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二人鬼祟了什麼,總之,宇文小麻桿兒在越國公府呆了大半天。
直到傍晚十分,宇文小麻桿兒方才帶著樂昌公主夫婦出了越國公府。
不過,同行的還多了一人,是一個粉雕玉琢小蘿莉,年紀約略三四歲的樣子。此刻,小蘿莉正睡眼惺忪趴在宇文小麻桿兒的背上,耷拉著小腦袋流口水呢!
「原來,這位宇文小將軍,好的是這一口啊!」
見此情形,亦步亦趨地跟在宇文成龍身後的樂昌公主夫婦盡皆滿臉的詭異之色。
不單這二位神情詭異,就連樂平公主見宇文小麻桿兒帶回這麼一個拖油瓶來,也是滿臉的震驚。
「這丫頭,長得倒是,挺可愛的!哪兒來的?」纖手指著兀自睡得香甜的小蘿莉,樂平公主不無醋意地開口道、
「楊素那老頭兒的孫女!」輕輕地把小蘿莉從背上摘了下來,將之塞給到了樂平公主的懷裡,宇文成龍很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道。
「那糟老頭,把孫女給你幹嘛?他自己家養不起了麼?」
「這可不是送給我的,那死老頭說了,是送給公主姐姐你當通房丫鬟的!」
聞言,樂平公主愕然無語。
轉念又一想,反正自己府上已經有了個右僕射的孫女兒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個左僕射的孫女!
而且,嗯,這樣,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這便宜弟弟偷吃!
唔,似乎可以考慮一下,以後,本宮這公主府招人,就應該招這種沒長開的小丫頭,這樣,安全!
不知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宜姐姐樂平公主心思已然轉了這麼多的彎彎繞,丟下小蘿莉,又轉頭出府把樂昌公主二人安排了一番,宇文成龍便回轉左衛軍大營,準備和二弟宇文成都交接班去了。
隨後的幾天,大興城內都風平浪靜,大概是懾於左衛軍的赫赫淫威吧,就連那些平素最調皮搗蛋的紈褲,也都沒一個出來惹麻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十一月,而大隋的遷都工作也終於正式開始。
遷都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大隋陛下楊廣和滿朝文武的搬家事宜了!
剛剛登基楊廣,還基本保持著當太子時的艱苦樸素工作作風。
而且,楊廣也知道函谷小徑不宜通行,這此,楊廣倒是沒要求搞什麼華麗的儀仗,基本上是輕車簡從的,就帶著滿朝文武,浩蕩當地向著洛陽進發了!
宇文成龍的保衛工作安排的相當周到,楊廣搬家的這一路上都沒出現什麼意外。
沿途用了近二十日的功夫,楊廣一行終於抵達洛陽。
而這個時候,洛陽城的宮室、城牆的修繕工作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完成。
這個月裡,除了遷都之外,還發生兩件比較大的事兒。
一個就是,楊廣命人征發徭役十餘萬,挖了一條從龍門東接長平、汲郡,到臨清關,越過黃河至浚儀、襄城直達上洛,總計長達兩千餘里的大壕溝!挖這條長塹的目的呢,自然就是為了護衛洛陽了!
這裡要說一句的就是,同期,為了修建洛陽城,楊廣已經下令征招了兩百多萬的徭役了!
另一件事兒就是,南陳的倒霉皇帝陳後主陳叔寶,在被大隋養豬一般養了十餘年後,終於兩腿一蹬,駕鶴西遊去了!
人家畢竟是當過皇帝的,又親手把南陳給折騰黃了,從某種程度上,也算對大隋有不小的功勞。所以,楊廣對陳叔寶的死表示了沉痛的哀悼,追贈陳叔寶為大將軍,長城縣公,謚號為「煬」。
按照《謚法》中所說: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好大殆政曰煬,薄情寡義曰煬,離德荒國曰煬。「
於是,死了的陳叔寶就落了個「陳煬帝」的杯具稱號。
楊廣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後「煬帝」這個稱號,也光榮地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陳叔寶是死是活、得了什麼謚號,貌似都不關宇文小麻桿兒什麼事兒,這會兒,宇文小麻桿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呢!
親眼見識到修建東都的場景,宇文小麻桿兒意識到麻煩來了!
因為,宇文成龍發現,修洛陽城的工地上,每天都有人累死!
修建都城要征徭役,這本是必然的事兒!
可是,征徭役累死人,這事兒就有點兒麻煩了!
更何況,遷都洛陽可是宇文小麻桿兒一力主張的,一旦將來有事兒,這罪名可是有一大半要扣在宇文小麻桿兒的頭上滴!
心中略一琢磨,宇文成龍把自己三叔宇文智及、三弟宇文成祥,還有那個宇文成龍車伕出身的現任左衛軍驍騎的沈光小胖子都招到了武侯府,鬼鬼祟祟地密議了半日。
隨後,三人各自帶著一大票的閒漢,散入了洛陽城的各處工地上。
兩日後,一本厚達十數頁的奏章,以及隨奏章附上的足有上百頁的各種證供,擺到了楊廣的案頭。
耐著性質把這份奏章看完,楊廣的眉頭已然擰成了川字,心底的怒火已是噌噌往上直躥,幾乎要把金鑾殿燒個窟窿了!
「啪!」的一聲猛一拍桌子,楊廣把奏章摔到了地上,怒聲道,「蘇威老匹夫,看你幹的好事兒!」
心中一驚,蘇威老頭硬著頭皮出班,哆哆嗦嗦地上前撿起了奏章,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越看越心驚,等草草把奏章全都瀏覽了一遍之後,蘇威老頭的一顆芳心已經沉到了地底十八層。
「啟奏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識人不明,有負皇恩!老臣罪該萬死!」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好似雞啄米,蘇威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口道。
見蘇威老頭又玩這磕頭求饒的苦逼招數,楊廣雖然有氣,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半晌方才恨聲開口道,「嗯,你確實罪該萬死!萬死莫贖!」
楊廣這麼一開口,下面的蘇威老頭終於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保住小命應該是沒問題了!至於其它的嘛,還得看情況!
同時,蘇威老頭也開始在心底暗罵宇文小麻桿兒心思歹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
原來,這份奏章是宇文小麻桿兒所奏,內容大致是說蘇威老頭所任命的幾個監官,藉著修建洛陽城之機,中飽私囊,剋扣民夫口糧,凌虐民夫,致使丁夫不斷有人凍餓而死。更有人趁機劫掠百姓、為禍鄉里、枉殺無辜。
雖然奏章之上沒有指名道姓的罵蘇威老頭,可現在,統籌修建東都之事,可都是蘇威老頭在負責吶!那個興建洛陽城的包工頭,好多都是蘇威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親戚!
當然了,這麼大一個工程,蘇威老頭自己是不可能吃獨食兒的,什麼楊家、元家、李家、獨孤家,幾乎是所有的世族大家,都有參與其中,區別只在於多少而已。
可這份奏折上卻沒提其它家,但只把屎盆子全都扣到了蘇威老頭的頭上!
雖然楊廣心中對這情況也大抵有數,可楊廣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世族全都得罪了丫!
所以,蘇威老頭就成了被殺來駭猴的雞了,雖然不一定砍頭,可一頓板子那是絕對跑不掉了!
原本,如果但只貪污**還就罷了,楊廣現在一門心思的修建洛陽城,只要都城能夠如期建好,死些民夫,楊廣是不會在意的。
可宇文小麻桿兒說了,這些凌虐百姓之人,做惡之時打的都是楊廣陛下的名號,結果就是他們肥了自己,卻把黑鍋都丟給了陛下你來背!
這下楊廣終於出離了憤怒了,好你個蘇老頭啊!你這不是拿朕當傻子玩呢麼!
雖然憤怒,可這個時候,楊廣的屁股還沒完全坐穩呢,還真就不敢拿蘇威老頭這世族代表如之何。
猶豫了半晌,楊廣方才轉頭道,「伯通,這事兒,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