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大都穿著睡衣親自上陣了,身為保鏢兼頭號打手的王伏寶自然不能落後,連忙呼喝一聲,帶著幾十個小弟舞刀弄槍的疾速跟進。
這個時候,闞稜也終於看清了竇建德一行的狀況。
雖然不認得眼前這個穿著睡衣、奔跑之際鳥雀隱現的傢伙是哪根蔥,可看那氣勢,闞稜覺得,這傢伙應該是條大魚!
而竇建德身後緊隨而來的王伏寶等一眾跟班,更讓闞稜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老烏龜,爾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闞某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說這話的時候,闞稜那是一點兒都沒臉紅!絲毫沒有以自己剛剛還砍死了上百名不知姓名的夏軍將士為意。
可竇建德卻被闞稜這張嘴王八閉嘴烏龜的話氣了個三屍神暴跳,也不打話,竇建德手中鋼刀揮舞,一個力劈華山,直奔闞稜的馬腦袋砍來。
原來,這闞稜個頭實在太高大,站在地上都比尋常人騎在馬上還高。
更兼這廝身體雄壯,儼然一座小山似的,尋常的兩頭大肥豬加起來只怕都沒闞稜重。
以闞稜這體格,再加上手中那口將重達一百八十斤的陌刀,尋常的戰馬自然是沒可能駝得動!故而,闞稜胯下所起的戰馬,也是罕見的寶馬良駒!別的不說,那戰馬,光是身高就有七尺還多!
面對這一人一馬兩個龐然大物,竇建德那貌似壯碩的身板很顯然有些不夠看!
心底比量了一番,竇建德發現,就算自己騎上戰馬,拿自己擅使的長刀,好像也看不到這來敵的腦袋。更何況現在的竇建德是在玩步戰,使得還是一口朴刀。
沒計奈何,竇建德只好退而求其次,攻擊敵人下三路。
好不容易找到一匹合適的戰馬,闞稜那是寶貝得不得了。大有將之當成二奶來養之勢!
如今見眼前這老烏龜居然敢動自家二奶,闞稜不由得勃然大怒,暴喝一聲「找死」,闞稜手中陌刀橫掃,直向竇建德的腰間斬來。
畢竟也算身經百戰。心中這麼一比劃。竇建德就意識到不妙。
知道敵人太過凶殘,這一刀就能要了自己的老命,竇建德連忙收步閃身。
可這個時候,竇建德再想躲避。卻有些晚了!
急切之間,竇建德剛來得及把彎刀橫在身側,便被闞稜陌刀掃中。
但聞「噹」的一聲脆響,可憐竇建德那一百多斤的身軀便橫飛了出去,當空還灑下了一串淒美的血花。
「大王!」
一聲驚呼。王伏寶也顧不得去和闞稜玩對砍了,連忙飛步閃身,幾個提縱,終於搶在竇建德落地之前將其接住。
「大王!大王!你怎麼樣?」
口中疾呼著,王伏寶目光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見竇建德手中那口厚達半寸的厚背鋼刀,已經被攔砸斬斷。
不但如此,就連竇建德的腰際,也被闞稜的陌刀劃了道尺許長、最處有深近半寸的創口。
很顯然。這竇建德若是躲得再稍微慢上一點兒,或者他手中的那口彎刀再略微不結實那麼一點兒,此刻的竇建德應該就被攔腰斬成兩節了!
連忙扯開絲絛,胡亂地給竇建德纏在腰間,算是給竇建德止血。順帶著把腸子啥的兜住,免得一不小心掉出來,王伏寶這才扶住竇建德的上半身,再次沉聲開口道。「大王,醒醒!」
吐出一口血沫。竇建德這才緩緩睜開雙眼,強打精神開口道,「伏寶丫,孤王怕是不成了!」
「大王!」
「別插嘴,聽孤王說!孤本來就是個農民,如今當到了王爺,坐擁一國之地,就算是死,也算死得轟轟烈烈,死得其所了!只是,孤有些放心不下當初那般跟著孤王一起造反的兄弟丫!」
「那些投降過來的隋朝舊吏,雖然治理地方頗有本領,可沒一個是忠義之輩。若是讓他們知道孤死了,只怕立馬會開城投降。」
「而你們這班兄弟當中,又沒有哪個是統帥之才,只怕沒撐不了多久,早晚必敗。」
「孤思量著,這天下諸侯之中,李淵、李密之流雖然聲勢浩大,可總歸是反賊,名聲太差!洛陽的王世充又居心叵測!至於劉武周、梁師都之流,更是跳樑小丑,上不得檯面!在孤看來,最終,這天下,只怕還是要給江南的大隋尚書令宇文成龍所得!所以啊,為了兄弟們的前程著想,孤死之後,你就領著咱們當初起家的那班兄弟,向宇文成龍投降去吧!」
「大王!」
就在竇建德和王伏寶兩個激情澎湃、你儂我儂之際,另一廂,傻小子闞稜陌刀翻飛,以平均一刀兩個的速度,把王伏寶手下的那幾十個跟班砍翻的砍翻、砸飛的砸飛。
與此同時,原本那班跟著闞稜衝鋒的隋軍們也終於氣勢洶洶地趕了上來。
手中陌刀一橫,闞稜指著王伏寶杜伏威二人衝著手下眾小兵高聲呼喝道,「這兩條是大魚,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兒,先不要弄死了,捉回去交給主公發落!」
「得令!」
有個機靈的校尉高聲應著,便帶著手下一群兵痞們拿起撓鉤套索,就要上前捉人。
「唔呀呀!黑炭頭!敢傷害我家大王,王某和你拼了!」
基情表演被打斷,王伏寶怒不可遏、悲從中來,緩緩放下目光有些渙散的竇建德,起身抽出鋼刀,便直奔闞稜衝來。
「不自量力!」
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闞稜很是輕描淡寫地將手中陌刀一揮,又是一式橫掃千軍,直奔王伏寶的腰際斬來。
做為杜伏威手下第一勇將,王伏寶那也是打遍大夏無敵手,十萬軍中第一人的狠角色!
平素在河北,王伏寶就沒服過誰,至少在武藝一項上,確是如此。
雖然自家老大竇建德都一招敗在了闞稜手下,可在王伏寶看來,那闞稜不過是仗著戰馬之力罷了,故而太將闞稜放在心上。
此刻眼見闞稜的陌刀掃來,將手中七十二斤重的鋼刀一橫,王伏寶一個舉火燒天,鋼刀自下而上,向外斜架。
耳輪中但聞「光當」的一聲悶響,王伏寶蹬蹬蹬倒退了十數步,但覺胸口煩惡,一股血腥之氣自肺腑逆湧而上,瞬間抵達喉間。
強壓了數次,王伏寶最終還是沒能壓制住,不由得張開大嘴,「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舞。
而隨著這口鮮血的噴出,王伏寶整個身軀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半,「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還沒等王伏寶掙扎著起身,兩廂的隋軍已然蜂擁而上,撓鉤套索一起落下,眨眼之間,便裡三層外三層地把王伏寶裹成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