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聽到這邊的說話,耳朵也豎了起來。
唐振東聽到北鏟歐陽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是馬上就想起來了這個北鏟歐陽是誰?北鏟歐陽就是耗子的大哥,在魯省盜墓上名副其實的大哥大。
說北鏟歐陽是大哥大,並不是說他多麼能打,也不是說他勢力有多麼大,而是說的是歐陽蟬有一雙極毒的眼睛,能找到別人都找不到的古墓,他尋墓的功夫在整個魯省不作第二人想。就是在整個北方,北鏟歐陽的大名是行內頂尖的象徵。
「老三,歐陽真死了?」
「二哥,我也是聽說,向你求證。」
「歐陽蟬是整個魯省乃至整個北方的盜墓大行家,他這一死,能少禍害不少的國寶。」
「哈哈哈哈,大哥說的對。」
這人雖然在笑,但是笑聲裡卻有諸多怪異,猶如夜梟般沙啞,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不過這幾人談話嗓音卻非常低,雖然不是壓低了聲音,但是如果不是唐振東和耗子跟這幾人距離近,而且他們的耳朵又非常好,一般情況下,還真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歐陽蟬這麼多年肯定積攢下不少的寶貝,就這麼突然一走,他的這些寶貝可都不知道便宜哪個傻x了!」
「是啊,如果要把他那些寶貝換成錢的話,那歐陽恐怕至少也是身家幾千萬了吧。」
「這是最保守的估計。」
「對了,最近咱們省城道上的錢老大好像也好久不見了,據說他就是跟著歐陽屁股後面,弄不好是錢老大黑吃黑,躲到外地去了。」
「錢峰這個人是個垃圾,仗著自己認識幾個社會人,硬是喜歡充老大。」
「那錢峰即便了半道接了歐陽的胡,那歐陽這二十多年能攢下多少好東西啊,老大,我感覺咱們如果現在沒事,可以去找找歐陽留下的寶貝,我感覺這老小子肯定給自己留了好多寶貝。」
這夥人的老大半晌沒說話,唐振東看著耗子,意思是問你老大的那些寶貝是不是在你那裡?
耗子讀懂了唐振東的意思,急忙搖搖頭,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跟歐陽老大都是單線聯繫,他有事的時候就叫我們,沒事的時候我們手下誰也不認識誰,當然我跟地鼠私下裡是認識的,僅此而已。而且我們也不分東西,幹完一票,歐陽老大會在第二天準備的把錢給我們,因此雖然我們跟著歐陽老大混,但是卻並不知道歐陽老大更多的信息,甚至連歐陽老大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有幾個落腳地,都一概不知,不過我只知道一個地方,」
耗子還沒說完,那邊五人就又開始低聲討論,唐振東伸手制止了耗子的說話。那邊討論的東西正是歐陽老大的家庭關係。
「老大,歐陽此人歷來神秘,做事小心,誰也不知道他家住哪,不過據說他有個女兒,可能會把他這些寶貝留給他女兒吧!」
「女兒?他女兒是幹什麼的?」
「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咱們圈內人。」
「去打聽下,我就不信這老東西能把東西都帶進墳墓。」
「好的,老大,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上面的夜總會玩了?」能聽的出來說話這人一臉的淫笑。
「草,那是酒吧,不是夜總會。」
五人說完就一起結賬起身,往樓上去了……
耗子直到那幾人出了門,進了電梯,才對唐振東道,「大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五人就是我的同行,莫氏五兄弟,都是以盜墓為生的。」
唐振東點點頭,沒說話。
「大哥,他們說要去找歐陽老大藏的寶貝,咱們何不等他們找到寶貝後順手牽羊?」
「這樣的事,咱不幹。」唐振東身懷秘法,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剪徑小賊的地步,掙錢光明正大的方法有的是,去偷去搶,這實在是不符合唐振東的作風。
「大哥,這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啊!」
唐振東有些奇怪的看著耗子,「你就能那麼心安理得的取得你老大的財富?」
耗子聽了直點頭,「大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既然現在跟著大哥混,博物館偷來的國寶我都要送回去,要再多的東西也沒用,我只想求個平平安安,我,我,」
耗子「我,我」了半天沒說話,唐振東看了他一眼,「怎麼,你這是考驗我嗎?」
耗子直擺手,「不敢,不敢,大哥,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哦,那我可真說了,我是怕這筆財寶真的讓莫家五兄弟取了,我想,我想是不是能讓這筆寶貝回到歐陽老大的女兒手中?」
「你說的是真的?」唐振東有些不相信耗子的思想能進步的這麼快,先前還是個唯利是圖的盜賊,現在卻又要當大善人。
「當然,畢竟跟了歐陽老大這麼多年,而歐陽老大又沒虧待過我們。」
耗子說話的時候,唐振東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半晌一句話沒說。
「大哥,你看怎麼樣?」
「你知道歐陽的女兒是誰嗎?」
耗子頹然一搖頭,「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咱們不覬覦別人的東西,也不會做無謂的大好人,你趕緊回吧,記住,趕緊把博物館的東西還回去,最好化化妝,嗯,我看你化起妝來,肯定比女人還女人。」
耗子的體型在男人中當然算矮的,體型在男人中當然算瘦的,一共一百斤左右的小體格,苗條異常,當然,如果不苗條,也沒法從事盜墓這一行。耗子當男人沒法頂天立地,但是如果化妝成女人,一般人看不出來性別,當然前提是他一定要把鬍子剃了。
耗子走後,唐振東在茶館又換了一壺茶,他剛要掏出錢來算賬,服務員指著他手邊的房卡,「先生,用房卡也可以結算的。」
唐振東笑著把房卡遞過去。
一壺茶唐振東剛剛喝了一杯,一人在後面拍唐振東的肩膀,「嗨!」
唐振東回頭一看,是新華社祝省城的大記者王靜。
「這麼巧!」
「是很巧,一起坐下喝杯?」
面對唐振東的邀請,王靜顯得毫不意外,落落大方的坐下,「呵呵,好啊,這裡的茶都不錯,呵呵,如果再有點點心吃那就更好了。」
「點心?有,有,隨便點。」唐振東把菜單遞給王靜,讓她點。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錢,跟市長一起出來,沒聽說消費不能報銷的。
王靜刷刷刷點了幾個點心,然後又要了一杯果汁,「剛剛完成一個採訪任務,哎,真是餓了。」王靜自言自語道。
唐振東認真的看了王靜一眼,發現她眼角有絲春意,儘管她掩飾的很好,但是卻是瞞不過唐振東這樣的眼睛能看透人內心的人。
「採訪能採訪到賓館,當妓者真是不容易。」看到了王靜眼角的這絲春意,他就有些明白了王靜為什麼會採訪到賓館來,對於這樣的女人,唐振東心中是沒有好感的,於是出言諷刺道。
「是啊,當記者的確不容易,需要應付的東西太多。」王靜的話裡也是似有所指。反正聽在唐振東耳朵裡是這麼個意思。
「人有的時候追求的東西太多,容易迷失自己。」
「是啊!」王靜感歎了一聲唐振東的話,然後又沉默了,大概是唐振東的話引起了她內心的共鳴。
「吃點心,吃點心。」唐振東看王靜發呆了好半天,似乎是自己的話,勾起了她太多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於是內心不忍招呼道。
「哦,哦,」王靜從隨身的小包裡,抽出一張紙巾,沾了沾濕潤的眼角。
「剛剛想起了些事,失態了,不好意思。」王靜拿起一片桂花糕,放進嘴裡,輕輕咀嚼著,王靜年齡也不大,看年齡不過三十,但是閱歷卻不短。
很快,她就恢復了常態,把剛剛點的四碟小吃一掃而光,都塞進了肚子裡。
這裡的點心精緻是精緻,但是量卻不足,王靜吃了這些明顯不飽。
唐振東又招呼來服務員,「你這裡有炒菜嗎?給上幾個硬頭貨。」
服務員見還是剛才那位不知道拿房卡付賬的先生,心中感到好笑,於是微微笑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是茶座,不是餐廳,如果你要去餐廳,在樓下。」
唐振東一看表,現在才七點多,自己從刑警隊回來的時候三點多鐘,四點就吃的飯,吃完了又到茶座小座了一會,這都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了,自己正好也有點餓了。
「走,下去一起吃點?正好我也餓了。」唐振東摸摸肚子,說。
「好啊,我請你,上次說好的。」
「別,不用,我是公費報銷,哈哈,咱們吃**的。」唐振東自小就對黨沒有好印象,雖然他接受了黨的八年教育,但是正是這八年讓唐振東更加仇視這喝血的社會。他過慣了自給自足、自力更生的生活,所以對待這不公平的社會分外有感觸。一旦遇到這種小小的報復下**的機會,他很樂意為了人民多消費一些。
自己多消費一些,貪官就能少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