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麻桿兒少年一面謀劃著買地,一面醞釀著該如何提高自家幾個小丫鬟的綜合實力之際,江都城內,晉王府外,來了一個奇怪的,嗯,客人!
來者是一名少女,一襲青衣,青紗照面。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依稀可以確認,是一名年輕女子無疑。
「站住!王府重地,閒雜人等不准靠近!」那女子剛剛走近王府大門十餘丈遠,便有王府侍衛高聲出言警告道。
止住身形,青衣少女伸手自懷中掏出一塊腰牌,抖手扔給了那名侍衛隊長,冷冷地開口道,「兗州刺史總管府下人,少公子宇文成龍貼身丫鬟宇文晚晴,有家事欲見晉王殿下及王妃!速去稟報!否則,若是誤了王爺的大事爾等九族難保!」
「嚇!」那侍衛隊長聞言卻是一驚,「原以為我們這些王府侍衛就夠牛叉、夠高傲的了,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兒的丫頭,竟然也如此,嗯,有威勢!」
心中詫異長,那侍衛隊長接過腰牌,仔細端詳了半晌,似乎沒看出什麼破綻,旋即對幾個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轉頭匆匆而去。
等了約有一刻鐘的功夫,那侍衛隊長方才再次匆匆而出,「王爺有請!」
說這話的時候,那侍衛隊長臉色頗有幾分怪異,很顯然,自家王爺的這句話,讓這侍衛隊長很是有點兒苦惱。
「請」字,那一般是要對朝廷重臣或者是王爺極為親密的人才說的!
什麼時候開始,晉王殿下需要對一個刺史府的下人如此客氣了?還是說,這個名叫宇文晚晴的下人,與晉王殿下有著某種神秘的關係?
唔,不會是,殿下的私生女吧?
那也不對啊,就算是殿下的私生女,見不得光,可也沒必要去刺史府當丫鬟啊!
雖然腦海中一頭霧水,這位侍衛隊長臉上卻不動聲色,僅僅是對宇文晚晴恭敬地施了一禮,旋即便面無表情地前面領路去了。
一路穿過三重院落,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可宇文晚晴卻發覺,這整個王府,竟然潛伏著許多高手!根據那氣息判斷,只怕身手比起那個張嬸兒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雖然察覺了暗中潛伏之人,可宇文晚晴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目不斜視地跟著那侍衛隊長徑直來到一間書房外。
「稟王爺,那宇文姑娘人已帶到!」那侍衛隊長對著房門躬身施禮道。
「嗯!你退下吧!」
隨著這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的,還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旋即那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中年內史扭臀而出,扯著公鴨嗓子對著宇文晚晴道,「宇文姑娘是吧?殿下有請!」
書房之內,一相貌威儀的中年男子居中而坐,兩廂各有一名黑衣蒙面的侍衛持刀而立,此刻正目光陰鷙地望向宇文晚晴。
「民女宇文晚晴,代我家少爺宇文成龍向晉王殿下請安!」無視了兩個黑衣侍衛陰冷的目光,宇文晚晴落落大方地向那位疑似是晉王殿下的人物福了一禮道。
便在此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伴隨著叮叮噹噹的環珮之聲響起,旋即,有人推門而入,捲起一陣香風,掠過宇文晚晴的身旁。
完全無視了宇文晚晴的存在,來人幾乎要膩在那晉王殿下的身上,酥軟嚅糯地開口道,「夫君,你喚臣妾過來,所為何事?莫不是,有我們女兒的消息了?」
來人非是旁人,正是那楊廣的妻子,蕭王妃。
聞聽此言,那楊廣不由得眉頭微皺,臉上閃現一絲愧疚,還有無奈,旋即伸手一指下方的宇文晚晴道,「愛妃,這丫頭自稱是那宇文成龍的貼身丫鬟,名叫宇文晚晴,說是有家事有要見本王還有愛妃你!」
「嗯哼?這位慕容姑娘,莫非你家少爺有本宮女兒的消息?」那蕭王妃滿眼期盼地望著宇文晚晴,客氣地開口道。
「我家少爺可沒告訴我有什麼公主的消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宇文晚晴立即否認道。
「那你來此做甚!還敢妄言談什麼家事,當真是莫名其妙、一派胡言!來人吶,給我把這賤婢亂棍打出去!」幾乎還沒等宇文晚晴的話說完,那廂,蕭王妃已經立刻變臉,厲聲咆哮道。
黛眉微皺,宇文晚晴紋絲未動,但只目光冷冷地看著那廂的晉王楊廣。
對於自家愛妃如此表現,那楊廣似乎也有點出乎意料,不由得眉頭緊鎖,但也沒有立即出言反對。
倒是那些站在書房外的侍衛,雖然聽到了王妃的咆哮,可沒有晉王殿下的命令,卻又沒敢亂動,但只一個個鼻觀口口問心,做木雕泥塑狀。
抬頭正望見楊廣詫異的目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那廂蕭王妃忙正襟斂容,神態略有收斂,但火氣卻並沒有如何息減,但只轉頭將火力全力瞄準了宇文晚晴,「你這賤婢,見了本宮居然不下跪,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狗膽!」
「民女雖只是一介侍女,卻是代表我家少爺而來,一言一行也都代表著宇文府的臉面,卻是不敢胡亂下跪的!」
「我家少爺曾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跪的是天地君親師。只是民女卻不知蕭王妃占的是哪一宗?值得我代表我家少爺下跪?」
「王妃既不能代表天地,也非是我家少爺的親長,又不是我家少爺之師。難道說,蕭王妃已經把自己當成當今陛下了不成?」
此言一出,那蕭王妃立即氣焰全消,粉臉煞白、眼現慌亂之色!
沒辦法不慌,即便是身為晉王妃,如果當真被扣上了大不敬甚至謀反的帽子,那怕最後經查無實據,前途也是會受到很大影響的!至少,肯定不會受當今聖上及皇后娘娘待見。
就連一旁的晉王楊廣,聞言也不禁坐直了身子,臉色陰沉、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著宇文晚晴,彷彿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宇文府的小丫鬟一般。
半晌,楊廣方才冷冷地開口道,「小丫頭,你既然知道自己代表著宇文府,就應當知道什麼叫做謹言慎行!須知,禍從口出!」
「民女自然知道禍從口出!但也知道,士可殺不可辱!民女是代表我家少爺來拜會晉王殿下與王妃的,民女自問沒什麼失禮之處,可王妃卻對民女橫加指責,晉王殿下也放任其對民女肆意凌辱。民女可否可這般認為,王妃及晉王殿下對我家少爺有偏見,欲除我家少爺而後快?更甚者,整個宇文府都已經成了王妃及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被一個小小婢女當面指責,偏偏又無力反駁,那蕭王妃一張粉臉變得醬紫,那晉王楊廣也是胸口急劇起伏。
但那楊廣畢竟是頗有城府之輩,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回復平靜,淡淡地開口道,「此事,卻是本王與愛妃失禮了!還請宇文姑娘見諒!」
旋即便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不待宇文晚晴開口,那楊廣便轉移了話題道,「不知你家少爺此番派你來我王府,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