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三兄妹看唐振東一口喝掉碗中酒,三妹劉菲菲也仰頭喝掉,不過卻被嗆的一陣咳嗽。劉伯虎心中劇烈的思想活動一番後,緊跟劉菲菲,也乾了這杯。
劉叔虎心中實在是對這個苗寨害怕的緊,他甚至一聽這個「苗」字,渾身都哆嗦。
不過他自認是垂死之人,也不再猶豫,仰頭把酒喝下,兩個保鏢阿南和阿北一看這個情況,三個主子都喝了,他們也跟著喝掉碗中酒。
劉家三兄妹喝完酒之後,心中都忐忑不安,因為這是以盅毒聞名天下的苗疆苗寨。
苗疆盅毒素以陰毒聞名,但並不是說所有的苗寨都養盅,大部分苗寨是不養盅的,養盅的只是少部分,但是就是這少部分,卻讓盅不為世人所知,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劉家三兄妹和阿南、阿北五人心中忐忑,他們在擔心酒中有毒的時候,唐振東卻早就放下了心。
唐振東不會鑒毒,但是他卻會辨別人心。如果酒中有毒,那端酒之人定會在面部上有細微的表現,雖然說他膽子大,但是卻不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雖然這米酒有些渾濁,但是唐振東知道,這就是酒本身的特點而已,劉家三兄妹一開始不敢喝,大概也是由於酒的顏色所致。
有時候看人心比直接看毒要準確多了,唐振東心內平靜,並沒有劉家三兄妹的惴惴不安。
「哈哈哈哈,好,喝酒的都是客人,請進。」一個五十多歲的苗人,從人群中閃了出來。
嚮導朝這個苗人一躬身,「徐大族長,您好,我帶這幾位客人來拜訪短裙苗寨。」
「遠來是客,請進。」被稱作徐大族長的人一伸手,請嚮導和唐振東幾人進去。
唐振東早就付過了嚮導的費用,但是現在天色已晚,也沒法獨自下山,所以,只能在苗寨借宿一宿,明早下山。
短裙苗寨以木頭房子為主,由於西南邊陲氣候陰潮,所以房子都離地有大概半米的距離,為了隔潮防寒。
唐振東一聽這人被稱作徐大族長,就知道這裡的族長跟徐曼麗是本家,要不就是這個寨子裡姓徐的多,要不就是族長的親戚。要知道苗寨這麼一個與世界文明相聚甚遠的地方,這裡的人能去香岡上大學,這不但需要一定的見識,更需要一定的財力支撐,所以,唐振東來前就認定,這個徐曼麗肯定不是一般的苗人出身。
在短裙苗寨最大的一個吊腳樓裡,徐大族長讓所有人都坐,他吩咐下去讓族人準備豐富的筵席。
「不知道貴客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在下有個朋友,中了盅毒,想請大族長看看是否有解救辦法?」
來前,劉金雄是希望找到其餘另一個苗寨,看看他們是否有解救劉叔虎的辦法,這樣即使是花點錢,那也無所謂,反正劉家有的是錢,劉金雄不怕花錢。
不過劉金雄雖然老謀深算,但是卻不瞭解苗寨的特點,或者說是不瞭解苗寨盅術的特點,並不是所有的苗寨都會盅術,只有很少的苗寨會盅術,會盅術的苗寨都叫盅苗,所以想找個會盅術的苗寨絕對不是件容易事。
據這個嚮導說,這一帶會盅術的苗寨只有雷公山雷公坳的這個短裙苗寨。
「盅術?」徐大族長眼睛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定格在劉叔虎身上,「你為什麼中了盅術?誰給你下的盅?」
「是,是,是,」在徐大族長威嚴的目光審視下,劉叔虎竟然說不出話,可見徐大族長的威勢。
唐振東朝徐大族長一拱手,「敢問大族長,貴族是否有徐曼麗其人?」
徐大族長還沒來得及回答,屋外就傳來一聲高呼,「不用找了,我在這裡。」徐曼麗從屋外昂身而來。
在這裡的徐曼麗,沒有了香岡t恤牛仔褲的新潮打扮,此時是一身蠟染服飾,頭上有藍色包頭帕,對襟裝,下身短款百褶裙,整體顏色都呈現白、藍兩色,脖子上和頭上有銀光閃閃的銀飾,跟這裡的苗族少女別無二致。
徐曼麗容顏秀麗,配合上這風情的苗族服飾,更具一番韻味。不過徐曼麗的這種美麗,劉叔虎是不敢欣賞,這不光是美,而且還是帶刺的玫瑰。自己就是貪吃了這支帶刺的玫瑰,而且還沒聽警告,所以才身中劇毒。
徐曼麗來到近前,用目光狠狠的瞪了唐振東和劉叔虎兩眼,來到徐大族長身前,「阿爸,是孩兒下的盅。」
唐振東一聽徐曼麗竟然是這個徐大族長的女兒?雖然自己也想到了徐曼麗肯定不是普通苗人出身,但是徐曼麗是族長的女兒,這還是讓唐振東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哦?為什麼?」徐大族長似乎是對徐曼麗的行為不解,眼中威嚴的看著女兒,並不因為徐曼麗是自己的女兒就偏袒。
「因為,因為,因為他們冒犯了我。」徐曼麗說了三個因為,但是就是沒說出劉叔虎對她始亂終棄。
「哦?他們怎麼冒犯你?趕緊給人家解毒。」徐大族長不容分說的態度,讓唐振東和劉家三兄弟聽著就是心中一喜,因為徐大族長是族長,所以他的話是不容置疑的。
徐曼麗沒有應父親的聲,發怒的目光看著唐振東,最後又轉向劉叔虎,「給你們解毒可以,但是有一點,我敬你三碗酒,你敢喝嗎?要是敢喝,我馬上就給你解毒。」
唐振東眾人沒有想到,這個徐曼麗也太大膽妄為了,連族長的話都可以不聽?這在香岡,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在香岡,家主就是一家之主,是天,說的話,眾人是必須聽,有無上的權威。
但是在這苗寨,大族長的話,自己的女兒竟然可以有條件聽,而且這條件幾乎就有點違逆族長的意思。
還喝酒就解毒?要是不喝,那豈不是不解了?雖說苗人都好酒,男女都喝,但是事事以酒為衡量因素,這讓唐振東心中非常不喜。
劉叔虎在徐曼麗逼人的目光下,低下了頭,沒敢吱聲,他對徐曼麗實在是怕的緊了,只覺徐曼麗身上的一切都是跟盅毒有關的,對盅毒的恐怖印象,讓他有種深深的恐懼。
徐曼麗倒了三杯酒後,又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包粉末,倒入了酒中,白色的粉末在酒中迅速的溶解,消散,最後混入略微有些渾濁的米酒之中。
這樣的酒,讓人一看就想起毒藥,本身這酒就渾濁,而且又親眼見到徐曼麗從衣袖中取出一包粉末放了進去,這讓本身就身受盅毒之苦的劉叔虎,更加心中揣測,惴惴不安。
「怎麼,不敢喝?」徐曼麗瞪著劉叔虎的眼睛,問道。
劉叔虎本來就對徐曼麗有種恐懼,這下在她凌厲的目光下,更是目光有些躲閃。
徐曼麗瞪的劉叔虎低下了頭,然後又挑釁的看著唐振東,意思是說他不敢喝,你敢喝嗎?你打敗了我,這不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把這三碗酒喝了,喝了才有機會談。
唐振東最受不了就是女人這種目光,「好,我代他喝!」
唐振東一說出這話,劉伯虎和劉菲菲同時叫道「不能喝!」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酒絕對不能喝,先不說徐曼麗對兩人的恨意,就說這酒這顏色,而且徐曼麗也不避諱的從袖子中取出一包粉末倒上,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酒絕對有問題,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徐曼麗所在的這個苗寨是以盅術聞名。
盅術讓人談之色變。在苗寨,國家的法律是不適用的,這裡實行的是自治,有什麼問題,人家民族內部就可以協商解決,根本不需要經過什麼法律,所以在苗寨,死個個把人是非常平靜的事,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一點異議。
唐振東端起酒碗,沒有任何的猶豫,一仰頭,喝了一大碗。唐振東的豪爽直接讓在場的苗人大聲叫好。苗人好酒,而且崇尚能喝的好漢,現在這種情況下,在不確定有解藥的情況下,敢一口喝掉碗中酒,唐振東的豪氣贏得了在場的苗人的好感。
苗人最敬英雄,尤其是不畏生死的漢子,更是他們崇拜的偶像。
唐振東喝下這碗酒,徐曼麗對唐振東明顯的另眼相看,甚至先前唐振東擊敗自己後,又羞辱了自己,她也不再覺得什麼,因為唐振東是好漢,在好漢前,受點侮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唐振東的舉動,讓劉伯虎和劉菲菲不忍目睹,劉伯虎甚至都有些慚愧了,因為唐振東死在這苗寨,那等同於白死了,雖然劉家可以在經濟上予以補償,不過人都死了,補償有什麼用!
劉伯虎還在心中感歎,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能輔佐自己取得家主位置,但是這個人馬上就要不在了,哎,劉伯虎長歎一口氣。
劉伯虎一歎氣的功夫,唐振東又端起了第二杯酒,若有若無的看了劉伯虎一眼,一仰頭,把這杯酒又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