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公然與曹操決裂,這件事情就像是一道炸雷在曹操的勢力麾下傳遍開來,傳播速度之快就連當年的皇帝駕崩也比不上吧?各地的守將與重臣心中都是激盪不安,紛紛上書問詢曹操這是怎麼回事;
就連曹操的父親曹嵩也因為這件事情與曹操大吵一架,老太爺被氣得直接暈倒過去,曹操頓時慌了,他現在已經背上了不仁、不義等多種罪名,他可不想再背上不孝的罪名;
病榻之上曹嵩氣若游絲,眼看著是活不下去了,拉著曹操的手:「阿瞞啊!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我從前是怎麼與你說的?」
曹操眼淚直流,悲嗆:「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啪!」,曹嵩本來動不了的身體突然給了曹操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打得他呆住了,然而下一刻他更是悲傷,曹嵩這個樣子明顯是迴光返照啊!
「我生有二子一女,唯一讓我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了!偏偏你還是長子!你弟弟曹德死了,現在曹家就剩下你與你小妹了!那李煜是誰?那是我半個兒子,你兄弟!
我從前就說過,誰的話你都可以不聽,但是他的話你必須做出考慮與衡量!因為別人的話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私心在內!而他只能幫助你!他是那個為你加材添木的人,他只是想讓你這團火燒的越來越旺盛!
孟德!你太讓我失望了!身為兒子,你少時頑劣,長大之後更是不讓省心!身為兄長你連自己的兄弟都保護不了、接納不了!身為丈夫,你的妻子丁氏都已經回娘家去了!身為父親!你說!子修是怎麼死的?
你還想怎麼樣?君王大業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他可以將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就真的聽不進去一點點話嗎?呼呼你給我出去吧!我要見見我的女兒、女婿!」
曹操紅腫著雙眼打開房門。聲音沙啞:「小妹懷德,阿爹要見你們!」,曹芳拉著李煜與曹操擦肩而過,形如陌路,曹操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曹嵩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甚至可以說用秒錶來讀倒計時了,拉著女兒、女婿的手,曹嵩欲語淚先流,老太爺最心疼的還是他的女兒,他想要開口卻覺得兩片嘴已經被死神封住了。張不開;
曹嵩用盡了力氣,猛地坐了起來,將頭伏在了李煜的肩膀,只說出了一句話:「幫我好好照顧她(他)」,帶著沒有見過女兒的孩子的遺憾,女婿沒有與兒子和好的遺憾曹嵩西去;
「阿爹——!」,曹芳尖叫一聲幾乎昏厥過去。眼淚橫流,李煜攬著自己的妻子,默默的安慰著她;
門外的曹操猛的聽到這聲尖叫,腳步釀蹌,腦中混沌。不知摔打了幾次才撞開房門來看父親,在死前父親竟然不願意見到他曹操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死都要死在女婿的肩膀上,難道我真的錯了?曹操心中又一次的發問,淚與其他相互交織,曹丞相在這一刻迷惘了;
老太爺死了。就連當朝的皇帝也來祭拜了,更別說身為女婿的李煜,他這些天來一直陪著曹芳守在曹嵩的靈柩前。而曹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只能守三天;
各路文武時常來拜祭,也有一起來的時候,然後被李煜留了下來;
曹嵩的靈柩前,從并州奔喪回來的夏侯惇,陳留郡而歸的夏侯淵。豫州壽春的曹仁,賈詡、郭嘉、程昱、臧洪、紀靈、徐榮。這幾個人可以稱得上是曹操勢力麾下第一等級的人物,手握軍權、政權;
曹嵩對李煜也是沒話說的,跟自己的親爹沒什麼區別,這些日子他看起來很消沉,也很憔悴,聲音就像是直接從聲帶摩擦出來的,很難聽,說出的話也更難聽:
「今日留下諸位,我就想問一句,荀文若現在就在大牢當中!為什麼沒有人為他求情?知不知道當年的張良、韓信?今天的他,就是明天的你們或者說我們!」
眾人有的皺眉,有的慚愧,沒有人搭話,因為李煜與曹操決裂,再加上曹嵩的去世,荀彧的事情被一拖再拖,到了現在還沒有個結果,也沒有人敢觸怒現在的曹操;
「夏侯元讓!夏侯妙才!曹子孝!你們三位都是曹丞相的族親是吧?說說,我對你們有沒有授道解惑的事情?」,見眾人不開口,李煜冷著臉,先問起這三個曹操的親戚、心腹;
「在下不敢忘先生教誨之恩!」,三人對視一眼,齊聲拜倒回答;
「那我有沒有教過你們,何謂忠義?哼!」,李煜冷哼一聲,又將矛頭指向別人:「仲德公!子源先生!賈文和先生!郭奉孝!你們四位都是智謀之士,就算不談私人情感,現在也應該談談什麼是:文人死諫、武將死戰吧?」
「紀靈將軍!徐榮將軍!你們二位與我相交不深,我本沒有理由要求你們去救荀彧,但是我現在只說明一件事情!荀文若從來都是戍守後方,供運糧草、為你們這些將軍能夠打勝仗做著充分的準備!
我們與袁紹的大戰一觸即發,現在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誤,都會導致我軍的失敗!而一旦失敗的話,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居安思危而已!」
所有人都疑慮重重的從這裡走了,不知道心中在盤算著什麼,後來的毛玠、滿寵、甚至是典韋等人他都勸說了李煜說再也不管曹操的事情,可真的會是這樣嗎?他能真的不管嗎?
再怎麼說荀彧與他也是君子之交,再怎麼說他的生死也會關係到曹操將來的發展,再怎麼說他的生死直接或間接的都會影響到李煜的切身利益,而利益就是仁義!仁義本就是利益!
曹操的案頭擺滿了各路重臣、大將的勸諫書簡,無一例外都是在為荀彧求情,而在此之前沒有人敢冒著觸怒自己的風險為荀彧求情,曹操想到了李煜,只有他才有這份影響力,而現在這份影響力讓曹操有些心寒,有些複雜!