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了,國破家亡就在眼前,願意跟我拚死一搏的就留下,不願意留下的,趕緊走!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考慮,願意走的,帶上你們的家人,遠離這裡!」,孫權扶劍而立,冷聲說道;
大帳中擠滿了人,在任的官員,軍中的校尉都有,孫權這句話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人群中頓時嘈雜起來,他們明白現在的曹軍有多強勢,也知道東吳所面臨的的嚴峻形勢,所以
「感謝陛下多年來對我等的照拂,在下愧對陛下恩德!只是我打算帶領家族的人隱居起來!」,有人說道,然後隨著他的聲音開始附和的不在少數,數百人幾乎走了一半;
「這些忘恩負義之徒!我非要宰了他們!」,甘寧紅著眼睛,憤怒的吼叫:「沒有主公的恩寵,你們當初什麼也不是,背主求榮!忘恩負義!啊——!」
惡向膽邊生,甘寧幾乎是彈座而起,拔刀在手就要向外追去,孫權面色一冷,他心中不好受,他也未曾想過會有這麼多人會選擇在他最艱難的時刻背叛他,但是他深知那些人不能殺;
一旦殺了其中的一個,立即便會引出凌陽城內的大動亂,還沒有與敵人開戰,反而先遭受內亂,這戰爭還有得打嗎?況且殺了那些人,也會讓留下的這些人覺得他言而無信,不敢為他效死力;
孫權有著自己的想法,所以他阻止了甘寧的舉動:「興霸!住手!隨他們去吧!留下他們也是個禍患。會生出內亂,讓他們去吧,這樣,我們才能凝聚在一起,大家齊心合力共抗強敵!」
「陛下英明!」,魯肅略顯憔悴,掛著漆黑的眼袋:「留下他們這些三心二意之徒也遲早會生禍亂。留之無用,陛下這是念在他們稍有功績的份上寬恕他們的,陛下仁慈!」
「還有沒有要走的了?沒有的話。就各歸本職吧!」,環顧四周孫權朗聲喝道,剩下的人有的十分堅定的看著他。有的略顯猶豫最終也堅定地看著他,這些人都是死忠份子了!
「願為陛下效死力!願為吳國盡忠盡力!」,眾人大聲呼喝,士氣高漲,孫權略微感覺到了安心,送走了這些人,孫權留下了魯肅、陸遜以及呂蒙三人,他們三個才是東吳的智謀核心;
「別的我也不說了,有什麼好辦法,談一談吧!朕不想就這樣敗盡孫氏的基業。這是我父兄三代人才打拼出來的基業,凝集著我們太多的心血了!最可笑的是,還有人勸我投降!
呵呵!投降?他們還以為這是三國鼎立實力均衡的時候嗎?曹丕會對我們封官許願?會命令我們守在原地?可笑!他只會為我們築上一座青石大墳!」,孫權冷笑連連;
「陛下所言極是!魏國勢力滔天,便是遼東公孫度都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滅掉了。交州士變據說也遣使前往許昌歸順了魏國,當今天下也只剩下我們吳國與蜀國能夠與之稍稍對抗了!
蜀國國力比我們雄厚些,再加上他們佔據著地利,益川地勢險要,居高臨下,有些關隘山谷只需要幾千軍士就能擋住數萬大軍。是塊硬骨頭,相比之下我們吳國就要差上不少了;
若是沒有水軍的阻攔,我們吳國境內便是一馬平川,原本南方的天氣北方人也不是習慣這也是另外一個重要的因素,只是這些年曹軍有意的將士兵南移,讓他們逐漸適應了南方的天氣;
從魏國的兵馬佈置來看,他們是將戰略重心放在我們身上了,他們決心要覆滅我們,然後再對付蜀國,程普都督被擋在了會稽,吳郡的叛亂,南下的徐榮,以及等待多時的夏侯惇,曹軍所圖甚大,打算一舉功成」;
陸遜面無表情的訴說著,孫權面色沉靜的聽著,既不發表想法也不說話,他在等待陸遜的下文,果然,陸遜繼續說道:「以曹軍現在的推進速度來看他們根本沒有強攻凌陽的意思,他們打算拖垮我們!」
「想耗死我們對嗎?」,孫權沉吟一下說了一句,呂蒙接上了話茬:「恐怕是如此,凌陽城中的存糧並不多,最讓人擔心的便是這個啊!沒有糧食,士兵們餓著肚子,他們會生動亂的!」
「我們還有多少糧食?」,孫權敲打著橫在膝間的寶劍看向魯肅,魯肅:「能夠堅持三月左右,但曹軍持續的逼近,以及他們的威壓,很可能會引起恐慌,凌陽城中還有普通百姓」
事實上,魯肅想的對了,因為曹軍已經針對這方面對他們開始實行威逼了;
「噹噹噹!」,李煜敲打著桌面,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徐榮十萬大軍連同臧霸、曹洪等人全部都過來了,李煜就是要告訴他們一件事情而已:「咳咳!到齊了嗎?」
「稟先生!到齊了!」,夏侯惇坐在李煜身邊,李煜辭職了之後,夏侯惇被任命為滅吳之戰的最高權力人,所有人都要聽從他的節制,只是他現在的樣子倒是更像李煜的副手;
「很好!」,李煜微微翹起嘴角:「司馬懿!過來!」,尾席上的司馬懿起身過來,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吃驚,也沒有訝異;
「司馬懿的智謀不下於我,我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恐怕是不能親力親為了,他將代替我為你們出謀劃策,不要小覷於他!更不要小看他,不懂的地方就要問,他讓你們怎麼做必有他的道理,若是出了錯我願意一力承擔!好了!司馬懿給大伙說說你現在的想法,以及你的戰略計劃!別讓我失望啊!」
李煜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話。將軍們似乎都有些訝異只是他們沒有什麼反應,他們在聽著,若是司馬懿說的不錯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若是他那就不行了;
司馬懿對李煜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起身朝著大家作了一個羅圈揖,他很會做人!這一個小動作最起碼讓其他人心中好受了些,即便李煜威名夠高可以震懾這些人。可以使他們乖乖地聽話,但他們也只是針對李煜,並不包括司馬懿;
天知道李煜這個先生又在搞什麼。派了一個小字輩的人出場,東吳的頂樑柱周瑜雖然去世了,但是他們還有魯肅。還有陸遜,還有呂蒙啊!這三位哪一位是好相與的?
「我在下司馬懿!承蒙懷德先生抬愛」,司馬懿剛剛開口,就有人小聲地嘀咕:「黃毛小子」
「砰——!」,本來閉目養神的李煜猛然一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李煜怒睜雙目:「是誰?」,無人敢作答,李煜倒是知道是誰說的話,只是他不想點出來。讓他丟面子而已
李煜環顧四周說道:「如果你是一名將領在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比你要小上很多的敵方將領,而你用年齡來評價對方的實力!那麼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你老的可以賦閒致仕了!同理,亦是如此!不要小看任何人!明白?仲達!繼續!」
司馬懿摸了摸鼻子,繼續道:「現在能夠跟在孫權身邊的全部都是死忠份子,雖然他們的人數不見得有多少。但肯定是不好對付的,我們要是硬碰硬的去與他們對撞會吃了大虧;
而且這種方法並不穩妥,在下的建議是,圍而不攻,圍困他們,鼓動凌陽城中的平民百姓。攻心為上,或許這個辦法會耗費很多時日,但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
「陸遜何許人也?他若是看出了我們的用意主動出擊呢?」,夏侯惇悶聲說道:「圍困之事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軍的糧草補給,兵馬的分散這些都是需要仔細計算的!」
司馬懿笑了笑:「糧草之事大將軍不用操心,這件事情在下已經想好了,無論是從徐州轉到壽春的糧草,還是囤積樊城的糧草都可以調用,尤其是樊城的糧草可以順江而下
至於兵力分散問題,這個在下畫了一幅草圖,按照這個應該沒什問題,只是需要魏延將軍與徐晃將軍與程普分出勝負後趕過來,將軍且看!」
接過司馬懿手中的絹帛,夏侯惇訝異的抬頭問道:「八卦陣?」,就是八卦陣,一個非常流行的陣法,但它是用來攻擊的,還從未聽說過他能用於防守、圍困;
「八卦陣?哈哈哈」,人群中錯愕一會兒都笑了,就連李煜也有些莞爾,但是他知道司馬懿不會這樣胡鬧的:「仲達!給他們說說!莫要讓他們小瞧了你啊!」
「是!先生!八卦陣本就是引誘敵軍進入陣中,實行圍、困、殺!的一種手段而已,最重要的在於將敵軍引誘進入陣中,而現在,我們要做到的正是圍困,而且敵人已經早早的在陣中了,我們只需要在外圍合上陣法就好了!
上將八人,分列開、休、生,死、驚、傷,杜、景這八門,只是要將開門與生門稍作修整,讓他也成為一座凶門,分列八方,築高台八座,修土牆八條!」
「啪啪啪」,李煜拍著巴掌,為司馬懿鼓掌,司馬懿的腦袋非常聰明,他有別人想不到的逆向思維,如他這種方法使用八門陣法,絕對可以困住凌陽城,減少損傷,減少危險性
「啪啪啪」,眾人半懂半不懂的也跟著鼓掌,有樣學樣嘛!
「元讓,覺得如何啊?」,李煜笑吟吟的看著夏侯惇,夏侯惇拱手:「但憑先生做主!」
李煜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是我的過錯啊!總是太過強勢的讓你們按照我的思想去執行,雖然會少了很多變故,但也會讓你們的思維形成固定模式,不在跳脫;
只知道一味的聽從指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將軍不在此列,你們都是手中掌握上萬人生命的人,往大了說算上士兵的家人們,那就更多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死;
慎重、穩重、思考你們都要具備,將來若是我死了,你們又該怎麼辦呢?到我的墳墓前問我該怎麼做嗎?如此思想何堪大用?自己決斷,莫要問我!你是主將啊!」
的確,李煜將這些將領吃得死死的,讓他們服從命令,讓他們跟著自己的思想走,可這樣會讓他們很難獨當一面,他現在幡然醒悟,他是在浪費這些將軍們的才華,他這是在強行的閹割他們的思想;
為什麼曹仁、夏侯惇在面對關羽的時候似乎那麼不堪一擊,為什麼他們表現得那麼拙劣?都是因為他啊!要不是他影響到了他們,他們也不會那樣沒有主見;
夏侯惇張了張嘴,有些尷尬,隨即看向司馬懿:「取土築台,也具備一定的危險性,你打算怎麼做?若是凌陽城中的吳軍突然襲擊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司馬懿笑道:「想過!所以我們需要用弓箭向城中射書信,很多的書信,分散他們的人心,晝伏夜出,趁夜間修築,當然這一切還要建立在魏延將軍與徐晃將軍勝利歸來的基礎上,不然,以我們的兵力,風險最起碼要增加兩成!」
「戰場形勢變化多端,又怎麼能夠確定魏延、徐晃能夠早日得勝而歸呢?」,夏侯惇又問;
司馬懿躬身:「在下不才願意前往大末助二位將軍一臂之力,十日之內定然得勝歸來!若是不能歸來,請斬某頭!」
一席話擲地有聲,也充滿了自信,從凌陽、東至一帶前往大末便是騎兵晝夜趕路也需要三天時間,回來的時候又需要三天時間,這還是最短的時間,人不可能不休息,十天中至少需要七八天用來趕路,司馬懿能夠用到的時間只不過兩三天而已!
「程普軍六七萬人,徐晃、魏延也不過六萬人,雙方勢均力敵,一兩天之內你確定能夠將江東軍打的失去戰鬥力,得勝而歸?要知道軍中無戲言啊!」,夏侯惇說道;
司馬懿目光堅定:「在下願意立下軍令狀!還望將軍應允!」
「好!來人!取筆墨來!若是你能得勝,我定然為你表功!」,夏侯惇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