇毒,尤其是巨蟻的那兩隻尖銳的利齒,間斷有小孔,咬中獵物後,直接注入毒素,讓獵物瞬間昏迷,繼而死亡。不過唐振東很幸運,沒被咬中。
巨蟻的利齒毒素最大,但是被的部位也不能說無毒,它們整個身體都帶劇毒,包括插入唐振東腹部的那一腿,都是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